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麼啊?!」
雖然擋下了對山本太朗的攻擊,但是一開始左一左二並沒有把禍美人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放在眼里,畢竟一個女高中生,再怎麼厲害都不可能逆天,以他們兩個人的實力,如果連一個女高中生都對付不了,那干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可是,隨著這個並不被他們放在眼里的女高中生一閃而過,左二徹底驚呆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看到剛才還和自己談笑風生的同伴,此時已是像個如同沙子聚集起來的人一般,隨著微風一吹,整個身體四散而開,不知飄到何處。
這一刻,左二完全被嚇傻了,瞪大著眼楮,一副見鬼的表情。
左一當然不是什麼沙人,更不可能被風一吹就變成沙子飄走,這又不是什麼還珠格格,香妃娘娘會變成蝴蝶飛走,但是現在事實發生在眼前,那就只能說明……這個女高中生在那一瞬間將左一碾成了沙子一般的存在。
但是……這種事情可能嗎?
左二也算是見過一些大場面的人了,殺的人不多不少,差不多也有三位數,各種奇葩的殺人方式也都見過听過,可是像這樣的殺人方式,他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過,更何況……這還是在一瞬間內完成的,連他都看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這一刻,身後這個本不被他重視的女高中生,已經成了他心中最恐怖的存在!
「這也太夸張了吧?」與此同時,山本太朗的臉上也是充滿了震驚之色,雖然他已經身受重傷,靈力被斷,幾乎等同于一個廢人,但是他的眼力並沒有因此丟失掉。他看得很清楚……禍美人在攻擊的那一瞬間,看似只揮了一劍,實際上卻是在瞬息之間揮出了上百劍。以肉眼完全無法捕捉的速度切割著左一的身體。
當然,如果僅僅這樣。那左一最多也只是被切成一堆碎肉,而不可能變成沙子,所以……在這攻擊之中,還存在著他無法理解的力量。
「那麼,只剩你一個了。」這時,禍美人已是再度轉過身,舉劍掉著左二。平靜的語氣仿佛剛才殺掉的不是一個人,而只是踢掉了路邊的一塊石子。
說實話,如果此時禍美人語出威脅,或者說一些冷酷殘忍的話。左二或許還能夠冷靜下來,畢竟咬人的狗都不會叫,可禍美人越是這樣平靜的語氣,他心中的恐懼就越發濃重,看著那指向自己的銀色長劍。他根本提不起一絲與之戰斗的勇氣。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勇氣喪失的一剎那,早已刻入他靈魂深處的使命讓他做出了身為他們這種人最後的手段……自我毀滅!
身為死士,組織下達的命令必須完成,如果出現無法完成任務的情況,那就盡可能的給敵人制造麻煩。以拖延時間,而如果連一點都做不到的話,甚至有可能被敵人活擒逼供,那麼一切當以保護組織的秘密為最優先事件。
而最適合保守秘密的人,當然只有死人!
對于一個作出必死選擇的人,就算強如禍美人也不可能阻止得了,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左二的身體緩緩倒下。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禍美人閃電般的沖上前去,抓住左二的身體,但只是一接觸她就已經知道對方徹底震碎了自己的心脈,神仙難救。
「啊……沒有活口了。」禍美人微微一愣,失望的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啊?」就在此時,兩個身影分別從林子的兩端躍了出來,飛快的來到禍美人身邊,正是冥夜和血緹。
面對冥夜的質問,禍美人提起手上的尸體,理所當然的說道︰「自殺了。」
「我當然知道他自殺了,所以我才問你是怎麼回事啊?我剛才不是叫你留一個活口的嗎?」冥夜郁悶的說道。
禍美人點了點頭,「嗯,自殺了,所以沒有活口了。」
「……」听了她的話,冥夜頓時一陣無語,就連血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片刻後,冥夜很是無奈的說道︰「真是的,只是對付一個小嘍嘍而已,至于用大招嗎?親眼見到那種恐怖的死法,這家伙會自殺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大招?」禍美人歪著頭,似乎理解不能。
「別告訴我,你剛才沒有用大招。」
「是沒有啊,人道劍是我六道劍法中最弱的一種,而且還是一式,所以不是大招。」禍美人解釋道。
「所以說了,像那種有名字的劍法就是大招,對付這種小嘍嘍,只要用普通的攻擊就行了啊!」
「什麼是普通攻擊?」禍美人歪著頭詢問。
「平砍啊平砍!像這樣平砍就行了!」冥夜本能的具現出罪惡之鐮,隨意的揮了幾下,崩潰般的說道,「就像玩游戲的時候,對付一些只有等級五的小怪,誰會去使用帶名字的必殺技啊,當然是用普通攻擊平砍解決了,像你這樣一出手就是大招,是個正常人都會被嚇傻啊!」
「所以說了,那不是大招……」
禍美人還想解釋,冥夜無奈的揮了揮手,「啊,算了算了,要說這件事其實也怪我,本來是為了以防萬無一失,以防這兩人會逃走,我才會和血緹埋伏在旁邊,如果早知道你是這樣的類型,我就不會做這樣的安排了……唉,這下連一個活口都沒留下,真是麻煩啊。」
「是我的錯嗎?」禍美人一臉委屈的問道。
「呃……也不能全怪你啦。」一見她這副表情,冥夜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畢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本質還是雙方的了解不足,「這次就算了,不過下次再遇到這種事的時候,記得稍微留一下力哦。畢竟我們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調查,這些人都只不過是听命行事的小嘍嘍,就算殺了他們也沒什麼意義。更重要的是能不能從他們嘴里套出有用的情報,所以活著的他們比死掉的更有用。」
「明白了。下次我會盡量手下留情的。」禍美人點了點頭,但是她心里知道,這種事情對自己來說是相當困難的,因為流存于她體內的戰斗本能,以及一切戰斗手段,都不是為了冥夜所說的這種事情,而是為了……殺死敵人!
