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竹一頭火紅色的長發在夜空是那樣的顯眼,以至于途經琳瑯會所門口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為之側目一下。
「陳老大,你似乎不守信用哦,想要偷偷溜走?」看著陳飛緩緩走來,李清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嫵媚的笑容,在江北,能被她李清竹主動邀請的人可寥寥無幾。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陳飛竟然想要爽約。
如果不是她提前在這琳瑯會所的門口等著,恐怕陳飛一出門就會跟于今生坐車離開了。
這讓李清竹的心,有些不滿。
「哪里,呵呵,李幫主,我這不是在里邊沒有看到你麼,以為你已經離開了呢!」陳飛泰然自若的笑了兩聲,對于李清竹的調侃,他也沒有當成回事。
真正說起來,在琳瑯會所里李清竹邀請陳飛出去找個地方好好聊的時候,陳飛就已經意動了。
對于這個身上散發出超月兌生死意境的女人,他不光欣賞,更加有一股揭開神秘面紗的沖動。
所以于今生的勸阻,注定是沒有效果的。
「是麼,那接下來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不如,去我的地盤坐坐?」李清竹撩起一縷秀發,此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冬季晝短夜長,月亮還沒升起,整個江北就已經籠罩在了一層黑蒙蒙的氛圍當。
「很好,我也正想見識見識李幫主你的青竹幫!」陳飛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
雖然與李清竹只不過是初次相識,但陳飛對這個女子卻有一種超乎尋常的信任。
想一想,大概是因為李清竹身上那種超月兌生死的意境,與過去的陳飛十分相似。
跨上改裝摩托,雖然今天晚上李清竹穿著的是一身紅色晚禮服,但她散發出來的仍然是那種狂野的氣息。
「上來吧,我帶你!」李清竹的瀟灑,讓陳飛有些愕然。
他感受著此時的寒氣,又指了指李清竹身上薄薄的晚禮服道︰「你穿成這樣騎摩托,難道不冷麼?」此時已經是十月寒冬,就算再抗寒的人也不敢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
但偏偏李清竹敢。
「這點低溫算什麼,趕緊上車吧!」嘴角一勾,李清竹的臉上全是不屑。
徹骨的寒冷,對于一般的女人來說,或許是無法承受之重,但李清竹從小就受到非比尋常的訓練,她甚至會在寒冷的深冬用冰水洗澡。
相對而言,穿著晚禮服騎摩托這件事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在李清竹的逼視下,陳飛終于跨上了後座,隨即,不等他剛剛坐穩,李清竹一加油門,已經是飛沖了出去,那車,驚掉了一路的眼珠子。
于今生站在琳瑯會所的門口,眼睜睜的看著陳飛坐上李清竹的摩托,然後遠去,才無奈的搖了搖頭,開著邁巴赫獨自一人返回了飛舞激揚,陳飛做什麼,他是干涉不了的。
誰讓混來混去,他于鐵頭混成了小弟呢?
在陳飛不得已環住李清竹的腰肢時,遠在m國的一個小島上,正有一個女孩茫然無措的坐在雪白的大床上,看著窗外的海景。
這座小島沒有名字,甚至在地圖上都沒有標記。
但上面的建築卻富麗堂皇,比起m國白宮還要氣派,陸瑤來到這個島嶼上已經足足十天了,然而就是在這樣一個設備齊全的島嶼上,她竟然無法找到一個通信設備,更別提給遠在江北市的陳飛打一個電話訴說內心的煩惱了。
陸瑤很無奈,這十天來,她已經漸漸的熟悉了島嶼上的情況。
島上大概有數百人居住,更奇特的是,在這島上的數百人,竟然只有一小半是地地道道的m國人,其余的下人,保鏢,司機,全是華夏人。
他們一口純正的漢語,讓陸瑤至少還能與他們溝通一下。
一切,就像是場荒誕的夢境,在陸家生活了足足近二十年,陸瑤從未想過從小養育她的陸少秦夫婦竟然會不是她的親生父母。
即便陸少秦為了自己的野心,曾經想要出賣過陸瑤。
即便陸少秦一直反對陸瑤和陳飛交往,甚至禁足她。
