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老先生的救命之恩!」蘇錦抹去了淚水,微微福身道,現在雖然小包子的毒解了,但是小包子所受的苦痛,她都會記在心里,不管是徐林還是徐松,她都不會放過!
「這位夫人不必客氣,既是葉公子的朋友,便不必與老夫客氣,另外還有一點要注意的是,這段時間萬不可讓小公子喝參湯之類的補藥,小孩子身子太虛弱,虛不受補,補得太過,反而不好。愨鵡曉」老大夫說完,很是嚴肅的看著蘇錦。
蘇錦忙點頭應下,她一開始也是想過,要給小包子補補身子的,現如今听老大夫這樣說了,她便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錯的,便不再想著給小包子進補,而是慢慢將養便好。
「謝過先生了,無心先告退了。」葉無心見狀,知道已無大礙,再繼續留在這里,多有不便,便帶著蘇錦與小包子離開了。
小包子如今昏睡在他的懷中,蘇錦雖跟在他身邊,卻不時偷偷瞟一眼小包子,那神情當真是擔憂至極。
葉無心無聲嘆息,待來到與劉大哥之前約好的地方時停下,轉身看了看四周,並無他人,這才開口勸道,「錦兒,不必擔心,先生既已解了毒,寶寶便不會有事,你放心,徐家的事,我自會處理。」
「不,」蘇錦聞言,卻出乎意料的反對道,「無心,這事你不能出面,既是他們害了我的兒子,那便是需要我這個當娘的親自替寶寶報仇,今日之事,我絕不會輕饒了他們!」
「他畢竟是縣令之子,你若是輕舉妄動,不僅會打草驚蛇,還會連累了寶寶,難道你忘了,我是寶寶的父親,寶寶受到傷害,自然也有我的責任。」葉無心見她如此倔強,便知這次那些人當真是踫到了她的逆鱗了。
蘇錦想了想道,「既如此,那我們便聯手替寶寶報仇,我就不信了,他們還能囂張到幾時!」
待到劉大哥一家趕到時,葉無心先將蘇錦和小包子送上馬車,而後一行人來到葉府後門外的小巷子里,待等到葉無心先回葉府處理好府中的事情,便坐上馬車,與他們一起回了村子的山上。
回到家中後,蘇錦一直抱著小包子不肯放手,今日的事當真嚇壞她了,若是小包子真的……她害怕自己會承受不住,所以即使到了家,她也很不安的將小包子一直抱在懷里,哪怕手臂都累得酸痛了,也不想放手。
葉無心明白她的心情,便也沒有阻止,只是在她累極的時候,為她捏捏手臂,好緩解一下她的酸痛。
劉大哥讓劉大嫂帶著兩個丫頭去外面玩,而後房中便只余三個大人,與一個還在昏睡的小包子。
蘇錦帶著小包子去個茅廁便不見了身影,劉大哥自然知道事情不簡單,此時見事情已經安定下來,便有些著急的詢問道,「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蘇錦緩了緩心神,幽幽開口,將自己出了酒樓後的事情一一道來,劉大哥與葉無心听得是氣憤無比。
「縣令公子有兩個人,但是據我所知,縣令公子只有一人,而且縣令大人也對外聲稱是一個兒子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葉無心听完蘇錦的話後,便知道這里面肯定有著什麼貓膩兒。
劉大哥對于這些事不太清楚,但是听到那縣令公子對蘇錦不軌的時候,憤怒至極的起身便要去殺了他,被葉無心攔了下來。
「劉大哥,我沒事,他想動我,還沒那麼容易,只是現如今他害了寶寶,這口怨氣,我是怎麼也咽不下去的!」蘇錦見狀,忙道。
葉無心點點頭道,「他若動了錦兒,我當時便要了他的命,現如今知道了這個秘密,倒是件好事。」
「現如今,我們該當如何是好?」劉大哥對于這種事,很不擅長,更何況,他還是個沒權沒勢沒錢的鄉下人,雖然滿心氣憤,真想要現在直接殺了那個畜牲。
「無心,劉大哥,我覺得,這樣做的話,應該會有奇效……」蘇錦現如今冷靜下來,已經將計謀想得差不多了,便說出來,讓二人也听听看,若是可行,便就這樣做,若是不行,就再想其它的法子,她反正有的是時間跟那兩個畜牲斗。
「此計甚妙,既然如此,這事便包在我身上了,錦兒,這幾日你好生照顧寶寶,我會派些人過來保護你們母子,暫時就先別出去了。」葉無心想了想,覺得這個計策確實不錯,而且還可以辦得神不知鬼不覺,蘇錦果然是聰慧過人。
劉大哥亦點頭道,「葉公子說得對,這山上全都是自己人,葉公子又派些人來保護你們母子,妹子便帶著寶寶在這里好生休養,酒樓和店鋪的事,我會多跑跑,妹子就放心吧。」
