「不過區區十九徒也可承襲戰劍之位,華山人才凋零到這種境地了嗎?」不輕不重的一句冷哼打斷了自己的思緒,一時間那人本低沉穩重的音色听著竟也有些刺耳了。
「您似乎是誤會了啊,我只不過是解劍亭前主而已,早已失了戰劍的資格,現時不過在這里混口閑飯吃吃,不過先前各位師兄賣我個薄面讓我拿著‘戰劍’之位戲耍一番罷了我因著大清早就被那黃山小弟惡心了一把,著實不想理會這些碎言碎語,怕擾了自己胃口故還是繼續一邊低頭安然吃著自己的早餐一邊漫不經心的回應著。只是—不知何時我無意擱在桌上的長劍,那罪魁禍首此時已擱在了腳邊,心中不禁冷笑一聲,這就開始了嗎,就不能讓人安安生生吃完這頓飯?懶洋洋慢吞吞地彎去撿起佩劍,挑起一抹無謂的笑,右手大力一甩,直接將長劍連鞘釘入了地面上鋪著的青石板內,端的少說要有兩寸在泥地里埋著,這才又低頭端起茶盞喝口茶繼續吃飯。「好手段吶,拭薇!」宿主懶洋洋的音調在耳邊贊道。一時院中兩桌寂然無聲,連五師兄好不容易調劑起來的融洽氣氛似乎都被我攪合尷尬了。耳畔滑下的劉海遮住我的視線,不過,我看此後誰還敢動別人的佩劍!
迎著陽光猶自還可見長劍周遭地面一片四處噴散的塵土,咳咳,似乎是力氣有點大了,灰揚到飯桌上了,可惜了我最愛的姜絲乳黃瓜啊,唉,唉,暴殄天物啊。
「好個囂張又無禮的華山弟子!」又是那把聲音,而且竟然是坐在右手邊第二位的人,剛剛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弟子已讓位給他自己坐去旁桌了。那麼,這位雖不是主客但在黃山的地位料也不低,眯起眼迎著微風掃了他一眼。不比咱家這些文弱白女敕的男弟子,看著倒是有些結實,麥色肌膚泛著健康的光芒,眼中光芒頗有些凌厲,嘴上依舊可以敷衍的笑著。
饒有趣味地看了他一會,直到他再也不能笑出來,這才舍得放下手中的飯碗︰「師兄過譽了,某實不敢當他愣了愣,約模是沒料到我回以這麼謙遜的言辭。耳邊夏影悄悄遞話過來︰「師姐,這小子可是黃山一脈里出類拔萃的尖兒,你自重啊,別太過了了然的點點頭,環視一圈,似乎都用完餐了,示意院內執勤的弟子將人請進廂房暫坐,自己拉著夏影他們隨我一起整理起飯桌,約莫半盞茶的功夫這才一邊就著圍裙擦著手上水漬一邊掀開門簾進了正廳。
似乎我這樣的出場有點出乎大家意料之外了,一個個宛如看著什麼稀罕物事一樣看著我,我訕笑著落座,一邊解下了圍裙擱在了扶手之上。嗯……我可是因為大家是相熟的門派這才這麼一副熟稔不諸多虛套的,別跟我說你們從沒來過華山,不知道華山沒有僕從,一應雜事全是門下弟子自己打點的。
「華拭薇,你管不管不要這麼辱沒了華山的名號,管不管有點名門弟子的派頭?!」不知何時趕來的蘇遠隔著四五個人用眼神與我傳達著這樣的信息,我似乎都能听見他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的聲音了。好吧,放眼望去那些黃山弟子全是一副錯愕的神情,我再次無比準確地掌握了局勢了,他們確實是第一次上門,而我這種行為也確實有些不上台面了。
我正了正容色,只在嘴角含了一抹矜嬌的笑,眼中的神采已然沉澱出一片沉穩淡漠,多多少少端出了點主人家的氣勢。舉手投足間也與之前那個頗有些冒失的弟子完全不一樣,悠然舒雅又不算讓人感到絲毫的矯揉做作。
攬起一方衣袖,端起茶盞,連說話的語調都不復往常的戲謔︰「諸位飲完這杯茶後,就可自作選擇了
黃山一眾的臉色黑的愈發顯眼,沒有一人端起身邊的茶碗,然而開口的卻還是一直挑釁不斷的那人︰「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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