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這段時間多方打探後才知道,她所買的那塊地,竟然是緊臨著驛站的地方,那可是個好地方。愨鵡曉
要知道官道上的驛站,多是官家與客商停留的地方,而她若是在那里開一間酒樓與客棧于一體的店,那可是客似雲來,生意火到爆。
一想到這樣的好機會是葉無心送給自己的,她的心里就暖暖的,其實這個家伙,表面的風流都是假象吧,真正的他竟是如此貼心的人呢。
大牛他們一听說要開酒樓和客棧于一體的店,頓時便激動不已,大牛第一個主動提議,店開起來後,他要來這里幫忙,因為他以前在外面跑過堂,對于這些事情還是比較熟悉的。
蘇錦選出來的那些人也一個個都表示,他們也可以找一些認識的兄弟過來幫忙,因為那些兄弟以前也在酒樓和客棧干過活兒,現如今都閑在家中,若是蘇錦不嫌棄,他們都可以當里面的伙計。
種地雖然是農家的主要收入,但是做生意卻比種地收入更高,要知道,成功的商人可都是做生意的,而不是種地的。
沒想到她手下的人脈這麼廣,一想到大家都是那樣的多才多藝,卻並沒有一個可以穩定的生計,她倒也覺得,將這些人都招來,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和眾人一商量,劉大哥便留下來照看山上,而另一座山仍舊由張武來管理,大牛帶著幾個兄弟便跟著她一同去了那新買的地那里。
蘇錦看著這條未來的官道的盡頭,有些疑惑的問道,「大牛,遠處是不是有江河?」
這里離鎮上比較遠,城里就更遠了,不過離村莊卻很近,官道還未建好前,都是較荒涼的所在,所以現在大家站在這空蕩蕩的地方,也並不失望。
大牛仔細看了看方向,點點頭道,「蘇小姐,那里的盡頭便是大江了,過了這條江,便是江南了。」
「江南?」蘇錦只知道她現在所在的地方被稱叫江北。
而江南,則是傳說中的富庶之地,江北根本不能與之相提並論,那里是魚米之鄉,而且綾羅綢緞那是最昂貴的珍品,江北這邊因為氣候的原因,無法養蠶,更不用說制成絲綢了。
雖然皇宮建在江北,但卻有種讓人以江分界的感覺,江北是皇室的天下,而江南,則是另一個國家一般。
因為江南太過富庶,所以皇上的聖旨送過去往往石沉大海,無人回應,而渡江太過麻煩,一般人也不可能輕松渡江,懶如現如今的皇上,當真是只想偏安一隅,根本就沒有去想江南的種種反常。
于是就在前幾年,江南便出現了一個富賈天下之人,擅自登基稱帝,從此與江北再無關系,但是好在兩邊的皇室都好像挺懶的,並沒有想要通過戰爭來征服另一邊,于是,現如今的江北與江南,當真成了兩個國家了。
「若是想要去江南,有可能麼?」听到這個傳說後,蘇錦就一直很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去看看江南到底是如何的富庶,然後,她就可以借機去賺江南的錢。
「這個,想要渡江,風險太大,而且,至今為止,除了皇家的龍船能夠渡江以外,還真的沒有听說哪個平民百姓能夠渡江的。」大牛撓了撓頭,有些為難的道。
雖然不知道蘇錦在想什麼,但是只要他知道的,就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哦,原來是這樣啊,先不想這個了,」蘇錦想了想,看來想要自己弄艘龍船出來,卻是需要不少的銀子,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先辦成吧,「大牛,你可先在此看看地形,然後咱們一起來商量,這里該如何建造,還有一點,你既然以後都要待在這里,那便從現在開始,注意著周圍的一舉一動,有些人太不老實,想要給咱們使絆子,所以,你應該知道該怎麼辦了吧?」
大牛想了想,笑著伸手指著官道對面的樹林道,「蘇小姐,在建房子的期間,俺們都會吃住在這里,所以這幾日還是需要多拉幾趟東西過來才行,另外,既然有人不長眼,那就別怪大牛俺不客氣,誰敢來搗亂,大牛就打得他哭爹喊娘,以後見到俺們得躲著走才行!」
「行,大牛,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蘇錦聞言,捂嘴笑了起來,這個大牛,果然有勇有謀。
對面的樹林是個極隱蔽的藏身之處,在未建房子之前,住在里面,確實可以掩人耳目,而且還不會被人輕易發現,到時候,那些來搗亂的人,當真是要倒霉了。
二人商量好後,便一同回了村子,蘇錦獨自去了山上,而大牛則帶著眾人去拉他們所需要的東西,吃的喝的用的,統統帶齊,畢竟建酒樓可是很費時的事情。
而蘇錦也早就將所需要的銀票給了大牛,現如今,對于山上的人,她都很是信任,所以一般都不親自去采買東西,而是將事情交給一個領頭的人,然後將銀子交給那人,所有的事情就都靠那個人來辦了。
山上一派熱火朝天的農忙景象,不時還能听到爽朗的漢子們高歌一曲,女人們則隨聲附和,此起彼伏的歌聲讓人感到既舒暢,又溫暖。
而另一座山在張武的帶領下,也漸漸走向正軌,現如今也是忙成一片,只不過他們這些全是漢子,就不比劉大哥那座山熱鬧,但是若是到了晚上,下了工,這些人倒是成了最熱鬧的人了。
因為張武發現這座山上有許多的野果,還有許多的小野獸,他以前便是山賊出身,現如今打個獵,采個野果野菜什麼的自然不在話下。
于是他每每打到獵物的時候,都會在第二天一早派人給蘇錦送去,而蘇錦也會看數量的多少來決定這些野味的歸宿。
有時候野味的數量多了,蘇錦便會笑呵呵的將一些野雞什麼的直接丟回去,讓大家伙兒都開開葷。
