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竹完全融入君臨會的度十分快。
在承了陳飛救命之情後,這個原本倔強難纏的女人在陳飛面前總是莫名的變得溫馴起來,這讓李青竹自己都有些難以接受,可每每看到陳飛的時候,她都會情不自禁的想起當她被困在那房間,面臨絕望時突然出現的身影。
李青竹覺得那一刻的陳飛,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可惜,當她在繼李平遠之後單獨找上陳飛對其表示感謝的時候,陳飛只用一句話,便打破了李青竹醞釀的滿滿的情緒。
「真要感謝,你可以考慮一下以身相許!」
當時陳飛是這樣笑著對她說的。
不過陳飛的本意,是緩解一下沉重的氣氛。
雖然陳飛自己也認為自己的確做了一件很讓人感動的好事,但他有些受不了李平遠和李青竹的鄭重與那滿是感激的眸子,歸根究底,這江北的一灘水還是他攪合渾的。
如果不是李平遠如此堅定的支持自己,恐怕也不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既然是自己的人,陳飛自然要擔起應付的責任。
而李青竹在听到這句話後,卻有些信以為真了。
她很自信自己的容貌以及對男人的吸引力。
否則,當初那連玉也不會大費周章,一度想要獲取李青竹的芳心,只可惜,連玉是個變態,在被綁架的情況下,就算是他表現的再熱忱,也沒有一個腦子不進水的女人會接受他的示愛。
尼瑪,有綁著人示愛的嗎?
李青竹認真的在考慮是否要接受陳飛的提議,而陳飛一眨眼便將這事兒忘在了腦後。
此時的他,正在距離飛舞激揚十里外的一家西餐廳,接受著彭樂清的邀請。
對于這個女警花,陳飛還是有著一定好感的。
雖然性格冷淡了點,但卻愛憎分明。
在被黃炳良恢復了原本的職位之後,彭樂清立刻意識到了又是陳飛在暗幫她,否則,以她現在和彭家的關系,實在不可能再讓黃炳良如此看重,在她沒有立下任何功勞的情況下將她調回刑警隊。
今天的彭樂清沒穿警服,一身白色收腰小風衣,頭上帶著白帶黑條紋的鴨舌帽,顯得十分青春靚麗。
陳飛看到彭樂清的時候還有點張口結舌。
比起上次在佛光寺見到的彭樂清,今天的彭樂清明顯要漂亮許多。
也不知道是陳飛這時的心境與那時的心境有了改變,還是真的因為彭樂清越來越好看了。
「那天還是要謝謝你了!」坐在西餐廳二樓的窗前,彭樂清看著陳飛灼灼的目光,臉色有些發紅。
這身打扮,是她精心挑選的。
按道理講,向來以身上警服為榮耀的彭樂清對于私下里的裝束是不怎麼著重的,而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大半的時間,她都是身穿警服,當然,穿上警服的彭樂清也別有一番風味。
但所謂的制服誘惑,絕對是在扯淡。
正規的警服,又不是情趣服裝,再好的身材一裹的嚴嚴實實,常人也沒有什麼眼福可享了。
「謝我?你是在指我幫你廢了某個傻x的那天,還是說你拿槍指著我的那天啊!」陳飛打趣的笑道。
彭樂清頓時臉色更紅,手的刀叉不自然的在那牛排上戳啊戳,無意識的戳了個七零八碎,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那天的情況那麼突然,我根本沒想到從車里走出來的人會是你,再說了,我既然是警察,當然要履行警察的責任,如果只因為你幫我,我就什麼都不問的把你放走,那樣你就會認為我做的對嗎?」
彭樂清氣鼓鼓的說道。
當日的情形,的確也是讓這警隊一枝花受到了驚嚇。
在彭樂清與幾名交警一起感到的時候,如果不是她反應的快,就跟另外兩名交警一般被那幾個蒙面男子用輕沖鋒槍突突掉了。
後來更是發生了爆炸,彭樂清本能的便以為是兩伙歹徒在交火。
不然,正常人誰能把手雷當石頭扔著玩啊。
「好了好了,我又沒有要追究你拿槍指著我的事情,你倒還來勁了,不說這個了,你的那樁婚約怎麼樣,推掉了吧?」陳飛看著彭樂清十分認真的模樣,不由趕忙擺了擺手。
對于彭樂清拿槍指著他的事情,陳飛倒是真的不太在乎。
因為到了他如今這個境界,手槍一類的東西,在他眼里就是玩具,壓根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恩,已經推掉了!」
彭樂清的臉色微微一變,本來還認真的眸子一下子變得暗淡起來。
陳飛看到這一幕,心里卻是一動,眉頭微皺道︰「怎麼,看你這個樣子,似乎情況還是有什麼變化啊,不會是那家伙都成了太監,還纏著你吧?」陳飛從彭樂清的神色的那個察覺了一絲不對。
按道理說,讓她煩惱之極的婚約被解除,彭樂清應該開心才對。
但陳飛只是略一猜想,便隱隱意識到,對方既然勢力不小,肯定在事後給彭樂清的家施了不少壓力。
「沒有,只是因為這件事,我跟家里決裂了!」彭樂清的眼里漸漸升起了霧氣,即便她一度在人前表現的十分堅強,十分清冷,但被觸及心受傷的地方,彭樂清還是有些忍不住委屈萬分。
在這旋律徜徉的西餐廳內,她終于將自己內心的委屈緩緩道出,全部傾吐了出來。
彭樂清的性格注定了她是沒有多少知心朋友的人。
尤其是在江北警隊,她干得是刑警,大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想要找到一個說知心話的人就更困難了。
而在這種情況下,陳飛無意于是她最好的訴苦對象。
陳飛沒有過多插嘴,只是靜靜听著彭樂清的訴說,心里本來還打算如果彭家有麻煩,伸手幫一把的想法立刻打消了,對于這種爹媽賣閨女的庸俗手段,陳飛可以說是深惡痛絕。
如果不是當著彭樂清的面,陳飛已經大罵幾聲無恥,外加大吐幾口吐沫了。
