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嫣然早在前兩天便已經被迎親迎到了聖金國,納蘭惜諾一直沒有見到她,不過也不想和她踫面。
納蘭惜諾一直和慕容太後待在雲逸宮,日日都是在雲逸宮用的膳食。
慕容太後整日魂不守舍地在雲逸宮里走動,偶爾也會出去看看花,听听鳥叫,也會坐在水流邊,看著流動的水發呆。
看到如此感時傷懷的慕容太後,納蘭惜諾也不好說什麼,給她留了足夠多的空間,沒有打擾她的回憶。
希望這幾日待在聖金國的日子,能夠讓慕容太後好好回憶一下過往,然後徹底放下。
「諾妃娘娘,國主說邀請你一起去品茗下棋一個宮女來到雲逸宮,淡淡地給慕容太後行了一個禮,便一臉恭順地對納蘭惜諾說道。
納蘭惜諾覺得有點奇怪,她和獨孤城又不熟,為什麼要請她過去和他品茗下棋?而且宮女的態度也很奇怪,對她恭敬地要命,可是顯然地對慕容太後卻是淡淡的模樣,幸好慕容太後一心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沒有注意到這種有點差別的待遇。
「知道了納蘭惜諾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正在看著花發呆的慕容太後說道,「母後,國主讓我去下棋,大概是想從我這里知道些什麼,我先去了,說不定午膳得讓你自己吃了
「是嗎?」慕容太後回過神,然後微微笑了笑,「小心應付
「我知道納蘭惜諾應道,然後和宮女一起離開了。
路上,納蘭惜諾一直在想他們這麼做的目的,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諾妃娘娘來了獨孤城看著納蘭惜諾走進來,一臉和藹地笑道。
「國主只是稱呼了一聲表示禮貌,畢竟不好行什麼禮。
「諾妃娘娘請坐獨孤城依舊掛著笑容說道,納蘭惜諾怎麼會看不出來,那樣的笑里面,根本沒有任何含義,是的,在這種情況下,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是假的,她也不例外。
「國主叫我惜諾就好,畢竟這是在聖金國納蘭惜諾淡淡的笑道。
「嗯,也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惜諾,入座吧獨孤城這個時候似乎也沒有了國主的架子,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長輩。
「想到惜諾一直待在雲逸宮會不會有點無聊,加上听說惜諾的棋藝不錯,便突然想請惜諾來對弈獨孤城似解釋又似在自言自語地說著,兩個人坐到了早已經擺好的棋盤上,開始下棋。
這個時候,宮女端上了兩杯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兩個人的旁邊。
「這是聖金國的貢茶獨孤城淡淡地說了一句。
納蘭惜諾回了一個笑容,然後端起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味道似乎不錯,但是她卻沒有很深的感覺,因為她本身便不是很會品茗,對她來說,都是水而已。
都說下棋就像是在打仗,納蘭惜諾此刻卻不想費盡心思下棋,因為她不明白現在獨孤城在想什麼,索性以不變應萬變,收起自己鋒芒畢露的技藝,和獨孤城走一步看一步,獨孤城必然不是弱手,自己要保持著不輸掉,也不能贏得太快,而且最後一步,不能贏。
這樣子下棋,其實比努力贏還要累。
半個時辰過去了,這場棋局由獨孤城的勝利而告終。
「哈哈,惜諾承讓了獨孤城笑著,端起剛剛上來的熱茶抿了一口。
「哪里,惜諾技藝不夠納蘭惜諾禮貌性一笑。
「既然來了,就一起用午膳吧獨孤城笑道。
這個時候推遲不太好,納蘭惜諾點了點頭。
只是沒有想到,午膳的時候,獨孤寒居然也過來了,不過納蘭惜諾想到反正他即將大婚,自己也沒有必要覺得不自在,更何況,他們兩個之間,早在盜墓的時候,已經成為陌路人了,或者更甚,是仇人。
三個人默默地吃著午膳,偶爾獨孤城會笑著說兩個話題說來,納蘭惜諾只是淡淡應了一聲,然後就是獨孤寒和他的父皇閑聊著。
「寒兒,你送惜諾回雲逸宮吧午膳過後,獨孤城看似無意地說道。
「沒關系,不勞煩太子了,我認得路納蘭惜諾淡淡地回絕道。
「送客人是理所當然的,惜諾就不要拒絕了獨孤城依舊是一副慈祥的笑容,納蘭惜諾默然,這顯然是拒絕不了的。
朝獨孤寒看過去,他一臉的冷清淡然的表情,好像什麼都和他無關似的。
「走吧,諾妃娘娘獨孤城面無表情地走過來說道,然後踏出了殿閣。
納蘭惜諾朝後給獨孤城行了個禮,便跟著獨孤寒走了出去。
兩個人默默地走在路上,氣氛僵硬得不得了。
「沒有任何話想對我說?」獨孤寒突然打破了沉默,淡淡地說道。
納蘭惜諾沉默,然後搖了搖頭。
「呵……」獨孤寒突然冷笑出聲。
「本來似乎應該跟你說聲抱歉的,畢竟你幫過我許多,我卻給了你致命的一劍納蘭惜諾淡淡地說道,「可是,沒有辦法,你傷害了南宮瑾,這是我千萬不能容忍的
南宮瑾是納蘭惜諾的底線,誰傷了他,她就找誰拼命。
「……」獨孤寒沒有再說話,心中的痛蔓延開來,為什麼,到了這種地步,心還沒有被傷到麻木,為什麼還是痛得呼吸不過來。
「如果你要恨我,也沒有關系納蘭惜諾漠然地說道,獨孤寒為她做得太多,她沒有辦法回報,甚至還刺了他一劍,如果獨孤寒恨她,也完全沒有關系的。
「我不恨你許久,獨孤寒淡淡地回到,語氣里是無盡的苦楚和心痛。
納蘭惜諾猛然止住了腳步,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恨她?就算再怎麼喜歡她,也不會大度到這個地步吧?
