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轟隆!」
詭異到無孔不入的暗紅液體終究還是落在了陳飛身上,即便陳飛已經竭盡全力,卻不可能避開似乎有了自主意識的上帝之血,其一滴更是直接擊了陳飛的胸口,那強大的震顫力仿佛要將他的五髒六腑全部震碎一般。
尤其是那暗勁更是直透心髒,如果不是陳飛的心髒當恰好被聖甲蟲寄居,恐怕只是這一擊,便能要了他的性命,即便如此,陳飛的身體還是如同出膛的炮彈一般狠狠轟入了遠處的雪壁之。
「死了嗎?」蘭若聖女的眼神一亮,她清晰的看到最後一滴上帝之血擊了陳飛的胸口。
並且陳飛的氣息在剛剛那一剎那降低到了近乎于無的地步。
「轟轟轟!」
一聲聲若有若無的聲音突然響起,讓蘭若聖女的眉頭猛的一皺,正要向前去查看陳飛是否死去的步伐也是停了下來,旋即,不等她反應過來那響聲來源于何處,一大塊冰冷的碎雪便從天而降。
狠狠的砸在了蘭若聖女的眼前,碎裂的冰晶漫天飛舞。
緊接著的,更是鋪天蓋地的轟鳴聲,蘭若聖女仰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連連施展了上帝之血,她此時的狀態極為虛弱。
她可沒有想到陳飛砸入雪谷峭壁上的那一下會引發了巨大的雪崩,看到那撲頭蓋臉而來的無窮無盡的雪塊,蘭若聖女心里簡直連罵娘的沖動都有了。
她算準了陳飛的躲閃方位,甚至算準了上帝之血的威能,卻完全沒算到,在這種時候,會不合時宜的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雪崩,若是她全盛時期,或許還可以不懼這種災難,可以她現在的狀態,如果不及時避開的話,恐怕會被雪峰活活埋在地下,成為教廷上有史以來第一個死于雪崩之下的聖女。
「可惡,可惡啊!」
只差一步就是聖甲蟲與金色甲骨,退一步,卻能抱住性命,在兩者權衡下,蘭若聖女終于還是選擇了後者,她運起所剩不多的聖力,如同驚濤巨浪的一葉扁舟般堪堪沖出了雪谷。
「轟隆!」
大雪的洪流與地面踫撞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良久,當這一場蔚為壯觀的雪崩過後,剛剛她與陳飛戰斗的大雪谷已經形成了一座新的雪山。
遍地白茫茫的一片。
沒有了陳飛一絲一毫的蹤影。
這般結果,讓蘭若聖女的心里近乎抓狂。
日落西山,紅霞遍天。
雪崩過後,這一帶的空氣變得十分純淨起來,蘭若聖女沒有直接離開,而是一直守在這原本大雪谷的入口處到天黑,才無奈離去。
遍地雪白,陳飛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仿佛完全被這一場雪崩吞噬了一般。
雖然蘭若聖女並不認為這場雪崩能夠真的埋死一個絕世高手,可她卻認定了上帝之血的陳飛不可能還活著,所以在一番猶豫後便決定先回哈維特城堡群與昂利等人匯合,隨後等她的聖力恢復再來挖掘陳飛的尸體,就算陳飛死了,陳飛體內的聖甲蟲可是她絕對無法抗拒的誘惑。
她已經得到了教廷三大聖物的聖杯,如果再得聖甲蟲的話,便可以一躍成為真正的至高無上。
就算是教皇,也不能再對她有所約束。
雖然一直以來,教皇對她的態度都好的過分,但蘭若聖女卻深深知道,這背後只怕隱藏著一些別樣的目的。
月明星稀。
聖彼得堡的冬夜顯得十分的漫長而冷寂,狼王在久久聯系不到陳飛之後,卻是接到了妖姬打來的電話,電話里妖姬的語氣十分慌張,原因無他,他們剛到江北與于今生等人聚集到了一起,便被那所謂的龍門盯上,並且到處追殺,這般處境,可以說是十分不妙。
急需支援。