而張武他們很是羨慕劉大哥這座山上的人可以吃到魚,于是跟蘇錦商量後,便從這里的魚塘捕了些魚苗,帶到另一座山上,和兄弟們挖了魚塘,將魚苗養起來,待到以後魚長肥了,他們也可以時不時吃上一頓,想著就覺得特別的美好。
蘇錦雖然說是很想掙錢,但卻並不虧待大家,畢竟這些人都是需要吃喝的,若是這不給吃,那不給吃,萬一到時候鬧起了情緒,可不得了。
所以,她時不時就會挑出些肉來分給大家,一來安撫大家的情緒,二來也算改善伙食。
不過這樣的日子卻有些浪費,因為有時候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吃了多少,而魚塘里產了多少,所以,對此蘇錦很是頭痛。
雖然很想實行責任田制度,但是大家伙兒現如今使月錢拿習慣了,當真是有些不太好實行呢。
而且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真的實行現責任田制度,雖然之前和劉大哥提了這事,也想著實行,後來還是覺得,發月錢比較方便。
不過,若是今年她可以真的做到春耕夏耘秋收冬藏,那麼明年就可以真的實現責任田制度了。
而且兩座山的地經過這兩年的開墾,到明年開春為止,估計會有幾百畝水田,魚塘在兩座山上都有了,還有各種籬笆,豬圈,這樣今年可以收獲到的就會比去年翻上幾倍,到明年必定有富余出來,這樣,就可以實行責任田制度了。
想通了這些,她松了口氣,今年就先這樣吧,讓劉大哥和張武看著點,別太浪費就行了。
再有兩年,梨樹就可以結果了,而她今年種下的新的果樹也將陸續長大結果,這樣以後就算是足不出戶,也可以吃到各種瓜果蔬菜,雞鴨魚肉,當真是美好的日子啊。
鎮上的鋪子就先充當銷售渠道,而酒樓建成之日,這山上的所有東西就都可以身價倍漲,到那時,她就不怕這些東西賣不出去了。
銀號里的銀子不多了,但是還可以堅持一些時日,只要開春後第一季的青菜下來,就可以和魚一起賣掉,而且平時張武他們打獵得來的野味也會拉到鎮上的集市上去賣,這樣,也可掙些銀子,雖然微薄些,但好歹可以支撐。
度過這段艱難的日子,便可以迎來春暖花開後的一次大豐收了,水稻是一年只有一季,但是蔬菜瓜果可不是一年只有一季,而且四季的蔬菜瓜果都會按照時令種下,到時候成熟之時便與雞蛋鴨蛋,以及一些年老的不能下蛋的雞鴨一同賣出去,這也是一筆收入。
小豬仔兒已經開始圈養,待到豬仔長大,變肥美了之後,也是可以賣掉的,而且豬肉比蔬菜瓜果要貴一些。
算算這些收入的來源,蘇錦稍覺安慰,幸得她多方面發展,這才不會落入窘境,畢竟她現如今要養活的除了小包子,還有這兩座山上的眾人吶!
春暖花開後,時間就一下子過得快了起來,因為有劉大哥和張武的監督,山上倒沒有什麼事需要蘇錦操心,而鎮上的鋪子里,王大哥夫妻以及石頭也開始駕輕就熟,與附近的鄰居們也走得近了些,生意自然比以前更好了。
唯獨需要蘇錦操心的便是官道旁的酒樓,因為她設計的是酒樓與客棧為一體的房子,所以面積比較大,房間也會比普通的酒樓要多一些,這樣一來,工期就會很長。
剛開始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麼人前來搗亂,但是大牛他一向謹慎,所以帶著兄弟們趕工的同時,也不忘記在晚上盯著酒樓,生怕有些什麼人跑到未建完的酒樓里使絆子。
而就在一個月後,官道順利的從酒樓前面穿過建成,而酒樓也建了大半的時候,果然還是出事了。
這日,從清晨開工的時候大家就覺得不太對勁兒,不時陰雲密布,還有陣陣冷風吹來,大牛看了看天色,知道今晚少不得一場風雨,便揮了揮,命大家伙兒提前將今日的活兒干完,早些回去休息。
因為要一直住在酒樓對面的樹林里,所以大牛他們還建了簡易的房子,用來遮風擋雨,大家伙兒倒也樂得住在里面,畢竟以後他們就要在這酒樓里干活兒了,現如今能日日看著酒樓一點點建成,都覺得很是激動。
待到傍晚前大家伙兒散去,建房子的工匠們回家去,而大牛與幾個兄弟則正打算回樹林里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不遠處竟像是有火把在移動一樣。
建官道的人平日里看天兒不好,就絕不會出來,所以現如今這些人絕不會是那些人,大牛心中一凜,大概明白了幾分。
也不去對面的樹林了,壓低聲音,招呼大家伙兒去拿了些鐵鍬之類的東西,待會兒好把這些人給打跑。
舉著火把的眾人在大牛他們剛準備好的時候,便來到了酒樓前面,為首的人是一個白面書生的男子,只見他不屑的挑眉看著眼前的酒樓,冷笑道,「哼,一個寡婦竟然敢跟本公子爭,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而此時,躲在暗處的大牛等人則將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楚,大牛還以為來人是葉無心,但是看那男人的面容卻是不認識的。
雖與雲崢一樣也是個書卷氣濃厚的人,但是那張精致過頭的臉卻在火光的照射下,帶出了幾分邪氣,那一身的白衣與其說是白袍,倒不如說是白紙,因為這白衣衫得他的臉色更加慘白像鬼了。
若不是這人身後帶著人,而且還不時的輕咳一聲,大牛等人他們還以為遇到鬼了,畢竟在這月黑風高,還風雨欲來的夜晚,遇到鬼什麼的也不夸張。
「來人吶,將這房子給本少爺燒了,燒得干干淨淨的,什麼都不準留下,以後你們就看著,只要這里有房子建起來,建到這個樣子了,就過來燒一次,本公子倒要看看,她還能撐多久,哼,跟我斗,非氣死你不可!」那白衣公子惡狠狠的咬牙道。
