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名原本隸屬于陳天龍的化氣境高手先是一愣,但旋即當他們看到那四個華太初帶來的華家之人已經跟在華太初的身後閃人之後,才連忙催動真氣,飛馳而走,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華太初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離開,但是他們卻很清楚,違**太初的命令,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一行人全部走的飛快,轉眼消失在了遠處。
直到遠離了陸家大院十幾里,華太初才猛然停下了身形,背對著四名華家之人以及剛剛收服的十名化氣境高手,一絲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流出,他的瞳孔當光芒交替,一會兒變成深黑的顏色,一會兒卻又被墨綠色沾染。
「該死的劍丸,竟然還敢反噬!」臉色難看的華太初也無暇顧及他身後還有剛收服的十名化氣境高手了,直接站在原地直勾勾的入定去了。
他身上的墨綠色氣流開始涌動不休,體內,一枚僅有拇指大小的墨綠色劍丸在跳動不已,似乎想要擺月兌華太初已經融入其的真氣。
三十六天。
華太初已經初步將劍丸融合,但是外人不知道的卻是在他融合這劍丸的時候當真是九死一生,因為這劍丸並不像是傳說的那樣只留存上一代擁有著的功力和劍氣,而是仿佛**一般,擁有自己的意識。
如果不是華太初的意識力足夠強,早在他試圖融合劍丸的那一剎那,就被這劍丸佔據了身體。
而即便到現在,那劍丸的意識也還沒有被完全碾滅,而是藏于深處,在剛剛華太初對付陳飛時全力一擊就開始暴動,而隨後華太初更是又接連對阿罪和趙雲虎出手,更是讓劍丸反噬的受了內傷。
當然,換個角度來說,也恰恰是劍丸的暴動,才讓華太初在那種情況下變得殺伐暴躁起來,連剛剛只是有一絲異動的趙雲虎都被他直接殺了。
而後更是幻化出墨綠色的蓮花震懾陸天虹,就是怕有人看出他的身體出現了狀況,否則,這麼多人群起攻之,就算是他不可能被這些比他弱了這麼多的人殺死,重傷卻是在所難免的。
再加上華太初並不知道了然和尚已經死在靈境當,所以他才會快離開。
畢竟,了然和尚始終是他的一塊心病,他在嫉恨了然和尚的同時,其實內心對了然和尚始終是有那麼一絲忌憚的。
在華太初的心,如果說在他突破了化氣境巔峰這個絕對的桎梏之後還認為有可能和他正面一戰的,也唯有了然和尚一人而已。
陸家大院之,華太初的突然離開讓所有人在感到一陣錯愕的同時,陸天虹卻立刻撲到了趙雲虎的身邊,將其趴在地上的身體翻了過來,額頭上一個黑洞顯得猙獰而恐怖,陸天虹的手指搭在趙雲虎的脖頸上足足十來秒,最終卻還是沒能感到一絲一毫的生機。
「你們還愣著干什麼,快去把一慧姑娘扶起來!」陸天虹抬頭四顧,在發現了他身後的陸家之人都正在看著滿目瘡痍發呆的時候,不由大吼了一聲。
阿罪幾次掙扎著試著爬起,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她僥幸撿到了一條命,但是二十多年苦修的真氣卻付之一炬,還連累的陳飛和趙雲虎為她送命,阿罪的眼神全是呆滯,只知道一次又一次的憑著本能想要爬起來,但當兩名陸家的下人真的把它架起來的時候,她卻再也承受不住丹田傳來的劇痛,生生疼暈了過去。
「陸兄,節哀吧,誰都沒有想到華家會出山,會發生這樣的變故,但是這是我們無力反抗的事情!」慕容博看著陸天虹陰沉的面容,從旁邊湊了過來無奈的說道。
他的眼有著一絲哀傷,但是更多的卻是無奈。
兩人相視了一眼,陸天虹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沒說什麼,然而,下一刻,正當他愁緒萬千的時候,原本在小樓當修煉的陸瑤卻突然從遠處跑了過來,一地的狼藉,讓陸瑤的心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妙。
她剛剛借助靈藥的威能一舉破入了化氣境初期,卻感到心頭一陣刺痛,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這讓陸瑤一時之間恐慌起來,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找尋陳飛。
小樓當沒有,她立刻就跑了出來,但是當她跑到陸家大院的前門附近時候,看到的卻只有陸天虹和慕容博二人站立在那,她的目光掃過四周,沒有發現陳飛和趙雲虎的身形,這讓陸瑤的心升起了一絲恐慌。
「這里發生了什麼?陳飛和趙家主呢?」陸瑤快的跑到陸天虹的身邊,輕聲的問道。
因為離的近了,陸瑤才發現,在陸家大院外竟然躺著許多尸體,這些人有的身上還裝備了重型武器,卻一個個死在了陸家大院的門外,難道這里剛剛發生了一場大戰?
