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我要怎麼辦?你的母親,你的母親把我的姐姐……我要怎麼辦?」
慕容雪鱗輕聲的哭訴,肖目塵將慕容雪鱗抱在懷里,心疼的難以呼吸,他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死死的盯著前方。愨鵡曉
「女人,不要怕,就算你失了天下,也還有我,肖目塵!」
慕容雪鱗豁然抬頭,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一滴一滴落于肖目塵的掌心。
是啊,就算我失了天下也還有——肖目塵。
「走吧!」
肖語傾冷聲說道。
慕容雪鱗轉身看著木偶人將木也帶進了滅組織,她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
肖目塵看肖語傾走了之後,才將慕容橫抱了起來,利用靈力將她帶走。
兩人的背影越走越遠,這時黑衣人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他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看著遠方離去的背影。
黑衣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看到慕容雪鱗用刀刺傷自己的地方,那一攤血泊旁殘留了幾根黑色的長發。
那是她的頭發。
黑衣人疾步走上前,在那灘血跡前停下來腳步,他慢慢的蹲子小心翼翼的將慕容雪鱗的頭發撿起,一根一根的排好,用紅繩子系了起來。
黑衣人看著慕容雪鱗的頭發,眼中不知不覺已經被淚水浸潤了,他低頭吻了那幾根頭發,便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
黑色的披風迎風飄揚,沒有絲毫的留戀。
——
當慕容雪鱗和肖目塵逃離懸崖來到山頂上的時候,各路‘魂者’早已散去,留下的只有清掃場地的幾個小兵和異常安靜的弋秘夫和他身後的祝羽沫和軒轅澤彥。
祝羽沫看到從山崖下面上來的慕容雪鱗,心似乎漏跳了一拍,但是習慣了冷漠的她除了激動的微微顫抖之外臉上沒有任何面部表情。
慕容雪鱗看到弋秘夫,連忙從肖目塵的身上跳了下來,跪在了弋秘夫的面前。
而弋秘夫看到慕容雪鱗卻閉上了雙眼,選擇無視。
軒轅澤彥卻一直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慕容雪鱗和肖目塵,他看著祝羽沫的神情一直注視著他們,心里總不是個滋味。
祝羽沫天性冷漠,不想卻對這丫頭這麼上心,軒轅澤彥想到突然白光一閃,瞬間轉頭看向祝羽沫,祝羽沫啊祝羽沫,你該不會是……。
軒轅澤彥想到此處,為自己如此奇葩的想法高興的點了點頭,隨後將慕容雪鱗視為自己的敵人。
不管祝羽沫是還是不是,我都要防患于未然。不然要是我家沫丫頭被這女人搶了過去,他絕對會瘋。
幾人各懷心思一言不發。
終于,慕容雪鱗打破這一陣尷尬。
「師父。」
慕容雪鱗喊出師父,但弋秘夫卻沒有應他。
「師父!」
慕容雪鱗此次磕了一個響頭。
弋秘夫還是沒理,但是手指卻微微動了動。
「迷糊師父!」
弋秘夫瞬間睜開雙眼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慕容雪鱗道︰「起來。」
「是!師父。」
弋秘夫看著慕容雪鱗額頭上的傷口,想著她那樣拼命的來尋找自己,心里突然傳過一絲苦澀。
慕容雪鱗笑道︰「師父,你認得我了!我,我是鱗兒啊!你的丫頭!我就知道您還記得我。」
弋秘夫看著慕容雪鱗並沒有回答但是手已經在微微的顫抖了。
慕容雪鱗說到此處卻突然激動了起來,突然站到弋秘夫身前,抓住弋秘夫的胳膊,聲音都有些顫抖︰「師父,師父我終于找到你了,爹爹死了,姐姐被做成了木偶人,小六子走了。鱗兒只剩下師父一個親人了!」
弋秘夫極力的想要平靜下來,但是雙手卻越抖越厲害。
慕容雪鱗看弋秘夫仍然沒有反應又輕聲的喚了他一聲。
弋秘夫突然深吸一口氣,甩了甩衣袖道︰「想成為我弋秘夫的徒兒,你還有些距離。」
慕容雪鱗猛然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弋秘夫道︰「師父,是我啊!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弋秘夫搖了搖頭︰「我並不認識你。」
慕容雪鱗听到這句話,面部瞬間沒了神情,一瞬間的茫然一閃而來,她跌在了地上。
肖目塵看到弋秘夫這樣,跨步上前,抓住弋秘夫的衣領,冷聲道︰「好你個老頭,別在這里給我裝失憶,當年你明明去齊恆山找慕容雪鱗了,怎麼會不認得他。」
弋秘夫抬頭看著眼前的人,瞳孔頓然收縮,瞬間放大。
這個人長得太像南岳了。
一想到南岳,弋秘夫咬牙切齒的盯著肖目塵,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突然使用靈力,單手隔空將靈力往他身上沖擊!