而跟在他身後的眾人卻有些猶豫起來,為首的家丁問道,「公子,咱們不是只是來看看的麼,怎麼就要燒人家的房子,這太過了些吧?」
「你懂什麼,你家主子讓你們過來,就是幫助本公子的,怎麼,想讓你家主子把你的腿打斷,還是拔了你的舌頭!」白衣公子冷聲斥道。
頓時舉著火把的眾人便很是默契的顫抖起來,一想起他們家那主子,當真可以說是地獄閻王一般的人啊,但奈何這樣的人手腕厲害的很,哎,他們想要活命,就必須得听話,不然,當真會死無全尸的。
為首的家丁長嘆一聲,一揮手,便命眾人將準備好的干柴搬過來,而後便讓舉著火把的家丁們將酒樓圍起來,就待他一聲令下,這眼看就快要建好的酒樓就要付之一炬了。
就在那公子得意洋洋,笑得合不攏嘴的時候,卻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正迎面而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只見不知哪里甩出來的一塊泥巴,正直飛向他的臉,而且還很準確的直接沖進了他那大張的嘴巴里。
頓時那公子只覺得像是吃下了米田共一般的惡心難耐,彎下腰來就要吐出來,但怎奈,那泥巴就像是長了眼一樣,在他彎下腰的時候,又飛來好幾塊,這下子他的頭發上,身上,腳上,全都被泥巴給糊滿了。
白衣公子看著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翻了翻白眼,直接倒地不起了,他有潔癖,向來最討厭的就是這些髒東西,現如今卻讓他全身都沾滿泥巴,當真是承受不住,直接暈倒了。
而正準備點火的家丁們見狀,也都害怕起來,畢竟這新建的官道附近常有鬧鬼之說,現如今看到剛才還好端端的公子,不出片刻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大家伙兒都開始害怕起來,誰也想不起來要點火燒房子的事了。
大牛見狀,冷笑一聲,揮了揮手,便大喝一聲,率先從暗處沖了出來,兄弟們跟在他的身後,大呼小叫的沖上前去,只要見到個人就是一陣爆打,直將那些被嚇傻的家丁打得屁滾尿流,到最後,甚至連將那昏迷的公子帶走的事情都忘了,只顧著自己逃了。
待到酒樓前重新恢復平靜,大牛讓兄弟們將擺在酒樓周圍的干柴撤去,拉到對面樹林里,正巧他們的柴用完了,這些人還真是有眼力勁兒啊。
大牛則走上前去,抬腳踹了下躺在地上裝死的白衣公子,罵道,「還裝,真的死了就沒氣了,是不是真有這麼想去見閻王!」
那白衣公子剛才是真的被氣暈了,現如今幽幽醒轉,卻看到自己被人踩在腳下,但是因為沒有火光的照亮,他看不清那人到底是誰!
「你,你是什麼人?敢這樣對待本公子!」白衣公子憤怒的大罵著,他忘了自己嘴里還有泥巴,這樣一罵,反倒將泥巴又吸進了嘴里一些,反胃的感覺讓他開始作嘔不止。
「真髒!」大牛冷冷地盯著他罵道,「你又是什麼人,為何要來燒俺的房子,你可知道,你這樣做,俺是可以將你送官的,敢燒官道旁邊的房子,你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哼,官道又怎麼樣,只要本公子得不到的,就全部統統毀掉……」白衣公子還沒罵完,又再度嘔吐起來,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惡毒,竟然讓他這麼惡心,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不會放過這些人!
「這麼牛氣,大牛哥,看來不給他些教訓,他是不知道王法是什麼了!」二林子很是不爽的看著這白衣公子,罵道。
他心里卻是在想著,同樣是穿白衣,同樣看上去都是文弱公子,為什麼這人咋就那麼討厭呢,而雲崢雲夫子卻是那樣的出塵月兌塵,哎,雲夫子這一走,當真有些想念了。
二林子和石頭是最早跟隨大牛到處去找活兒干的兄弟,現如今石頭去了鎮子上的鋪子,他就一直跟在大牛的身邊,現如今听說官道這邊要蓋酒樓,大牛也要過來,他就纏著大牛,跟了過來。
「兄弟們,把這人給俺往死里打,只要還留口氣就行!」大牛一揮手,身後的兄弟們便立刻撲了上來。
那白衣公子還沒緩過神來,就已經被數不清的拳腳踢打得頭暈,不多會兒便頭一歪,倒在地上,再沒有動靜。
見狀,大家伙兒便退開來,生怕真的打出人命來了,更何況,自從跟了蘇錦之後,他們也都收斂了一些,再也不會把打人當成兒戲了,畢竟想要長久的生存下去,就不能整日惹事生非,而且,真的打死了人,不只他們跑不了,還得連累蘇錦,這樣的事,他們真的干不出來。
大牛則上前一步,從眾人讓開的道路走進去,他沒有出手,那是因為他一出手這人肯定不死也要半殘,蘇錦曾交待過,不能鬧得太大,畢竟這些來搗亂的人背後都有各自的勢力。
「沒死,哼,兄弟們,把這人綁了,吊到樹上去,等到有人來救他的時候再放他離開!」大牛仔細的探了探那人的鼻息,發現那人只是暈了過去,還有活氣兒在,便放下心來。
大家伙兒放下心來,不時在那白衣公子身上踹幾腳解解氣,讓他們干活兒的時候還要提心吊膽的罪魁禍首,當真是可惡至極,不打死他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眾人將那白衣公子綁了之後,便押著去了對面的樹林里,誰料剛剛要將那公子吊在樹上,不遠處竟然又來了一伙人,那些人還是騎著馬趕來的,看那樣子像是很著急一般。
