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籬下 第四章 城里

作者 ︰ 伊靈

「想喊就喊出來吧,喊了就不疼了。」李康氏抬起頭看著隱忍不發的花梨,打趣的說道。

花梨嘟嘟嘴,那里不知道李康氏這是在打趣她的話。

「外婆每次都要取笑我,你壞。」花梨倒是喜歡上這樣撒嬌的感覺,真的很好。

李康氏微微一笑給花梨的腳上撒上了藥粉,便用干淨的白布給花梨包扎起來「這兩天別皮了,好好養著就沒什麼事情了。"

看看腳上包扎得很好的布條,花梨心里一陣開心「外婆的手藝真得很好。」

白了花梨一眼,李康氏便開始收拾剛才用過的東西,把白酒遞給李吳氏然後這才埋怨的說道「這還不是你舅舅經常不注意安全,時常受傷,所謂久病成醫,我這還不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你好好在床上呆一會,我出去看看你哥哥還就舅舅他們回來沒有。」

李康氏一出門,李吳氏便神秘兮兮的拿了一個紙包過來,塞進花梨手里,便有些驚慌的轉身離開。

皺皺眉,花梨把紙包慢慢打開,里面居然全是糕點,一塊一塊的糕點排列得整整齊齊的,花梨看著堂屋里坐在火堆面前的李吳氏心里一暖。

這個呆傻的舅媽居然這麼細心,花梨嘴角勾起心情極好。

把糕點重新包起來,花梨放在了床邊,她舍不得吃,這糕點一定是李吳氏一次一次省下來的,花梨還是決定讓李康氏到時候把著糕點還給李吳氏。

穿上鞋子,花梨惦著腳跳到火堆旁,平靜的看著李吳氏,然後坐在李吳氏身旁。

李吳氏忙把凳子往旁邊挪了一下,花梨把凳子挪近李吳氏然後抱住李吳氏的手臂。

「舅媽謝謝你對梨丫頭這麼好,梨丫頭以後掙了錢一定會好好孝敬你的。」花梨聲音很小,但李吳氏卻听清楚了。

李吳氏別過頭,把頭側向另一邊,抬起手擦了擦眼楮上的眼淚,她一直都是一個不怎麼會說話的人,反應也比別人吃頓一點,但她心里可明白著呢,她是真心喜歡花梨的,也是真心想讓花梨過好日子的。

花梨依舊抱著李吳氏的一直手臂,然後把頭輕輕的枕在李吳氏的手臂上,她感覺到了媽媽的溫暖。

屋外的天空上漸漸的雪花越下越大,李吳氏看了一眼身著單薄棉衣的花梨,默默忙站起來把堂屋門關上。

「舅媽,怎麼沒有看見翠花妹妹?」花梨突然想到那個性格孤僻的表妹。

李翠花是李達和李吳氏的女兒,比花梨要大上兩個月,但性格卻是跟花梨完全相反,花梨是活潑開朗,但李翠花卻是孤僻冷傲。

一說起李翠花,李吳氏就嘆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奈,李吳氏語速很慢的說道「她在屋子里面繡花。」

花梨听了嘟嘟嘴,有些不理解,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子本是天真爛漫的年紀,而李翠花卻是死氣沉沉的。

「舅媽我去看看翠花姐姐吧。」花梨是個呆不住的人,那里能一直老老實實呆坐在這里。

李吳氏點點頭,示意花梨自己去。

花梨繼續惦著腳一條一條的跳到了李翠花的房間,李翠花的房間是沒有門,只用一個厚厚的門簾遮擋著,花梨打開門簾跳了進去。

一進屋便看見坐在窗台邊繡花的李翠花「翠花姐。」花梨笑著喊道。

李翠花的閨房很小,但卻布置得很溫馨,床上的被子被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張小桌子擺放在窗戶邊上,屋里家具也很少,除了床便只有一個放在床頭的木櫃,因該是用來裝衣服用的,另外便只有一張小桌子和兩根凳子。

抬起頭,李翠花眼神平淡的看了一眼花梨,這才說道「梨妹妹來了,你隨便找個地方坐,我把這點繡完就陪你說話。」

說完,李翠花又低下了頭,屋里安靜至極,花梨很是無聊,這個表姐還真夠清冷的。

「翠花姐,你在繡什麼啊。」沒有話題就尋找話題一直是花梨的強項。

李翠花停下手里的繡活,看了一眼花梨「繡的是四君子,這個是爹爹在鎮上繡房里幫我接的活,繡完這個可以賺二十個銅錢,等那天有時間趕集,姐姐給你買朵珠花可好。」

嘿嘿一笑,花梨就知道這個姐姐只是表面清冷,實際內心火熱著呢,花梨惦著腳跳到李翠花身旁的板凳上坐好,這才說道「翠花姐我不要珠花,你能不能給我繡一張手帕啊。」

能像古裝電視里面那些女孩有一張白白的絹布手帕,一直是花梨的願望,上輩子生活的現代那里會有人用手帕那個東西,所以這樣的願望只能埋在心里,但現在不一樣,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

