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瘋癲的老頭
走進藥店，里面的結構擺設一覽無余，一個有些雜亂的櫃台，一台藥材木架，還有一把有些破舊的椅子。
老板就坐在櫃台前，不知是櫃台高還是椅子矮，不走近根本看不見有人存在。
「這什麼破地方？」凌葵癟了癟小嘴，道。
凌霄走進櫃台，方才看清老板的身影。
櫃台下層，一個留著花白長須的老者，正埋著頭坐在椅子上，看不清他到底在做什麼，老者對外面的情況不聞不問，仿佛這里的生意和他毫無關系。
凌霄眉頭皺了皺，疑惑著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老板我要」靜等片刻，見老者仍然沒有抬頭的意思，凌霄忍不住出聲問道。
「那邊！」
話還沒完，老者便是不耐煩地隨手往盛放藥材的木架一指，連頭也未抬，仿佛忙著什麼一樣。
見這老頭言語間很不客氣，凌葵也是出言諷刺道︰「難怪沒人來，原來不是這里的地方爛，而是人爛吶！」
話聲落下，凌葵暗暗自得，等待著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
凌霄則是白了這丫頭一眼，想說什麼，但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凌葵在一旁等了片刻，見老者仍是不搭理，不由得心生怒氣，咬了咬下唇，氣狠狠的向櫃台走去，同時一只手向櫃台之下伸去。
轟！
就在這時，一股極端壓抑的氣息散發開來，此時老者也不知何時站立起，一只手閃電般扣在了凌葵玉腕之上。
「前輩！不要。」
凌霄感受到老者體內驚人的威壓，不禁一陣駭然。那種威壓他生平僅見，甚至就連父親也及不上。
老者臉上充滿了厭惡和憤怒，就欲雙指用力時，一道聲音讓他回過神來。
「前輩！丫頭不知禮數，多有得罪，還望您不要和一個小輩見識！」凌霄略顯著急的說到。
此時，一名約莫十四歲的少年站在他的身前，其中一只手已不知什麼時候抓在了他的手掌上。
雖然如今他一身修為盡失，但那天生與後天磨礪的機警和速度還在，況且兩者離得又是很近，所以在老者剛釋放一絲氣息時，凌霄也是察覺到，並一個箭步抓住了那雙扣在少女玉腕上的手掌。
「啊好痛……」凌葵忍不住叫出聲來，顯然老者釋放了一些零力。
不然以凌葵鍛體七重境的的修為，只憑普通的一抓不會讓這丫頭如此狼狽。
不過這老者顯然也是留了許多情，他剛剛零力迸發那一瞬凌霄可是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一陣威壓籠罩，要是這老者真下狠手，這丫頭又豈會只是疼痛那般簡單？
「前輩！還望您寬宏大量，放過這丫頭。」
見老者沒有松手的意思，凌霄再次有些著急的請求道。
「咦？」
凌霄的話老者似乎並沒有在意，雙眼有些吃驚的看著凌霄的手，然後突然放開凌葵的手腕，反手抓在少年的手上，一根手指剛好搭在他的脈搏上。
「喂！你干什麼？」
凌葵甩了甩手，見他又去擒凌霄的手，大呼道。此時老頭倒沒再理他，只是滿臉好奇的偏著頭，感受著凌霄的脈搏。
凌霄先是一愣，似乎察覺到老者的意圖，旋即苦笑一聲，道︰「前輩不必看了，我已是個廢人，丹田里提不出半點氣來。」說完，老者依舊沒有罷手的意思，顯然他沒有听進凌霄的話，半晌後，老者突然抬起另一只手擺了擺，嘴上卻不說什麼。
凌霄見狀，嘴角的苦澀之意更深。他倒不是想從老者口里听出什麼奇跡，只是這種冰冷的宣判听著並不有多好受，哪怕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你！你！你你你」老者伸出一根手指不停地指著凌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接著，他左右看了看，像是在尋找著什麼，很快，他的目光停在一個木匣邊，那里混亂一片，像是一堆廢棄的垃圾。
