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天氣正好,天上連一點雲彩也沒有,清澈的仿佛透明,皎潔的月亮正四平八穩的躺在浩瀚的星空中,周圍點點的星在此時也只能淪為陪襯,可謂眾星拱月到了極點。
樹影婆娑,將軍府內一片安靜,院內有人影不時的走動,侍衛盡職盡責的守護著。
柳妍清一身粉衣,剛剛沐浴完的身子還殘留著玫瑰的味道,粉面桃腮,自有一種妖嬈在內。
尚書之女柳妍清喜愛玫瑰是人人盡知的事情,民間有不少富人紛紛效仿,采下花瓣用來沐浴的人也並不少見。玫瑰在辰國也是珍稀物種,價格自是昂貴非常,但這也抵不住那些趨之若鶩的人,有不少投機取巧的商人瞄準這個時機可謂大賺了不少。
她雖在下面人的嘴里听說了這些卻也只是得意的撇了撇嘴,隨口說道不過是些無知的人罷了,還真以為泡了花瓣就能和她一樣貌美才情了嗎。
坐在梳妝鏡前,由身邊的侍女擦干濕漉漉的頭發在細心的抹上精油,臉上蕩漾著笑,心情好的沒話說。
皇上下旨夏睿軒娶慕容芊的事情還沒有在宮里宮外傳開,只是讓夏睿軒有了先前的準備,正式的昭示會在第二天的朝會上發出。
下午的時候看見了慕容芊,特意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最好是馬上叫夏睿軒娶了慕容芊,省的再見到她整天一副開心的模樣。別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慕容芊是個怎樣的人她還是听說過的,若是她想要的,或是得罪了她的後果都是很嚴重的。
哈哈,若是夏睿軒娶了慕容芊,相信結果一定會很好,她現在都迫不及待的看到洛水依那副悲痛欲絕的樣子了。
「讓你注意著宮里的消息,怎麼樣,今天可有什麼重大的消息嗎?」
小梅小心翼翼的梳著頭發,「沒有,暫時還沒听說什麼?」
柳妍清皺了皺眉頭,然後又很快的笑了,「看來慕容芊的手段還是一般啊,現在都沒有拿下皇上的旨意,不過沒關系,結局總是會不錯的,她還不急這一兩天。」
眼見她現在心情好像不錯,瞅了放在一邊好久的藥,小梅決定抓住這個時機,小心翼翼的問︰「夫人,這藥什麼時候喝?」
柳妍清臉上的厭惡不見掩飾,「怎麼還有,不是說前些日子的是最後一帖了嗎?」
小梅屏住呼吸,腰彎的更厲害了,「夫人,這就是前些日子拿的,是最後的了,吃了今天的,還有三天就完了,這個療程算是結束了。」
柳妍清听到這些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拿過來吧。」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小梅頓時小短腿超常發揮,很快的將藥端了過來,「夫人。」
柳妍清看也不看那已經吃了一年熟悉的不得了的藥,端過來仰頭飲下。
小梅趕緊遞上去一塊松子糖,柳妍清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藥漬,將糖放進了嘴里。
面上是平靜的,心里卻涌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感概,她的身子總算可以好了嗎?
