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恨不相逢 第四十回

作者 ︰ 王老吉

剡冥因樓至曾經來家中求醫,與他甚是親厚,給兄長請過安後,便上前拉了樓至的手問好,樓至在王跡的書院盤桓之日也素喜剡冥純良,此番變故之中得遇故人,也算是一點安慰,是以倒不像原先那般面沉似水,對剡冥展顏一笑。剡冥這才恍然道,「咱們都站在這里做什麼,大哥和先生隨我去客房再說吧說著打發了小二的賞錢,親自帶了樓至和王跡二人去到自己的客房,剛想推門而入,誰知竟有人從里面將門打開了。

樓至觀那開門之人卻十分眼熟,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此人來歷,卻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一般,論理王跡的族人應該都是厲族,怎的此人周身如此強大的佛氣,看起來也是正派少年,那人見樓至盯著自己瞧,竟似沒看見一般,見了王跡,卻喜形于色喊了一聲「大哥」,上前去挽住他的手臂,將他讓進屋里,卻將樓至與剡冥晾在外面,剡冥搖頭笑道︰「我姐姐還是這般模樣,先生不要見怪,她是給兄長寵壞了

樓至听剡冥喚此人「姐姐」,心下不由疑惑,看那人分明少年身量,原來卻是一位少女喬裝改扮的不成?轉念一想,自己的色身也經常被人誤認為女子,想來這少女身量未足,形容尚小也未可知。又見她與王跡如此親密,心下卻略微有一絲不快,樓至暗暗吃驚道自己怎會有如此荒謬的感覺,只是如今在人前卻也未及細想,便被剡冥拉著進入房內,展眼一瞧,除了剛才那個少女之外,房內還有兩人,一個是冰藍色衣衫的少年,做文生公子的打扮,只是樓至久在江湖行走,一見此人便知他根基不凡,雖然無法與自己和王跡相提並論,尋常在江湖上倒也是屈指可數的人物了,只是他眉梢眼角頗具風情,自然一段風流態度,樓至卻不甚喜歡,是以別開視線,仔細觀瞧另外一人,那人是個綠衣少年,卻做道家打扮,樓至細看之下,竟是個絕色人品,那人見樓至視線停在自己身上,對他微微一笑,點頭致意,一面俯身在那冰藍衣衫的少年耳邊低眉耳語了幾句,那藍衣少年撲哧一笑,復又與他說些什麼,樓至明知兩人在對自己品頭論足,心里老大不自在,只是這是人家的地方,這些人將來想必都是營救質辛的重要助力,若是現在撕破臉倒不好看,少不得隱忍了,卻听王跡冷哼一聲,對著那兩個少年道︰「不得無禮那兩個少年兀自嬉笑,乍聞兄長斥責,連忙噤聲站起身來,不敢多言一句。樓至卻不想王跡對待族人竟然這般嚴厲,想到他平日里對自己百般溫柔體貼,不由心下悸動,連忙穩定心神不再去想。

此時王跡對他二人使個眼色,兩人連忙收斂嬉笑神情,正色來到樓至跟前見禮,那冰藍色衣衫的少年搶步上前,對著樓至深施一禮道︰「晚學咎殃見過先生,往日在族中久聞先生盛名,如今得見這般人品,才知小弟剡冥所言非虛,先生果然人品貴重、如寶似玉、國色……」話還沒說完便被王跡扯住衣領向後一甩,咎殃一個沒站穩險些撲倒在地,多虧了剡冥在後面將他接住才沒有出丑,樓至見此情形險些沒忍住笑出來,只是見他們厲族一家骨肉團聚,更添自己舐犢之情,不由眉目緊蹙了起來。

那綠衣少年見他如此光景,心下已經猜著了幾分,連忙上前拉了樓至的手道︰「晚學貪穢見過先生,此番見面之前,兄長已經將情況略作說明,說到底府上小公子也算是我們厲族血脈,雖然我們幾個後輩技不如人,也定然不會讓族中骨血再度流落戰雲,此去定然將小公子完璧歸趙于府上,先生寬心便是說罷對樓至溫和一笑,他原本就是絕色,如此一笑更使樓至如沐春風一般,不覺將心內焦灼之意減輕了幾分,樓至見他如此安慰自己,感激地對他點點頭。

一時間廝見已畢,樓至見他二人舉止穩重,與方才大相徑庭,雖然知道是迫于王跡之威,但見這兩個少年人品出眾,也生了疼惜之心,便放低了聲音問了好,又還了半禮。此時卻見王跡扯了扯那紫衣少女的袖子,那少女竟似老大不情願,只是王跡低聲在她耳邊好言相慰,才勉強來到樓至跟前躬了躬身,算是見禮,樓至見她似乎並不畏懼王跡,王跡對她的態度也似是對其他弟弟們略有不同,十分驕縱寵愛,只得壓抑內心不快,點點頭算是還了禮。

