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
在金色蝌蚪發出的精神波動下,陳飛一直壓制在體內的聖甲蟲終于突破了陳飛的桎梏。
奮不顧身的從陳飛的心竅當飛出,而後投入了金色光芒的懷抱。
「轟!」
一聲巨響仿佛在腦海當響起,陳飛與聖甲蟲息息相關,這聖甲蟲投入了金色蝌蚪散發出的濃郁光芒當,也等若是陳飛本人撞了進去。
「怎麼回事,這靈境當怎麼會出現聖力?」乍一和那金色的光芒觸踫,陳飛便立刻感受到了聖甲蟲在金色的蝌蚪發生著不可思議的蛻變,而這一具金色骸骨上散發出的氣息,與先前陳飛在哈維特城堡群得到的哪一塊金色甲骨十分相似。
唯一的不同,便是這具人類骸骨上的力量似乎比那金色甲骨上的能量更具有凝聚性,更高級。
這讓陳飛感到了一陣荒謬。
在哈維特城堡群出現金色甲骨那種東西並不稀奇,畢竟,那是在西方,是在教廷統治範圍內的土地。
可現在可是在靈境當。
靈境當進來過西方教廷的人?
陳飛心頭不由的如此猜疑,然而不管他怎麼聯系聖甲蟲,那小小的蟲子都似乎和他切斷了所有的關聯一般,專心停留在那具遺骸之上,翅膀一張一合,顯得姿態十分優美。
「絲!」
「嗷!」
滾滾熱浪突然從身後襲擊而來,當陳飛在這金色骸骨附近停留的時候,一直對他緊追不舍的虎皮紋王蛇也終于狠狠沖了過來。
對人類的仇恨心理,戰勝了它對金色骸骨的懼怕感。
一條巨大的蛇尾從天而降,如同隕石般夾雜著風雷之力。
「轟!」尾巴還沒落在身上,陳飛就感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襲來,他驟然提起全身的功力,準備硬抗這一擊,可是,下一刻,還沒等他出手抗衡,一股金色的熱浪便猛地從他的身旁席卷而出。
以雷霆之勢重重將虎皮紋王蛇掀飛了出去。
虎皮紋王蛇那十幾米長,遮天蔽日的身軀在金色巨浪面前陡然變得渺小起來。
「嗷嗚!」一聲慘嚎在空曠的山體內久久回蕩,讓不遠處本來正急忙朝著虎皮紋王蛇追擊陳飛的方向飛馳而來的十來條虎皮紋蛇前進的身形猛然一顫,個個停留在了原地。
十幾雙明晃晃如同天上月亮般的蛇瞳泛著一絲驚懼之色。
虎皮紋王蛇巨大的身軀在它們的視線只是倒飛出去了十來米,就突然全身冒出了團團金色的火焰,堅硬的蛇皮鱗甲,在這金色火焰的灼燒下如同不設防一般,發出陣陣焦臭的氣息。
「嗷嗷嗷!」虎皮紋王蛇連連慘叫著退出去上百米,身上的金色火焰才漸漸熄滅。
然而它痛苦在地上翻滾,嚎叫的一幕,不僅僅是震撼了陳飛,同樣也永遠刻印在了那十來條虎皮紋蛇的心。
他們的王,一直是偉大的存在。
就算是最強的侵襲者,也不見得能夠在虎皮紋王蛇身上留下傷痕。
但是那金色的光芒,仿佛從天而降的神焰一般,只是一下,就差點將虎皮紋王蛇生生燒成焦炭。
這種威力,讓蛇膽寒。
陳飛目瞪口呆的看著剛剛還不可一世,仿佛要將自己吞殺般的虎皮紋王蛇驚懼逃走,卻是不由艱難的咽下口吐沫。
望著那十幾雙明晃晃的蛇瞳,如果不是聖甲蟲絲毫不理會陳飛的呼喚,陳飛真的想要趕快逃命。
雖說那虎皮紋王蛇似乎剛剛被金色骸骨發出的能量傷的不輕,但是被十幾條虎皮紋蛇遠遠圍著的感覺也真的讓人心驚膽跳,心神松弛之下,最讓陳飛感到糟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吞噬火靈果的一些副作用開始漸漸浮現。
「這蟲子,真是不听話啊!」扭頭看了一眼仍然沉浸在金色海洋當的聖甲蟲,陳飛暗暗著急,對于聖甲蟲,他一開始是抱著驚悸的想法的,恨不能將其驅逐出體,可隨之時間的推移,隨著他對聖甲蟲的了解,陳飛現在反而不再排斥這個小蟲子了,因為他明白聖甲蟲的存在,不弱于一件神兵利器在手。
在他的實力還沒有達到巔峰境界的時候,聖甲蟲催發聖血瞳能夠讓他擁有跨階挑戰的能力。
虎皮紋王蛇的受創,讓整個山體內一下子陷入了沉靜當。