「那就多勞煩劉大哥了。」蘇錦聞言,滿心感激,這些產業都是她的,大部分時間卻都是劉大哥他們在幫忙,當真是讓她這個主人很是慚愧啊。
過現如今卻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而是好好照顧小包子才是重要的事情,其它的什麼事情都不能再讓她分心了。
想著,她抱起小包子,以臉輕輕蹭蹭小包子的臉蛋,心中疼惜更甚。
葉無心深深地看了她和小包子一眼,待看到她終于肯吃東西的時候,這才轉身離去,他得趕緊將人派來,而後,便是他開始收拾那兩個畜牲的時候了。
劉大哥見葉無心離開,便趕緊出門去,將在院中帶著孩子玩耍的劉大嫂喚了回來,而後又讓兩個孩子去喚了些在家中沒有做農活的長工過來,現如今這個小院子里還是人多些比較安全,誰知道那個什麼縣令公子,會不會追到這里來。
葉無心離開後,先是施展輕功,回葉府喚了些心月復手下前來,將蘇錦的小院團團圍住,保護起來,而後便開始實施蘇錦想出的妙計,有些人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葉無心與蘇錦離開後,縣令公子的院子便熱鬧起來,兩個縣令公子大打出手,而這個院子里的人都只認識其中一個,另一位卻從來沒有見過,現如今都很是詫異的站在院中觀望,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去幫忙。
徐林與徐松打了一會兒,這才發現,他們所爭搶的女人已經消失不見,因為所有人只認識徐松,而不認識徐林,所以只有徐松下命令,讓眾人去尋找蘇錦,但是結果卻是沒有這個人。
二人得到結果後,微微一愣,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他們二人的身份在蘇錦的面前暴露了,而現在又讓她給跑了,接下來若是蘇錦跑去揭發了他們,那豈不是要倒霉了。
誰知第二日晚間,那易了容的徐林便在城中最大的花樓中被人撕破了臉皮,易容之事頓時被傳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
縣令大人怒不可遏的將徐林捉回府中,連夜審問,才知道這男子確實是自己的兒子,只不過是夫人一直瞞著自己,而後來夫人又過世了,這府中便只知道有一位縣令公子,不知還有另一位。
更讓縣令大人發怒的是,查來查去,他這個兒子竟然是夫人與外人私通留下的孽種,這下子他徹底怒了。
直接將這個徐林打入大牢中,大刑伺候,直打得這縣令公子哭嚎滿天,縣令大人卻並不理會,仍舊開他的堂,審他的案。
直到牢中傳來消息,徐林因為受不住刑而一命嗚呼,縣令大人這才不屑的啐了一聲,命人將這徐林的尸體丟去亂葬崗,扔得越遠越好。
這件事,才漸漸消停下來,葉無心將整件事告訴給蘇錦之時,正是事情過去之後的第三天,他也是將事情查得清清楚楚之後,才跑來跟蘇錦說的。
蘇錦卻一直皺著眉頭,一臉的疑惑,她搖搖頭道,「不對,不可能這麼容易的,而且就算成功了,也不可能這麼快的,我總覺得,還有哪里漏掉了什麼。」
葉無心想了想,也覺得似乎有哪里漏掉了,但是一時又想不到,這件事,當真是太過順利了,順利得讓人覺得,太不真實了。
二人想了許久,都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對,也只好作罷,但是蘇錦還是有些不安,所以葉無心打算留在山上,陪她幾日,也好保護她和兒子。
這日,夜色剛剛降臨,山上的院子里便已經沒什麼人家亮著燈了,鄉下人沒什麼可消遣的事情,所以晚間睡得早,而最近又不是農忙時節,山上也沒什麼人夜里還忙著耕種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早早入睡了。
蘇錦的院子是最後一個吹熄燈的,待到這最後一盞燈也熄滅後,原本安靜的山間,突然傳來簌簌的風聲,但若是仔細听,便知道那不是風聲,而是腳步聲,只是因為那些人的武功高強,所以走起路來快如風。
不一會兒,這些黑衣人便來到了蘇錦的院中,眾人翻牆的速度快如閃電,落地時更是悄無聲息,讓人防不勝防。