一想起這個小小的心願能夠完成,花梨心里就一陣得瑟。

李翠花微微一笑,清冷的臉上難得綻放一抹靚麗的笑容,不得不說李翠花笑起來真的很好看,雖然李翠花的長相平平,但花梨就是總覺得此刻的李翠花很漂亮。

「這個自然不是什麼難事,你要要,等會吃過午飯進來找我。」李翠花說完便不再說話,繼續埋頭繡著手上的繡活。

花梨覺得呆在這里也沒有什麼意思,還容易讓李翠花分心,便惦著腳出去。

堂屋里,李吳氏已經不在,而院子里面卻傳來說話喧鬧的聲音。

花梨忙打開房門,結果便看見李達和李虎兩人抬著野豬回來了,而李康氏和花木跟在兩人後面邊走邊笑著。

花梨忙跳著走了出去在屋檐下笑眯眯的看著大家。

「你個皮猴子怎麼出來了,難道不知道外面冷呀。」李康氏埋怨著說道,但卻透著濃濃的關心。

花木亦是一臉寵溺道「外婆她要是喜歡這樣就這樣吧。」

「就知道你寵愛她,只是她腳背受傷了,我怕她出來跌倒怎麼辦?」李康氏說著白了花梨一眼。

一听花梨受傷,花木忙上前拉住花梨看起來「妹妹傷到那里了,嚴不嚴重。」

花梨嘟嘟嘴「不嚴重啦,只是來的路上不小心跌進了溝里,掛到樹枝上破了點皮,過兩天就沒事情了,哥哥不用擔心。」

李康氏這個時候也走上來「不用擔心我已經給她腳上上藥了,這野豬我看現在就拉到鎮上去賣了,要不然這大雪不知道要下多久,到時候路封了就出不去了。」

點點頭花梨跟花木都沒什麼意見,那邊的李達和李虎已經把野豬放在了馬車後面的板上,李家的馬車是用來運輸東西的,所以並沒有做車廂。

這匹老馬是花梨死去的外公留下來的唯一值錢的東西,花梨听花木說,這匹馬本來是上好的千里良駒,現在卻讓它干這苦力已經是屈了它。

李達把馬車牽到院子里面,喊了一聲花木「花木你跟著我去吧。」

這個時候花梨一听他們要走了,心里也是癢癢的「舅舅我能跟著你們去嗎?」

花梨話才說出來幾人立馬反對,特別是花木,反對的聲音最是激烈「不行,外面這麼冷,你腳還受了傷,就在家里好好待著,要什麼哥哥給你買回來就是。」

本來花梨是打算去鎮上看看的,來到這里也有十來天了,但她還真的沒有去過鎮上,記憶里面也是模糊的,顯然以前的花梨很少去鎮里。

「你們就讓我去唄,我多裹件大衣就是,在說了不是有你們三個大男人嘛,你們多多照顧我一點就是,這雪也不知道要下多久,要是整個冬天都這樣,那豈不是我不能進鎮了,你們就讓我去去吧。」

花梨賣萌撒著嬌,李康氏無奈的搖搖頭,想來花梨也是很久沒有去過鎮里,心慌了的緣故。

「要去就去吧,野豬有你舅舅和表哥抬,你跟在你哥哥身邊別亂跑就是,我去給你拿一件衣服出來。」

李康氏同意了,花木也不好繼續反對下去,花梨對著花木調皮的吐吐舌頭「哥哥要是不放心我,到時候背著我就是。」

花木搖搖頭,一臉無奈「真是被你打敗了,等會到了城里老老實實的跟在我後面,不準亂跑。」花木依舊忍不住再一次囑托。

乖巧的點點頭,花梨那里還有不答應的道理,再說她腳還有些疼,就算是想跑也跑不遠不是。

李康氏不一會便拿了件棉大衣出來給花梨裹上,裹好後花木便橫抱著花梨上了馬車。

李康氏又進屋子拿了幾根烤好的紅薯出來,用布包好塞到花梨手上「中午到鎮上你們就在鎮上吃點東西,這紅薯拿著先吃著。」

李達坐在馬車前面,鞭子一抽,馬便開始走了起來。

身後還傳來李康氏的囑咐聲「路上小心點。」

四周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花梨很喜歡白雪,雪花落在頭發上,頭上也白了起來。

花木忙從懷里拿了一根頭巾給花梨裹上。

「哥你這頭巾是那里來的?」花梨一臉驚訝的問道。

結果花梨換來的又是花木的白眼「能是那里來的,家里帶來的唄,我就知道你做事冒冒失失的,不放心就把娘以前用過的頭巾拿了出來,結果還真用上了。」

花梨笑嘻嘻的模著頭上的頭巾,討好的對著花木笑笑「還是哥哥對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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