十幾雙蛇瞳還有陳飛的眼眸全部集在了那金色骸骨之上。
這骸骨盤膝坐地,一手平托,似乎生前應該握著什麼,另外一手豎在胸前,這具骸骨,陳飛是頭一次見,但虎皮紋王蛇卻不知道多少次觀摩了。♀
先前那一人類搶走的至寶劍丸,便是存在那虛握的手骨的,千百年來,劍丸釋放出強大的威壓與煞氣,讓虎皮紋王蛇根本不敢靠近,一旦靠近,必然遭到劍氣的攻擊。
本以為這山體當最寶貝,最可怕的就是那劍丸了,可它們這些冷血動物做夢也想不到,這以具骸骨當竟然還留存著龐大的力量。
而且這力量的性質與那劍丸釋放出的氣息完全不同。
如果說那劍丸當釋放出來的是冷冽的殺氣,讓人心扉冰冷的寒霜,那麼這骸骨上現在升騰雀躍的金光就是溫暖的太陽,能夠融化世間一切。
兩者截然不同的力量,卻同樣的強大,同樣的讓人心寒。
「嗷嗷嗷!」在遠處停留了一會兒,虎皮紋王蛇猛地仰天嘶吼了幾聲,它那雙邪惡的蛇瞳當充滿了對陳飛的殺意和不甘,可一想到剛剛被金色火焰灼燒的感覺,它還是選擇了掉頭朝著遠處遁走。
如同一團雲霧般,很快就到了千米之外。
其余的虎皮紋蛇看到它們的王都已經退卻,自然也個個不願繼續停留在這金色骸骨的附近,畢竟,雖說那游動的金光並不會直接攻擊它們,可只是余溫也足以讓它們心驚膽戰了。
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其洞穿一般。
陳飛盯著那十幾條虎皮紋蛇離開的方向看了半晌,在確定這些大蛇暫時不會靠近後,才終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過緊接著他立刻想起了先前同樣掉進了這山體當的一元和尚和趙雲虎來,兩人掉進這山體當的時間與他相差並不算太久。
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喪命才是。
想到這里,陳飛趕忙打量著四周,想要搜尋是否有著趙雲虎二人的蹤影,可他卻沒有注意,在他的身後,金色骸骨上游動的金色蝌蚪在與聖甲蟲一一接觸後突然變得劇烈顫抖起來,旋即,正當陳飛心急萬分的時候,這些金色蝌蚪瞬間化為了一道道金線,投入了陳飛的後背,一時間,金光亂閃,隨著那金線不斷的貫入陳飛體內,金色遺骸也仿佛在漸漸融化一般,陳飛的意識陷入了一片空白當。
反復听到心有一道若有若無的梵聲響起,而後,隨著金色雲霧的包裹,他的腦海當開始有著大量的信息和圖畫閃爍出現。
種種字,不斷演化,生生灌輸入了他的記憶當。
「絲絲,嗷嗷嗷,吼吼!」足足距離這金色雲霧數千米外,虎皮紋王蛇盤踞著突然暴躁的叫了幾聲,似乎看到了陳飛身上發出的突變。
但就算它再記恨那遠處的人類,也不敢靠近那強大的金光了。
黑暗的空間內,唯有一團金色雲霧如火如紗,蠕動個不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山體再次恢復了一片平靜,無聲無息,而在山體外的靈境,九座仿佛火山般的紅色山頭仍然矗立不動,而那因為過百煉氣者的進入略帶起一絲生機的山脈當造詣也又變得一片寂靜。
當陳飛完全吸收了腦海當的諸多信息之後,才意識到了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聖甲蟲會在踫到這金色遺骸之後徹底月兌離了他的控制。
所謂的聖甲蟲,聖力,在西方教廷被尊為聖力,但其根源卻是源于華夏巫蠱一脈,聖甲蟲更是巫蠱一脈用以治療各種傷勢的藥引。
鐫刻在這金色遺骸上的金色蝌蚪字,就是一整片巫蠱秘典。
而至于華太初先前得到的那一枚劍丸,卻是這名大巫生前一名死對頭的畢生功力精華所在的寶貝。
劍丸主凶殺,而巫蠱卻主救治和咒術。
兩樣都可以說是這山體當真正價值連城的寶貝,可惜,要想得到巫蠱傳承,必須身懷巫蠱一脈的信物才能觸動著大巫遺骸上的禁制。
