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煙頭的火光搖曳,王鐵雖然早有了心里準備,可听到陳飛這句話的時候,還是被震撼了一把,他悶不吭聲的吸著煙,直到陳飛已經發動車子開出去上千米才道︰「我這一百多斤的肉就仍你這兒了,你隨便給我安排好了!」
王鐵這話說的堅定,其實在昨天晚上他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後就仔仔細細的想過了。
如果昨天晚上不是踫到陳飛,又如果陳飛沒有那一層背景在,恐怕他的經歷就要完全不同了。
一個葉弘,他當然沒有放在眼里,但他如果在南城幫的地盤上動手打了葉弘,恐怕等著王鐵的將是無休止的追殺,這酒店的李老板和白維宇也不可能像是今天早上這樣對他客氣。
這個時代,金錢地位代表了一切。
王鐵很清楚,如果不是陳飛橫插一腳,那昨天晚上的虧他是吃定了。
葉弘,不會那麼輕松的放過他。
甄紅杏又是為什麼離開他?
歸根究底,都是因為他太過平庸,太過低調,既然現在陳飛肯給他這麼一個機會,王鐵又怎麼可能放棄呢。
「好,王哥痛快,放心好了,咱們雖然也是在道上混的,但是我不會逼你去做喪盡天良的事情,我們的幫會旗下有正規的子公司,有酒吧,有餐廳,有夜總會,靠這些,就足夠我們養活弟兄的!」陳飛心一松,王鐵的選擇其實也在陳飛的預料當。
但他預料歸預料,總沒有听到王鐵親自開口的踏實。
車子很快駛入了西郊,朝著飛舞激揚而去。
在路上,陳飛將現在君臨會的情況完全告訴了王鐵,也把他想要統一江北地下勢力的想法說了出來。
與那些在道上混了許多年的混子不一樣,王鐵听到陳飛的計劃之後,有的只是興奮和欣賞,至于質疑,他見識過陳飛的實力之後,並不認為在這江北道上還有什麼人物能夠擋得住陳飛的步伐。
王鐵畢竟對于江北的地下勢力一無所知,也並不知道四大幫的難纏與天龍幫的存在。
「嘩啦!」在飛舞激揚的一樓內,生意火爆的酒吧在這個時間點人不算多,此時卻有一名身穿粉色t恤,身材修長的女孩面色鐵青的站在吧台跟前。
在她的腳邊躺著一個碎裂開來的酒瓶。
「小蕾嫂,這個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彪哥他說走就走,也沒通知我們幾個,您看,您就不要難為我了吧!」梁棟苦著臉小心翼翼的陪在女孩旁邊,君臨會發展到現在已經真正成了西郊的霸主,如果有人在君臨會的總部摔東西,那麼四下里虎視眈眈的小弟們可不是吃素的。
但偏偏,這個摔東西的女孩身份很不尋常。
認識她的,早就跑的精光,只剩下一個倒霉的梁棟被抓住不放,而不認識的,看到現在陳飛面前的紅人梁棟都不敢對這個女孩怎樣,自然也不會自己上來找沒趣。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我不管,今天你要不把王彪給我找出來,我……我就不走了!」女孩氣呼呼的跺著腳。
王曉蕾心那叫一個氣憤,本來在醫院里說好的一天一個電話,可這王彪才剛剛出院沒幾天就隔三差五的推說有事,最後說了句出差,索性直接人間消失了。
一開始,王曉蕾賭氣,認為要給王彪一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本小姐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不按時打電話來報告,那就不要聯系好了,可一天兩天還好,整整十幾天,王曉蕾終于慌了,雖然就憑她這長相,這條件,也不是非黏上王彪。
但天地良心,王彪還是她人生第一個看上的男人。
是她的初戀。
王曉蕾在一番權衡利弊之後,終于決定來這飛舞激揚找一找王彪,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她都需要跟王彪當面說清楚,哪怕是分手,也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
可王曉蕾沒有想到的是,王彪的那群狐朋狗友一眼看到她全都跑了,幸虧還有一個梁棟沒發現她,被王曉蕾抓了個正著,再想逃的時候已經晚了。
「額,小蕾嫂,這樣不太好吧,你不知道,我們這地方可是很亂的,尤其是到了晚上,什麼人都有,您看您長得這麼漂亮,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彪哥那里我吃罪不起啊!」梁棟陪著笑臉,心所能想到的奉承不失適宜的吐了出來。
但是王曉蕾卻根本不吃這套︰「少來這套,我已經打定主意了,你們這兒就是有鬼,我也就不走了!」狠狠的一拍桌子。
王曉蕾這激動的模樣,倒是將里邊的吧台小妹嚇了一跳。
長期在這飛舞激揚里做事,小妹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就是沒見過這麼潑辣的女孩子,雖然說話也是沒有什麼髒字,但是那聲音,那語氣,沖的要命。
尤其是她說話的對象,那可是梁棟。
自從王彪跟著古雷走了之後,阿全一群人也被陳飛趕到了老撾之後,這整個飛舞激揚里,就屬梁棟一群人的地位最高了,他們雖然在身份地位上比不上于今生,但在君臨會內,他們這群人是只听陳飛一個人命令的。