一擊必殺。出劍必死。
這就是她的戰斗方式。
所以,想要手下留情真的嘴上說說就可以做到的啊,不過,如果這也是為了主人而必須掌握的東西。那麼以後就試試平砍吧。
「雖然我想說你們要聊天是沒什麼關系,不過,再聊下去的話,這家伙恐怕就堅持不住了哦。」突然,血緹聳了聳肩。指著山本太朗對兩人說道。
「啊!」冥夜頓時一聲驚呼,終于想起來還有個重傷員需要救治呢,連忙走到山本太朗身前,將靈力傳輸至他的體內,一邊治療一邊問道。「你怎麼樣?還堅持得住嗎?」
「呵呵,如果你們再聊個一分鐘的話,我恐怕就真的堅持不住了……」山本太朗苦笑著,「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救我,不過上天總算是沒有徹底舍棄我,這樣一來,我也算是稍微安心了……咳咳咳……」
說到一半,他的嘴里就不時的咳出鮮血。
冥夜頓時臉色一變,本能的加重治傷術的頻率。
而就在此時,禍美人卻是一步邁出,閃電般的拖開冥夜的手,正色道︰「不能再治療下去了。」
「誒?」
「他的身體被某種力量強行堵了靈力,你的治療術根本起不到效果,甚至,因為身體無法讓靈力流通,你傳輸過去的靈力反而會對他造成傷害,加重他傷勢的惡化,再治療下去的話,他會死的。」禍美人沉聲道。
「這……」冥夜頓時一陣心驚,她從來沒想過,治療術竟然也會害死人,幸虧禍美人及時提醒,所以自己這一好心反而壞事了。
「那現在怎麼辦?」血緹問道。
「在弄清堵塞他身體的那股力量的正體之前,暫時無法對他進行治療……」
「不,治療什麼的就先放一放吧,我對自己的身體很清楚,短時間內是死不了的……」不等禍美人把話說完,山本太朗再度開口,吃力的說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我必須把陰陽師協會中的黑暗公布出來……麻煩你們……如果可以的話,請把我送到東京咒術協會……現在,他們或許是唯一能夠阻止那件事的人……呃!」
剛剛說到這里,山本太朗的臉色就是一變,語氣嘎然而止,閉目倒了下去。
冥夜連忙探查他的心脈,發現他只是因為傷勢過重而暈了過去,不由得松了口氣,但隨即就凝聲說道︰「陰陽師協會中的黑暗嗎?看來,是時候聯系蘇白了呢。」
……
東京咒術協會。
「原來如此,陰陽師的聖女已經被軟禁起來了嗎?而且這一情報普通的陰陽師都不知曉,但陰陽師的上層們……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倒真是個大事件呢。」依藤櫻剛剛翻閱完手下人送過來的幾份情報,眉頭微皺。
她隱隱意識到,這一次陰陽師協會的舉動,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有可能巔覆整個日本現今的局勢。
「看來與蘇白他們的聯合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喃喃自語了一句,依藤櫻當即將手上的這份資料揣進懷里,然後起身打開房門向著蘇白安娜兩人的住處走去。
走到一半,依藤櫻很快就看到蘇白安娜迎面而來。
「真巧,我正好要去找你們呢,沒想到你們已經親自過來了。」依藤櫻頓時笑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的確發生了一件預想之外的事情……」在依藤櫻身前停下腳步,蘇白點了點頭,「依藤會長,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和我們去一趟東京假日酒店嗎?」
「東京假日酒店?」依藤櫻頓時一愣。
「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酒店應該是你們的產業吧?」
「這倒是沒錯。不過那只是一間普通的酒店罷了,基本不牽扯地下勢力……算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既然你們這麼說了,我立馬叫人備車。剩下的情況路上再說吧。」依藤櫻心中多少有點奇怪,但看著兩人的都是凝重的表情,不由得暫時壓制住好奇心,當機立斷道。
片刻後,三人已是坐在前往東京假日酒店的汽車上。