只見為首的一個黑衣人連著做了幾個手勢,身後的眾人便紛紛閃身來到蘇錦的房間外,準備同時從門口與窗口進入。
就在這時,那高掛的圓月中卻突然出現了一道黑影,那黑影越來越近,竟似從天外飛來一般,眨眼間便來到了院中,落在了蘇錦的房頂上。
只見來人一襲白衣,手持折扇,一派的風流倜儻,眸中眼波流轉,勾唇一笑,便覺氣場強大到無與倫比。
黑衣人們頓時被驚呆,紛紛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來人,卻在看到那人面容的時候,驚得瞪大雙眼。
葉無心刷地一聲瀟灑的合起折扇,反手一揮,一股強大的勁氣便直襲黑衣人而去,逼得眾人紛紛後退數步,更有人受不住這強大的內力,而直接噴血倒地不起的。
見狀,葉無心瀟灑地自屋頂一躍而下,側身站在門外,冷冷地盯著黑衣人道,「什麼人派你們來的?」
「殺!」黑衣人見狀,卻並不理會,而是一揮手,命令還能動彈的人沖上前去,他們領了命令,今晚便是要殺了蘇錦,所以,不論遇到什麼樣的阻礙,都不能退縮。
葉無心見狀,眸色一黯,冷哼道,「找死!」
黑衣人很有默契的分成三撥,一撥人馬直沖葉無心而去,另兩撥則分別向著蘇錦的房門與窗口而去,那勁頭兒確實很像不達目的不罷休。
葉無心反手抽出腰間的軟劍,再不留手,將沖上來的黑衣人直接斬殺于劍下,反身將門前與窗前的黑衣人攔住,順勢使內力震開眾人,而後便趁著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劍花舞得讓人看不清,一套飄逸從容的舞動後,他便單手持劍指向空中的明月。
黑衣人一個個都驚得瞪大眼楮,不敢相信的想要低下頭去,卻在還沒有動作前,身體便軟倒在地,再無聲息。
見黑衣人終于被清除干淨,葉無心這才收了軟劍,喚出早就安排好的暗衛們,將這里的一切清理干淨,免得明日嚇到蘇錦以及山上的人。
暗衛們在院中收拾殘局,葉無心推門而入,卻在看到房中的情景時,驚怒非常。
原本他以為萬無一失,保護得好好的蘇錦,此時卻倒在地上,身上的中衣血跡斑斑,而她懷中則死命抱著小包子,房中靜得嚇人,葉無心卻感覺到自己的心都被攥住了,難以呼吸。
不可能的,他明明將所有人都攔在房外了,怎麼可能會這樣!
疾走到蘇錦身邊,一把將蘇錦抱起,正準備開口,卻听到蘇錦喜極而泣的聲音,「太好了,太好了,寶寶終于把毒血吐出來了,太好了。」
听到這話,葉無心驚疑不定的伸手探向寶寶的鼻間,呼吸平穩,沒有絲毫受傷的感覺,而且蘇錦中衣上的血,若是仔細看去,確實是從外面吐上去的,而不是從里面暈染出來的。
嚇死他了,葉無心只覺得身體一陣月兌力,差點便沒了力氣抱住她。
「你怎麼了?」蘇錦看著臉色突然慘白的葉無心,不解的問道。
「你這女人,當真是要嚇死我才行嗎?!」葉無心稍稍緩了緩神,瞪大眼楮,怒不可遏的沖她吼,吼完之後,又緊緊地將她和小包子抱在懷中,嘆息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蘇錦這才反應過來,她現在的樣子,確實挺容易讓人想歪的。
方才小包子突然抽搐不止,她雖然很想讓葉無心進來看看,但是院中的動靜卻讓她沒有辦法開口。
畢竟葉無心曾說過,晚上無論听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聲。
老先生給小包子吃下解藥後,也有囑咐過,若是小包子突然抽搐不止,萬不可打斷他,那是在解毒。
雖然知道這些事,但是蘇錦還是心痛的不行,小包子在床上難過的直打滾,不小心便從床邊滾下來,蘇錦奮不顧身的沖過去抱住他,一起滾到了地上,而就在這時,小包子便一口血噴了出來,直噴到蘇錦的中衣上。
這樣,才會出現葉無心進門後,看到的那一幕,才會嚇得葉無心魂都快沒了。
蘇錦將事情解釋給他听後,他仍舊緊緊的抱住她,心跳得難以平復,當他看到那樣的她時,當真害怕。
他葉無心,這輩子從來沒害怕過什麼,就算是他自己死也從不害怕,但是,他卻怕看到蘇錦和小包子出事。
「以後不許這樣了!」葉無心嘆息著道,一手緊緊地攬住蘇錦和小包子,另一手則輕輕撫模著她的長發。
蘇錦點點頭,難得听話的道,「嗯,我以後會注意的,不會嚇到你了,葉大少。」