大牛見狀,也不讓大家伙兒把人往樹上吊了,就這樣押著,免得一會兒出什麼亂子。
果不其然,那伙人當真是沖著大牛他們來的,只是他們不知道大牛他們住在樹林里,還以為人都住在未建成的酒樓里,便停在了酒樓前,對著酒杯大喊大叫起來。
大牛一拍二林子,示意他湊近些,在他耳邊交待了幾聲,二林子便像只猴子一樣,飛快的躥出去了。
不一會兒,二林子便來到酒樓後面,但他並沒有直接露面,而是爬到最高處,雙手環胸,沖著樓下叫喊的人喝道,「干什麼呢?大晚上的鬼嚎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這位……」那為首的人著一身家丁服,卻略有些年紀,看樣子倒像是個管家模樣,聞言便抬起頭來,尋了半天,才借著微弱的火光看到樓上的二林子,他仰起頭來,想了想,才抱拳道,「這位小哥,麻煩你,老朽想見見你們家主子,有事相商。」
「我們家主子早就睡下了,沒空兒見你,有什麼事跟俺說就是了!」二林子一拍胸口,很是豪氣的道。
那人聞言,微微皺眉,似並不願意跟他說話,因為他看著二林子不像是能做主的人。
二林子見狀,冷笑一聲,「怎麼?覺得俺不敢用,所以看不起人,那你就等著吧,俺家主子也不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
說著,竟做勢要走,那管家見狀,急了,慌忙上前一步,抱拳恭敬的道,「這位小哥,莫走,老朽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敢問小哥,可見到一位白衣公子,面色有些蒼白,說話聲音略有些尖細,眉眼出眾,不似常人,小哥可見過這人?」
「你說的是人還是鬼?大晚上的,別純心想嚇唬人!」二林子听了他的描述便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誰,但卻並不打算真的實話實說。
那老管家嘆了口氣道,「我家這位表少爺,在夜里見到,確實像極了厲鬼,所以,若是小哥見到,麻煩告訴老朽,定有重謝。」
「你找他何事?」二林子听到這里,感覺這人並無惡意,但是大牛吩咐過的話,他還記得,所以也只能先將這人的來意問明了,再做打算。
那老管家聞言,便知道這人肯定見過自家表少爺了,既如此,那便好辦了,這表少爺竟然做出了這等錯事,若不是他將一個下人安插進了葉家之中,現如今還收不到消息呢。
「表少爺的父親病重,現如今正急尋表少爺呢,這不是听說表少爺到這附近來了,這里又這麼荒涼,若不是看到這里有在建的房子,老朽還真的找不到人呢。」老管家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解釋道。
表少爺這次當真是錯得離譜,回家後少不得要被二老爺暴打一頓,更何況,這表少爺,哎,反正不是自家的兒子,他也管不著,只管現在將表少爺帶回去受罰就是了。
「是這樣啊,那你等著。」二林子听完這話,覺得是時候回去告訴大牛了,畢竟這事也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樹林中的大牛聞言,便決定和二林子一起過去,另外讓眾兄弟們在樹林邊瞅著,如有異動,便沖出來幫忙。
安排好事情之後,大牛便和二林子將那白衣公子身上的繩子解了,但是他那身衣裳卻是沒有辦法弄干淨了,只能這樣帶出去。
那老管家一看到那狼狽不堪的表少爺,不住的搖頭嘆息,卻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說,只是派人將表少爺帶回來,然後好聲好氣的向大牛和二林子謝了恩,還塞給他們一個鼓鼓的荷包,這才千恩萬謝的帶著人離開了。
掂量了下手中荷包的重量,大牛決定,派人連夜趕回去,把這事跟蘇錦匯報一下,畢竟這件事也太邪門了,讓他有些心里沒底。
二林子便很爽快的接了這事,拿上荷包,連夜趕了回去。
而大牛則帶著眾人繼續守在樹林里,留一半兄弟守夜,另一半兄弟休息,待到半夜的時候再換一輪。
二林子趕到村子里的時候,已經接近半夜了,但是想著事情緊急,他還是去敲了劉大哥家的門。
劉大哥被驚醒後,披了衣裳出來,看是二林子,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是怎麼了?大半夜的不睡覺,你跑回來做什麼?」
「出事了,劉大哥,蘇小姐呢?大牛哥讓俺捎了話回來!」二林子模了模懷里被捂熱的荷包,有些著急,現在半夜,但是待會兒天就亮了,萬一那些奇怪的人天亮的時候跑過去鬧事,那大牛他們豈不是要倒霉了。
「什麼事啊?」劉大嫂也听到了敲門聲,穿好衣裳出來,比只披了衣裳的劉大哥要稍晚些,站在他身後,看著二林子有些不解的問道。
二林子卻不肯說,不是他不想說,關鍵是他嘴笨,如果跟劉大哥這一說,就不知道對蘇小姐說什麼了,所以,他就只有等到人都到齊了,再一起說。
劉大哥見狀,便親自帶二林子回房,讓劉大嫂去喊蘇錦起床過來一趟,看樣子,真的是出大事了,不然,二林子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趕回來,畢竟那官道離這里也不近。
劉大嫂急急的小跑到蘇錦的房門外,敲了門,喚醒了蘇錦,而後便一起回了正廳。
蘇錦看到一臉不安的二林子時,還微微一怔,若是沒記錯,她記得當時大牛走時所帶的人就有二林子,可是他現在怎麼大半夜的跑回來了。