一邊是下落不明,毫無蹤影的陳飛,一邊是岌岌可危的妖姬等人,狼王在苦等了一夜無果後,終于還是有些蒼涼的踏上了獨行之路,不管陳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狼王明白,以陳飛那已經超過他的實力,如果都出了什麼意外,那他肯定是幫不上什麼大忙的。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先安頓好陳飛的那一幫弟兄與妖姬幾人,保住這最後一點根基。
而蘭若聖女在返回哈維特城堡群之後,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沒有再提起去大雪谷內搜尋陳飛尸體的事情,因為,在哈維特城堡群等了她整整半天的昂利帶給了她一個天大的驚喜。
在哈維特城堡群的一個後花園,昂利發現了一個幽深的洞穴。
而在這洞穴當,他們發現了一具通體呈現金色的骨架,這一發現,讓本就陷入了虛弱狀態的蘭若聖女差點激動的休克過去,要知道,不論是狂徒之前拿走的那一片甲骨,還是這具骨架,都蘊藏著無窮的聖力在其。
常人得之,用處很小,甚至不得其奧妙。
可如果被擁有聖力的人得到,那就是天大的寶藏。
「這具骨架的存在,除了你之外還有什麼人知道?」緩緩睜開雙眸,蘭若聖女抽回了放在金色骨架上的雙手,一夜的時間,借用這金色骨架的力量,她已經恢復了四五分的力量。
雖然要想完全恢復,必須緩緩補回她祭出聖杯所供奉的精血,但那只是一個時間問題罷了。
而且蘭若聖女隱隱有一種預感,借這一次的際遇,她完全有可能將她先前並不算太過穩定的實力提升一個檔次,徹底踏入教皇所在的境界。
離自由之日,已經不遠。
「沒有,聖女大人請放心,雖然白衣教士們都是我教廷最忠誠的職員,但是聖骨一事畢竟事關重大,這洞穴也是我無意間才發現的,機關很是巧妙,而且我已經嚴密勒令白衣教士們不許靠近這里了!」
昂利火熱的眸子盯著蘭若聖女的面龐道。
對聖骨當蘊藏的強大力量,昂利同樣渴望不已,但他的心卻更加在乎蘭若聖女對他的態度,哪怕是驚天的力量擺在面前,他卻仍願換聖女一笑。
昂利對蘭若聖女的痴心在教廷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只可惜,蘭若聖女一向對任何男人都不假顏色,所以昂利的苦心只能是白費而已。
「很好,這件事情我要嚴格保密,而且,不要告訴教皇!」蘭若聖女輕輕點頭,口說出的話,卻是讓昂利微微一頓,那雙原本充滿了傾慕的眸子在看向蘭若聖女明顯多出了一絲錯愕。
「聖女大人,您的意思是?」
昂利感到自己的心髒有些顫抖,雖然一直以來,他都看的出來,蘭若聖女似乎對教皇大人的態度不太友好,可恰恰相反的是,教皇的態度對蘭若聖女十分和善,這樣一來,昂利便沒有多想什麼。
可現在蘭若聖女的一句不要告訴教皇,讓昂利不得不多心起來。
蘭若聖女與昂利的眸子對在了一起,那聖潔的臉蛋上突然夠了出一抹驚心動魄的笑容道︰「昂利,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我和教皇大人你只能忠于一個,你會選擇誰?」
蘭若聖女的面上笑如燦花。
但誰都沒有注意到,她那縴細的手指已經死死扣入了掌心當。
體內更是聖力流轉,顯然,即便昂利對她一向仰慕,可在這最終的選擇面前,若蘭聖女沒有把握。
「聖女大人怎麼會如此問呢,您和教皇大人都是教廷不可或缺的支柱,有你們在,教廷興旺無虞,可若是……」昂利的話語凝塞起來。