「還敢笑,」葉無心听出她話里的笑意,不免有些氣憤,但是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這個女人啊,「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對了,外面的事怎麼樣了?」蘇錦突然想到方才外面的聲響,雖然並不大,但是卻也听得她心驚肉跳。
想著外面可能剛剛經歷過一場凶險,她便低頭仔細的打量起葉無心來,生怕他在剛才的打斗中傷著了哪里。
「你再這樣看,我可就不客氣了。」葉無心見她毫不遮掩的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立時覺得心中暖暖的,卻習慣性的調笑起來。
「呸,你個壞胚子,就不會正經一些。」蘇錦聞言,丟給他一個大白眼,唇角卻快樂的勾起。
「地上涼,快回床上去吧,你這身衣裳,趕緊換換,免得把寶寶薰醒了。」葉無心再看了一眼她身上染血的中衣,略有些頭痛的道。
蘇錦順著他的力道站起身來,將小包子交給他後,便去了小隔間換衣裳。
葉無心小心的將小包子放在床上,掏出絲帕擦拭他嘴邊的血跡,又倒了些水,讓他漱口,這才替他蓋好被子,讓他重新睡去。
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熟睡的小包子,毒已經解了,便無大礙,接下來的事,卻是防範敵人再度偷襲。
葉無心和蘇錦都猜準了,那個死在大牢中的徐林,有可能不是真正的徐林,而是徐松,因為最近的縣衙都有些怪怪的。
其中的內情他們查不到,但是有些蛛絲馬跡還是查到了,葉無心查到,徐松最喜歡去花樓喝花酒,而徐林卻不可能去的,因為徐林才是與葉家小妾偷情的那個。
這樣一個人,城府不可謂不深,所以,那麼輕易就中了蘇錦和葉無心的計,也太容易了些。
這也就是葉無心留在這里,沒有回葉府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他實在是擔心蘇錦和兒子在這里的安危,誰知道那個喪心病狂的人會怎麼樣來對付他們母子二人。
蘇錦換好衣裳來到床前,便看到葉無心望著床上的小包子在出神,她坐在床邊,與他相對而坐,靜靜地看著他。
葉無心感覺到她的靠近,抬起頭來,上上下下仔細將她打量一番,再看不到一絲血跡,這才松了口氣。
「你怎麼了?」蘇錦見他面色不對,皺眉問道。
葉無心卻猛地伸手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嘆息道,「錦兒,我要你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讓自己受傷,不管是什麼原因,為了什麼人,都不可以!」
「傻瓜,我怎麼會……」蘇錦聞言一怔,下意識的便以最輕松的語氣說著,卻被他突然用力收緊的手驚到,片刻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像是瞬間注入了一道暖流,不再說下去了。
葉無心低頭輕吻了下她的發頂,「錦兒,我雖與你相識的時間不久,但是我卻知道,你會為了寶寶奮不顧身,你會為了這山上的所有,以及你所在乎的一切,做出讓我擔心的舉動來,所以,我才會這樣擔心。」
「無心。」蘇錦听到他的話,順勢伸出雙臂,將他的腰環繞,安心的將臉埋在他的懷里。
「別再讓我擔心,別再做讓我害怕的事情!」葉無心亦收緊了手臂,將她更加用力的抱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確定,她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嗯,我答應你。」蘇錦從沒有像此刻這樣听話過,她只是覺得,此生能有一個這樣擔心自己的人,她也不枉穿越一場了。
擁有了可愛的寶寶,又能擁有這樣一個真心疼愛自己的男人,似乎,人生便可以圓滿了。
但是,那暗流洶涌的危險,卻時刻威脅著他們,這讓她很是不爽。
「錦兒,不如,我們成親吧。」雖然很不想讓蘇錦費神去面對葉家的一切,但是若是再這樣與她兩地相隔,無法及時保護住她,他真的會瘋的。
「成親?」蘇錦聞言一怔,抬起頭來,不解的看著他問道。
「莫非你不願?」葉無心看她眸光閃爍不定,心中不安,難不成,她不想嫁給自己?