肖目塵就這樣被打到了地上。
「肖目塵!」
慕容雪鱗看情況不好,連忙沖過去查看他的情況。
「師父!你當真不認識我,也不應該隨便傷人!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慕容雪鱗對著弋秘夫大喊,弋秘夫听到慕容雪鱗失望的語氣心里入刀割一般難受。
弋秘夫甩袖背立雙手,背對著慕容雪鱗道︰「肖目塵。」
肖目塵捂住傷口,艱難的站了起來。就算受傷也不能在傷害丫頭的人之前倒下。
弋秘夫頓了頓,隨後道︰「慕容雪鱗破了‘測心之門’,你若真愛他,便去走那九九八十一層天梯!」
祝羽沫和軒轅澤彥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上的劍——天梯?
那是神仙都無法忍受的殘忍折磨啊!
祝羽沫暗道不好,慕容雪鱗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祝羽沫已經跪在了地上。
弋秘夫看著自己的徒兒跪在了地上,心里微微有些吃驚,祝羽沫從小至今從未給除了神仙以外的人下過跪,而今卻給自己跪下了。
「羽沫這輩子一生絕無他求,只求師父收回成命。」
「祝羽沫!」
軒轅澤彥看著祝羽沫下跪,心疼的無法呼吸,最後不得已,只能陪著祝羽沫豁出去了。
弋秘夫心疼的看著祝羽沫,這個孩子從生下來就不會哭,從小到大幾乎從來沒有笑過,哭過,傷心過,難受過。
但是,現在卻能夠關注慕容雪鱗,卻能夠為慕容雪鱗和肖目塵求情。
這兩個孩子到底改變了祝羽沫多少?
慕容雪鱗看著祝羽沫跪下,也十分吃驚,她一直不喜歡這個女子不是因為她真的討厭她,而是她與生俱來的清冷氣質,讓她覺得她神聖不可侵犯。
那一種感覺,讓她在祝羽沫面前有一種卑微的感覺。
慕容雪鱗以前是驕傲的,但是自從知道自己的姐姐不是自己的親姐姐,不僅恨自己,還想方設法的要除掉自己。
當後來自己生了沒爹沒媽的孩子,當自己受盡了千夫所指的時候,自己真的徘徊過,懷疑過,傷心過,悲傷過。
但是當看到祝羽沫出現在自己面前,這樣一個受到眾人膜拜的神一般的人物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自己不是嫉妒她,而是嫉妒從前的自己。
但是現在祝羽沫卻為了自己和肖目塵下跪了,這是慕容雪鱗絕對沒有想到了。
她曾經也驕傲過,也無視過,冷漠已經成了自己的保護色。自尊已經成了唯一可以守護的東西,若要自己放下自尊,那一定是為了對自己足夠重要的人。
慕容雪鱗想到此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沒有資格去感謝,因為曾經自己對祝羽沫說出了不少傷人的話。
而且祝羽沫為自己傳輸靈力她也來不及說一聲謝謝。
慕容雪鱗看著跪在地上的祝羽沫,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祝羽沫听到這句話先是一愣,隨後微微扯出一抹笑容。
慕容雪鱗也不好意思的抿嘴微笑。
弋秘夫看著祝羽沫,看了看慕容雪鱗,他突然想到當年姬星,南岳,祝融他們將傲雪當獵物一般圍剿的場景。
他頓時青筋暴起道︰「不行!要想慕容雪鱗活命,你,去走天梯。」
慕容雪鱗凌然跨步上前道︰「師父,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變成了這樣,但是,我慕容雪鱗做錯的事情絕不會讓被人來給我承擔。雖然不知道天梯有多恐怖,但是我自己走!」
「不行!慕容雪鱗,你今日要是敢走上前,你就永遠別認我這個師父!」
弋秘夫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語氣里帶了些許的焦急,不似剛才的憤怒。
慕容雪鱗突然一愣,弋秘夫怒道︰「肖目塵,走!」
弋秘夫一提到肖目塵,眼中恨意陡然升起,肖目塵也看弋秘夫不順眼,但是現在若不服軟,那麼慕容雪鱗必死無疑。
肖目塵想到此處,也不再猶豫,身體一躍而起,便來到了旁邊的天梯前。
肖目塵看著幽藍色的天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腦海里不自覺的形成了小時候與木也玩耍的場景。
肖目塵知道自己接近天梯的時候已經開始產生了幻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抗住,但是為了慕容雪鱗,自己必須要堅持住。
肖目塵邁出艱難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上所謂的天梯。
祝羽沫無奈的緊閉雙眼,天梯正如它的名字一般,是梯子。但是這樣的登天之梯,卻有著一般人無法承受的壓力。
這樣無形的壓力,不僅會吸取你的靈力,並且會讓你產生幻覺,一段段最難忘的人和事情都出現在你的面前。
讓你一遍又一遍的經歷生死離別的痛苦。並且還會在不同的階段讓你嘗便天下最狠厲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