老者臉上露出興奮之色，旋即一陣翻騰，許久後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此時，他手里捧著一塊漆黑的東西走了過來，老臉上掩不住興奮之色。
「來，你拿著。快，快拜師父！」老者瘋瘋癲癲，說話語無倫次。
「拜什麼拜啊！哥，我們走，不要和一個瘋老頭浪費時間。」
說著，少女便要拉著凌霄走開，而，凌霄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道︰「慢著！」
凌霄轉過臉，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看著老者，而老頭此時竟怪異的不再瘋笑，而是鄭重的看著那張白皙且稚女敕的臉頰。
兩人這般凝目數息後，少年突然道︰「這東西，我收下！拜師」
見少年有些遲疑，老者微微皺了皺眉，就欲發怒。「如果你幫我完成一件事，我便答應你！」少年輕輕地說到，聲音很平靜。
「嘿嘿小子很狡猾啊！」見少年答應下來，老者嘿嘿一笑。不知為什麼，凌霄總覺得他的笑容里藏著一絲極難被發現的狡黠。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只是微微皺了下眉，便道︰「如果你答應，事情這幾日我會讓你知曉。如果不成，那也」
「行！」沒等少年說完，老者便是一口氣爽快答應下來。旋即，少年露出一絲笑意，然後指了指桌上黑乎乎的東西。
「拿著吧！」
凌葵在一旁看得迷迷糊糊。沒弄清楚兩人這般是何意。
「還有一件事，不知老前輩這里是否有通經活血的藥材，要好一點的。」岑吟了會兒，凌霄抬頭問道。
略微怔了下，老者點頭應道︰「活氣果，地炎膽，黑雪蓮」
一味味藥材自老者嘴里如水般流出來，而，隨著他的朗朗聲，藥材在桌上也是依次一字排開。看見桌上的一味味藥材，凌霄的雙目也是瞪的越來越大，到最後的一句，「金蛟龍血！」
听到這四個字，凌霄嘴角都是忍不住抽了抽。
「媽的！這這全是一品靈藥？金蛟龍血，二品靈藥？」凌霄在心里暗暗罵道。要知道，那些靈草靈藥可是相當罕見的東西啊！至少在整個凌家之內，也僅僅只有一支二品靈藥。而這在凌家可一直被看做至寶級的東西！
這也難怪凌霄會如此失態了，這種反差實在會讓一個正常之人腦袋瞬間短路。
「老頭！沒想到你還挺富有的嘛！」見狀，凌葵也是異樣的看著老者道。
「這我可要不起。」
「真不打算要？那我可收走了？」見凌霄戀戀不舍，老者翻著白眼，戲謔道。
而就在老者欲收回之時，凌霄突然一只手按在一枚干黑的草藥之上，正是黑雪蓮。凌霄記得曾經父親說過，黑雪蓮對他的傷有很大的益處，曾經也試著向族內提起過，打算用來療傷，結果遭到了凌岩的強烈反對。
想到這兒，凌霄臉上閃過一絲冰寒，不過很快便恢復正常之色，他知道，現在不是找麻煩的時候。一旁，老者將凌霄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不過卻沒有絲毫的問話，只是露出一絲平靜的笑容。
「我會還你的。」凌霄收好黑雪蓮，便向藥店之外走去。這是他第一次欠別人，略有些感到不自在，所以想盡快離開。
「慢著。既然都已經欠了，那多欠點又如何？」說著，老者將桌上的一個暗紅色藥瓶扔向凌霄。
伸手接過，定楮一看，「金蛟龍血？」，怔了怔，但凌霄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重重一抱拳，便是拉著有些愕然的凌葵走了出去。
身後，老者坐，模著一張殘破的羊皮卷，雙目里神光熠熠。片刻後，他慢慢地將桌上的羊皮卷收了起來，嘴角咧開一抹諱莫如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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