她這邊正傷神,那邊門已經被打開了,秦非淵走了進來。
這些日子他一直忙于楓國的事情,已經很少有時間到她這里去看看了,要不是今天偶然听見院子里的議論,他已經忘了他有好久沒有到她這里來了。
或許,其中還有一部分是因為…洛水依?他有些失笑,最近好像對她的關注超過了以往的總和。
眼前又仿佛出現了她仰著頭狡辯的樣子,他突然有些心癢,不知道她現在在干什麼,很想退出去柳妍清的屋子去看看她。
柳妍清在看見他的瞬間臉上就換上了一副悶悶的表情,「淵哥哥,你還知道來見妍兒啊,我以為你都把我忘了。」
心里卻得意非常,偷偷給了小梅一個贊賞的眼光,小梅,做得好,不虧我教給你找人去淵哥哥那里嚼舌根說他最近冷落了我。
秦非淵看見她一副不高興的模樣也知道最近是冷落她了,走上前來剛想安慰幾句卻瞥見了桌上的藥,臉色微不可見的變了變。
柳妍清也察覺到了,順著視線看了過去,臉色頓時蒼白,暗道,糟糕。
小梅見此情景也是一身冷汗嚇了出來,完了完了,要是被將軍知道了整件事情,她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柳妍清一下子站了起來,正絞盡腦汁的想說什麼轉移他的注意力卻見他一臉凝重的望著她,沉聲說︰「你還吃著藥?為什麼不告訴我?」
柳妍清臉色更加的灰白,更加不知所措。
怎麼告訴他,已經瞞了那麼久在也瞞不住了嗎,不要,她才不要他知道。
急切的想要解釋︰「淵哥哥,我…」
事情卻出乎她的意料,秦非淵一把抱住了她,有些愧疚有些憐惜,帶些痛苦地說︰「妍兒,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還吃著它,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不介意的,你不需要吃著這藥來損害身子的。」
柳妍清腦海里一瞬間的空白,緊接著涌起巨大的喜悅,對了,他不知道這藥的真正用途,他還以為這是治我身子後遺癥的藥,真是天助我也。
洛水依,連天都在幫我,你注定斗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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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院子里的洛水依在此時猛然打了個噴嚏,不滿的嘟囔道︰「誰在罵我?」
一旁的隻果趕緊將窗戶關好,免得她著涼。
而這時的秦非淵心里有很大的愧疚感,要不是那一年他沒有在她身邊,要不是他被洛水依招惹到了,妍兒怎麼會被她推下水,後來雖然救回了一條命,可是身子卻遭了了重創。
還記得當時頭發花白的大夫一臉的悲切和惋惜,「小姐身子本來就弱,這次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不過…」
柳尚書和他的夫人一臉的擔憂︰「不過什麼?大夫但說無妨。」
「不過氣血虧損的厲害,得好好的調養幾年。」抬眼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秦非淵,他也知道他和這小姐的事情,惋惜地對柳夫人說︰「若是調理得不好,對以後嫁人會有很大的影響,咳咳,就是若是以後不小心有孕,就是一尸兩命的後果。」
柳夫人當時就痛哭,抱著她只喊苦命。嫁人後不能同房,有誰會娶她?
秦非淵卻朝柳尚書跪了下去,「非淵願娶妍兒為妻,求柳大人成全。」
「秦將軍,這妍兒的身子已經這樣了…」
「這事因我而起,我決不會因此就嫌棄妍兒,求大人成全。」
後來她就嫁給了他,這事情也只有大夫,柳大人,柳夫人妍兒和他知道了,親非淵的娘親都不知道。
柳妍清這一年來一直在吃藥,這藥他也知道,是他親自去民間求了神醫得來的,可是偶然一次他卻看見了柳妍清吃的藥好象不對勁兒,追問下才見她身邊的侍女跪了下來,說這藥是是柳妍清她親自求來的,比他求來的藥的效果要好很多,只不過對身子損傷的大了。親非淵當時想也沒想直接將藥扔了出去,再三的安慰她不要因此傷身,可是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偷偷的服用。
柳妍清心里暗暗的舒了一口氣,還好,躲過了一劫,他不知道,示意小梅將藥端走,「淵哥哥,我不會再吃了,真的,我保證。」
反正這藥也是最後的幾次了,她的身子她已經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了跟以前不一樣,過些日子她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樣了,將頭枕在了他的肩膀上,她想要的幸福沒人可以奪走。
