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山熱切的語氣,不光讓陳飛滿頭的霧水,就連剛剛還揉著胸口的一元和尚也是搞不明白了,按照他師傅的推斷,陳飛應該就是滅了白家的元凶,是白家大劫的始作俑者,但現在白振山卻對陳飛毫無敵意。
「呵呵,老爺子盛情,那我就不推卻了!」陳飛拱了拱手,客氣的笑道。
雖然不知道白振山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陳飛卻不懼怕,反正剛剛一戰,一元的敗退,應該足以讓白家的人衡量一下自己的實力了。
練氣者,畢竟是百萬人都難出一個的。
以陳飛的實力,在江北這個小小的溝渠當,已經可以算是縱橫無敵了。
而且陳飛與一元都沒有忘記,剛剛兩人戰斗之前的賭注,一旦陳飛贏了,那麼一元就要幫助他降服于今生,讓鐵頭幫並入君臨會,這對陳飛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收獲。
他沒有拒絕白振山的好意,急著離開,也正是因為與一元的賭約還沒有履行。
白振山的別墅,坐落在避閑山莊的最央部位,比起白洛斌的那一棟,更加富麗堂皇,這是白洛斌花盡了心思,讓工程隊按照老爺子的喜好打造的一棟古典式別墅。
佔地面積做大,峰頂最高,象征著白老爺子在白家的地位。
陳飛跟著白振山到了此處,卻是立刻被拉著參觀各個房間當的字畫,與白振山私人收藏的槍支,這些槍有的是在國際上已經停口的,有的是最為先進的,看著那一把把被擦得 亮的手槍,陳飛心越發篤定這白振山必然是軍人出身了。
時候不大,陳飛便將自己與白晨之間的矛盾,還有白晨怎樣綁架陸瑤的事情,一點不漏的說了出來,因為在陳飛的心其實已經是對白晨充滿了殺機,所以當他在講述整件事情的時候,白振山的眉頭不由皺的越來越緊。
當陳飛將整件事情說完的時候,白振山不由一巴掌拍在了實木的書桌之上︰「胡鬧,簡直胡鬧,白洛斌這小子管教兒子也太不嚴謹了,自古以來,男歡女愛,都是需要兩情相悅的,白晨這樣做,豈不是在奪人所愛?」
白振山的臉上全是怒氣。
其實以他的身份,如果與白晨爭奪陸瑤的人換一個,他根本不會動怒,甚至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事態發展,畢竟,哪個做長輩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孫幸福?
白晨是白振山最疼愛的一個孫子,如果那個陸瑤真的能讓白晨神魂顛倒,白振山自然也不願意錯過這樣一個優秀的孫媳婦。
但問題就在于,這陸瑤,竟然是陳飛的女朋友。
別人很少有人知道白振山的真實底細,但他之所以能夠在幾十年前的戰爭月兌穎而出,一直活到現在,依賴的就是他從一個老和尚手學來的一身功夫,同時,他還有一個師兄名為了願。
這了願之名,常人聞所未聞。
可白振山卻清楚,自己這個師兄不光在武學之上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更是精通佔卜算卦,他早在十年前就料定了白家于十年後將有一場大劫,甚至會被滅門,而造成這一切的人,便是陳飛。
佔卜一道,虛無縹緲,常人大都不信,而且在這個新時代,早已摒棄了神學與命運之說。
但冥冥之,自有天意,白振山從看到陳飛第一眼的時候就看出陳飛的不同尋常,他的功夫是高,但足足幾十年勤練不輟,現在也不過就是剛剛達到與陳飛持平的地步。
一元更是了願收下的一個天才弟子,據說一元是天生的武學奇才,根骨,天賦,悟性,無一不是極佳,但即便是這樣,沉浸武學二十年的他還是敗在了陳飛的手上。
這讓白振山明白,如果此事處理不好,將陳飛一下殺在了避閑山莊當還好,一旦讓其逃月兌,恐怕就會給白家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甚至,真的應了了願和尚的一卦,慘遭滅門。
所以仔細衡量之後,白振山所能唯一想到的化解之法,就是放下自己的身段,結交陳飛。
他相信,以他軍區司令的身份,堂堂將,陳飛就算是再強勢也要給他三分面子。
「白老爺子也不用太過生氣了,這件事情白先生已經許諾會解決掉了,看在白老爺子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計較過去的事情了,但是我希望這種事情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白晨如果對我不滿,讓他來對付我好了,什麼招數盡管使出來,但是通過綁架一個女人的方法,未免太過卑鄙了吧?」陳飛的眼精光閃閃。
他看著白振山臉上的怒色,自然明白其不知道有幾分是真實,又有幾分是假意。
陳飛可不會真的相信什麼一見如故的屁話,如果不是自己的實力將對方震懾,陳飛相信,現在恐怕面對自己的又將是另外一種場景了,甚至說不定已經被無數的槍手包圍起來,打成篩子了。
歸根究底,這個世界還是強權至上的。