就這,就足以讓所有人高看幾人一眼。
「小蕾嫂,你就放過我吧,彪哥他去哪兒了,我真的不知道,不光你聯系不上他,我也聯系不上啊,要不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呢,先回去,等我一聯系上彪哥,我就打電話通知你,你看這樣行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反正就是不行!」王曉蕾一急眼,又是一伸手抄起了吧台上的一瓶好酒,作勢要摔。
嚇得梁棟一個踉蹌,高聲叫道︰「停!」
「嘩啦!」酒瓶渣子亂飛,梁棟的叫聲落在王曉蕾的耳朵里根本就沒有絲毫的作用,她的嘴角露出一絲惡魔般的笑容︰「不就是兩瓶子酒麼,記在王彪這個混蛋的頭上,他欺騙了本小姐純真的感情,如果不跟他算清楚這筆賬,我還要摔!」
王曉蕾說到做到,雖然梁棟認識這位小蕾嫂的年月不長,但因為都是跟王彪一起住院的難兄難弟,所以每天王曉蕾變著法子折磨王彪的彪悍,已經深入這幾人的印象了。
「額,怎麼回事?」酒瓶的碎裂聲,將正從門外領著王鐵往里走的陳飛給嚇了一跳。
他的眉頭皺起,一眼就掃到了造成這聲音的來源,那是一個陳飛看起來很是眼熟的女孩,乍一看,似曾相識,但是仔細一看,陳飛卻又覺得很陌生。
「哈哈,兄弟,看來你這酒吧也不太平啊,我這才剛來,就有人摔瓶子?」王鐵同樣也是一愣,不過當他也看清楚摔酒瓶的不過是個女孩的時候,頓時露出了調侃的笑容。
「今天這情況可不常見,我們過去看看!」陳飛苦笑了一聲說道,他已經看到了站在女孩旁邊一副苦瓜臉模樣的梁棟,從梁棟的表情來看,這個女孩,應該是他認識的了。
「梁棟,這是怎麼回事?」眼看著王曉蕾又一次拿起了一瓶酒在手掂著玩,梁棟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正當他手足無措的時候,陳飛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背後響起。
「大哥,你總算是回來了,這,這位,是來找彪哥的啊!」梁棟一個哆嗦,轉過身來看到陳飛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王曉蕾雖然跟王彪只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但他梁棟是個做小弟的,當小弟的自然不能教訓老大的馬子,可陳飛就不同了,這飛舞激揚,這整個君臨會都是陳飛的,王彪那更是陳飛的心月復小弟,想必在陳飛的面前,王曉蕾會收斂一些。
「哦?找王彪的?」陳飛略感驚訝,不過當他近距離細細打量這個女孩的時候,腦海里塵封的一幕不由再次閃現了出來。
「你是醫院那個護士?」看著女孩氣鼓鼓的樣子,陳飛立刻想起了上一次王彪被阿全帶人砍傷之後住院的情形,沒想到,那個在醫院對王彪凶巴巴的女護士,竟然找到了這里。
「你認得我?」王曉蕾一愣,她歪著小腦袋,想了半天也是沒想起在哪里見到過陳飛︰「你是王彪的哪個小弟,為什麼我沒見過你?」
「撲騰!」王曉蕾的一句話,讓本來正長舒一口氣的梁棟差點坐在了地上。
陳飛和王鐵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無奈的掃了一眼滿地的酒瓶渣子,陳飛搖了搖頭道︰「先不說我和王彪的關系,倒是不知道王彪他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跑到我這酒吧里摔東西?」陳飛指點了一下地上的狼藉,這先河可是不能開。
現在是人少,如果到了晚上的時候人多,王曉蕾在這亂砸東西,再沒人修理她,那只怕君臨會的尊嚴就要掃地了。
「哦,原理你是這家酒吧的老板,那我就明白了,你不是王彪的小弟啊,那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都是一丘之貉,騙子,大騙子!」王曉蕾激動的用手里的酒瓶子指著陳飛。
她的眼閃爍著深深的怒火和委屈。
這讓陳飛的心頭不由一動,原本嚴肅的表情也是放的柔和了下來︰「咳咳,這位小姐,你這話可是說的我莫名其妙了,難道王彪騙了你?他怎麼騙得你,你給我說,不要這麼激動啊!」陳飛的手臂一伸,那王曉蕾根本沒有看到陳飛的動作,便覺得手里一空,原本被她緊緊握住的酒瓶竟然已經到了陳飛的手里。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慢條斯理的把酒瓶子放回原處,王曉蕾心里的怒火更是增加了三分。
「我呸,你個無恥之徒,王彪他怎麼騙得我,你問這個梁棟,他最清楚!」王曉蕾發起瘋來,那可是誰都不認。
如果只是從她給人帶來的第一印象,很難讓人想象,這個長相靜,乖巧的女孩,竟然有著這麼一副火爆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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