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恨不相逢 第五十一回

作者 ︰ 王老吉

劍通慧俠腸古道,厲行令身陷戰雲

一時間盥洗已畢,劍布衣瞧著樓至形容憔悴,便不肯叫他起身,執意安頓他再睡一會兒,答應天光大亮便將他喚醒,樓至受了那王跡一整夜的摧折,卻是不能再強打精神,只得听從了,一面又囑咐他不要放縱自己昏睡,以免耽誤了營救質辛之事。劍布衣答應著,一面收拾了盥洗之物從內間退出,卻見外間眾人都已遣散,只剩王跡一人枯坐房中,見他出來,「 」地站起身子,滿面關切之情。

劍布衣見了他此番情形,搖頭嘆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見王跡面有愧色,到底心下不平道︰「堂堂一族王上,就是這般欺侮人的麼?」王跡一面心下慚愧,一面疑惑這劍布衣與樓至關系匪淺,听他言談之間似是舊相識,又多為樓至籌謀打算,便將那戒備之心稍減,點頭道︰「先生教訓的是,我與內子……」說到此處,卻听得那劍布衣冷笑一聲道︰「好個內子,卻不是鳩佔鵲巢?」王跡見他說破,不由心下窘迫,又思量樓至飽受作踐的金閨艷質都被此人瞧去,若是樓至的舊相識,對自己此番行徑必定十分月復誹,一時間支吾不語。

那劍布衣見他已生了悔改之心,嘆了一口氣道︰「也罷了,我只當你經了那件事,從此都改了,誰知真真本性難移,將人交在你的手上卻是我此番大意王跡此時卻難以按捺好奇之心,月兌口問道︰「你與樓至卻是舊相識不成?」那劍布衣見他有此一問,不由失笑道︰「樓至失落記憶猶原將我識破,怎的你卻還未曾領悟,端的是個銀樣槍頭,難為他當日竟看上你這般呆頭鵝

見王跡神色依然不解,復又笑道︰「你們在佛鄉私相授受之際,可曾听聞他提起‘劍通慧’三字?」王跡听聞此言方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少年的前身竟是樓至在佛鄉的摯友無式劍通慧,想是樓至重拾過往片段,認出此人行藏,才讓他前去服侍盥洗。只是這若許年卻未曾想到劫塵當日奪舍的竟是劍通慧的尸身,只因兩人雖然在樓至口中多番听聞對方軼事,卻因門戶之別未曾盤桓,王跡此番方知個中緣由,既然他是樓至同門摯友,也就不再起疑,且喜此行樓至多得他照顧,自己昨日好勇斗狠摧折了心上人,恐是現下不便再去招惹,如今有了劍通慧在他身邊扶持,自己也可略略放心。只是自己百般蹂躪了樓至,恐是惹得劍通慧動了貪嗔之心,因他是樓至密友,便賠笑道︰「久聞大名。既然我與先生神交已久,心下便將你當做舊相識可使得?我與樓至昨日有些齟齬,現下恐不宜見面,此番尋覓小犬之行,還要煩請先生多為樓至從容說罷面帶慚色。

劍布衣見王跡奪舍重生之後確實性情大變,便知他多年來亦知自己從前失落妻兒皆是原先極端性情招致,便有心悔改,磨練至此也屬不易,見他對待樓至也算死心塌地,便漸漸回轉過來道︰「這個自然,如今我與他既然廝見,端的沒有再讓他受外人照拂之理王跡見那劍通慧言談之間依然夾槍帶棒,便知從前樓至與自己夜伴私語之際所言非虛,那劍通慧端的是個厲害角色,從前自己不曾領教一二,如今倒要陪著小心,煩請他對樓至多加照拂才是。

兩人言談之間卻听得內間門欞響動,只見樓至已經穿戴整齊,打起簾子緩步而出,王跡打眼一瞧,見他眉梢眼角依然春意流連,鬢雲欲渡、香腮似雪,端的壓倒桃花,內心一動,越發顧不得,上前一步問道︰「你身子覺得怎麼樣,可還能支持?」言語之間意欲伸手攜了樓至的手,誰知卻被那劍布衣橫亙在兩人之間,一把推開王跡的手道︰「怎的王上還未曾饜足,又要招惹不成?」

王跡面有愧色,倒是樓至大方,上前拉開兩人道︰「休得胡言復又低眉朝向王跡道︰「我身子大好了,咱們這就上路如何?」王跡見他飽受自家作踐一夜,神態依舊如此溫柔,心下一緊,恨不得此刻便將他摟在懷中柔聲安撫,只是礙于劍布衣在側,對自己頗為提防,此番羈旅又要借重他照拂樓至,是以不敢冒失,只得將心內蜜意隱忍,對樓至微微一笑便罷。劍布衣將家中茶果擺了滿滿一桌,親自伺候樓至漱口喝茶吃點心,王跡在旁訕訕坐了,又覺得尷尬,想起小弟兄們似是上山打獵,便也跟著推門而去,樓至見他去了,方才低聲囑咐劍布衣不要與他齟齬,兩下合力救出質辛才是正理等語,劍布衣因樓至心下正不痛快,只得唯唯諾諾听了,一面勸他多進茶果補補身子,一時間兩人用膳已畢,正趕上王跡等人回來,一行人便順著雙元太極圖的指引動身前往戰雲界內圍。