「哎!」蘇錦嘆口氣,抬起頭來正色看向他道,「無心,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成親,你也知道,我們多年前的那件事不解決掉,我沒有辦法安心與你成親,而且,葉家現如今……」
葉無心听到這里,便已經明白了,是他太著急了,不說現在成親會怎麼樣,單單只是多年前他們二人的那件事,便夠他們二人頭痛的。
若是不將那件事弄清楚,當真成了親,卻只會讓二人與小包子一起暴露出來,這樣的話,那個潛藏了多年的凶手,會不會對小包子動手也未可知。
此時成親,當真不是什麼好事!
房中頓時陷入一片死寂,蘇錦略有些抱歉的看看他,便低下頭去看向小包子,伸手輕撫著小包子的小臉。
她並不是不想嫁,葉無心對她也不錯,只是,有些事情不解決,她真的沒辦法安心嫁人。
現在的她不是一個人,還有小包子需要照顧,她不能這麼自私。
「少爺。」房門外傳來低聲的輕喚,將房中的尷尬氣氛打散。
葉無心聞聲起身,轉頭深深看了蘇錦一眼道,「我去去就回。」
蘇錦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卻一直目送著他離開,像他這樣的男子,不說世間難求,卻是她見過,最為完美的男子了,她不嫁,會不會錯過?
若說完美,她的眼前又浮現出一個人的面容來,那人,溫潤如玉,一派君子風範,氣質更是出眾,那樣的人,確實不適合留在這樣的小村莊里,他,是屬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的人,而她此生最不想嫁的,便是皇族和朝堂中人。
做做生意,種種田,致富發家,這才是她此生最想做的事,而且這些都是靠她自己的力量能辦到的,所以,她才會這樣心安理得。
但是若讓她嫁給那個人,雖然身份權勢能一步登天,但是那些,卻讓她感覺到太過虛幻,她不喜歡。
雲崢,若不是皇族之人,或許,她會願意和他湊合著過一輩子,畢竟那樣溫和的人,也挺適合過日子的。
想到自己若真是嫁給了雲崢,某個人會氣得跳腳,甚至會怒不可遏的將自己搶走的樣子,她就覺得好笑。
果然,她心中最喜歡的,還是這個看似無心,卻情深的男人,葉無心,她這輩子,估計就只能嫁給這麼個人了。
扯出一抹大大的笑來,蘇錦坐在床邊,獨自偷樂。
葉無心將院中的事情處理完,命暗衛們再度回到藏身之處好好保護蘇錦母子後,轉身回房,卻正好看到這一幕。
蘇錦坐在床邊傻樂,還不時伸手捂嘴,似乎生怕自己笑出聲,驚醒小包子一樣。
他好奇的走到她身邊,從她身後抱住她,湊到她耳邊輕聲問道,「笑什麼呢?」
「啊?」蘇錦這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到他們的姿勢如此的曖昧,立時紅了臉,想要掙月兌,他的力氣卻大得出奇,根本不是她可以掙開的,她放棄了掙扎,索性將全身的重量靠在他身上,耍賴道,「想笑就笑,你管得著嘛!」
「看來是為夫太放縱你了,竟然敢這樣跟為夫說話!」葉無心聞言,亦笑著看著她,故作生氣的道。
「誰是你的妻?我還沒嫁呢!」蘇錦笑著繼續在他的懷里躺著,能夠這樣靠在一個人的身上,當真是輕松許多。
雖然平日里她在人前總是一幅女強人的模樣,但是她也是女人,也會累,所以,一直期待著一個,可以讓她依靠休息的肩膀。
「嫁不嫁還不是早晚的事。」葉無心听她嘴硬,卻並不與她較真。
現如今當真是不能成親的,他也知道自己太急了,有些事情不處理好,成了親,只會更加麻煩。
「去你的!」蘇錦聞言,嘴直抽搐,這個男人,當真是臉皮太厚,不行,以後得給他點臉色看,不然他肯定會覺得順桿往上爬的。
「難道不是嗎?咱們連娃都有了,孩子都這麼大了,你就從了我……啊!」葉無心說著,便湊過去,想要一親芳澤,他都多久沒有親過她了。
卻在關鍵時刻被蘇錦一腳踩中了腳尖,痛得臉色發白,身子再不敢動一下,哎!
