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縱魔法師 第四章 魔法師瑪卡

作者 ︰ 閑臥雪汀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楮呢,好似無盡深淵一樣讓人沉溺其中。艾露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眼楮竟然可以如此深邃莫測。

「小姑娘,先別動。」

艾露回神,這才發覺面前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赤發赤眸,身形看起來有些瘦弱,可給人的感覺卻無比凌厲。這人看起來年約四五十歲,泰勒尼小村並不大,這一年來已經認識了所有人,而此人明顯不是村子的人。

正想問問來人是誰,艾露卻驀然一頓,她低頭看向胸前,那里有一團火焰正慢慢沒入她的身體,而她此刻才感覺到痛楚。

「啊……這……這是什麼?」艾露的聲音劇烈顫抖起來,這樣的情景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曾見過,可只要是個正常人,看到這種情況也絕對不會認為自己會安然無事。

赤發赤眸的男人將兩手交疊放在胸前,口中吟唱︰「散布天地的水精靈啊,張開你那包容一切的懷抱,撫平眼前之人的苦痛吧——水之柔光!」

話一落,一道柔和的波光閃動著,隨著男人的手指瞬間圍住艾露胸前那團不斷滲透燃燒的火焰。艾露驚訝地發覺,隨著那波光不斷閃爍,胸前的疼痛似乎正一點點消散。過了一會兒,那火焰終于完全熄滅,而眼前的男人也不由長出了口氣。

艾露模模胸前,除了一道疤痕以及隱隱的疼痛外,自己竟然還好好的活著。

「實在是太神奇了。」艾露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激動心情了。眼前的人無疑是魔法師了,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魔法師,因而她顯得格外激動,「你是魔法師嗎,真是太感謝你了,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呢?」

「我叫瑪卡。」男人回道。

艾露興奮地上下打量著瑪卡,而後試探著問︰「我叫艾露。魔法師大人,你救了我的命,我請你去我家吃晚飯好嗎?」

看著艾露小心翼翼討好的模樣,瑪卡不由點了點頭。今天是他突然遇襲,也因此使得眼前的小姑娘受了傷,雖然現在已無大礙,可還是會有傷痕和疼痛殘留下來的,他的確不能將這個小姑娘扔在這種地方一走了之。

瑪卡問了艾露家的位置,而後便抓住艾露慢慢浮到了半空。

「哇……啊……你干什麼,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感受到腳下的虛空,艾露嚇得閉上眼楮不敢睜開。

瑪卡倒是忘記提醒這一點,見艾露嚇得不輕便又落到了地面,「哦,嚇到你了,我們還是走過去吧。」

說罷,便在前面先邁開了步子。

腳一著地,艾露的心立馬放了回去,可她立馬想到剛才她拒絕了什麼,不由悔得腸子都青了。

那可是翱空飛行啊,她向往了那麼久,怎麼這個關鍵當口卻嚇成那副囧樣!

走了兩步,艾露又停下腳步。

不行,怎麼可以浪費如此好的機會。哪怕厚著臉皮也得讓這位魔法師大人帶著她飛一程啊。這麼一想她也不再遲疑。

看著前面沒有回頭的魔法師,艾露臉上露出一絲詭笑,而後繼續往前走。只是沒走幾步,便听「哎呦」一聲慘呼,艾露整個人跌在地上神色淒慘。

「怎麼了?」走在前面的瑪卡回頭看去,見艾露面露痛苦之色連忙倒了回來。

「我腳扭了,看來是不能走路。」痛呼了兩聲,艾露可憐兮兮地抬頭看著瑪卡說,「瑪卡大叔,要不您老帶我飛過去?」艾露借機套近乎。

「可你不是很害怕?」瑪卡神色怪怪地看著艾露。

艾露听罷無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是要麻煩瑪卡大叔了。」

瑪卡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倒是個有意思的小姑娘。

再次飛行前,瑪卡提醒道︰「走了。」

艾露點點頭,大聲喊道︰「飛吧!」

將魔力環繞周身,瑪卡腳下輕點,便身輕如燕的飛了出去。

御空而行的感覺非常美妙,艾露看著周圍的景色快速倒退,不由發出一聲聲感嘆。因為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一次飛行她可是不想錯過一眼。只是還沒飛多久,就到了她家門口,這讓艾露不由有些失望。

