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疊錦不太喜歡這樣遮遮掩掩的樣子,與其齊安之一副心照不宣,朕的心意你應該知曉的樣子,她更願意把一切事情都明明白白的攤開來講。♀
而且對喬疊錦來說,這樣下去會給她莫大的壓力,即便這樣能夠保證齊安之最大程度上的對大好,她也有些不情願,所有的東西都是一點一滴的積累的,感情心血尤為可貴,她既然沒有打算和齊安之繼續下去的打算,當然要把這些東西說清楚了,不然等到日後所有的東西覆水難收的時候,她再說臣妾不能夠接受你的心意。這樣她自己都會寢食難安。
這樣生生的托著別的精力的事情,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
與其等日後兩個人因為現在這些事情反目成仇,還在未有什麼事情之前說清楚罷。
喬疊錦以前或許想著和齊安之形同陌路也就算了,她也根本沒想過和齊安之怎麼的濃情蜜意,只是她總要想一想蒼蒼,有蒼蒼在,喬疊錦總會忌憚上一二,她可以對齊安之橫眉冷對,但是蒼蒼以後的婚事,總是要齊安之做主的。
喬疊錦也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所以肚子的里這些話也是她想過的,開口就很順暢了。
「——但是,臣妾恐怕難以承受您的心意。」
齊安之的喉嚨干澀的很,干巴巴的道︰「為什麼?」
喬疊錦道︰「以前臣妾就說過,您喜歡的是臣妾現在的樣子,臣妾也不知道您喜歡臣妾什麼,但是臣妾並不是一沉不變的,也許有一天您就會移情別戀。」
齊安之︰「朕不——」
喬疊錦接著打斷他道︰「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未來不可預知,我們能夠做的不過是把握現在,為了不可預知的未來,把現在的東西丟掉才是最愚蠢的,這個道理臣妾懂。」
齊安之︰「•••••••」話都讓她說盡了,他還說什麼。♀
喬疊錦神色從容,對著齊安之道︰「臣妾入後宮不過是陰差陽錯,想必皇上當初您也沒有那個意思。」
說完這句話,她突然話題又一轉,道︰「皇上既然說到心意,臣妾也不能回避,皇上既然有心對臣妾示好,自然是等著臣妾回應,如果臣妾天長日久的不回應,您也許會因愛生恨,看到臣妾就厭煩。」
「臣妾一向認為感情是很珍貴的,尤其是隨心發出的時候,所以,您的心意,臣妾並沒有無視,看在眼里,也記在里心里,臣妾誠惶誠恐。」
齊安之嘴角一抽,看著喬疊錦越說越流利,心想,朕也沒有看出你哪里惶恐了,如果真的惶恐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侃侃而談。
「既然感情很珍貴,臣妾自然也會鄭重其事的看待,絕不會敷衍了事,更不會假意逢迎。」
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鏗鏘有力。
齊安之︰朕寧願你假意逢迎一下。
就算明知道是假的,總比現在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好多了,笑里藏刀也是笑的!
喬疊錦︰「臣妾的鄭重其事的思忖過,臣妾肯定無法回應皇上對臣妾的感情•••••••」
齊安之︰「為什麼?」他有些控制不住了,搶先道︰「為什麼貴妃確定以後不會對朕動心?朕哪里不好?還是朕不會琴棋書畫?」說到這個,他有些氣虛,這些東西真的很考慮天賦的,不過書法這個東西勤學還是有進步的空間的,「琴棋書畫固然高雅,但若是因為這些東西就決定一切,朕不相信貴妃是深思熟慮過的。」
喬疊錦听到齊安之的搶白也不生氣,也沒有什麼別的表情,接著剛剛的話道︰「••••臣妾以前也說過,兩個人能夠過上一輩子是福氣,如論如何白頭偕老都是幸福的事情,在兩個人攜手白頭之前,並不能確定你現在身邊的那個人是不是你相伴下半生的人。♀」
「臣妾也說過,世事多坎坷,再美好的神話,中間也會磨難重重,但是如果介意這些事情就把現在相知相許的人放開確實太過愚蠢。」只是他們現在明顯還沒有相知相許。
喬疊錦也不提起這一茬,只是道︰「口角爭吵避免不了,少了還好說,多了兩個人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爭吵,而兩個人如果精神上想通,這種情況明顯就會減少很多。」
言下之意是,你我明顯的精神不想通。
喬疊錦道︰「皇上和臣妾的愛好興趣姐不相同,生活重心,看中的事情,看問題的角度完全不相同。」
「皇上,您現在喜歡臣妾,願意把這些東西忽略了,但是一旦您心中的愛意消失了,這些東西全都冒出來,可能會為了一件很小的事情而拌嘴,請您不要否認——」
「臣妾和皇上處理事情的角度不同,這些東西都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與其等到那個時候兩個人相看兩厭,還不如現在情未濃時,皆退一步——」
齊安之幾乎是想笑了,原先還緊張,到現在全都放松下來了,喬疊錦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以後這種很可能全都發生,只是這只會讓齊安之更加清楚的認識到,喬疊錦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理想化。
他甚至想開口的問一句,貴妃現在直白的和朕說這些話,不怕朕惱羞成怒麼?
