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坐在趙鶯鶯的車,這小小的空間里全是淡淡的馨香,讓陳飛不由自主的抽了抽鼻子,甚至有閑情放松精神打量起已經將車提到一百八十邁以上的趙鶯鶯。
高行駛的車輛,和足足吊在了後面幾百米外的車輛,讓陳飛原本的擔憂,躁動,心煩意亂全都緩解開來,因為現在陳飛感覺情況已經被自己完全掌控了,他現在所需要的就是等待,畢竟,在跑車開到了一百八十邁這種度的情況下,陳飛還是不敢對趙鶯鶯下手的。
否則,一旦車子轉向,撞上個路燈,或者沖上人行道。
那引起的後果,都是難以預料的。
「喂,你在看什麼?姓陳的,你最好管好你的狗眼,不然本姑娘一會兒就把你的眼楮挖出來當燈泡踩!」趙鶯鶯不經意間發現了陳飛悠然自在的樣子,心里沒來由便是一抽。
在見到陳飛之前,甚至在看到陳飛那警惕的樣子時,趙鶯鶯還沒有意識到自己今天的行為似乎有些盲目了。
實力的突破,讓她的信心極度膨脹,以至于做出了單獨約戰陳飛的舉措。
可現在當陳飛坐在她身邊,並且露出了一副輕松自在的神色時,趙鶯鶯心卻沒來由的升起了一種危機感。
這種危機感說不出從哪里來,卻讓趙鶯鶯只能故作凶惡,來掩飾內心的恐慌。
她現在甚至有些後悔了,直接在停車場那里動手不就好了嗎,干嘛要讓這個不知底細的家伙上她的車子?
美女香車。
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享受,雖然陳飛和趙鶯鶯注定了是敵人,但現在趙鶯鶯已經插翅難逃,陳飛索性也就不再裝出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淡淡說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本事把我的眼楮挖出來當燈泡踩,但我知道,你們天龍幫用綁架這種手段,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陳飛沒有多看趙鶯鶯。
雖然這個還只能算是女孩的女人長得的確無可挑剔,但是陳飛一想想,就是這樣的人綁走了孫潔和蘇嫣兒,他心里也就對其沒有了任何興趣。
更何況,就算沒有孫潔和蘇嫣兒呢?
趙雲虎,那畢竟是他所謂的殺父仇人,如果說他建立君臨會只是為了當初在陸少秦夫婦面前證明自己,證明自己配得上陸瑤,那他完全不必走上這一條路,以陳飛的手段,他可以在商業界里混的風生水起,讓陸少秦夫婦認可他的能力。
至于白晨,他也可以悄無聲息的做掉他。
以陳飛暗殺人的手段,白家絕對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來,即便懷疑到他頭上,就奈何得了他嗎?
可明知道這條路是條不歸路,陳飛還是走了上來,其根本原因,就是陳天鵬在書房當對他說的那一席話,有關他身世的一席話,雖然陳飛不知道自己心對于自己那素未謀面就已經掛掉的老爸是什麼情緒,但他的腦海里有一種潛意識在驅使他走上復仇之路。
而君臨會,就是在這個潛意識下產生的產物。
車窗外的景色如同流光般閃過,陳飛一時間又想到了許多,但趙鶯鶯卻對陳飛的指責感到不屑一顧︰「少用這種正義凜然的話來抨擊我,是,天龍幫不怎麼干淨,那你以為你這種小混混頭子就很干淨了?你做過的骯髒事,比誰都要多吧!」
趙鶯鶯說這句話的時候,讓陳飛無從反駁。
他干淨嗎?
手上沾惹的鮮血何止一點一滴?
所以陳飛無聲的笑了笑,干脆的閉上眼楮不再說話,他也不再關心趙鶯鶯究竟帶他去什麼地方,在他身側兩米內,趙鶯鶯已經沒有任何逃跑的可能,那麼就算是她帶著陳飛到了趙雲虎的面前,陳飛也有把握拿住趙鶯鶯做擋箭牌。
而且從趙鶯鶯的一言一行,包括這輛價值上千萬的跑車,陳飛都可以看出來,這個女孩在天龍幫的身份的確不俗。
雖然他還不能確定趙鶯鶯就是趙雲虎的女兒,但陳飛可以肯定的是,在趙雲虎的心目,這個女孩肯定比他和孫潔、蘇嫣兒,甚至整個君臨會加起來都有價值。
因為拋開他凝氣境的修為不提,他那所謂的勢力,在趙雲虎的眼根本不屑一顧。
陳天鵬告訴陳飛天龍幫很牛的時候,陳飛就已經猜到了自己要復仇的道路恐怕很艱難,只是不管他,還是陳天鵬,都還是遠遠的低估了天龍幫的發展度,低估了趙雲虎的能力,近二十年的時間,趙雲虎已經在京城扎根。
甚至躋身六大家族,這是何等的勢力?
