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顧青橙,你是?」
她一臉狐疑的問道,眉心不自覺的攏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听到那個聲音,隱藏在心底的很多東西竟然噴涌而出。
「歐辰」
「什麼?」
听到那兩個字,顧青橙一下子愣住了,雖然最初有那麼一剎那腦海里閃過他的名字,可隨即就被她給否定了,卻不曾想真的是他。
「果然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好歹我們也一起在神父面前許下過誓言的
那端,傳來了一道低低的戲謔聲,在燈火闌珊的夜晚格外的擾人心緒。
無聲的咽了一口唾沫,握緊話筒,顧青橙沒有說話。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對于歐辰,她始終是多了一份愧疚。
如果不是遇見她,或許他也會遇到一個溫婉賢淑的女子共度一生,而不是像她一樣,帶給他的只是屈辱。那些塵封在腦海深處的記憶肆虐而來。
「為什麼不說話?」
歐辰的聲音再次從話筒里傳來,「我以為就算做不成夫妻,我們好歹也能算得上朋友的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牙齒輕輕地啃咬著下唇,半晌,顧青橙淡淡的說了一句,「找我有事嗎?」
既然那是一段並不美好的回憶,索性就忘了吧,她這樣對自己說。
「離開他,回到我身邊吧
歐辰的嗓音輕輕柔柔的,即使過去了兩個多月,他的腦海中始終回蕩著初見她的那一刻,她的神情淡淡的,即使微笑著,卻依然帶著一絲疏離,那個時候他就發誓,總有一天,他會讓她臉上的笑是發自內心的。
短暫的呆愣過後,顧青橙突然笑了起來,「歐辰,我們回不去了
在她邁出歐家大門的那一刻起,在那里發生過的一切就已經被徹底埋葬了,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她發誓要做回自己,而不是那個受人擺布的顧青橙。
「是嗎?你不覺得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似乎早已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歐辰的聲音依然輕淡。
「我以為上次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看著外面的蒼茫夜色,顧青橙淡淡的說道,如果不是他上次派人綁、架她,如果不是歐曜如天神般出現在她面前,她想或許事情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一幕,從這方面講,其實,歐辰算是她的恩人。
「呵呵,還是那麼天真,你以為歐曜真的會和你在一起嗎?」
話筒里,歐辰的聲音已經帶上了濃濃的嘲諷,「每一個和他在一起的女人都覺得自己是他的獨一無二,可是一個連心都沒有的人又怎麼會去愛,我听說你和他有三個月的約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再有幾天就該到了吧
眉心微攏,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顧青橙的心突然一抽一抽的,也直到現在,她才恍然記起那個三月之期。
歐辰接下來的一句話瞬間觸動了她身上所有的神經。
「還有你肚子里的那個孩子,你就真的不想知道那到底是誰的嗎?」
「你知道?」
嗖的一下站起來,她沉聲說道,握住沙發靠背的手因為用力骨節隱隱泛白。
「只要有心,沒有什麼是不能知道的歐辰淡淡的說著,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他是誰?」
用盡全身的力氣克制住胸口那噴涌而至的憤怒,她沉聲問道,拉斯維加斯的那一夜又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只要你答應回到我身邊,我會告訴你的
「是嗎?」
一聲低喃,顧青橙忽然笑了,「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听信你的話?回到你身邊?我用什麼身份?前妻還是……」
「妻子,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的
歐辰的聲音突然執拗了起來,他的人生絕對不能出現一絲敗筆,更別說是那樣大的失誤。
「太遲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掛了
「等等」
就在她剛要掛上電話的時候,歐辰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就不想知道顧氏現在什麼樣嗎?」
「和我無關」
說完,不等對方答話,她徑自掛斷了電話。
最近,互聯網上鋪天蓋地都是顧氏即將被收購的消息,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知道了又如何,那終究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不是嗎?早在母親給了她二十萬讓她再也不要出現的時候,她和顧家就已經恩斷義絕。而她,從來都沒有操心別人家事情的習慣。