陸天虹看著陸瑤略顯蒼白的面孔,半晌無言。
旁邊的慕容博更是嘆息了一聲,趕忙去為阿罪診斷傷勢去了,繼續留在這里,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陸瑤事情的真相。
「你怎麼了?你為什麼不說話,陳飛和趙家主去哪兒了?」陸瑤雖然驚慌,但她還是發現了陸天虹和慕容博細微的變化,眼看著陸天虹沉默不語,她心原本就有了的一絲不祥預感頓時被無限擴大。
陸天虹仍然沒有開口,目光卻是落在了腳下。
陸瑤低頭一看,頓時一個踉蹌,因為她赫然發現,躺在她身邊不遠處的尸體,正是趙雲虎,趙雲虎的眼似乎還帶著憤怒,不甘,傷心,但是額上的一個黑洞卻將他的性命永久的剝奪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趙家主怎麼會這樣?」陸瑤的一雙美眸當全是不可置信之色。
她質問著陸天虹。
後者經不起陸瑤的目光逼視,最終將從藏龍集團來犯一直到華太初出現,一連串的變故換換講述給了陸瑤听,而隨著陸天虹語調的變化,陸瑤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終當她的視線定格在遠處一具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的「尸體」上時,眼兩行清淚再也忍不住涌了出來。
「不,不可能的,陳飛他不可能會死的,他連靈境那麼危險的地方都活著出來了,怎麼可能會死呢!」陸瑤踉蹌著撲到陳飛的身邊,她大聲的哭喊著,同時伸出雙手摟住了陳飛的身體,卻沒有注意,在陳飛的胸口閃過了一抹淡淡的金光。
「吱吱,吱吱!」無盡的沉淪,無盡的灰白當,陳飛覺得自己的靈魂飄蕩了好遠好遠,卻又似乎絲毫未動,他似乎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自己是誰,也不去想自己是誰,突然,他的耳邊似乎響起了熟悉的叫聲。
這聲音,為什麼會似曾相識呢?
突然,眼前一抹七彩之光閃現,照亮了陳飛的雙目,他茫然的站在原地,但下一刻,卻感到一股穿心刺骨的疼痛遍布了全身,一幕幕熟悉的畫面在他的腦海當飛閃過,讓本來完全處于麻木狀態的陳飛漸漸明白了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
華太初已經初步煉化了劍丸,他發出的全力一擊何等驚人,數百道無形劍氣隱藏在墨綠色的光華,一進入陳飛的身體就立刻爆發。
將陳飛堪比金鐵的身軀穿的千瘡百孔。
這嚴重的傷勢,如果換了其他人來承受,就算是九條命也死光了,但是在生死存亡之際,一直在陳飛心竅內靜靜沉睡的聖甲蟲卻被危機感強行從進化逼醒了,滿眼的劍氣,讓它下意識的護住了陳飛身上的要害,雖然這樣做對它的損耗十分巨大,更是斷掉了它這一次的進化之路,但是聖甲蟲沒有選擇。
如果陳飛死了,那麼它不光是失去了一個借宿體的問題了,它的靈魂也將受到重創。
而且,寄居在陳飛體內這麼久,已經讓聖甲蟲有點喜歡上這種感覺了,它一個獨自在野外生存的時候,經歷了太多的危機和風險,甚至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但是寄居在陳飛體內後,情況就立刻大為改觀。
不光讓它接二連三的頻頻進化,而且更重要的是,陳飛得到巫蠱傳承,這是和它同宗同源的力量,那種感覺,就仿佛魚兒回歸到了河流當。
「啪嗒!」
「啪嗒!」一滴滴淚水落在陳飛的臉上,似冰涼又似滾燙的觸踫卻讓剛剛重新煥發了意識的陳飛艱難的抖動了一下眼皮,然後緩緩睜開了眼楮。
「瑤瑤!」陳飛虛弱的開口,想要說話,但是卻只有嘴唇做出了動作,毫無聲音傳出,他此時的**實在是太過虛弱了,如果不是聖甲蟲在拼了命的調動他體內殘存的異種真氣,恐怕他現在連眼楮都無法睜開。
