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的語氣不可謂不張狂,這讓吳英和刀疤臉的心很是氣憤,但氣憤歸氣憤,他們卻也清楚,形勢逼人,在自己一方人馬全軍覆沒的情況下,陳飛的確有資格囂張。
沒錯,一把槍,對付一個人,或許足夠了。
但再加上古雷、王彪這麼一群人,吳英就算是真的開槍了,又能打幾個?
再者說,剛剛陳飛那變態的度已經在他心留下了深深的陰影,他很懷疑,以陳飛那幻影般的身法,他能否瞄準擊。
「你想問什麼問題?」沉默了不到一分鐘,眼看著仍然沒有救兵趕來,吳英的眼終于閃過了一絲無奈,他端著的槍口慢慢放下了一絲。
「呵呵,其實我的問題很簡單,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人,你見過沒有?」陳飛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卻是從容淡定的走上了台階,就在吳英手槍口的瞄準下,他面不改色心不跳。
這一幕,看的刀疤臉心更加別扭,他恨不能一把奪過吳英手的手槍,將陳飛打成篩子。
其實,對付陳飛,白晨並沒有太過看重,在他的本意來說,只要將陳飛驅逐出美麗華公司,不再有與陸瑤接觸的機會就可以了,但到了刀疤這個心理極度扭曲的家伙這,卻是改變了太多。
在他看來,要讓陳飛不再對白晨和陸瑤的感情造成威脅的唯一辦法,就是讓陳飛永遠的消失,即便退而求其次,也要讓陳飛進醫院里待上個一年半載。
「這個人?我沒見過!」吳英的手心開始往外滲汗,他的神經已經繃緊到了臨界點,只要陳飛有任何出手的跡象,即便打不,他也會扣動扳機,不過好在陳飛根本沒有其他的動作。
他只是淡然的看著吳英手的槍口道︰「怎麼,吳老大不願意跟我放下槍來好好談談麼?」陳飛的眼楮當似乎有一股魔力,讓人看著就不由自住的懾服。
哪怕是吳英在刀尖上行走了這麼多年,也被陳飛的目光震懾,瞄準了陳飛腦袋的槍口沒來由的低了三分,最後放了下來。
「我說了,這個人我沒見過,你這第一個問題我算是回答了吧?第二個問題呢,你問吧!」吳英咬著牙說道,放下槍口是因為他也清楚,這個時候再舉著槍已經完全威脅不到陳飛了。
既然陳飛敢盯著槍口走上來,就不怕他開槍。
至于陳飛說要好好談談,吳英的心卻是完全無法認同的。
談談?
怎麼談?
在黑道上,一個幫派混的就是面子,是名聲,陳飛今天帶著十幾個人將整個君豪娛樂城給砸了,那就是在他吳英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這仇怨是結下來了的,今天他吳英敗了,只能暫且低頭。
但只要給他機會,他一定會召集人馬,報這一箭之仇。
須知,整個飛車黨的成員可是有一二百人,今天在這君豪娛樂城的,不過四分之一罷了。
吳英不相信,陳飛再能打,還能達到以一當百的地步?
這種猛人,他這輩子別說見了,根本不曾想象過。
「好吧,不過吳老大,你不要著急,你呢,你見過這個人沒有?」陳飛笑眯眯的看向了刀疤臉,自從知道這家伙竟然是白家的人之後,陳飛就沒有打算放過他,不論他承認也好,否認也罷。
陳飛都不會听他的一面之詞,這個世道,有人會明目張膽的喊著自己是殺人凶手麼?
「什麼?我可從來不跟外國佬打交道!」刀疤臉掃了一眼陳飛手機上的一張圖片,那上面是個金發碧眼的英國人,只一眼,刀疤臉就將頭昂了起來。
到現在,他仍然沒有覺悟過來,在他看來,先不說陳飛沒有證據證明那帕薩特是自己的,火是自己找人放的,就算是陳飛真的知道了,又能怎樣?他畢竟是白家的人,他不信,陳飛敢動他。
這是源于刀疤對白家的信任,越是在白家做事做的長久,他就越明白白家的勢力龐大,不是他能夠想象的。
白老爺子結識朋友十分廣闊,下到局長、市長、上到省委、央,都有老爺子的關系,甚至還有不少軍區高官是老爺子的門生,這些人,隨便一個抬出來,都夠陳飛這種平民百姓喝一壺的。
更何況,還是一群?