這輛車雖然樣式普通,和一般的私家車基本沒有區別,但是作為依藤櫻的專座。其性能卻是最為先進的,不僅有著可以抗阻擊的防御力和防爆破設置,就連車身內部也鉗著多種結界符咒,能夠抵御大部分的咒術入侵。
理所當然。在這里交談的話,也不用擔心會出現被人竊听的事件。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上車之後,坐在後排的依藤櫻問道。
「不久之前,我們的同伴給我們發來了聯絡……」安娜點了點頭。回答道,「之前我們也說過了,這一次為了調查陰陽師們背後的動向,來到日本的並不僅僅我和蘇白,還有另外三倍同伴被安排在暗處。一直都在對陰陽師們進行調查。」
「原來如此。」依藤櫻模著下巴恍然道,「我的人昨天也向我匯報,說是在調查陰陽師們的時候,有時候會產生一種被人監視著的感覺,但卻完全找不到監視的來源,看來那應該就是你們的人了。」
「或許吧,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在剛才,我們的人終于有了發現……」安娜繼續說道,「我們把監視的目標主要放在陰陽師聖女櫻下倉唯身上,原本是想就近打探的,但是有人卻在櫻下倉唯的住所附近布置著非常復雜的隔離結界,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們只能在外部監視調查,然後就在不久前,無意間發現陰陽師內部竟然發生了紛爭,雖然具體情況還不了解,但那人似乎是想公開陰陽師內部的黑暗,然後被擊敗,就在千均一發之際,我們的人將他救了下來,而失去意識前,他則提出聯絡你們東京咒術協會,于是我們就將他安排在了東京假日酒店。」
「竟然是這麼回事,這倒真是個出乎意料的展開……」依藤櫻凝眉思考了片刻,說道,「如果那人所說是真,那他一定是掌握著非常了不得的情報,才不惜向我們東京咒術協會求助。當然,也不能懷疑這是敵人的詭計……總之,也去看了再說吧。」
「嗯,這個情況我們也有考慮在內,不過對方畢竟只有一人,而且已經身受重傷,就算是詭計,我們也完全不用擔心。」
不久後,車子就在東京假日酒店前停下,然後三人直接來到最頂層,敲響了某一間的房門。
很快,門應聲而開,三人走進去後,蘇白和安娜倒是沒有什麼,依藤櫻卻是有些驚訝,看著房間里的三個女高中生,不由得愣了幾秒。
蘇白笑著解釋道︰「畢竟是暗中調查的嘛,總不能太過于引人注目,所以就做這樣的打扮了。」
「不,我覺得這已經很引人注目了。」依藤櫻有些汗顏,像這樣漂亮的女高中生走在路上,想不惹人視線都難,看來她們的能力很強啊。
作為暗地里調查的探子,雖然首要條件是眼力和細心,只有這樣才能夠發現一些平常看不到的東西,但如何做到不引人注目也是非常重要的,否則,如果是存在感相當高的探子,一出現就被人圍觀,那還談什麼暗中調查啊……所以,除了這三個女孩有著強大的能力之外,依藤櫻實在找不出,蘇白實在找不出會讓她們做探子的理由。
「這個暫且不說,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那個傷者吧……」蘇白主動略過這個話題,然後向著冥夜問道,「他怎麼樣了?」
「暫時沒什麼生命危險,只不過……」冥夜走在前面,打開臥室的大門,邊說道,「因為他體內的靈力流轉渠道被某種力量封住了,以致于我的治療術完全無用,所以只能先止住他的傷勢,至于能否復原那就難說了。」
「你也沒有辦法嗎?」聞听此言,蘇白本能的向著禍美人望去。
禍美人搖頭,「不是沒有辦法,而是需要時間……據我之前觀察,封堵他的靈力的力量與罪業有著某種相似的地方,雖然如何對付罪業是我比較拿手的事情,但其本質畢竟還是有些不同,而且這還是作用于**之上,如果出現意外的話,可能會直接導致他的死亡,所以我也不好貿然出手。」
「山本太朗!」說話間,眾人已是走進了臥室,而這個時候,依藤櫻也終于看清躺在床上的傷者是誰,本能的驚呼了起來。
蘇白和安娜在此之前就已經知道,此人正是不久前和櫻下倉唯一起出現在遺跡里的那個看似流里流氣的青年,所以並不覺得奇怪,只是對于依藤櫻此刻的驚訝感到幾分好奇。
「依藤會長認識他嗎?」安娜問道。
「這是當然的。」依藤櫻沉聲道,「他可是陰陽師協會里最天才的人物,傳言其資質可以直追安倍晴明,單論身手的話不在我之下,也是為數不多讓我覺得棘手的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