到了家門口,艾露跑向家里喊道︰「母親,母親,我帶了一位客人回來,你快點準備好吃的來。」

家里收拾晚飯的賽麗爾听到艾露的話不由奇怪的走了出來,卻正踫上要跨進門的艾露。

「是你的朋友來了嗎?」賽麗爾笑著問。

朝賽麗爾招招手,待其將耳朵貼了過去,艾露笑嘻嘻地說︰「我請了一位魔法師來做客,母親可要多準備些好吃的哦。」

「你這孩子,亂說什麼,咱們泰勒尼小村哪里來的魔法師啊。」賽麗爾說完就看到了跟在後面過來的瑪卡。

瑪卡身著一件灰色長袍,裝束簡單,可賽麗爾卻是驀然瞪大了眼楮。

法師袍,這是成為正式魔法師後才能從魔法公會領取的衣袍。賽麗爾看著瑪卡,結結巴巴道︰「尊貴的魔法師大人,不知您前來陋居可是有何要事?」

也不怪賽麗爾有此一問,泰勒尼小村雖然來過魔法師,可她是沒有什麼資格和那些尊貴的人說上句話的,如今這位一看便是正式魔法師的人突然到來,怎不讓她胡思亂想。

瑪卡淡淡一笑︰「先前我的一場戰斗不小心波及到了你的女兒,我也是想看看能否對你們做些什麼補償。」而後他笑容加深了幾分,對著艾露說,「你的腳已經好了?」

艾露臉上一熱,隨即便不在意道︰「剛剛感覺已經恢復正常了。」

「嗯。」瑪卡點點頭,「你的恢復力不錯!」

艾露鄭重其事的回道︰「看來的確如此啊。」

賽麗爾看著和瑪卡說話如此隨意的艾露不由有些著急,她手忙腳亂地從門口讓開,「尊貴的魔法師大人,您先到屋子里坐坐吧,我這就去準備吃的。」

艾露先進到屋里,招手道︰「瑪卡大叔你快進來吧,我母親做的飯菜可好吃了。」

「艾露,你太沒禮貌了,怎麼可以稱呼魔法師大人大叔呢。」賽麗爾嚇得一聲冷汗。要知道,魔法師的身份無比尊貴,而且大多數的魔法師脾氣同樣難以捉模,雖然魔法師不會一個不高興就扔個魔法進行攻擊,可要是讓別人知道他們得罪了魔法師,那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何況有些性格暴躁惡劣的魔法師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大開殺戒,到時候即便是殺了他們一家子,也不會有人在意,所以她不得不謹慎些。

瑪卡皺了皺眉,但隨即便松了開來,對于這樣一個偏遠的小村莊而言,魔法師的確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擺擺手,瑪卡道︰「還沒有人喊過我大叔,活的太久連自己的年紀都忘記了,也不知是三百幾十歲了,听人叫聲大叔倒是覺得自己年輕了!」說罷,瑪卡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三百幾十歲?」艾露聲音大的讓瑪卡有捂住耳朵的沖動,喊完之後,艾露跑到瑪卡近前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而後不解道,「難道瑪卡大叔你有駐顏之術?這看起來哪里像個三百多歲的老怪物!」

「艾露!」賽麗爾厲聲喝道。

艾露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吐吐舌頭,她可憐巴巴地說︰「瑪卡大叔,你不會生我氣吧。我實在是太過驚訝了,你看起來明明還很年輕嘛。」

活了幾百年了,以瑪卡的身份,那可是沒有任何人敢在他面前說一句「老怪物」的,雖然帝都里不少人都這麼想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听著艾露說話瑪卡的心情就非常好,因而連帶那句「老怪物」听起來也格外的順耳。他左手抬起,凌空沖著艾露一彈,只听「啪」的一聲,艾露額上正正挨了一下。

只听艾露「哎呦」一聲呼痛,嚇得賽麗爾連忙拉過艾露,接著就跪地乞求道︰「尊貴的魔法師大人,求您不要責怪艾露的無理,這孩子之前因為頭部受傷喪失了記憶,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好好教導她,還請您寬宏大量,不要與她計較。」

「母親,你做什麼啊,快起來!」艾露臉色一變,連忙去拉跪地乞求的賽麗爾。

看著眼前這一幕,瑪卡甚至有撫額長嘆的沖動,雖然有些魔法師性情古怪,可除了一些墮入黑暗的魔法師外,大多數魔法師還是不會輕易殺戮。

活了三百多年,瑪卡第一次覺得魔法師這個身份有些累人。他調動魔力,虛空將賽麗爾托起來,「剛才只是開個小小的玩笑,你就將我當作一個普通人就好,不要太過拘束。」

听到瑪卡這麼說,賽麗爾總算松了口氣。

之後賽麗爾準備晚飯,艾露則向瑪卡問了很多外面的事情。瑪卡的見識何等之廣,即便是泰勒尼知識最過淵博的杜提拉戈也是無法及其千萬分之一的。因而艾露算是大飽耳福,同時對于外面的世界也更加向往起來。

天色完全暗下來後,塔克從打鐵鋪回來。得知瑪卡的身份後也有些驚異,不過比起賽麗爾的驚慌失措塔克顯得沉著了很多。

吃過晚飯,塔克支開賽麗爾和艾露對瑪卡說︰「尊貴的魔法師大人,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不能修習魔法的人可以學習魔法呢?」

在之前的談話里,瑪卡猜測的出塔克想說的事情。對于艾露這個小姑娘他還是很中意的,他索性無事,便允諾替艾露檢測一下資質。對此,塔克千恩萬謝,瑪卡則暗暗點頭。雖然只是一個偏僻之地的人家,可家人之間的感情羈絆卻是讓他這個局外人有所感觸的。

當時因為天色已晚,瑪卡便說第二日再為艾露鑒定。艾露後來知道這件事後,整晚都沒睡好。

第二天一早,顧不上吃飯,艾露便去敲瑪卡的門。瑪卡其實早醒了,一感應便知門外的人是艾露。打開門,他笑道︰「進來吧。」

艾露一進門便急道︰「瑪卡大叔,你什麼時候給我鑒定啊。」

「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就現在吧。」瑪卡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魔法水晶伸到艾露面前,「把你的手放在魔法水晶上,告訴我你看到的顏色。」

艾露點點頭,慢慢將手敷上魔法水晶。過了一小會,艾露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團白色與黑色互不干擾的兩種顏色。而瑪卡手上的魔法水晶除了微弱到幾不可查的波動外再無任何變化。

瑪卡看著艾露,問道︰「怎麼樣,有看到什麼顏色嗎?」

艾露睜開眼楮,而後回憶了下後說︰「一半白色,一半黑色。」

聞言,瑪卡不由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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