「哈哈,這個小兄弟你盡管放心好了,白晨掌管輝煌集團已經不太適合了,待會兒我會和白洛斌那小子說說這件事情的,保證以後不會再讓那不听話的小子給你帶來什麼麻煩!」白振山可以說是將姿態放到了最低。
陳飛這個忘年交在白家受到的待遇,真的是前無古人。
就算是客人的身份再高,白振山向來也是不假顏色,只有陳飛,這個身上帶了能夠滅掉他們白家滿門卦象的青年,讓白振山不得不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兩人談天說地,接下來的話題漸漸偏離了陳飛與白晨之間的恩怨,既然白振山已經做出了承諾,將對白晨降下懲罰,那麼陳飛自然也不會緊抓不放,他當初有對付白家的計劃,主要就是為了陸瑤。
江北的地下勢力當,並沒有白家的人手摻雜,所以只要沒有白晨,陳飛不光是跟白家沒有絲毫的仇恨,還可以大談合作。
一元看著白振山與陳飛這一老一少一副投機的模樣,先前的劍拔弩張全部消失,心頭不由微微領悟為何白振山在剛剛看到陳飛的時候就充滿善意了,他的師傅了願雖然在武學和佔卜上高超無比,但畢竟長坐深山,對于一些人情世故完全不通。
本來難以逆轉的劫難,在白振山將溫情牌打出去之後立刻就得到了緩沖,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再用一元操心了,在白洛斌吩咐下人將午餐準備好之後,幾人便在白振山的別墅內享用了豐盛的午餐。
期間,白洛斌多次被老爺子大批大罵,還多虧了陳飛不時的圓上了兩句,才讓白洛斌沒有太下不來台。
他那雙眯起的眼楮早已充滿了無奈,白洛斌是真的搞不懂,這短短一個小時,陳飛給老爺子吃了什麼**藥,竟然讓白振山完全向著他說話,如果不是白振山一輩子作風正,那白洛斌幾乎都要認為這陳飛乃是白振山在外面胡搞播種下的後代了。
終于,午飯用完,陳飛眼看著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做了,便不再多留,朝著白振山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七十高齡的白振山多番挽留,並且讓陳飛以後有空多來白家做客。
雖然這話難分真偽,但陳飛心的敵意還是消減了很多。
人往往都有著這樣的一面,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白振山又是大批白洛斌,又是勒令白洛斌解除白晨輝煌集團董事長的身份,尤其是得到了白洛斌確定的回答,將在三天之內解除與陸家的婚約之後,陳飛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了。
「一元大師,你我之間的賭約不會忘了吧?」快上車前,陳飛看向了站在一旁面色平靜的一元和尚。
自從陳飛戰勝了他之後,這一元和尚看向陳飛的目光當就始終有了一絲敬佩之光,習武之人就是這樣,要想讓他折服,就需要比他更加強大的武力。
王鐵是這樣的。
現在,這一元和尚同樣如此。
「放心吧,最遲明晚,我就會帶著于今生去陳施主你的飛舞激揚酒吧里商談鐵頭幫並入君臨會的事情,我那師弟能跟著陳施主這樣的人龍鳳,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微微一笑,一元和尚合手說道。
「好,那明天我就在飛舞激揚恭候大駕了,告辭!」陳飛也是一拱手,正要打開自己從王彪那開來的面包車車門時,本來還對陳飛有些意見的白洛斌卻是不得不出聲阻攔了。
「稍等,陳小友,你君臨會即將一統西郊,屆時你在江北的地位將不下于四大幫的幫主,開這種車子,那是丟了你的身份,我白某人別的東西沒有,銅臭之物還是不缺的,如果你肯笑納的話,這邊停著的車子,你隨便挑一輛開走吧!」白洛斌面無表情,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一長排黑色奔馳。
這些車子每一輛的價格都在百萬之上,雖然對于白家的財富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但最讓白洛斌郁悶的是,這送車的主意也是白老爺子在別墅內吃過午飯交代的,而且放話說,不管陳飛願不願意要,都要讓他收下。
「哦?這麼大方?不會有什麼陷阱吧?」陳飛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回頭詫異的看了白洛斌一眼,但當目光觸及白洛斌臉上的青色之後,便隱隱明白過來,這肯定又是白振山那老頭示意的。
眼楮轉了轉,陳飛在一番審視之後,終于咧嘴笑開了︰「這些奔馳看起來實在是太俗太老土了,白先生,我記得剛來時看到您別墅附近停著的一輛邁巴赫就不錯,不知道能不能也大方點,送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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