他從被教廷選培養開始,就一直被灌輸忠于教廷,忠于教皇,忠與聖女的概念,可以說是被完全洗腦的一批人的佼佼者,可這並不代表他真的迷失了自己,變成弱智一般的人物。
蘭若聖女的意思,似乎真的是在暗示著什麼。
「若是什麼,若是我和教皇之間產生了矛盾,便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是嗎?」蘭若聖女接著昂利的話說了下去。
「咯咯咯,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教皇大人至高無上,我又怎麼會對教皇大人生出二心呢,好了,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去安排一下白衣教士們再次駐扎,我與狂徒動手受了點傷,需要調養幾日!」
蘭若聖女的表情倏的一變,在昂利猶豫之間又恢復了往常的從容淡定。
只不過,原本有關她踫到了血影,並且打算讓昂利派人跟她去大雪谷搜尋血影尸體的事情也被她咽回了肚。
「恩,好,那屬下便先下去了!」
昂利聞言再次默然了一下,才緩緩轉身朝著這洞穴之外走去,而隨著他一步步的遠離,在他背後的蘭若聖女眼眸當卻是突然閃過一絲決絕。
藏于身後的縴縴小手,更是有了一枚小小巧玲瓏的玉杯出現。
「對了,聖女大人!」昂利突然回頭,將蘭若聖女嚇了一跳道︰「雖然不知道聖女大人為何會有剛剛的發問,但昂利在此以教廷騎士長的名義立誓,不論到了何時,又到了何種境地,昂利永遠不會背叛聖女大人!」
莊嚴肅穆的行了一個騎士禮後,昂利才再次轉身大步離開了洞穴。
這一次,蘭若聖女沒有再出手,她緊握著的手掌緩緩松開,只是心頭卻沒將昂利的話全部當真,如果在她一問昂利時候,昂利便做出選擇,那麼蘭若聖女說不定會相信昂利真的會百分百站在她這邊,可昂利猶豫了太久。
誰知道,他最後這番話是不是生怕前者對他不滿才說的呢?
「但願,你說的是真的把,否則,一旦聖骨的風聲傳到了那個老家伙的耳朵里,我第一個要殺的,便是你!」悠悠的嘆息在這並不算大的洞穴內輕輕回蕩,繼而徹底消散。
這一幕,早已離開了洞穴的昂利當然是完全沒有預想到的。
只是從今天起,一刻**的種子也在他的心里悄悄發芽了,昂利也是有著自己的**的,聖女與教皇之間到底是不是關系友好,他都不會在乎,反而如果聖女真的與教皇分裂了,那麼他的價值便會立刻凸顯出來。
到時候,就算聖女代表著教廷的信仰,恐怕也不可能得到多少人的支持。
而那將會是蘭若聖女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便可以,趁機虜獲蘭若聖女的放心。
這樣想著,昂利不由感到了剛剛因為蘭若聖女話語間的壓抑一掃而空,開始著手布置哈維特城堡群的大小適宜。
這城堡,價值連城,以往被狂人兵團當做據點完全就是浪費,這等寶地,也只有在他昂利大人的手才能發揮應有的作用。
哈維特城堡群熱鬧起來,而就在相離此地上百里的大雪峰下,一道被淡淡彩光籠罩的身形卻是死寂般躺在了雪地斷層下幾百米處的一個空洞地帶里。
在這具身體上,極光閃爍,還有一股淡金色的異彩在他的皮膚上隱隱閃現,將他身上的幾處血洞緩緩修復。
一絲絲包裹在身形四周的雪塊悄無聲息的消融,甚至連水漬都沒有留下一絲,而正當上面漸漸空的雪層漸漸松動要下落的時候,一只大拇指大小的蟲子卻突然憑空冒了出來,露出猙獰的獠牙對著上方發出了尖銳的叫聲︰」吱吱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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