長嘆一聲,葉無心真心想要對月長嘆,為什麼他武功這麼高強的人,卻偏偏次次都會被不會武功的蘇錦給輕松制住。
「葉無心,給你個忠告,沒成親前,別打歪腦筋,想要娶本姑娘的人多的是,你若是敢不老實,本姑娘便另嫁他人!」蘇錦說完,順便用力碾了下某人的腳尖,這才起身,不再踩他。
葉無心面色變了變,最後還是將火氣都壓下,他可是知道蘇錦的脾氣,若是以暴制暴,蘇錦怕是真的會說到做到。
他可不想讓快要到手的媳婦變成別人家的。
而且,他知道,雲崢那個家伙對蘇錦可是還賊心不死,若不是最近朝堂風雲變幻,雲崢沒功夫來跟他搶,現如今,估計雲崢會成為自己最大的情敵。
哦,對了,還有那個玄月,這小子竟然也看了自家媳婦兒,真是太可惡了。
他不過是忙著處理葉家的雜事,來看媳婦兒的次數少了些,竟然多了兩個情敵。
還有還有,那日酒樓開張時,他見過的那個叫張武還是張什麼來著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對勁兒。
天哪,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他葉無心未來的媳婦兒身邊怎麼這麼多男人!
「錦兒……」葉無心想到這麼多情敵,立時變得老實起來,他知道自家媳婦兒最喜歡听話的人,所以,他得變得乖乖的才行,不然,他那些情敵可真的要趁虛而入了。
「什麼事?」蘇錦見他語氣里帶著些許討好的意味,雖背對著他,卻仍舊忍不住偷偷笑了笑,但是自個兒的語氣卻並不怎麼耐煩。
「錦兒,你累了吧,早些休息吧,今兒個晚上我就在外面守著,絕不會再讓人打擾你和寶寶睡覺,怎麼樣?」葉無心現如今的樣子,當真像極了小孩子想要討糖吃的乖巧模樣。
蘇錦轉過身來,看著他這幅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卻只嗯了聲,便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于是葉無心便只好賠著笑臉,轉身出了房間。
關上房門後,他站在門外,長嘆一聲,哎,什麼時候才能抱得美人歸啊!
藏在院里院外的暗衛們見自家少爺被趕出來,個個都忍笑不止,少爺真是太可憐了,這可是自家少爺第一次被人趕出門來的。
而房中的蘇錦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卻欣慰一笑,她果然沒看錯人。
葉無心就算平時再怎麼大少爺脾氣,對著自己卻是最沒脾氣的,不是她不想和他相守,只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
一夜無話,自那些黑衣人來過後,便再無什麼人前來打擾,葉無心雖守在門外,卻也打坐調息休息了一下,所以並不太過疲倦。
蘇錦推門出來時,便看到葉無心正準備洗漱,她笑著轉身進了屋,提了壺剛剛燒好的水出來,倒進他的水盆中,這才轉身重新回房去了。
看著那冒著熱氣的水盆,葉無心突然便樂了,而且越笑越傻氣,直到嘴合不攏為止。
暗衛們頓時覺得,他們家高貴的少爺形象全無啊,這樣就被逗笑了,也太容易了吧。
待到眾人洗漱完畢,蘇錦抱著小包子出來,將小包子交給葉無心後,便去做飯。
劉大哥一家人也出門,劉大嫂與蘇錦一同做早飯,劉大哥則與葉無心閑聊起來,小包子窩在葉無心的懷里,雖然還有些蔫兒,但是精神好多了。
小香和小荷則在他的面前不時輕聲哄著,逗他開心一笑,直到吃早飯時,院中才安靜下來。
眾人圍坐在一起,蘇錦的左邊是葉無心,右邊是小包子,她原本想要先喂小包子吃飯,誰知葉無心卻一把將小包子抱過去,讓小包子坐在自己的腿上,而後便主動的喂起小包子吃飯。
見狀,蘇錦微微一笑,任由他們父子二人去了,她則安心的吃起早飯來。
吃過早飯後,劉大嫂說什麼也不讓她去洗碗,早早的打發了她和葉無心以及小包子三人回房去休息。
昨晚的事,雖然已經極為隱密,但是同住在一個院子里的劉大哥一家,還是有所察覺的。
劉大嫂去洗碗,劉大哥則帶著兩個小丫頭去上私塾,小包子因為剛剛解毒,身子太虛,便只能讓劉大哥請了假,過幾日再去了。
院中靜得只能听到洗碗的聲音,蘇錦看著坐在自己對面,正喂小包子喝藥的葉無心,不禁覺得心里暖暖的。