但在陸瑤的心,那都是她的父親,從小到大,最最尊敬的父親,可這一切,只因一個陌生年男人的到來,被打破了。
陸瑤是昏著來到這座島嶼上的,她甚至不知道那年男人將自己帶到這里之後去了哪兒,也不知道那年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叫什麼名字。
她只知道,島嶼上所有的人都稱呼她為大小姐。
而稱呼那個年男人為龍先生。
從與島嶼上這些人的交流,陸瑤漸漸得知,這座島嶼叫做藏龍島,而龍先生在送她來到此處之後便再次離開了,據說是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很可能要一兩個月才能回來,在這段期間,陸瑤是受到監視的。
她不能離開這座海邊別墅半步,吃的喝的,都有專門的佣人送進來。
甚至,陸瑤莫名其妙的多了三個女老師,負責教導她一些從未接觸過的東西,比如說,偵查,格斗,與槍法。
按照安三個女老師的話來說,這也是龍先生的意思,最起碼,身為龍先生的後人,她應該學會保護自己。
荒誕的生活展開了,陸瑤也不是沒有想過逃離這里,可這是座孤島,四周全是茫茫的海水,先不說怎樣跨越無邊的海洋,就說守在海邊那些全副武裝的警衛,就不是她能夠擺月兌的。
「陳飛,爸媽,還有孫姐,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喃喃自語,陸瑤的聲音被一個正趴在門外偷听的女僕听到,不由深深的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淡雅居,是青竹幫的堂口之一,身為江北四大幫之一的青竹幫,是四大幫當唯一一個沒有總部的地方。
李清竹平時不喜歡窩在一個地方,她喜歡在各個堂口當逗留,觀察著形形色色的人們和事物,淡雅居則是她最常呆的地方,這是一個很安靜的茶樓。
陳飛本來還在想李清竹會帶自己去什麼地方,卻沒想到那改裝摩托停在了一間裝飾典雅的茶樓之外。
「進來吧,這里是我最喜歡呆的地方,也是我名下唯一的產業!」李清竹停好了摩托,因為狂風的吹拂,讓她的頭發有些凌亂,但是陳飛卻分明發現,在李清竹的臉上竟然沒有絲毫的變色。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須知,寒冬臘月,即便是本來沒有風,騎著摩托達到二百邁的度也會吹打的臉部生疼。
尤其是皮膚嬌女敕的女人,在這種度下被風吹打,最起碼應該雙頰飛紅才對,但李清竹卻完全沒有那些征兆。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有問題麼?」看著陳飛那古怪的眼神,李清竹不由一頓。
「沒,沒問題,我們進去吧!」陳飛被李清竹一問,這才反應過來,兩人走進了茶樓當,剛一進去,陳飛就看到正廳的牆壁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精字,那字體霸氣恢弘,但落款卻是李清竹的名字。
此時已是晚間,茶樓里的生意並不旺盛。
不少服務員正在收拾桌椅,在前台還站著一名身穿米黃色羽絨服的美女,這些人,看到李清竹都是連忙打著招呼︰「清竹姐!」
嬌脆的聲音,一次次的響起,讓李清竹的臉上掛滿了微笑,但跟在李清竹背後的陳飛卻有些不自在了。
因為他赫然發現,這淡雅居,不管是服務員,還是前台經理,所有的員工全是清一色的女孩,年紀在二十歲左右,而且姿色還都不差。
怪不得,只是靠著這一座茶樓,李清竹也能大肆盈利。
感情來這里喝茶的人,都是沖著這里的美女來的。
李清竹微笑的將陳飛帶入了後堂,在陳飛一臉木然的時候,茶樓里的服務員們卻是交頭接耳了起來︰「咦,真奇怪,清竹姐今天竟然沒有帶著小北哥啊!」
「是啊,那個男人是什麼人,看起來既沒有小北哥酷,也沒有小北哥強壯!」
「去去去,別亂說,那是清竹姐的客人,得罪了你們誰都擔待不起!」幾個小丫頭的聲音,終于引起了前台經理的注意,她板著一張臉訓斥著手下,但心卻同樣感到了一絲不解。
淡雅居,自從開業以來,李清竹還真沒有帶過男客人來此。
當然,這只是指李清竹帶來的人,淡雅居本身是不拒男客的,而且她們這一窩美女聚集在一起,吸引的就是男茶客的眼球,否則,憑什麼讓淡雅居成為江北最有名的茶樓?
