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姻緣有鳳來儀,一瓢飲弱水三千
蘊果諦魂在輦中早已感知兩人競逐輕功而來,卻也未曾在意,眼見領餃之人朝自己方位俯沖而來,其後緊隨的便是煙都統領大宗師,那大宗師見刺客竟向蘊果步輦襲來,也顧不得君臣大禮,連聲道,「聖上小心,」誰知蘊果諦魂竟面沉似水不動聲色,任由那人撲入自己懷中,在他耳邊低聲道,「我不願意叫他看見
蘊果聞言張開自家披風裹住懷中之人,大宗師追蹤至此不明就里,卻見蘊果諦魂竟然對刺客百般袒護,只得俯身跪倒塵埃恭敬道︰「奴才古陵逝煙見駕
蘊果見狀冷笑一聲道︰「久聞大宗師小巧之能名重江湖,今日一見,果然已臻化境,竟能將人追至朕的懷中
大宗師听聞蘊果諦魂嘲弄之言,卻是不明就里,又疑心那刺客怎會投進蘊果懷內,不由按捺不住好奇之意,微微掀起眼簾,側目蘊果懷中之人,只見他頭戴斗笠,瞧不清爽依稀面目,定楮觀瞧之際,卻見此人竟是一身閨門女子的家常服色,又見他裙擺略略高出一般女子,裙底露出一段雪白的腳踝,蜜色的肌膚竟在陽光照耀之下閃爍著珍珠一般的光澤,不由大吃一驚,忍不住深看了兩眼。
古陵逝煙正欲細看刺客端的,卻听得蘊果諦魂冷笑一聲道︰「大宗師莫非還沒看夠不成……」大宗師听聞蘊果諦魂語帶不悅之意,正不知如何分辨,卻見步輦寶座之後閃出一人冷冷說道︰「大宗師御前失儀,偷窺娘娘鳳駕,該當何罪?」
古陵逝煙聞言一驚,敢情今日竟是宮無後隨侍御前,原己追逐之人不是別個,正是當今寵冠後宮的皇後娘娘,卻不是犯了蘊果諦魂的忌諱又當如何,想到此處,雖然宮無後應名是自己的坐下弟子,但今日是代聖上問話,少不得忍氣吞聲答道︰「古陵逝煙不知是娘娘鳳駕在此,只因疑心皇城之中混進刺客,一時憂心聖上與娘娘的安危,才沖撞了娘娘,請聖上寬恕說罷伏地再拜。
蘊果諦魂見狀似笑非笑,正欲答言,卻听得懷中之人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與他蠍蠍螫螫做什麼,我的衣裳都給他撕破了,現下腌的很,你帶我回去洗洗身子
蘊果聞言,蹙眉冷笑了一聲道︰「明日朝罷領罰說罷一揮手,步輦早已回轉中宮去了。
一路上樓至縮在蘊果懷中並未開腔,蘊果兀自笑道︰「他仗著是自小跟著我在潛邸廝混的,才這般拿大起來,你若不喜歡,明日攆他出去,白養活著這個活祖宗做什麼樓至聞言柔聲說道︰「今日原是我太淘氣了,想著去前朝接你下了衙門,又不認得路,又不願意穿戴那些鮮亮的服色,才擅自換了家常的衣裳,又怕人認出來,遮掩了面目四下尋你,才給他誤會了,我知道你倚重此人,不然怎會將他安排在我宮里走動,你們主僕多年,別為我傷了彼此情份。只是因我不肯真面目示人,倒被他撕扯了裙擺,可惜了一套衣裳
蘊果諦魂听聞樓至此番是來接自己下衙門的,不由心中泛起蜜意道︰「難為你想著我,別怕,往後我叫他們少來你宮里附近走動,眼見天氣冷了,這里離東宮不近,你是有了身子的人,每日照顧質辛飲食起居多有不便,就索性順了你的心思,將那小孽障接到咱們的屋子住罷,讓宮無後一並領了中宮黃門令的餃,也省得你看著古陵逝煙礙眼得很
樓至听聞此言,便知心中盤算有了著落,仗著披風遮掩,柔順地靠進蘊果懷中道︰「如此倒是便宜的很,只是兒子還小呢,你可不許管緊了他蘊果聞言含笑點了點頭。
兩人說話之間步輦已到中宮門外,蘊果諦魂將自家披風給樓至裹得嚴嚴實實方才將他打橫抱起,步入中宮鳳棲梧之中,吩咐一應人等在外服侍,非召不得入內。
樓至大婚三日,都是在皇後閨閣之中盥洗梳妝,原不知中宮庭院之中尚有這個去處,卻見乃是一處溫泉所在,名喚鳳棲梧,便猜測這是蘊果為了自己調和功體所建,當下從他懷中一躍而下道︰「這般奢華,沒得糟蹋了民脂民膏,往後你都改了罷蘊果聞言笑道︰「如何冤枉好人,這鳳棲梧很有些年月了,原不是本朝所建的,這內中的泉水也不是自華清別苑引將過來,你若不信,月兌了衣裳入內一試便知
樓至聞言別過眼簾道︰「卻不是這般捉弄人,你且出去,我洗澡向來不要人服侍的蘊果諦魂笑道︰「敢情咱們成婚多年了,你還當我是年少氣盛上不得台面不成?我要服侍你入浴原有個緣故,你只管听話便罷了,不會吃虧的