「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獨孤寒苦笑著,「怎麼能怪你,你不過是守護自己守護的人而已,明明知道你的心永遠不會落在我的身上,卻還是一味望著你,受到傷害也理所當然,依舊移不開對你的情誼,這種對自己厭惡和恨意,你不會明白的
納蘭惜諾听言,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獨孤寒,隨後,移開目光,繼續朝前走著,這個時候,也許說什麼話都顯得不合適吧?
「好了,不要苦惱,不用在乎我獨孤寒突然笑了,還順手拍了拍納蘭惜諾的腦袋,一副寵溺的表情。
納蘭惜諾頓時呆了!獨孤寒在這個時候笑不是很不平常嗎?做出這個動作更加的奇怪不是嗎?這突然是怎麼了?
納蘭惜諾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轉過身子才發現雲逸宮已經到了。
獨孤寒朝著她笑了笑,便什麼話也沒有說就離開了,弄得納蘭惜諾一頭霧水,難道是自己給他的打擊太大了?變得這麼奇怪……
納蘭惜諾不知道,在獨孤寒對著她笑,模著她腦袋的時候,慕容太後正巧在樓上的窗戶處看到了這一幕。
慕容太後的沉默和魂不守舍,納蘭惜諾只是全部理解為了是因為獨孤城,卻不想從這一刻起,多了些她的原因。
日子一眨眼就過去了,獨孤寒大婚的日子,就是今天。
納蘭惜諾和慕容太後,為了表示出禮貌,也精心打扮了一番。
慕容太後雖然已經不再是年輕女子,但是精美的五官,和美麗的氣質,在這樣盛裝打扮下,風韻十足。
納蘭惜諾雖然長相平凡,但是從內散發出來的氣質,讓人不得不把目光放到她的身上。
婚禮的排場很大,不亞于上次南宮瑾為她準備的儀式,納蘭惜諾看著那個帶著喜帕的身影,想到那個人被自己狠狠教訓過,就覺得心里舒暢,這是什麼心態?
慕容太後看著納蘭惜諾的動靜,總是覺得哪里有些奇怪。
婚宴開始後,大家都開始用餐。可是奇怪的是,人人對納蘭惜諾的態度都很好,但是對慕容太後的卻很冷淡,慕容太後有著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
慕容太後突然想到自己昨天听到的消息,在下人們的交談中,偶然得知了翎雲國居然在聖金國屯兵四十萬?而且其他來祝賀的聯盟國,也多多少少有屯兵在聖金國,這樣算起來,大約就有一百萬的軍隊了。
慕容太後突然覺得有些恐怖。
當然,慕容太後能夠得知這些,納蘭惜諾當然也知道。
聖金國是一個武力強大的國家,翎雲國是一個富裕的國家,兩個國家聯姻,引來了很多小國的投靠,投靠過來的小國,在今天幾乎都是出席了的,而且都多多少少帶著軍隊屯在聖金國,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整個婚宴過程中,納蘭惜諾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注視著他們的動靜,生怕突然出了什麼事情。
「十分感謝諾妃娘娘的出席獨孤寒走過來,微微笑著說道。
納蘭惜諾冷靜地站起來,笑了笑。
「我的小女兒,這麼久不見,過得還好吧?」這個時候納蘭習突然走了過來,拍了拍納蘭惜諾的肩膀,一副很親切的樣子說道,好似他們之前的父女關系有多麼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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