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月彎如鉤。
今天晚上飛舞激揚的生意火爆了許多,因為再也沒有所謂的十三太保來搗亂,再加上在這飛舞激揚的附近也沒有其他的酒吧,所以自然而然,夜晚寂寞難耐的男女們便選擇了這里用作消遣。
只是陳飛的家,此時卻冷清的很,本來應該一男一女溫馨共處的,可現在,別說陸瑤不在,就是陳飛也沒能回來。
女孩的行李箱靜靜的躺在角落里,顯得那麼的孤寂,無助。
當陳飛睜開眼楮的時候,已經是華燈落幕了,費勁的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深夜兩點。
這個時候大多數人已經睡了,就算是酒吧里蹦蹦跳跳的瘋狂男女們也都選擇了回家休息,或者直接帶著自己吊到的凱子,物色好的美女,開個房間做一些愛做的事情。
陳飛略一動彈,左臂的傷口雖然還微微發疼,但卻已經不像是剛回來的時候那樣難以忍受了。
而且睡了一覺,陳飛的精神狀態已經恢復了飽滿。
這幅變態的體格,是他從小練就的,當初在狼牙戰隊執行任務的時候,比這更重的傷他也受過,都是三天之內就痊愈過來,這一次,陳飛相信也不例外。
他顫抖著手指從煙盒當模出一根煙了,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借著月光看到包間里朦朧的煙霧,陳飛不由有些擔心起陸瑤來。
雖說在那劉勇接到的電話里,陳飛听到了白晨的聲音,說是陸少秦和警察馬上就來,但究竟是真是假,難以猜測,不過陳飛也不相信那些警察會對陸瑤不利,這種情況下,唯一讓他擔心的是陸少秦的態度。
當陳飛找上陸少秦說出陸瑤失蹤的事情時,陸少秦的表情已經闡明了一切。
他根本不願意與白晨鬧僵,甚至,在他心還坐著讓陸瑤加入白家的春秋大夢,不得不說,這一次的事情,讓陳飛對陸少秦失望的很徹底。
「 !」陳飛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按下了陸瑤的電話號碼。
悠長的等候音在對面傳來,直到里面響起電子合成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听,請稍後再撥……」這還算甜美的女聲在這個深夜里卻是顯得那麼的讓人寒意徹骨。
陳飛又接連打了兩遍,仍然是無人接听,才反應過來,陸瑤的手機他是交給了陸少秦,但陸少秦是否還給陸瑤,那就另當別論了,他心躁動無比,忍不住站起身來回踱步。
深夜無眠的,不光是陳飛一人。
在陸家,在白家,都有人輾轉反側,陸瑤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睡,腦海里不斷浮現的是陳飛以命搏命的身形,她根本沒有想到睜開眼楮第一個看到的會是陳飛。
而且陳飛竟然有著如此強大的武力,這是陸瑤始料未及的。
她根本不知道陳飛的過去,更不知道陳飛能打,所以在她張口提醒的時候才會那麼慌張,但也就是那慌張的聲音,讓陳飛分神了,這讓陸瑤的心十分難過。
陸瑤蜷曲著身子,任憑窗外如水的月光灑在她晶瑩的面孔上,腦海陳飛以一敵十,奮不顧身的模樣似乎也鍍上了一層光輝,只是可惜,那道完美的形象很快就轉為了面容冷漠的陸少秦。
陸瑤跟著陸少秦回家,本以為在說出實情的原委之後,陸少秦會對白晨徹底改觀,或者將這件事情捅出來,讓白晨得到應有的懲罰。
但結果卻是陸少秦將陸瑤狠狠的訓斥了一番,責怪她不應該離家出走,而且特別囑咐陸瑤,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等她和白晨的關系緩和一下,再和白家商量訂婚的事情。
當這句話從陸少秦的口吐出來的時候,陸瑤簡直不敢相信。
這就是一個做父親的態度?