樓至見他這般堅持,雖然心下疑惑他又要借故糾纏,因感念他今日為自己解圍,也只得順了他的意思,含羞款去家常服色,卻見內中原是今日因預備蘊果諦魂前來中宮留門,自己為哄他高興,特地穿了當日相贈的那套西洋內衣,那小衣的樣式美則美矣,只是每每穿戴之際卻是十分難辦,繩結不似一般中原衣物做在腋下,卻是幾個暗扣系在背部。
樓至不慣此道,只得伸手在自己的雪背上模索著意欲解開,卻是不得其門而入,一面見蘊果瞧著自己的眼色愈加深沉起來,又怕他等不到自己沐浴已畢便要生事,焦灼之下急得滿臉紅暈。
蘊果諦魂見嬌妻含羞態度,倒十分受用,含笑上前將他攬在懷中道︰「這麼大了,連個衣服也不會穿月兌的說罷單手穿過樓至腋下,在他雪背上探得了小衣的暗扣在手,輕輕一解,那小衣早已輕解羅衫,樓至只覺胸前肌膚失了束縛,那件小衣只靠肩上緞帶搭在身上,不由臉色一紅,伸手掩在自己胸前。
蘊果見他依然羞澀,少不得伸手緩緩扯動緞帶,讓樓至逐漸露出整個胸部,樓至見小衣給他扯下,也只得任命松手,只是到底頰帶瑰意,依然遮掩著自己胸部給那小衣幾個時辰之內托襯而出的渾圓。蘊果諦魂見狀笑道,那西洋使者原說的不錯,嘗言道後妃若是日日穿戴此物,可使豐滿緊致,即便偶爾月兌下,依舊身形曼妙,今日一見果然不差。
樓至听他調戲之言沒好氣含嗔說道︰「我再不信那番邦使者敢當著你的面將這些混賬話,定是你又從什麼奇技婬巧的所在探得了這個法子來臊我我說到此處倏忽想起一事,抬頭緊盯著蘊果道︰「方才我解了那小衣半日,都不得要領,怎的你單手探我背後就輕輕巧巧的解了,卻不是往日常有這樣的勾當又是如何?還不從實招來
蘊果諦魂聞言大笑起來,將息了一陣子方才喘息笑道︰「我只當咱們的菩薩哥兒三世不知醋味,原來到底有今日樓至見他奚落自己,恨恨捶他幾下道︰「今兒斷斷不教你含混過去,還不交待?」蘊果聞言方笑道︰「你進宮前幾日,我早就精通了你的服色制度,你只明白自己的心,知道自己想對我好,承恩疲倦之時還拖著身子去請教女官我的衣裳制度,怎的不會將心比心,打量著別人都不知道疼你不成?」
樓至听聞此言心下一暖,方知原己嫁過門來之前,蘊果諦魂亦曾向春衫女官學習自己的服色制度穿戴之法,不由心下一暖,復又想到今日為了壓抑王跡體內魂魄,事從權宜與他做下的勾當,不由心中羞愧萬分,眼內一熱險險哭出來,連忙低頭假作含羞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如今難為你服侍我入浴罷說罷竟當著蘊果諦魂的面主動月兌下褻褲來在面前,也學著前日制度幫他月兌下一身明黃的龍袍放在池邊。
蘊果見妻子今日十分殷勤,心中自然雀躍,便將樓至打橫抱起,沿著水池邊上的白璧玉階緩緩步入泉水之中。
樓至給他抱進池中,方覺池水十分奇巧,卻不似一般的溫泉水浮力甚大,樓至因身形小巧精致,若在一般池中沐浴,只需微微借力便可浮在水中,不知怎的今日卻覺身邊泉水浮力全無,竟似空氣一般稀薄,沾身之際,卻十分舒服受用,未幾纏綿其中便覺一身風塵瓦解,精神也為之一振。
樓至抬眼正欲詢問蘊果,誰知他手一松,竟將樓至拋入水中,樓至大驚之下意欲劃水付出水面,卻覺自己渾身竟似陷入棉絮一般,分毫使不上力,不出片刻便落入池底。樓至慌張之下在水中睜開眼楮,卻覺妙目並無不適,那池水稀薄如斯,竟似可在水中呼吸一般,樓至想到此處,試著收了閉氣功體,果然發現自己竟可在水下呼吸,抬眼一瞧,蘊果諦魂也從池邊緩緩走下,原來那玉階竟是一直延伸池底,足有兩人來高。樓至此時卻忘卻自己竟在水中,張口問道︰「這是什麼水質,如何玄妙如斯?」話音甫落,驚覺自己竟可在水下言語,不由大吃一驚,卻听得蘊果諦魂笑道︰「這是弱水三千,孤只取一瓢飲
作者有話要說︰題解︰《尚書益稷》︰「簫韶九成,鳳皇來儀;《尚書禹貢》︰「導弱水至于合黎;孫星衍《尚書今古文注疏》︰「鄭康成曰︰‘弱水出張掖。’」;蘇軾《金山妙高台》︰「蓬萊不可到,弱水三萬里大宗師偷看樓兒的肌膚,此乃作死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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