王跡見他二人之間暗流涌動,便知當日約了小妹前來助力並不妥當,只是質辛失落,自己獨木難支,小妹雖然年幼,但在厲族戰力卻並不輸給自己,此番需要借重她的馳援方能成事,只是並未想到她對樓至的態度如此別扭,樓至縱然婚後性子已經趨于平和,到底久居高位,怎能輕易俯就,看來少不得自己上去打圓場方能平息事端,便上前笑道︰「我小妹劫塵久在族中給寵壞了,在人情世故上並不留心,她尚在沖齡,你多包涵說罷對樓至點頭一笑,算是代劫塵賠不是。

誰知樓至原本心懷鬼胎,見劫塵態度不恭敬,只是她還是個雲英未嫁的豆蔻少女,自己卻成婚多年,論理怎能與她一個小孩子計較,只因方才見她對王跡十分親厚,王跡也在談笑之間對她頗為寵溺,自己心下沒由來不自在起來,如今見王跡來替她賠不是,倒像是給他看出自己心里不痛快,若是給他誤會了自己,往後更加糾纏不清,當下冷冷說到︰「你多心了,我並未在意,時候不早,今日有勞各位為了小犬之事奔波,我意欲回房安置,諸位也請自便吧說罷轉身出了房門回到自己房中休息去了。

別人尚且未及反應,咎殃兀自笑道︰「端的是艷若桃李,冷若冰霜,不知大哥你是如何消受此等美人恩?」一旁的貪穢連忙塞了個茶果在他口中道︰「勸你安分些吧,何必找不自在?」說罷朝王跡的方向努努嘴兒,咎殃會意,咀嚼著茶果跟著貪穢走出房門,臨走還不忘把還在貪吃茶果的剡冥一齊揪出門外。

一時之間房內只剩下王跡與劫塵二人,不等王跡開口,劫塵兀自冷笑一聲道︰「我還當他經歷此番變故已經洗心革面了,誰知自己有了夫家還不忘拈酸吃醋,端的是下賤胚子王跡平日里雖然對劫塵百般寵愛,但涉及自己心愛之人,依然拉下臉低聲呵斥道︰「他是質辛的母親,你不能這樣說他!」

劫塵在厲族之中驕縱慣了,平日里王跡對待族人頗為嚴厲,獨獨對她和顏悅色,今日如何受得了這般奚落,冷笑一聲道︰「我勸你省心些吧,他那個性子豈是你能去招惹的,一次也就罷了,難道你有九條命能陪他消磨不成?如今我是心疼質辛才來助你,怎知你卻幫著旁人作踐我,這就罷了,誰知那一位竟不領你的情也惱了,兄長又何必在我這里虛情假意,趕快去給人家賠不是才是正經說罷賭氣往床上躺了,也不理會王跡,王跡見她如此,只得放低了聲音說到︰「你且歇著說罷回身出去掩了房門,劫塵睡在床上,原本要引王跡前來好言安慰自己,誰知他真的掩門離去,想必定是去找樓至賠不是,劫塵越想越氣,抓住床上的軟枕向空中亂丟起來。

卻說王跡來到樓至房間門口,猶豫著是否要進去,彼時更深露重,論理他夤夜造訪確是于理不合,他二人雖非孤男寡女,然則畢竟樓至已經嫁為人婦,自己好容易厘清與他之間的嫌隙,若此時再露出迫切之意,恐怕樓至必然再次心防高築,一旦兩人再生嫌隙,在營救質辛方面必然多有不利,但看樓至今日顏色,似乎確實對劫塵輕慢之意頗有微辭,此時自己若不解釋,又怕樓至認為在自己心中劫塵比他的地位還要重要,正在逡巡之際,卻見轉角處閃出一個人影,竟是貪穢。

王跡給他看見自己深夜在樓至門口徘徊,臉上微微一紅道︰「夜深人靜,你怎麼還不安置?」貪穢微微一笑道︰「小弟知道兄長有件為難的事,特來為你解圍呀說罷竟不等王跡反應,伸手在樓至門上扣了一扣道︰「晚學貪穢來拜只听房內樓至的聲音說到︰「請進來罷貪穢听聞,對王跡點點頭笑了一下,推門閃身而入。王跡知道這個弟弟心細如塵,方才見自己夾在樓至與劫塵之間好生為難,又深知自己定然放心不下樓至,必會來此好言相慰,只是如今自己身份敏感,樓至未必欣然接見,是以他意欲代替自己向樓至解釋,王跡素知貪穢為人處事極為妥當,便轉身回到自己房中安置。

作者有話要說︰醋海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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