枉她在一號倉庫的時候看到陸少秦還認為找到了避風的港灣,認為回家了,一切便都能好轉起來,但是現在看來,是她太高估陸少秦對她的愛護了,而對母親,這件事情陸瑤根本不敢說出來。
怕老媽擔驚受怕。
「算計了這麼多,竟然都沒能殺掉那個陳飛,而且劉叔到現在都沒有回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香山別墅當,白晨一個人坐在幽深的書房內,因為陳飛單槍匹馬的闖進來一次,所以現在整個香山別墅的警衛已經嚴格提高了。
白晨特意加派了幾十個保鏢在別墅周圍站崗,勢必要保證他的安全。
本來在陳飛跟他面對面的時候,陳飛是有機會殺死白晨的,只可惜,陳飛沒有選擇動手,所以向來謹慎的白晨再也不會給陳飛機會了,他讓人去一號碼頭埋伏陳飛,再串通了黃炳良,讓黃炳良帶著那些受了白家好處的警察去抓陳飛。
雙重準備,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可沒有想到還是被陳飛逃過了一劫,而且死了十二個金牌打手,算是全部廢了,就算沒死的,也都是重傷殘疾,武力值大減,再也不可能恢復到他們的全盛時期了。
當然,這些人在白晨派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犧牲這些人的準備。
可劉勇不一樣。
白家三天罡,每一個都是高手的高手,是白家真正的殺牛刀,不少白家的死敵,強勁對手,便需要這三天罡來解決,而現在唯一在白晨掌控內的就只有劉勇一人。
劉勇的了無音訊,讓白晨心亂如麻,如果白洛斌知道了這件事情,恐怕都要好好的訓斥他一番了。
從白晨很小的時候,白洛斌便教導白晨怎樣權衡利弊,計較得失。
甚至,在白洛斌的教育,女人,是隨時可以舍棄的衣服,可以送人,可以丟棄,但是絕對不能為了女人去得罪不該得罪的人,付出不該付出的代價。
過往的十幾年,白晨從來沒有犯過這方面的錯誤,即便是在他成年之後,閱女無數,也沒為一個女人動用過白家的底蘊。
更不要說讓劉勇出馬了。
可這一次,他破例了,他被妒火沖昏了頭腦,被狂傲駕馭了心靈,所以才造成了嚴重的損失,他現在已經在琢磨,如果劉勇出了意外,他應該怎麼跟白洛斌交代,跟自己的爺爺交代了。
「陳飛,一切都是因為這個陳飛,該死的,這件事情不會算完的,我一定要殺了你!」白晨的面色陰翳,在他的心,更像是有一條惡魔在嘶吼怒罵。
時針嘀嘀噠噠在轉動,陳飛在包間當走了一段時間之後,卻隱約感到了背後有一陣酸麻的感覺傳來,那是劉勇打他身體的一拳,多年修煉拳腳功夫的陳飛很清楚,打人最重的不是皮肉傷,也不是筋骨傷,而是內傷。
功力深者,甚至能不傷人表皮,卻傷人五髒六腑。
那劉勇雖然還沒達到這般境界,但陳飛與他一番交手已經探查清楚,那劉勇最起碼有著自己八成的實力。
閉目盤膝,陳飛這個時候不由想起了陳天鵬從他小時候就教授給他的吐納方法,每一次吐納過後,都神清氣爽,而且這套吐納方法,對于療傷很有效果。
每一次陷入物我兩外的境界,陳飛就感到自己仿佛回歸了天地,與大自然赤誠相見,完全契合。
一呼一吸之間,肉眼看不見的能量在游離被他納入了體內,慢慢修復著肌肉的勞損,背後酸麻的感覺一點點的淡化,也只有這種時刻,陳飛才能感覺到一直蟄伏在體內不受控制的氣流。
這樣盤坐著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當耳邊傳來包間房門被擰開的聲音時,天色已經大亮,陳飛的眼楮猛地睜開,竟然有一抹流光在其閃現,此時的陳飛哪里還有昨天下午回來時的狼狽感。
盡管身上的衣服仍然帶著血跡,但是他的精神狀態卻已經調整到了巔峰境界。
「老古!」看到推門進來的古雷,陳飛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
但是古雷卻仿佛踫上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一般,先是一怔,旋即淡淡的走了過來道︰「你醒了?怎麼樣,死不了吧?」這就是古雷的問候方式,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從未認為陳飛會挺不過來過。
笑話,這種貫穿傷算什麼?
當初陳飛在死亡大峽谷里被炸彈的碎片炸的滿身是傷,都照樣堅挺,而且事後身上連道疤痕都沒留下,狼牙戰隊當,如果說論實力,還有狼牙戰隊的隊長能和陳飛一拼,甚至略強。
但如果論這種自愈傷口的特性,陳飛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我這條命可是金貴的很,一點小傷而已,對了,維克爾你殺了沒有?沒遇到什麼麻煩吧?」陳飛的眼神一下定在了古雷的右手手背上,上面一道已經結痂了的傷口十分顯眼。
盡管經過一夜的愈合,傷口已經發紫,不再流血,但是陳飛可以想象,是什麼人才能在古雷的手上留下這種傷痕。
「諾,你也看到了,那英國佬不簡單,被他給跑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江北似乎有幫手,我正要殺他的時候,就算他劃破了我的手背也不可能逃月兌,但是有一輛無牌的捷豹轎車沖上來把他帶走了!」古雷郁悶的抬了抬手,這道傷痕對他來說是個恥辱。
值得他銘記在心。
「捷豹轎車?」陳飛有些沉默起來,其實從他看到古雷表情的第一眼時就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發展肯定是超出了意料,不然,如果古雷真的將維克爾殺死,他還有什麼心情不好的事情呢?
「而且還是無牌的,看來事情變得不簡單了,被那英國佬跑了這一次,以後你想抓他,就更困難了!」陳飛的眉頭揚了起來,他起身拿起了包間茶幾上的一瓶紅酒,打開蓋子,直接一飲而盡。
昨天午餐和晚餐都沒吃,再加上過度的消耗,盡管陳飛一夜靜坐調息和深度睡眠已經補了回來,但是肚子卻控制不住的餓了。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不過你說錯了,不是我要抓他難,而是我們要抓他難了,還有,你昨天不是去找你的小女友了麼,怎麼回事,搞成這幅樣子?你這可一點都不像是當年叱 風雲的血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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