齊安之也能想出喬疊錦的反應,她肯定斬釘截鐵的說,他肯定是頭腦清楚的分析利弊,把一切都分析的清清楚楚,分析清楚之後,就會認同她的話,然後一切如她所願。
只是她這麼客觀想,卻總是忘記,就是再理智的人,也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他萬一真的惱羞成怒了,她也不怕牽連到她。
或許她想到了,只是想,現在發火總比之後兩個人真的到了那個地步再發火的強。
齊安之深呼吸一口氣,把一肚子反駁的話咽了下去,他不能去反駁她,因為他也不能確定那未來的沒有發生的事情,換了其他人,他不吝嗇于給一個他都不確定的承諾,只是對她,他並不想這麼做。
齊安之輕輕的道︰「貴妃說完了?」
喬疊錦想了想,還有一些,但是都是些枝末,也不著急,看著齊安之確實如預期一樣的冷靜,點了點頭。
齊安之︰「那輪到朕說了。」
這句話很平緩,听不出喜怒,他也只是眼色沉沉的看了她一眼。
「貴妃剛剛說,貴妃對這件事你深思熟慮過,可是朕不相信,」說完看了下喬疊錦的反應,喬疊錦卻很淡定,點了點,表示她很認真的再听。
這種情況她也考慮過,她把這當一場辯論賽了,中間都有說服對方的過程,只是看看誰技高一籌誰更有說服力了。
「貴妃一直都是在自己決定一切,從來沒有考慮過朕的意見,也從來沒有問過朕的意思,感情確實是兩個人的事情,可是貴妃卻總是一個人想決定。」
「就像是之前的容答應。」他說這個的時候,頓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他敏銳的看出來,這件事未嘗不是一個轉機,如果可以趁此機會把貴妃以前的種種芥蒂都說話來也是好的。
如果陳年累月的藏在心里,誰也不能保證變成什麼樣子,時好時壞誰也說不清楚,齊安之覺得,喬疊錦十有**是壞的那一方面。
趁此機會把事情說清楚,就是完全消除不了,也總比一直藏著掖著好。
「朕知道貴妃一直記著容答應,也對朕有些•••••記恨。」齊安之又抬頭看了喬疊錦一眼,喬疊錦表情還是淡淡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齊安之覺得喬疊錦的表情更淡了,「只是,朕敢說,當初朕雖然偏袒了雲貴人一二,對容答應朕也沒有徇私。」
喬疊錦打斷他道︰「皇上,木槿已經去了,何必再說她的事情呢?」
齊安之心想,如果不是你每年還在她的那一天祭奠他,朕早把這件事忘干淨了,誰還記得她這個人呢?
後宮的美人層出不窮,就是容木槿長的著實漂亮,也死去了好幾年了,沒道理他一直記著。
喬疊錦輕聲道︰「當時不過是情緒不穩罷了,對皇上的不敬之處,還望皇上不要介意。」
「木槿的事情,臣妾不想再提,臣妾也不是因為木槿——」
看著齊安之一臉的朕不相信,喬疊錦有些好笑,她有時候確實感情用事,這個說的倒是真的︰「當初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木槿也已經去世了,雲貴人也經去世了,當事人都沒有了,這件事真的沒有再說的必要了。」
「沒有誰有資格去承擔的別人的人生,臣妾確實很喜歡木槿,她去世之後,臣妾也很傷心難過,但是這是不可避免的,臣妾不可能因為她的事情,就去更改人生的重大的決定。」最多影響一下,但是卻不會因為她去更改一樣重大的事情。
她還有父母哥哥姐姐,三公主還沒有長大,她重要的人還有很多,她總是要考慮她們的。
齊安之看了喬疊錦一眼之後就干脆的略過這個問題,他比喬疊錦還不想提起容木槿,在齊安之看來,這個人就是死了都讓她膈應的人,連帶著,原先的吏部侍郎都不被他待見了。
齊安之控訴︰「貴妃之前無論出了什麼事情都是自己獨自的決定,從來沒有想過來和朕商量下,無論是待見朕還是不待見朕,都是自己一個人率先做決定,從來沒有考慮過其他人的想法。」齊安之以前就覺得喬疊錦這個毛病簡直是太可氣了,現在終于能夠說出口了。
簡而言之就是畫上一個圈,她自己坐在中間,別人能不能夠靠近全要看她自己的喜惡程度,太過于自我。
喜歡的時候,就拉近一點,不喜歡了,直接扭頭不搭理了,順便讓那東西自己挪的遠遠的。
「貴妃所說的深思熟慮,不過僅僅是從自己的角度,理所當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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