而剛才劉大嫂也沒說什麼事情,只說出了事,讓她趕緊到正廳來一趟。
「蘇小姐,劉大哥,劉大嫂,官道旁的酒樓出事了。」二林子見人來齊了,稍稍緩了下,這才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蘇錦聞言,卻很是平靜,心中暗贊葉無心果然是料事如神,淡淡開口問道,「可是有人去搗亂了?」
「是的,一個白衣白面的公子,帶著人跑來要燒了酒樓,被大牛哥帶著俺們給打跑了,但那公子卻沒跑掉,被俺們綁了,還打了一頓,誰知道大牛哥正想著將人綁了,等明天再說事的時候,又跑來一伙人,而且這些人什麼也不要,只要那白衣白面的公子,大牛哥將那人還回去之後,那為首的人還給了俺們這個。」二林子說著,便從胸口掏出荷包遞給蘇錦。
蘇錦見狀,伸手接過來,掂量了下,份量不輕啊,看樣子得有幾十兩銀子,她也有些不解的問道,「那為首的人可說什麼了?」
「那老頭看著穿的是家丁的衣服,可是說話做事卻並不像那回事,而且出手大方,直接就丟給大牛哥這麼一大包銀子,大牛哥和俺連看都沒敢看,然後大牛哥就讓俺帶著這個,來見蘇小姐了。」二林子說著,還有些害怕的看了眼那荷包,仿佛那些銀子像毒藥一樣可怕。
「這事有些蹊蹺,」蘇錦想了想道,「二林子,你先回去,告訴大牛,看好酒樓,千萬不能讓人毀了,另外,我明天就會帶人過去,你們先守著,還有,不論是誰過去搗亂,先不要和那些人發生沖突,只攔著就可以,等我到了再說。」
二林子听完她的話,又默默的記了一遍,這才點點頭,向他們三人點點頭,轉身便離開了。
待他走後,蘇錦轉頭看向劉大哥道,「劉大哥,看來咱們要去一趟衙門了,」說完,又看向劉大嫂道,「大嫂,明日就麻煩你照顧幾個孩子了,寶寶若是醒了找不到我,還請你多哄哄,這事情耽擱不得,我和大哥得趕快去解決。」
劉大嫂有些緊張的問道,「妹子啊,該不會出什麼大事吧,這孩子俺看著倒沒什麼,只是你們千萬別……」
劉大哥不等她說完,就低斥道,「胡說什麼呢,妹子只是想盡快把事情解決了,你想哪里去了,你就好好的應下就是了,不必擔心!」
蘇錦卻搖搖頭,有些不確定的道,「大哥,大嫂,這次的事情太過蹊蹺,我也不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更不敢確定能不能解決得了,不過我會竭盡全力去解決的,另外,大嫂,若是葉無心來這里找我,你就讓他直接去官道那里的酒樓找我,記得將這事告訴他。」
劉大嫂點點頭應下來,劉大哥與蘇錦分別回房去穿了衣服,拿了該準備的東西,便駕著馬車離去。
待到院中安靜下來,劉大嫂到蘇錦的房間里將睡得安穩的小包子抱到自己的房間里後,這才想起來,她對于葉無心與蘇錦的關系一直有些不解,現如今蘇錦又讓他們與葉無心配合,又要告訴葉無心酒樓遇險的事情,這葉無心到底和蘇錦是什麼關系啊?
不過想想也有些明白了,或許葉無心和蘇錦當真是郎有情妾有意,所以現如今,他們這算是在相處?
哎,不想了,明日里還要照顧三個孩子,以及幫著照應山上的事情,她還真是越來越忙了,不過,家里的收入也越來越多了,想著以後能擁有大房子,有更多的錢,她就覺得滿足,抱著小包子睡著了。
劉大哥駕著馬車一路急奔,來到了鎮上的衙門,現如今雖然是夜里,卻仍有著官差在值夜,所以他們來到衙門之後,並沒有吃閉門羹,而是很順利的找到了正睡得很香的梁捕頭。
蘇錦看著睡得呼呼的梁捕頭,心中著急,但又不敢真的去吵醒他,而是將她和劉大哥帶進來的捕快見狀,忙上前小聲的去叫醒了梁捕頭。
「梁頭,梁頭,有人來找你了,說是有急事,你醒醒,梁頭!」那捕快與梁捕頭關系甚好,所以也不怕被梁捕頭訓斥,反而一直小聲的叫著他。
梁捕頭現如今睡得正香,但是听到說有急事,便是一個激靈,立時醒了過來,他很是憤怒的一拍桌子大罵道,「混帳東西,有急事這個時候才叫醒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捕快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對于梁捕頭這一驚一乍的表現似乎很熟悉,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伸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蘇錦和劉大哥。
梁捕頭今夜是要當值,所以就算是睡覺,也只是趴在桌上,身上蓋了厚厚的外袍,睡得其實也不舒服,現下又被人叫醒,這睡意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看到眼前的人,他還有些疑惑的揉揉眼楮,不解的問道,「妹子,你怎麼跑到我的夢里來了?」
「梁大哥,這不是夢,是妹子實在是有急事,除了梁大哥以外,再也想不到能找什麼人幫忙了。」蘇錦現如今能找的人,也就真的只有他一個了。
「出什麼事了,哪個王八羔子敢找妹子的事,活得不耐煩了。」梁捕頭說著,便揮手讓那小捕快去倒茶,這天雖然回暖了,但是夜里還是有些冷的,他想著讓蘇錦和劉大哥以及自己都暖暖身。
蘇錦和劉大哥向他福了福身子,便順勢坐下,端起小捕快送來的茶水,喝了兩口,這趕路趕得冰冷的身子才緩過勁兒來。
「是這樣的梁大哥,前些日子小妹不是買下了一塊地,而那地的附近正要建官道的麼,現如今小妹的酒樓即將要建成了,可是卻有人跑去鬧事,要燒了小妹的酒樓,現如今那些人是跑了,但是小妹還是擔心,害怕那些人很有來頭,到時候,酒樓恐怕要保不住了。」蘇錦憂愁的皺眉,將事情一一道來。