所以陳飛在有些懷疑自己走的道路是不是出現了偏差的時候,也更加坦然,趙雲虎現在鐵定是不會將他這個小人物當做真正的對手去對待的,而藐視既意味著輕敵,趙雲虎越是藐視陳飛,陳飛就越高興,那代表著他有足夠的機會找出趙雲虎的弱點。
對付已經將勢力發展到了一個近乎極限程度的趙雲虎,想要在他的成就上壓垮他,超越他,明顯是不現實的。
對付這種人,只能找出他最脆弱的薄弱點,一擊斃命。
陳飛一直都感到迷茫的路終于明朗起來,就像是此時坐在他旁邊心情已經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對陳飛也全神防備的趙鶯鶯一般,如果是正常情況下,趙鶯鶯被天龍幫無數成員保護著,又怎麼可能讓陳飛近身到兩米之內?
如果她不是因為瞧不起陳飛,藐視陳飛,又怎麼可能單獨約見陳飛?
又如果那兩個負責暗保護趙鶯鶯的保鏢不是同樣的藐視了陳飛,結果就是現在的陳飛正被兩個凝氣境的高手聯手追殺,是生是死都難以計算。
「喂,你在做什麼?裝神弄鬼嗎?你為什麼不說話?」車內詭異的氣氛,終于讓趙鶯鶯忍不住了。
陳飛越是淡然,越是表現的怪異,趙鶯鶯的自信就越開始動搖,她是個任性的大小姐,是個天之驕女,但這並不全于她背後的趙家,天龍幫,趙鶯鶯本身也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女孩,她的心思晶瑩剔透,所以在陳飛一上車之後,她就意識到了不妙。
但現在反悔,一來是已經來不及,二來是趙鶯鶯還在為她的面子買單,她即便心對陳飛生出了一絲恐懼心理,卻不願意承認。
「你想要我說些什麼,或許我陪你聊聊天,你就可以把我的兩個女人放了?’陳飛猛地睜開眼楮,邪邪的看著趙鶯鶯。
雖然蘇嫣兒跟他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關系,但在趙鶯鶯的面前,陳飛顯然不會跟她解釋太多。
「做夢吧你,臭小子,你難道就一點不緊張麼,等會兒落在本姑娘的手里,我可是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趙鶯鶯心虛的試探著陳飛。
「是嗎?我倒是很想嘗試一下!」陳飛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樣子。
「喂,你就不要死鴨子嘴硬了,如果你認輸求饒,我雖然不會放過你,但是可以保證你性命無憂!」趙鶯鶯攥著方向盤的縴細手指開始有點發抖了,車子也隨著她的緊張搖擺了起來。
未知,會營造一種最可怕的情緒。
現在的趙鶯鶯便突然生出了這麼一股情緒來,她感到坐在她旁邊的陳飛似乎變成了一個致命的黑洞,讓她完全看不透,猜不透了。
「那你放心好了,等會兒我也會給你一個認輸求饒的機會的!」
「嘎吱!」陳飛的話音剛落,那如同野獸般縱橫馳騁的蘭博基尼便猛地打了一個彎彎的漂移,沖破了路邊的護欄,撞進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山軀內,而與此同時,趙鶯鶯的身形便動了,她感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顫栗了起來。
這一刻,她無條件相信這出現過無數次的預感。
仿佛坐在她旁邊的陳飛不再是一個毫不起眼的男人,而是一只隨時能將她撕碎的猛獸。
這種預感,被趙鶯鶯壓制了一路,現在更加的強烈。
所以她的度完全爆發到了最巔峰,只是,一只腳踏入凝氣境的趙鶯鶯還是快不過陳飛,在她動作的時候,陳飛也緊隨著她的身形沖出了跑車外,兩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沖進了路旁的山體內,陳飛如影隨形的貼著趙鶯鶯的身後,同時他敏銳的六感讓他已經將四周的環境打量了個清楚。
這是一座橫在郊區的大山。
趙鶯鶯以二百邁的度開車沖出了京城的心,朝著郊區而來,顯然最終目的地並不是這座郁郁蔥蔥的大山,而是其他的地方,只不過在半路,她意識到了陳飛的不對,心頭的熱血也澆滅下來,才會棄車逃跑。
「嗖嗖嗖!」
趙鶯鶯的身法奇妙,但不管她多快,陳飛卻如同跗骨的鬼魂一樣,甚至還有心情調侃她道︰「這里就是你挑選跟我戰斗的地方嗎?不過我來可不是和你比誰跑得快的,如果要打,就快點出手吧,不然我可不想等到後面那兩個跟屁蟲找上門!」
「混蛋,你去死吧!」
趙鶯鶯嬌聲吼道,從未有過一刻,她體驗這種徹骨的涼意。
在陳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清晰的感受到了陳飛的殺意,而且一種弱小的動物見到猛獸般的天然壓迫,讓趙鶯鶯甚至有過那麼一瞬間在想,眼前這個人,或許不是那個叫陳飛的小子,而是那個在天龍大廈里肆意殺戮的黑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