將身子窩在沙發里,任由外面的星光點點透過寬大的落地窗撒滿一室,四周萬籟俱靜,偶爾有風吹來,撩起窗紗不停的舞動著。在這樣靜的夜晚,突然間很想喝一杯酒,任由那冰涼而又火辣的液體蔓延全身。
有人說,水越喝越涼,而酒則是越喝越暖,其實,就如同是鞋子大小,合不合適只有穿的人自己知道。
可能是最近的幸福太滿,竟然讓她忘了,人其實是有兩個心房的,一個住著快樂,一個住著悲傷,當你笑的時候,千萬不要太大聲,因為會吵醒另一邊的悲傷。
淺淺的啜著杯中的紅酒,在昏暗的光線下,那顏色殷紅如血。
半瓶酒下肚的時候,一直沉寂無聲的手機突然「嗡嗡嗡……」的震動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她笑了,摁下通話鍵,將手機貼在了耳朵上。
「曜」
她輕聲喚道,被酒精浸染過的眸子迷離的看著窗外,用力的瞪大眼楮,唯恐這只是夢一場。
「出什麼事了?」
那端,只是听到她的聲音,歐曜便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沒什麼,就是很想很想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看著杯子里流光溢彩,她突然像個孩子似的笑了起來。
「你喝酒了?」
沒有回答她的話,歐曜沉聲問道。
「一點點,想你想的睡不著,喝點酒就能睡著了,呵呵」
一邊說著,她突然笑了起來,可是那眸底卻有著一絲掩藏不住的憂傷,「曜,我們會永遠都在一起的,對嗎?」
「當然,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累了,好困,我要去睡了,晚安
說完,手機自手中滑落,蜷縮在沙發里,她緩緩地閉上了眼楮,似乎是真的累了,連那邊焦急的呼喊聲都沒有听到。
那一覺,她睡得極不安穩,夢中有許許多多的畫面在眼前閃過,最後卻都定格成一幅——
歐曜毅然決然的甩開了她的手,任憑她如何的努力,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視線中越走越遠,她想去追,可發現壓根邁不開步子,她想大聲的喊,卻沒有一點聲音。
淚,在眼角肆虐,當他的身影在視線中完全消失時,她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記憶中,就算是遭遇了再多的不公,她也從不曾如此撕心裂肺的哭過,似乎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不見了。
她知道那只是一個夢,她拼命地想從夢中掙月兌出來,可是就好像是有一張無形的網將她團團包裹,她掙扎的結果就是網越收越緊……
就在這時,唇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涼意,帶著一絲輕顫,一瞬間,將她從暗無天日的夢中解救了出來。
眉尖微聳,她緩緩地睜開了眼楮,下一刻,她整個人愣在了那里。
面前的男人,雙眸布滿血絲,一臉的疲憊,那下巴上竟然冒出了一層層的胡茬,幾綹發絲凌亂的垂落下來,即使疲憊,也依然無損他的俊美。
「你怎麼回來了?」
她輕聲問道,縴細的手指一一的描摹著他的五官,深怕這只是夢一場,當指尖觸到他臉上的溫熱時,淚,突然就模糊了視線,想也沒想,她直接撲進了他的懷里。
一天一夜的時間,她卻突然覺得像是過盡了一生。
用力的摟緊她,歐曜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一雙深眸里卻是波濤暗涌。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青橙慢慢的掙月兌開了他的懷抱,一雙清澈的水眸此時紅通通的一片,牙齒使勁的咬著下唇,連上面出現了一道灰白都不曾發覺。
見狀,歐曜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長臂一伸再次將她摟進懷里,一道無聲的嘆息就這樣逸出唇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放心?」
蜷縮在他的懷里,顧青橙什麼都沒說,只是用力的揪緊他的衣角汲取著他身上那誘人的暖意。
偌大的臥室里很靜很靜,靜的連彼此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雙臂緊緊地摟住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口,听著那沉穩的心跳聲,顧青橙笑了起來。
低下頭看了她一眼,歐曜無奈的搖了搖頭,挑起她的一綹發絲在指尖把玩著,「現在能告訴我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就是想你了
嗅著他身上那淡淡的冷薔薇氣息,顧青橙的笑甜美可人。
「哦?我怎麼不知道我的魅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
很顯然,歐曜並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看著他冒著青色胡茬的下巴,顧青橙的手輕輕的撫模了上去,「真沒看出來啊,你這個樣子還很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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