听到這話,梁捕頭猛地一拍桌子,大怒道,「反了天了,凡是建在官道旁的房子都屬于官差的保護範圍,連這一點都不知道麼?還是說,明知故犯,看來本捕頭這幾天懶散了些,就有人想要頂風作案了!」
蘇錦聞言,知道自己果然是找對了人,只要有官府中的人出面,那就不會再有人敢來隨隨便便的搗亂了。
「最近衙門里難道沒有派人去官道上巡察麼?」梁捕頭想了想,轉頭看向正倒茶的小捕快問道。
「梁頭,這兄弟們一向最懶的,你都不提這事,他們自然也不會主動的過去了。」小捕快似乎習慣了和梁捕頭開玩笑,現下說的話也帶著些許調侃的意思。
聞言,梁捕頭很是尷尬的輕咳了聲,而後狠狠的瞪了那小捕快一眼,不悅的道,「就你嘴貧,現在本捕頭下令,明日一早,全體捕頭都跟著本捕頭去巡察官道,老子就要看看,到底是哪個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欺負我家妹子頭上來了。」
蘇錦和劉大哥聞言,放下心來,對著梁捕頭是千恩萬謝,若不是這個時候沒有酒樓開門做生意,她就要花大價錢請梁捕頭吃飯了。
而梁捕頭則被蘇錦的夸贊之言美得暈乎乎的,他認得妹子果然與眾不同,不只容貌出眾,而且口才出眾,這做生意也是一把能手,當真是給他長臉。
天微微亮梁捕頭就帶著眾人一同趕往正在修建中的官道去了,而原本要單獨過去的蘇錦和劉大哥,也被梁捕頭要求和他一起過去,這樣,既能讓那些人知道蘇錦是他的人,也能夠保護他們。
一行人趕到的時候,正踫上大牛帶著眾人將酒樓護住,而他們的對面正有一伙人舉著火把,抱著干柴,那模樣,就是擺明了要在青天白日里縱火燒樓的。
見狀,梁捕頭立時怒火沖天,手一揮,便命眾捕快們將那些縱火之人團團圍住。
大牛等人見狀,便知自己終于等到了救兵,都很是激動的看過來,當看到梁捕頭帶著捕快,而蘇錦與劉大哥也跟在後面的時候,大牛眼前一亮,轉頭對著眾兄弟做了個哭臉狀,便率先帶頭跪在地上大哭起來,「官差大老爺啊,救命啊,這些喪心病狂的人竟然要燒了俺們好不容易蓋起來的房子啊!」
大牛這一嗓子嚎完,緊接著便是眾兄弟們跟著一起嚎,大家伙兒哭得那叫一個淒慘,那叫一個悲痛。
畢竟這酒樓是他們辛辛苦苦蓋起來的,若真是被人給一把火燒了,當真會是被氣得吐血而亡的啊!
這樣哭一哭,倒也越哭越難過,越哭越憤怒,大家伙兒都很是憤怒的瞪著那幫想要燒樓的人。
而那為首的人見狀,卻立時一跳三尺高的伸手指著眾人大罵道,「本公子就是要燒你們的房子,怎麼著吧,有能耐的就殺了本少爺,不然本少爺還就是要燒,現在燒不了,以後還會燒,絕不會讓你們把樓蓋起來!」
「喲,你小子倒是挺牛的啊,在本捕頭面前,也敢這麼囂張,兄弟們,給我打!」梁捕頭聞言,冷哼道。
那白面白衣的公子聞言,僵硬著身子轉過頭來,當看到梁捕頭之時,這才明白自己剛剛做了什麼錯事。
還不等他開口祈求,眾捕快們便撲上去,對著他又是一陣好打,這次打得比大牛那些人更狠,而且還有人帶著泄憤的勁兒頭打下去,因為他們原本是可以躲過這一趟巡察的,但是這家伙竟然敢頂風作案,害得他們在這樣冷的天兒里還要跑這麼遠來巡察,當真是該打!
「……」等到眾捕快們打累了,停下來歇息的時候,這才看到那公子已經躺在地上直哼哼了。
「哼,本捕頭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呢,這麼囂張,原來是你啊!」梁捕頭說著,走上前去,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整張臉都快被打成豬頭的人。
「梁,梁捕頭,曉仁知錯了,還望梁捕頭恕罪啊!」那白衣白面的公子見狀,忙使出吃女乃的勁兒來硬撐著跪下,不住的向著梁捕頭叩頭道。
「趙曉仁,你還真是不負你這名字,真是不負你爹的期望,你從頭到腳就是個活生生的小人,哼,你爹剛剛犯了事,你竟然還不吸取教訓,跑來這里繼續犯事,很好,看來趙家那筆帳可以徹底的清算一下了!」梁捕頭說著,便準備命人將趙曉仁給抓起來,帶回衙門。
這趙曉仁,便是趙員外的獨生子,而那位說是自家表少爺的管家則是葉家小妾娘家的人,其實,說到底,這葉家小妾跟這趙員外根本沒有半點關系,又何來的親戚一說,只是,這葉家小妾與這趙曉仁倒是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嘛,這葉家小妾的管家才會出現在這里,救走了趙曉仁。
卻哪里知道,這趙曉仁根本就不知道吸引教訓,反而變本加厲的跑來繼續鬧事。
趙曉仁原本就看上了這塊地,也托了人四處打听知道里要建官道,于是便想著自己趕緊的買下來,他一向看不上葉無心,覺得葉無心就是仗著自家的家底太厚,所以才會如此的無法無天,現如今他就想著,若是他能趕在葉無心之前買下這塊地,那他就可以在葉無心面前揚眉吐氣,另外,也可以做一些別的事情。
但是沒想到,他剛想去買地,卻听說,葉無心已經將定金交上了,他想要等到葉無心一直不付銀子,然後等到一個月滿之期時,再去買地,卻听說地被另一個女子買走了。
頓時怒火沖天而起,趙曉仁見地買不成,也沒辦法去刺激葉無心,更沒辦法讓自己身價倍漲,受了刺激,便打听到了這個買下地的女子是誰,又準備在這塊地上干什麼,然後就想出了這麼個破主意,等到這女子蓋房子蓋到一半,就跑來燒了她的房子,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少錢可以建房子!
