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松了口氣的晴明笑著搖了了搖頭︰「那可不行.他不過有時比較嚴肅而已.對人可是沒有惡意的.只是.自己也是有些煩惱他的來訪的.」胡說.他剛剛明明想祛除了我的.不過這次換我逮到機會嘲笑到晴明的無奈了︰「原來你們感情不錯的嘛.」他勾起嘴角︰「畢竟師出同門.」「還有.對不起.晴明.」我忽然間坐下.擺了擺腳上蹬著的短靴.腆臉笑著.「又忘記月兌鞋了.」晴明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言︰「你就從來沒有記住過.還有.要說幾遍你才會明白.魅音.對我是無效的.眠.」我深吸一口氣.繼續偽笑下去︰「晴明.晴明.晴明.晴明……」「晴明啊.是我遇到過的最好的人之一了.你最溫柔了.」別過臉在他身旁小小聲說著.深怕他听了去.「啊.嗦.耳朵要長繭了.再不收聲.我就要施禁口術了.」他斂起眉宇.一臉不耐煩的神情.「哈.哈.哈.」打著哈哈從他身邊閃到了外廊之上.垂首依照禮節半跪下來.略微彎下腰.「晴明大人.我晚上想要告假耽誤了一節課的時間.抱歉了.」
「嗯.」晴明點點頭.放下剛月兌下的烏帽.「那也要先把賀茂帶來的香魚料理好.」有些腳步虛浮的站起身.沖他揮揮手︰「知道了.」說著就擼起衣袖走向廚房.真的是.完全成了他的式神了.有意見那.手中的短劍利落挑開魚月復.好濃的腥味.剛舉起一只衣袖掩住口鼻.身後已經有人用一方燃著龍膽香味的方帕替我蒙上半張臉.我挑挑眉正想扯下來︰「晴明.不用了.沒的髒了這帕子.」哪知掉轉過頭來看見的是一臉尷尬笑著的冬荊.「眠.」他幾乎是用著嘲諷的口吻喚出這個名字.「在這個地方可不是只有晴明才會照看你的.陪在你身邊這麼多年的人也不是他.」「哦.」我聳聳肩.「不是以為你已經忙得記不住我們還是晴明家的雜役了.啊 .這魚腥味.這些扶桑人的口味還真是不敢恭維啊.一條到晚的除了魚還是魚.完全是掉進魚堆了嘛.晴明也真是的.不讓付租金就算了偏生就是讓人做這些亂七八糟的.咦.還有臉說是修行.壓迫勞苦大眾.」嘴里嘀咕著手中的短劍倒是利索地收拾著手里的香魚.「哈啾.哈啾.這味道.」眼淚都要了流出來了.冬荊挑高了眉.挽起衣袖抽出菜刀就要來幫忙.這才注意到我手上的利器︰「你用自己防身的‘截冰’收拾這些東西」感覺他是真的著惱了才抬起頭來.睜著霧氣彌漫的雙眼︰「那不是拿不穩菜刀嘛.」他搶過短劍.直接就在衣衫上擦拭︰「拿不穩就別踫.這些事我來做.」「不行.」決斷的握住他的手.不容反駁的口氣.「這是我應承下來的事.就如同我答應你的那樣.必須做到.」「拭薇……」感覺到他的視線再度冰冷起來.卻依然奪回了匕首輕輕道了聲謝.然後插回鞘中︰「以後再也不會這麼用了.行吧.」
「啊.啊.好像又驚擾到兩位了.」門邊傳來一句嬉笑.
「誰.」冬荊這時才忽地從沉默中警覺驚起.「 ~」被冬荊吶一驚一乍的割破了手.「這麼不小心.」冬荊正要用懷中的絲帕為我包扎傷口卻被晴明制止住.「這可不行.會被式神的氣干擾了自身的靈力的.」晴明的蝠扇擋住了冬荊的手.然後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而一心想湊近腦袋的我卻被冬荊推開了一臂之遠.「這兩個討厭鬼.」悶悶的含著手指頭這麼想著.誰知門外又有了一位式神手中捧著包扎的器具對我盈盈笑著.「晴明.」用下巴點著廊上的人兒.「這個可以嗎.」晴明一臉無辜的神情︰「呀.我也不知道啊.」眼楮里滿是狡黠的光芒.于是接過式神手上的物什.沖她燦爛笑開.開始給自己包扎︰「有勞.」
日式庭院中必會有的華蓋大樹.花草種植得倒是頗有些情趣.只是其間隱藏的蜿蜒阡陌分明就是依著晴明家的格局照搬過來的.「安倍晴明……」看他隱身的角落.還是忍不住在唇角漏出了他的名字.許是聲音太小又或者他整個身心都撲在了身形映射在紙門上的那女子身上.總之他一絲反應也沒有.只是那麼失神的呆望著.不甘地彎起一抹笑容.也不多言語只是也隨他靜靜佇立在黑暗之中.鼻翼之間的濕氣漸漸重了起來.該到三更了吧.這時.那女子屋中反而突地引進了另一個人.接下來的情景看的我心驚之余臉上也泛上一層緋紅.她究竟是什麼人.住著這樣的別院.竟然操持著這樣的生計.小心翼翼收回視線看著晴明.那個青年.瘦削的身形漸轉僵硬.臉上的神情依舊那麼清雅.這倒反讓人無端端生了一股心寒.他此時的心境大約和我並無兩樣吧.何苦驚擾了他.他呀.怎麼會說出實話.無奈苦笑起.口中輕念︰「晴明.晚安.」縱身提氣.雙腳大力一踩地面就直接翻身越過了庭院院牆.飛快月兌身而去.深知自己只是為了逃避這太過相似的情景.可是心中好冷.自從吧、暗中尾隨晴明來到這院落後.看他那麼熟稔的放下自己柔媚的偽裝.意料之中的清淨之氣和令人疼惜的孤寂輕易顯露出來.在那時心里就已經開始不是滋味了吧.摯友嗎.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吧.從第一眼見你就已知曉.卻不能讓你洞察的信息.要不.為什麼那麼輕易的依賴你.為什麼那麼喜歡與你不著邊際的調笑.為何如此的相像啊.安倍晴明……
空翁忽地從眼前顯現.我來不及收身.只能撞進他軟綿綿的身體里.「眠小姐.主人讓我領您回家.」
春日里那種暖柔猶自帶著些許草木清新氣息的細風從面頰身軀穿過.舒適地像極了某人的懷抱.懶洋洋的端起酒盞.淺碧的顏色.波瀾不驚.忽地一滴水珠落入其中.漾開了依舊笑著的自己的容顏.眼前的春景也模糊開.仿佛那杯水就是我的雙眼一般.心已被驚擾.這雙眼又如何能獨自安然.無力地埋首膝間.背靠的假山成了自己唯一的支撐.連抽泣都做不到.唯獨讓自己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哭了的是膝頭融開的濕潤.伸出的右手漸漸握緊.恨不得將手中握著的薄瓷瓶捏的粉碎.「眠.」手腕被人用力扯住.我不敢抬起頭只是看著池中映出的影︰「晴明……你啊.」直到看見殷紅的液體在水中蜿蜒擴散開.他才松開手.離了他的鉗制這才覺得痛楚.十指連心的疼痛.讓人無法容忍的刺傷.他在我身旁蹲下.溫柔扯回我本懸在水池之上的右手.細心拔出里面的碎瓷片.「蜜蟲.準備包扎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