聖甲蟲,便是陳飛能夠得到這巫蠱傳承的途徑和根本原因。
一切的一切,可以說是大機緣,大巧合,卻也可以說是早已注定的軌跡。
華太初來去匆匆,只是取走了他自認為這山體當最寶貝的劍丸,卻沒有發現金色骸骨的秘密,當然,就算他明白這金色骸骨不同尋常,只怕那十幾條虎皮紋蛇也讓他無暇多留了。
他自以為得到了天大的秘藏,是這一次靈境開啟的大贏家,卻不知道,在他之後,又有陳飛這麼個變數掉了進來。
「巫蠱傳承?西方教廷所謂的聖力竟然是巫蠱之力的分支?」陳飛的眼楮緩緩睜開,如同兩輪金日,一下便將整個黑色的空間照亮。
他目光所過之處,這里的一切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而再感受體內的力量,陳飛卻赫然發現,他整個人都和過去不同了,仿佛擁有了無窮無盡的真氣一般,這種感覺比起他先前生吞火靈果的感覺還要強大,還要奇妙。
而生吞火靈果那一點點副作用,早就被體內洗盡縴華的力量傾訴一空了。
「那是……」突然,陳飛的目光一凝,在坑窪不平的黑色地面上,他突然看到了幾具殘碎的肢體。
其一顆頭顱就滾落在百米處,被鮮血染紅了面孔上,兩個眼楮還睜的滾遠,似乎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而這張面孔,陳飛只是稍加端詳,就辨認了出來。
赫然是之前跟在華太初身邊的華天一。
有了這個發現,接下來那幾具殘骸的尸體更好辨認,因為這幾人的服裝大差不差,想來便是那四名在進入靈境時跟著華太初的四名長老了。
沒想到,華太初是得了劍丸,逃出了這奪命的山體空間,華家卻死了四名化氣境後期的長老。
至于遠處那十幾條虎皮紋蛇與虎皮紋王蛇,陳飛也是看的清楚,只不過雙方誰都沒有動作,陳飛對那虎皮紋王蛇的實力感到棘手,那十幾條虎皮紋蛇卻是懼怕陳飛身上此時散發出來的巫蠱氣息還有那金色骸骨尚未揮發完畢的金光。
「咦,不對,地上的尸體不止四具!」陳飛很快就發現了一絲不對。
因為除了那華家四名長老外,竟然還有幾具黑衣人的殘碎尸體,看起來觸目驚心。
「這里,難道除了華家的人,還有其他煉氣者進來?!」陳飛的腦海畫面飛轉動,很快,他臉色一變,開始細細的辨認起這地面上的尸體,因為他掃遍這一處空間,竟然都沒有發現一元和尚和趙雲虎的存在。
就算死了,總也應該有個尸體吧?
「難道,連尸體都沒有留下?」陳飛的心驀然升起一股怒火。
一元和尚和他雖然只是見過幾面,但畢竟也算是朋友了,而趙雲虎,更是他的生父,雖說兩人之間的感情說不上多深,更曾有過誤會,但先不說之前一段時間的接觸,已經讓陳飛漸漸承認了趙雲虎的存在。
就說之前趙雲虎為他舍命抵擋蛇尾攻擊的那一剎,也足以讓陳飛與他冰釋前嫌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還沒等兩人真的以父子相稱,趙雲虎竟然逢此大難。
這黑色空間處處透著詭異,又是虎皮紋蛇的老巢,只怕是趙雲虎二人想不死也難了。
「啪嗒,啪嗒!」陳飛手掌扣緊,重重一個吸掌,便將金色骸骨上最後一抹余暉吸收,隨著那金色骸骨化為虛無,陳飛的體內似乎多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他整個人的精神層次似乎完全不同了。
有一種一方空間盡在掌控的感觸,他內視了一眼已經沉寂在他心竅內沉睡的聖甲蟲,便開始踏步朝著四周找尋,可當他已經距離那虎皮紋王蛇盤踞的百米處時,也沒有看到趙雲虎和一元和尚的尸體,這讓他心頭如同壓了一塊居石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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