「李幫主,我還以為你要帶我見識一下你們青竹幫的實力,怎麼來了這種地方,莫非,你這大晚上的請我來,只是想要和我喝杯茶而已?」陳飛坐在了後堂當的椅子上,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李清竹。
後堂里的擺放也很簡單,只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看起來,擺放在這里有些年頭了。
李清竹卻不答話,只是含笑看了陳飛半晌才道︰「我帶你來這里,不正是為了表明我的誠意麼,其實陳會長你想來應該清楚我為什麼邀請你單獨談談,你的君臨會,論人數,已經超過興幫了吧!」
到了自己的地盤上,李清竹也不再兜圈子了。
她找陳飛,本就是想要跟陳飛談一談合作,只是在李平遠的壽宴上人多眼雜不好多說,所以才放了個煙霧彈,將陳飛引到這里。
「嗯,的確,那又怎樣呢?」陳飛不動聲色的看著李清竹。
「我想跟你談一筆合作,我們聯手,將黑虎幫、紅星會吞下,怎麼樣?」李清竹緊接著的一句話,讓本來還在琢磨李清竹到底什麼意思的陳飛徹底驚訝了起來。
本以為,李清竹單獨約自己來,不是看上了自己,就是想要拉攏自己,但是現在來看,陳飛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小看了李清竹,高看了自己的魅力。
「李幫主,你的野心不小啊!」陳飛的臉上漸漸變得嚴肅起來,被李清竹充滿了侵略性的目光盯著,陳飛竟然頭一次感到了壓力。
到了此時,陳飛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于今生對于李清竹這麼忌憚了。
完全是這個女人,她就不該是個女人。
「呵呵,談不上野心了,陳會長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你君臨會上次對黑虎幫和紅星會的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前不久又夜闖獵豹夜總會,這足以說明一切了吧?但是恕我直言,陳會長你雖然身手了得,但畢竟君臨會的底子還不夠強,以一敵二,恐怕你會十分被動,而與我合作,一切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李清竹談起合作的事情,整個人都透發出一股精明的氣息,這讓陳飛先前的一絲旖旎完全消失殆盡了。
「那麼,你想得到什麼?」陳飛挑了挑眉問道,他不可否認,李清竹的話說的是事實。
要想殺掉錢虎和伊躍容易,但如果想要吞掉整個黑虎幫和紅星會,現在的君臨會的確做不到,因為兩大黑幫在江北的勢力已經根深蒂固,就算是剪除了兩個幫會的大佬,仍然會有下面的人頂上,陳飛一個人再厲害,能殺幾個?
「我要紅星會所有的地盤,產業,至于黑虎幫,歸你!」李清竹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意願。
她的眼全是堅定和決絕。
從這一點上,陳飛是佩服李清竹的,只可惜,在陳飛的計劃里,不光是黑虎幫和紅星會要吞並,青竹幫和興幫也不例外。
所以沒等李清竹這句話剛剛說出來,陳飛就笑了。
「紅星會所有的地盤產業?」陳飛搖頭說道︰「其實李幫主你這個條件不過分,但很抱歉,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為什麼?」李清竹秀眉一皺,似乎沒有想到陳飛竟然會拒絕自己。
難道他以為憑借他一個君臨會就能吞並黑虎幫和紅星會?
「因為我的目標,不僅僅是黑虎幫和紅星會那麼簡單,所以,今天我們在這里面對面交談,很可能,以後我們會兵戎相見!」陳飛直截了當的回答。
在李清竹的面前,他並不想撒謊。
而且自從將阿全等人送到老撾去參加特訓之後,陳飛就已經打算先對黑虎幫下手了,當天在王家村他饒了錢虎一命,那可不是白做的好人。
陳飛有道理相信,現在的錢虎應該會懂得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杰。
「哦?陳會長你的目標,竟然是整個江北的地下勢力麼?」李清竹緊緊皺起的眉頭突然又舒展了開來,她嘴角的弧線化為了譏諷︰「多少年了,那麼多人都想打這個主意,但你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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