「呵呵,這樣啊,那最好!」陳飛也不多在這件事上糾纏,本來他就已經預算過了,飛車黨雖然耳目眾多的,但畢竟這維克爾逃到國內才短短兩三天,很有可能根本還沒跟任何人接觸過。
甚至,找了個地方龜縮起來。
因此,找茬維克爾的下落只能慢慢來,是絲毫急不得的,陳飛相信,這種人絕對不會甘于平靜,用不了多久,不用別人找,他自己都會冒出頭來。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說第二個問題了!」陳飛的目光在吳英和刀疤臉身上徘徊了半天,終于眯起了眼楮道︰「說吧,你們在談什麼交易?還有,吳老大,我很想知道剛剛為什麼你那兩個手下會突然攔住我,他們跟我有仇嗎?」
陳飛的目光如刀,銳利無比。
被他盯住,吳英只覺得有兩把刀子插入了自己的心,將自己的想法不留余地的全部窺探在了眼。
「咕嚕!」吳英艱難的咽了口吐沫,額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陳飛是個典型的凶神惡煞,武力至上的家伙,而一邊的刀疤臉,本身就夠陰險狡詐的,再加上其背後是整個江北市稱王稱霸的家族,白家。
吳英只覺得自己陷入了兩難之地,如果這個時候供出來刀疤臉讓自己做的一切,那肯定後果嚴重,甚至有可能自己會招惹的白家對自己嚴重不滿,到時候,事態的發展就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飛車黨老大能控制的了。
可如果緊咬著不說,看陳飛那模樣顯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何去何從,成了吳英心的一道坎。
「吳老大,我這次來找你談的事情,可是代表了我家少爺的意思,希望,你不要泄露給不相干的人哦!」正在陳飛目光咄咄逼視著吳英的時候,一旁的刀疤臉轉了轉眼楮突然說道。
他從吳英臉上神情的變化,自然不難看出吳英的猶豫,這讓刀疤臉的心十分不滿。
「啊?這個我卻是不能說了,這是有關于我和白家的一樁交易,至于我的兩個手下是不是跟你有仇,這我也是不清楚,或許他們正好發現了你是砸場子的帶頭人呢?」吳英被刀疤臉這一點,頓時驚醒過來。
陳飛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介武夫。
可白家不同啊,白家大少動動指頭,就能變化著花樣玩死他,至今還沒听過在江北市有誰得罪了白家,還能安生度日的,就算是一些黑道大佬,對白家都是敬畏的很。
更不要說他吳英手下的飛車黨,不過一個二流幫派。
「哈哈,吳老大,你的解釋很牽強啊,不過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今天借用你的場子顯顯我這幫弟兄的身手,想來吳老大你肯定心有不甘,在想著怎麼報復我了,我勸你不要多費心思了,一個月後,就在華信路上,我們可以拼一場,贏的人是華信路新的霸主,輸的人,則要退出華信路,你看我這個提議怎麼樣?」陳飛何等眼力,早將兩人的一舉一動記在心。
這吳英的反應以及刀疤臉的刻意提醒,更是讓陳飛確定了自己兩次事故都跟這兩人月兌不了關系。
不過他也明白,既然吳英選擇了撒謊,那逼問他也沒有用。
「一個月後,拼一場?」吳英的面色一變,看著陳飛的眼神開始沉重起來,本來他以為陳飛來此是因為刀疤臉的緣故,但是現在看來,完全是他想歪了啊,對方打的主意竟然是他飛車黨在華信路上的霸主地位。
陳飛下的這個賭注不可謂不大,一旦吳英輸了,那麼將失去所有,成為喪家之犬。
但這也是沒有選擇的事情,真要是輸了,他吳英還有臉再在這傷心地待下去麼?
可陳飛本人卻是佔了很大的便宜,他本就沒有什麼名聲,輸了也不可恥,所以吳英的心已經瞬間打定了主意,一個月後,就要讓陳飛拿命來償。
「好,我應下了,一個月後,你有多少人算多少,正大光明的拼一次,我吳英雖然沒你能打,但卻不是個怕事的孬種!」吳英將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響,但是旁邊的刀疤臉以及樓梯下松松垮垮站著的古雷、王彪等人卻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巴。
有多少人算多少人?
那言下之意,就是他飛車黨可是要全力出動了,內部成員二百來人,再加上一些外圍成員,那指不定到時候會有多少人參戰。
這就是典型的人海戰術了。
「痛快,既然如此,我們就說定了,一個月後,我會再來找你的!」陳飛哈哈一笑,說完也不再多留,戲謔的對著刀疤臉拋了一個飛眼,然後帶著古雷一行人嘩啦啦的下樓了。
整個一層大廳里,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地上,桌子上,到處都是游戲機的零件,一角,那些高價進來的游戲機,模擬摩托之類的,全被王彪等人砸了個稀巴爛,更重要的是,地面上橫橫斜斜的躺著二十多口子,正是阿全剛剛帶下來的飛車黨成員。
王彪的手下也有幾人坐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煙,其幾個青年的手臂上明顯有一條條的刀痕,看樣子是被一把短刀傷到的。
「大哥!」看到陳飛幾人走下來,這十來個傷員不由全部站了起來,強打精神。
心卻是對于剛剛的一幕再難忘懷,他們可不會忘記,如果不是古雷出手,剛剛一個拿著短刀的青年就差點讓他們全軍覆沒,就算是王彪長刀在手,都不是那人對手,兩人一個長刀,一個短刀,拼了不過三五回合,王彪就被人一刀挑開了胸口的衣服。
再進一分,就是開膛破肚了。
陳飛的目光在幾人手臂上的刀痕掃過,古雷適時道︰「全是那個被我扛上去的小子干的,嗎的,下手夠很,刀法夠刁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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