誰知道,他第一次跑來燒房子,就被人打一頓,狼狽的被人救回去後,再次跑來燒房子,又被人打一頓。
只是這一次,他卻知道,想要第三次來燒房子,簡直難如登天,因為這次來打他的不是別人,正是爹爹千叮萬囑不要得罪的人,梁捕頭。
趙員外雖然頗有好名聲,但是他背地里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卻也是不少的,不然也不會過上這麼富足的日子,趙府里的小妾美人數不勝數,若不是趙員外知道不能太過招搖,便沒有將趙府蓋得富麗堂皇,現如今那趙府便要蓋得如同皇宮一般了。
趙家的錢財可是多得數不過來,而衙門里一直盯著他,也是盯上了這塊肥肉,一開始趙員外還知道孝敬一些銀子給衙門里的官差們,但是現如今,這趙員外當真是越有錢越小氣了,別說拿銀子孝敬人了,就連官府里的人幫他辦了什麼事,他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然後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對著官府眾人一番品頭論足,最後還很是傲氣的離開。
就這樣,日復一日,事情越來越多,官府里的人算是看明白了趙員外的嘴臉,于是縣令老爺便下了暗令,讓梁捕頭暗地里查趙員外的罪證,以後好定他的罪。
現如今,先是趙員外犯事,這會兒他家寶貝兒子也跑來犯事,當真是天賜良機,梁捕頭冷笑著看向趙曉仁,便覺得,這下子可以釣到一條大魚了,真不錯。
「你方才說,就算今兒個燒不了,以後也要過來燒是吧?」梁捕頭以周圍眾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說道。
趙曉仁則是有些被他那笑給嚇到了,他和他爹一樣窩囊,都是那種欺軟怕硬的人。
他也就只敢在這些沒權沒勢沒錢的人面前囂張,但是一旦踫到梁捕頭和葉無心這樣的人,他就立刻慫了!
他想要搖頭,但卻僵著身子,一點都不敢動彈,這可怎麼辦,他爹千叮萬囑不要得罪梁捕頭,這,這這怎麼又把梁捕頭給得罪了。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只不過是來找這酒樓主人的事,為什麼梁捕頭會跑來!
「你是不是不明白,為什麼本捕頭會在這里出現?還不明白,為什麼這酒樓的主人會跟在本捕頭的身後一起出現?」梁捕頭現如今很有繼續調侃下去的興趣,因為他想著,雖然上頭下了暗令,要辦了這趙家人,但是畢竟趙家也算是在這里有頭有臉的人,不能讓大家覺得,是官府故意想要辦了趙家的,那樣對官府的影響不好。
「這這這,梁捕頭,梁老爺,是曉仁的不對,這樣吧,曉仁保證送上千兩白銀,給眾位老爺們壓壓驚,您看怎麼樣?」趙曉仁現在是越來越害怕了,他爹說得時候那樣的可怕,他若是再不知好歹,現如今恐怕就不只是挨一頓打這麼簡單了。
「哦?你願意送上千兩白銀?」梁捕頭聞言,眼前一亮,這趙家果然有錢,這個敗家兒子一出手就是千兩白銀,還真是讓人驚訝呢,若是這小子真的出了錢,倒是可以將處理趙家的事情再緩一緩,畢竟上頭想要辦趙家,也是想要趙家的錢了,那些可大多是黑心錢,上頭的想著拿這些錢去造福百姓呢。
「自然願意,只要梁捕頭放了曉仁,定當送上這千兩白銀。」趙曉仁見銀子可以打動梁捕頭,便稍稍松了口氣。
「那便交了銀子再放人。」梁捕頭可不相信這空口白話,別說他了,就連自己也可以信口胡說,到事後再翻臉不認人。
「這……」趙曉仁沒想到梁捕頭會這麼難纏,猶豫再三,也只好撕了塊自己身上的布料,狠狠心咬破了手指,寫了封信,讓下人帶著趕緊去趙府搬救兵去了。
見狀,梁捕頭也放下心來,只要趙員外識實務,將銀子送來,那他就不再管這件事,小懲大誡一番便是,但是若趙員外舍不得銀子的話,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命令捕快們看住了趙曉仁以及他的手下,梁捕頭轉身來到蘇錦面前,壓低聲音與她將事情說了,期間毫不隱瞞,畢竟這上頭要辦了趙家的事情早就已經定了,只是早晚的事。
另外,他也看出來,蘇錦以後也將會是個生意人,既然如此,他便將一些該注意的事情告訴給她,以避免她日後成為下一個趙員外。
听了梁捕頭的話,蘇錦這才覺得,她真的是交到了一個好大哥,看來,梁捕頭是真心待她好,以後,她也要放下心防,真心待他才是。
畢竟這個世上,真心待自己的人並不多,若是她再如此的防備著他,當真有些過分了。
而後眾人便在酒樓前看著大牛他們繼續趕工,現如今那些鬧事的人有捕快們看著,大牛他們便再無壓力,繼續開工,這酒樓開門的日子可耽擱不得。
做生意的都有自己的一套生意經,若是算好了哪日開門做生意,便必須得是那日,不然會不吉利的。
正午時分,梁捕頭正準備將人帶走送到衙門先關起來時,卻突然听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馬車上趙員外正探著身子,伸手向著梁捕頭招手,說的什麼卻是被馬車的聲音給徹底掩蓋住了,不過他仍舊不停的向著梁捕頭招手說著話。
梁捕頭不理會他,轉過頭來看著趙曉仁,那冷冰冰的目光直看得趙曉仁差點尿了褲子。
直到馬車終于停在眾人面前,趙員外連滾帶爬的趕過來,撲通一下跪在梁捕頭面前,哭著道,「梁捕頭啊,求求你放了小兒吧,他所犯的錯老朽都願意來承擔!」