想一想當初,如果不是陸少秦夫婦抱著和彭樂清那父親同樣的心思,他和陸瑤早就生米煮成熟飯了,也不至于到現在兩人分割兩地,感情問題總也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這麼說,你現在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听到彭樂清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罷,陳飛做出了一個最誠懇的總結,而後,便看到彭樂清的神色落寞,慢慢伏在了桌子上,肩膀聳動著,雖然沒有看到彭樂清流淚,但是陳飛知道這個女警花在哭。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本來說好了是一頓感謝飯的,沒想到遲到最後變得這麼煽情,陳飛站了起來,正當他猶豫著是不是要在彭樂清這麼孤獨無助的時候,給這個女孩一個溫暖的懷抱,借她肩膀靠一靠的時候,新換的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喂,血影,你現在在哪兒呢!」
「額,隊長,你丫也太不厚道了吧,不知道打擾一個放假人員和美女吃飯是很缺德的事情嗎?」陳飛有些郁悶的說道,他的一只手都伸到彭樂清的肩膀上了,狼王卻在這個時候打來了電話。
要知道,一個女人在最孤獨脆弱的時候,也是最惹人憐愛的時候。
陳飛雖然對彭樂清並沒有什麼愛情上的感覺,但憐惜還是有的。
這就是美女的優勢。
一個梨花帶雨,就讓人硬不起心腸了。
對面的狼王明顯被陳飛噎了一下,不過很快,他便語氣古怪道︰「好吧,打擾了你的好事兒是我的錯,不過貌似這邊也有個你不能不見的美女啊,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了,而且,說是你妹妹!」
「擦。我有妹妹?我什麼時候有的妹妹?」
陳飛有些傻眼,他當然知道狼王不會無緣無故跟他開這種低級的玩笑,既然說了,那就是真事。
可陳飛千思百轉,也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多出了個妹妹。
要說情妹妹,也沒有幾個吧,更何況,誰會直接找到飛舞激揚去?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是個挺可愛的小姑娘,說是叫,趙鶯鶯!」狼王一邊輕聲說著,一邊打量著坐在他不遠處正好奇打量著四周的女孩。
「……」
陳飛的好心情立刻被破壞了,趙鶯鶯,他當然不會不記得這個趙雲虎的獨女,那個被他綁了換走蘇嫣兒和孫潔的蠻橫少女,只是陳飛怎麼也想不通,可愛這兩個字,會被狼王用在趙鶯鶯的身上。
而且更讓陳飛想不通的是,這趙鶯鶯怎麼會突然找上自己,還自稱是自己的妹妹?
難道趙雲虎……
想到這里,陳飛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身上也散發出了一些冰冷的氣息,陳飛突然的沉默,讓原本還沉浸在悲傷情緒的彭樂清抬頭看了過來,尤其是在看到陳飛陰沉的面色後,彭樂清便意識到了陳飛可能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柔聲說道︰「你是不是有事,沒關系,有事你就去好了,我自己坐一會兒就好!」
陳飛手機對面的狼王同樣感到了陳飛情緒的異樣。
悄聲問道︰「喂?血影,怎麼不說話了?這個女孩你不認識?」狼王的神經立刻繃緊起來,趙鶯鶯雖然看起來人畜無害,但跟在趙鶯鶯身邊的一名半合著眼楮的老者,卻讓狼王隱隱有一種捉模不透的感覺。
「不,我認識,只她一個人來的嗎?還有什麼其他人沒有?」陳飛深吸了一口氣,一邊用手拍了拍彭樂清的肩膀,一邊問道。
「還有一個老頭,看起來應該是這小女孩的保鏢吧?」狼王掃了一眼那仍然神態安穩的坐在趙鶯鶯身旁的老者,旋即又實在有些好奇道︰「血影,你真的有妹妹?」
對陳飛的了解,狼王並不算少。
按照陳飛的說法,他連父母都沒有,哪里來的妹妹?
然而,回答狼王的直接是電話里傳來的忙音,陳飛不發一語的掛了電話,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道︰「有點急事,我要回去了,不過臨走前,我想對你說的是,別人對你的態度不要讓它影響到你自己的心情,做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就像是我這麼一個沒爹沒媽的孩子,不還是活的有滋有味?」
陳飛又拍了怕彭樂清的肩膀,然後不等後者說些什麼,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彭樂清的小嘴張開,有些想說什麼,卻已經只能看到陳飛的背影了,她在心輕輕呢喃︰「他是孤兒?」
陳飛並不知道他用來安慰彭樂清的一句話,恰恰觸動了彭樂清內心的最柔軟處,讓這個女警花對他從原本的感謝多出了一種莫名的情愫,這種情緒,讓彭樂清潛意識的認為陳飛也是一個和自己同樣內心孤獨的人,他也需要一個人去關懷吧。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做那一個人?
寧靜的西餐廳里,一道倩影獨自品嘗著窗外突然淅淅瀝瀝下起來的小雨,春雨連綿,到了春季,這雨是說下就下,一點都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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