「陳飛,你不是說過要陪我一生一世的嗎,不是說了這次回來不會再離開我的嗎,你……」陸瑤傷心的哭著,她不斷的呢喃,回想著兩人這二十多天來的幸福,現在陳飛死了,而且她還親手抱著陳飛的尸體,這種感覺頓時讓她了無生趣,但是就在她淚眼朦朧的一瞥時,那雙帶著一絲憐愛又痛苦的眼神,讓陸瑤的話音一下停住了。
也忘了哭,忘了傷心,就這麼直直的看著陳飛。
她明明記得,剛剛陳飛是閉著眼楮的,怎麼現在……
「瑤瑤!」陳飛再次出聲,同時被陸瑤握著的手掌稍稍顫抖了一下,這一次,陸瑤雖然仍沒听到陳飛的聲音,但是她看的清楚,巨大的驚喜一下襲滿了她的心房。
「陳飛沒死,陳飛沒死啊!」陸瑤陡然揚起頭對著遠處正張望著她的陸天虹大喊道。
陸天虹看著女兒傷心欲絕的背影,心里別提多麼難過了,所以他甚至不敢太過靠近,他怕陸瑤責怪他沒有保護好陳飛,他怕陸瑤哭著鬧著跟他要陳飛,但是現在,陸天虹卻不敢繼續躲避下去了,因為在他看來,陸瑤顯然是精神受了刺激。
「瑤瑤,你別喊了,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但是陳小友他已經……」陸天虹連忙走到陸瑤的身邊,想要勸慰自己的女兒。
但是當他一眼看到陸瑤懷那張蒼白的臉孔上流轉著的生動眼神後,到了嘴邊的話立刻咽了下去,陸天虹快的蹲體,將手指搭在了陳飛的手腕上,當他感到那強勁的心跳後,立刻瞪大了眼楮︰「來人,快點抬一幅擔架過來!」
陸天虹本以為陳飛死了,趙雲虎也死了,頗有些萬念俱灰的味道,但是現在陳飛竟然還存有一絲生機,這讓陸天虹不得不心頭劇顫,心對于趙雲虎的深深愧疚總算是得到了一些安慰。
陸家大院當亂成一片,負責清理門口那些藏龍集團的成員的尸體的清理尸體,華太初幾人來的突兀,他們甚至都沒有看到門外這些藏龍集團的人是怎麼被他們殺掉的,這麼多死尸,只能在附近找了個坑火化掉,否則,血氣厚重,久而久之,這陸家大院非變成一個大凶之地不可。
負責打掃戰場的打掃戰場。
有的人傷心,有的人痛苦,有的人無奈,有的人屈辱,但是更多的人都為劫後余生而慶幸,唯有一雙眼楮,從頭到尾目睹了事情的經過,卻只是閃過一絲淡淡的驚駭。
這個人就是跟在陳飛和阿罪後面尾隨到了這里的蘭若聖女,只不過她明白自己聖力的封印難以破解,所以在一棟小樓的後面藏著沒有現身。
一切的一切,她現在回想起來都還覺得剛剛像是一場夢境一般,陳飛的實力有多強她自然是清楚的,能以一人之力打敗教皇和四名紅衣大主教,已經可見陳飛的厲害,但是就是這麼一個在她心已經無限接近于無敵的人,竟然被人一招險些殺死。
那個華太初的實力得有多強?
蘭若聖女的芳心充滿懼怕的同時,只有一個詞匯閃過,那就是如神似魔。
而且她到現在,對華夏練氣者的輕視終于徹底覆滅了,過去蘭若聖女在教廷聖經看到那些個前輩教皇都說華夏境內的練氣者不可招惹,她還不服氣,認為那不過是夸張的說法,但是現在親眼見識到,蘭若聖女才明白那些前輩為什麼苦心積慮的留下不可招惹華夏練氣者的訊息。
不是因為那些個教廷前輩們太過保守,而是因為真心惹不起。
像是華太初和陳飛這樣的高手,別說多幾個,就算一個,就足夠把梵蒂岡踏為平地了,這些個練氣者不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就已經燒高香了,還敢來犯?
「不過這樣也好,說不定,我借他之手殺掉教皇的計劃可以成功實施了!」盯著已經被抬上擔架朝陸家大院完好小樓里轉移的陳飛,蘭若聖女的眸閃過一絲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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