「無心,你一直不回去,會不會有事?」她擔心葉府會出事,所以想勸他早些回去。
現在是大白天,那些人再囂張,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跑上山來殺人吧。
「沒事,家中現在無事,那個女人最近不知道怎麼了,消停了許多。」葉無心不在意的道,手上喂小包子的動作卻沒有停頓。
小包子仰起小臉來看看葉無心,又看看蘇錦道,「娘親,他就是那個和寶寶長得很像的人啊,可是娘親不是說他是壞人嘛,為什麼現在……」
小包子表示,他對于現在的情況很是不解,畢竟他還是個小孩子,雖然早熟些,但是還是不懂大人們的世界。
蘇錦聞言,心中一動,眼珠轉了轉道,「寶寶啊,你覺得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他欺負過娘親,是壞人!」小包子想都不想,直接丟了句這樣的話出來,但隨後,他又犯愁了,「可是他對寶寶很好啊,現在對娘親也好,是好人!」
「那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呢?」蘇錦覺得,趁這個時候考考兒子,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小包子發愁了,若說好人壞人,僅憑一件事來說,倒真的難了。
包子臉皺成一團,想了又想,還是找不到答案,但是見娘親也不催促,但靜下心來,細細的想。
葉無心搖搖頭,對于蘇錦很是無奈,她這擺明了是想知道小包子對自己的想法,卻不明著問,當真是太難為一個孩子了。
不過,他也很是好奇,自己的兒子會怎麼看自己!
想著,他笑著繼續喂小包子,待到小包子喝完後,又喂他喝了幾口水,這才不再喂了。
小包子已經想了許久,卻突然在葉無心不再喂自己後,想通了。
他眼前一亮,笑著道,「雖然他欺負過娘親,到最後還是護著娘親的,而且他對寶寶和娘親都很好,對這里的人都很好,所以他是好人。」
「哦!」蘇錦對于這個答案很是滿意,她的兒子果然聰明,知道明辨事非,這樣最好了。
「雲夫子說過,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做的好事多過壞事,便是好人。」小包子不知哪里學來的搖頭晃腦的樣子,一本正經的道。
听到這話,葉無心的面色卻微微一變,听到雲崢的名字時,他就下意識的去看蘇錦的臉色,果然看到她神色中一閃而過的變化。
他心中一動,知道雲崢對蘇錦的意義不同與常人,不然她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來了。
正準備嘆氣,卻听到蘇錦開口道,「寶寶,以後在別人面前不要再提起雲夫子,他已經不在這里了,以後……也不會回來了,所以,你只要記住現在的夫子就好,不要再提雲夫子了,好不好?」
「哦。」小包子不太明白娘親的意思,但是娘親讓他這樣做,他便听從了就是了,反正雲夫子在與不在,他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葉無心听到這話,這才松了口氣,還以為她想起了什麼美好的回憶,原來是在擔心小包子口無遮攔,在外人面前說出雲崢來,到時候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畢竟雲崢的身份當真不是常人可以提及的,而且,若是這一次雲崢能夠成功,那麼以後,蘇錦還真的不能再隨便讓小包子提起這個名字來了。
「寶寶還小,有些事不必太過著急,讓他慢慢體會便好。」葉無心看著蘇錦溫柔開口。
蘇錦點點頭,將心中的不安壓下去,雲崢,這個人,以後還真的是不能再提及了,他的身份當真是讓她害怕的所在。
僅僅一個縣令公子就讓她和小包子受到這樣的傷害了,若是雲崢,又會怎麼做呢?
有些事,並不是可以想像的,就像是,她從來沒經歷過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想像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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