「你兒子難道沒有跟你說清楚?」听這話的意思,趙員外是不想付銀子了,梁捕頭挑眉冷冷的問道。
「這,老朽現如今窮困潦倒,哪里有什麼千兩白銀可拿,梁捕頭,還請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家兒子吧!」趙員外聞言,毫不含糊的跟梁捕頭打著馬虎眼。
梁捕頭卻冷笑著轉頭看向趙曉仁道,「看來你家老爹覺得,銀子比你這個親生兒子要重要的多,那沒事,咱們就把這罪魁禍首趙曉仁關到牢里,看看縣令老爺怎麼判再說!」
「這這這,爹爹,你這不是要害死兒子麼?快交銀子吧!」趙曉仁倒是個識實務的主兒,一听這話,便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他可不想住那陰暗恐怖的牢房。
趙員外聞言一驚,看到那血書的時候,他也被嚇了一跳,但是問清了送信來的下人之後,老狐狸般的他仔細想了想,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于是他便打著不將銀子交出來,一直拖下去的小算盤。
但是他家兒子卻並不像他這樣沉穩,而且還有可能會壞事,哎,他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笨兒子。
昨日知道兒子跑出來鬧事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兒子好一頓打罵,但是沒想到,今兒個一大早,兒子竟然帶著自家的下人一起跑來鬧事,當真是把趙家往絕路上逼啊!
「爹,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兒子啊,不過千兩白銀而已,你到底是交還是不交!」趙曉仁自然知道自家父親的小氣扣門樣子,所以看到趙員外那猶豫的樣子,頓時便急了,沖著他大吼起來。
「趙員外自然是不想交銀子來贖你的,若是本少爺有你這樣的兒子,也是羞于相認的,更何況要拿千兩白銀來贖了!」葉無心瀟灑的展開折扇,不緊不慢的輕搖著走過來,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趙員外,而後嘆息道,「哎,這趙員外的親生兒子啊,想必……」
听到這話,趙曉仁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因為咬怕了手指寫了血書,現如今手指一直在痛,而且這天兒又冷的很,失血過多的他又被打了一頓,快有些受不住了。
「想必什麼,葉無心,你來湊什麼熱鬧!」他沖著葉無心大吼起來,現在他都快要瘋了,他爹平日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現在竟然會變成這樣,難不成自己當真不是他親生的!
「想必,這親生兒子只有白銀千兩才算的上,而你這個需要花千兩白銀來換的兒子,趙員外怕是不會要了。」葉無心說著,很是嘲諷的扯了扯唇角,而後走到梁捕頭身邊,恭敬地向梁捕頭行了個禮。
梁捕頭見狀,略有些詫異的看著他,輕咳了聲,這才湊到他耳邊輕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哪里有好戲看,本少爺自然就去哪里,更何況,這塊地可是本公子先付了定金的,今兒個來這里,自然是有事與蘇姑娘交涉一番了。」葉無心說著,那手中的折扇搖得更是歡了,似乎現如今不是剛開春的天兒,而是最炎熱的夏日了。
蘇錦一听這話,心中好笑,面上卻冷冷地道,「怎麼?葉公子是還沒被打夠了?本小姐倒是不介意,讓眾兄弟們過過手癮。」
她話音未落,大牛便帶著眾兄弟們將手中的東西丟在地上,同時握緊拳頭,向著葉無心揮了揮,二林子這傻小子還像模像樣的晃動了下結實的雙臂,大喝一聲,便將身邊的一個小凳子一拳砸斷開來。
「呃,蘇姑娘,無心前來是有事相商,這,不必如此吧!」葉無心見狀,立刻擺出一副害怕的模樣,其實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必害怕這些不會武功的人,但是做戲要做全套,既然是想恐嚇趙員外的,那就得表現得真實一些才是。
蘇錦卻連看都不看一眼,轉身吩咐道,「兄弟們,這些人想要燒了咱們的房子,是不是也要好好招呼一番才是!」
大牛等人聞言,立刻便沖著趙員外和趙曉仁大吼起來,那模樣就像是野獸出籠一般的恐怖,將趙氏父子嚇得立刻抱作一團。
見狀,梁捕頭與葉無心同時扭過頭去,偷笑起來,而蘇錦也偷偷笑了笑,轉過頭來便是一臉正經的模樣,她現在可是受害人,怎麼可能笑出來呢?
「怎麼樣,趙員外,是要兒子,還是要銀子?」梁捕頭輕咳了聲,冷著臉看向趙員外問道。
反正他們之間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再遮遮掩掩下去也是無用,還不如直接了當一些,來得爽快。
趙員外見狀,立時嚇得身子直顫,他哪里想到,這些人竟然這麼凶殘,而且還各個都如此彪悍,再這樣下去,會不會被這些人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