樓至跟隨眾人動身前往戰雲界方向,一路上看那北地風光,自己久在京中繁華之地,如此風情卻未曾領略,那冰封峭壁經初陽映射,遠遠綻出瑰麗之色,倒映襯的樓至肌膚勝雪,旁人倒還罷了,王跡見了眼前美景,意欲解下自己的披風給樓至披在身上,卻是劍布衣眼明手快,率先擠進樓至身邊將自己的披風給他披了,見樓至謙讓,復又附在他耳邊低眉細語,逗得樓至笑了起來,兩人言笑晏晏之際,劍布衣復又讓樓至挽住他的手臂借力而行,說笑著迤邐而去,丟下王跡在旁,卻因劍布衣掣肘,親近不得。

樓至行動之間只覺背後有人一直盯著自己,便知王跡難以為情,只是有眾人在側,自己方不用擔心他心猿意馬,卻還是忍不住把那王跡回顧了幾次,王跡見他回顧自己,不由心內一動,緊緊跟隨在樓至身後,劍布衣見兩人這般眉來眼去,不由蹙起眉頭道︰「你原是個好的,只有一件,倒要學會狠下心腸,方能斬斷此番惡緣樓至听得劍布衣奚落自己,卻也不惱,只淡淡說道︰「緣份豈分善惡,從前都白教你了劍布衣因仗著自己是樓至密友,竟伸手在他頭上敲了個榧子道︰「都是跟著他學壞了,原先在佛鄉卻不見你如此機靈,倒把佛法來支吾我樓至知他見自己悶悶不樂,故作嬉鬧來哄自己開心,便感激一笑,並不答話。

兩人談笑之間,卻見貪穢走過樓至近前,挽住他另一邊手臂攙扶而行,樓至因貪穢溫和妥當,平日對他卻與別的小弟兄不同,如今見他前來親近,倒大方接受,卻听得貪穢笑道︰「那冰綃的帕子,你可還留著?」樓至見他提起自己心愛之物,只當他又舍不得心上人,意欲討還,便于袖中取出帕子遞到貪穢手上,誰知他並不接手笑道︰「你好生收著,若是往後見了此物,可別忘了貪穢樓至聞言頓覺此言不吉,似是讖語,連忙伸手掩在貪穢唇邊道︰「不要亂說貪穢卻握住樓至的手對他溫和一笑,點了點頭,復又去尋咎殃、剡冥他們同行。樓至素知此子機敏,心下疑惑莫不是他探听了什麼風聲,如何此番卻似訣別之言,正欲細細尋思,卻被劍布衣搶了話頭,樓至因與他久別,倒不肯為了捕風捉影之事冷落了他,只得按捺性子與他談講起來。

說話間眾人跟隨佛厲雙元太極圖的指引,不出半日便已到戰雲界內圍,卻見王跡掌中太極圖急速旋轉,似是已經感應到了質辛方位,那雙元糾纏之下,往半空中散逸而去,終于消散天際,王跡指向那方位道︰「此處便是戰雲界懸空之處樓至點頭道︰「如此還要借重你的厲行令送我們前去奪還質辛,今日一戰,我……」說道此處眼內情誼暗生,把王跡深深看了兩眼復又說道︰「若能救出質辛,樓至韋馱結草餃環,難報萬一

王跡此番見了樓至眼內神色,卻不顧眾人在旁,低低在他耳邊柔聲說道︰「得你此番神情,雖死無憾說罷自袖中取出厲行令,深看了樓至兩眼,樓至不明就里,也怔怔看著他,卻見王跡眼內情誼閃現,那神色卻似當日身為天之厲之時自裁決絕之色,樓至心內不祥之意忽生,竟顧不得還有旁人,上前緊緊捉住王跡的手臂道︰「你這是……」王跡見他驚惶之色,溫柔一笑道︰「我這就去將你的孩兒尋訪回來說罷將手中厲行令向空中一擲,四散作五色光華,直沖天際,卻見青空之上,洞門大開,竟似一個漩渦盤旋而下,厲族部眾盡數被卷入其中。

樓至見狀,伸手去捉王跡的衣襟,卻只是踫觸了一下,還是自手中滑落。電光火石之間樓至只覺自身亦要被卷進漩渦之內,卻見劍布衣此時竟祭出佛鄉法寶,天地之間頓時佛光普照,竟將兩人護在祥雲之內,隔離了漩渦,樓至在祥雲之內只隱隱看見王跡面容終究湮滅在漩渦之中,不由一陣撕心裂肺之痛,想要沖出祥雲追隨他而去,卻給身後劍布衣死死抱住不放,樓至回身掙扎不過,再一回顧,卻見那漩渦兀自閉合,只剩方才一片青空,紅日冉冉,竟似眼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般,樓至此時只覺天人永隔,本能地覺得自己再也見不得王跡,不由萬念俱灰,他連日奔波,近日又頻頻洩出佛元堪破色戒,身子已經不能支持,身形搖晃之際昏倒在劍布衣懷中。

作者有話要說︰咩哈哈哈老吉,迎接你的有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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