秦非淵覺得心里想壓了一塊大石頭,「妍兒,我不介意的,真的。」
「淵哥哥,我知道。」
柳妍清心里暗暗的想,以前的大夫已經被她命人處理了,除了身邊的小梅,再也沒人知道她的身體缺憾了。
沒錯,她就是傳說中的石女,可是她在很小的時候發現跟別人不一樣了之後就懂得隱藏,她喜歡秦非淵,她想要嫁給他,為了這個目的她不知耗了多少的心血,費盡心思的找到了治身體的秘方,她要連續服用一年多才正常,可是洛水依出現了,她怕秦非淵被她奪走,她等不及了,她需要有一個機會去嫁給他,正大光明的嫁給他而又可以拖過一年多的治療時間。
哈哈,終于被她等到了一個機會,傻兮兮的洛水依將她帶到了河邊要威脅她離開秦非淵。
真是老天都在幫她,她故意落水嫁禍洛水依,既杜絕了淵哥哥喜歡她的可能,又如願的嫁給了他,還可以隱瞞一段的時間不同房直到身子好徹底,真是一石三鳥,盡管美中不足的是洛水依也會嫁過來,可是她根本不成威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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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院子里的洛水依全然不知這里發生的事情,因為剛才打了個噴嚏,她被隻果強行帶離了窗前,現在她正躺在躺椅上,打著哈欠扇著扇子數羊。
為啥她不去床上呢,沒辦法,床上太熱了,雖然有地窖里剛剛拿上來的冰塊,可是一沾床心理上還是覺得熱。
睡不著的笨蛋方法就是數羊,一只羊,兩只羊,一直數到了好幾百只,可惜效果不大,甚至事與願違,哈欠到了最後都消失了,她還是睜著亮晶晶的大眼楮小嘴巴一張一合的。
不久,她 的坐了起來,仰頭深深呼出一口濁氣,咬牙切齒,在內心撕吼著︰「啊啊啊,老娘今天竟然失眠了!」
為什麼會失眠啊,她一向睡眠很好的!
怎麼可以失眠啊,日子沒法過了,她要睡覺!
可是睡不著,怎麼辦?!
失眠真的好痛苦,試著睡覺還是睡不著。
小蝶和隻果在一旁卻打著哈欠,「公主,都那麼晚了,你還不睡?」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洛水依一下子蹦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脖子,惡狠狠地說︰「都不許睡了,我睡不著要去跑圈,你們得跟著我。」
蝦米?
小蝶和隻果傻眼了,公主,不可以的,大晚上的她們不要運動!
洛水依心道一定是精力太充沛了,不行,一定得消耗一些,不然今天一定睡不著。
她也不想想今天吃了多少的東西,先前的水果,晚飯,再加上剛才夏睿軒走時留下的零嘴兒,她要是能睡著奇怪了。
洛水依是個地地道道的吃貨,反正她現在年齡還小,身子又瘦得很,估計是個人體質原因,怎麼吃都不會胖,為了嘴巴她當然不要虧待自己,其實,嘿嘿,她多吃也是希望能補充些胸部的脂肪不是。
小蝶則是不知她現在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是默默的想為啥前些日子公主就沒有這樣呢?難道說今天是因為趕走了慕容芊太興奮所致的?
偷偷看向隻果,發現她似乎也是這樣想的。
洛水依則不管什麼,拉起她們就走了出去,不是她故意勞役她們,真的是現在睡覺似乎真的早了點,折合成現代的時間,現在還不到九點,睡覺太早了啊。
隻果還好,小蝶的身子真是弱柳扶風狀,以前也沒太注意,從今以後一定要加緊鍛煉她了,不說要讓她身體素質多好,但是是少跟她爬個牆,偷偷溜出去逛個街啥的精力還是要有的,不然又得像前幾天一樣走到半道兒上就累得不行。
小蝶和隻果無奈之下只好舍命去陪她跑圈,卻還是無語凝咽,天啊,她們不想跑圈。
後院里的侍衛都被她打發走了,她要跑步,才不要再三的被當成刺客呢。
記得剛才她正興奮的消耗體力呢,就見一人蹭的站在她面前,一把刀就明晃晃的對著她,媽啊,今天月色還特別的給面子,拿把刀真是太亮了,嚇得她當時就差點抱頭蹲了下去。
小侍衛也是沒有想到堂堂的公主會半夜出來跑步,還以為跑進了什麼刺客,他在這里當差了兩年,除了溜達還是溜達,連一個刺客都沒有見過,剛才見到有黑影嗖的經過,一個興奮,心想終于可以大顯威風了,不虧他為了學藝特意跑到了扁頭山花了好幾十個銅板拜師,內心一陣澎湃,按奈住滿心滿肺的激動,掂著刀就沖了出去。
說也是洛水依好運氣,危急時刻竟然漏出了腦袋,小侍衛的刀就堪堪停在了離她幾公分的地方,「夫…夫人?!」
洛水依仍然有些驚魂未定,咽了口唾沫,「是我。」
丫的,嚇死她了,兄弟你就不能事先打個招呼嘛!
嚇得後面追上來的小蝶隻果花容失色,一下子激發了潛力,明明跑不動的兩人噌的沖了上來,老母雞般的護在她面前,「公主你沒事吧。」
洛水依從地上站了起來,沖她們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她沒事,倒是很擔心面前拿著刀的這位仁兄,小侍衛的臉色都白了,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只覺得他今天冒犯了這位惹不得的主兒就要命不久矣了。
小蝶生氣的問他︰「你叫什麼名字,知道這是誰嗎就敢拿刀出來,傷了公主你擔待得起嗎?」
隻果在一旁也不知是嚇的還是氣的又或者是剛才跑步喘的,小臉紅撲撲的,怒視著小侍衛。
洛水依看那小侍衛仍是神情呆滯中,心中愧疚感又深了幾分,今天這事情不怪他的,頗為擔憂的瞅了瞅他,這孩子不會嚇傻了吧。
「喂。」
小侍衛靈魂歸體,撲通跪了下來,「小的沒有看清楚,夫人沒事吧,奴才不是有意的,真的以為是刺客,小的,小的…」
猛然發現自己還拿著刀,顫抖了一下,將刀二話不說扔了出去,「夫人饒命。」
洛水依知道這事情也不怪他,誰叫她半夜三更的睡不著瞎溜達的,瞧那孩子嚇得,臉都白了,跟她是洪水猛獸似的。
攔住要發火的小蝶,「不怪他。」
將刀撿起來,呵,還挺沉,走到小侍衛面前,將刀遞了過去,「呶,還給你,我沒事,這事情也不怪你,站起來吧。」
「我…我…我…」
洛水依有些負罪感,不會真嚇傻了吧。
小侍衛哪里是嚇傻了,明明是不敢相信,原以為今天會因為一時魯莽把小命交待在這里的,沖撞了公主,還嚇到了她,死不足惜啊,沒想到公主還原諒了他,竟然親自將刀撿了起來歡給他。
洛水依蹲了下去,和他平視,「我沒事的,你起來吧。」
小侍衛連忙後退,「謝夫人。」
洛水依拍拍身上的土,「你先下去吧,這里也不用守著了,我今天也沒事兒干,隨便逛逛,我看你也嚇得不輕,回去早點休息吧。」
小侍衛連連點頭,「謝夫人。」
目送著走遠的洛水依三人,小侍衛心里感激的想,公主似乎和想象中不一樣啊,真是平易近人,一點也沒有架子,一時也不禁有些後怕,要是今天沖撞的是側夫人,縮了縮脖子,今天恐怕就要真的交代在這里了。
洛水依完全沒有被剛才的事情打擾到今天晚上的跑步計劃,仍舊運動著。
不過事實證明今天她失眠睡不著,甚至執意要來跑圈是有歷史原因的,只見她呼呼的喘著氣拼命奔跑到圍牆下的時候,一個黑影從天而降,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巧——撲通掉到她的身上。
嗚啊,好痛。
洛水依奮力掙扎,再加之兩人的幫助才從身上的龐然大物中月兌離,仔細一看是個人,不由得淚流滿面,別人都道天上掉下了林妹妹,卻沒人告訴她掉下來的後果是渾身都痛啊。
嗚嗚嗚,壓死她了!
不過,這人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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