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絲纏綿悱惻的味道,那唇就這樣輕輕的貼上了她的唇,兩唇相接的那一剎那,片刻的怔愣過後,她用力的推開了他。
「你這個神經病,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想著這種事
她氣息不穩的大聲吼著,心底最暴躁的那根弦算是被他徹底的挑了起來。
十幾年寄人籬下的生活已足以讓她學會了看別人的眼色過日子,也造就了她淡漠疏離的性格,她自認為沒有什麼人什麼事可以讓她動怒,可是自從認識他之後,她卻頻頻的走在崩潰的邊緣。
「如果不想這樣,你就安安靜靜的呆在這里別動,一旦你說話,我就會認為是你在邀請我
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歐曜漫不經心的問道,看了一眼身後,隨後又自顧自的閉上了眼楮。
「你……」
顧青橙剛欲發作,卻在看到他忽然睜開的眸子時,整個人登時噤了口。
就在車子即將駛進市區的時候,前面突然傳來了一聲疾呼——
「主人,不好了,他們追上了
嗖的一下睜開眸子,環顧四周,歐曜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一趟拉斯維加斯之旅他本來只想平平安安的過去,如今看來,還是他想的太過天真。
就在這時,只覺得車身一晃,隨後車子的一側猛地塌陷了下去。
「主人,他們有狙擊手射中了我們的車胎
此時,天色已大亮,寬闊的道路上隨處可見的是行人和車輛,如今,或許月兌身的唯一方法就是混入人群,他們就算是再囂張想來也不敢在人群中大開殺戒。
「繼續前行,在前面的商場前停車
歐曜沉聲說道,那里有一條長長的隊伍,看著眾人喜笑顏開的模樣,不難猜出或許又是商場在搞慈善。
用力的吞下一口唾沫,顧青橙的一顆心高高的提了起來。
她的人生中從來都沒有如此驚險刺激的時刻,而在認識這個男人之後,一切就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樣,刺激的讓人尖叫。
回頭望去,耳邊沒有子彈穿梭的聲音,卻依舊可以看到車窗上那一個個灰白的痕跡。
天吶,他們居然用了消聲槍!
嘴巴驀地張大,她甚至連想都不敢想歐曜惹上的到底是什麼人。
「閉上眼楮,相信我,我們一定會活著離開這里的
將她的頭摁向自己的胸口,歐曜的語氣有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堅定。
听著那如擂鼓般的心跳聲,顧青橙緩緩地閉上了眼楮,第一次沒有再和他針鋒相對。
如果這就是她的命,那麼她認了。
一陣顛簸過後,車子在人群的一側停了下來,緊跟著車門打開,他們迅速下了車。
「還有力氣嗎?」
低頭凝視著懷中那蒼白的小臉,歐曜輕聲問道,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歉疚。
「這是在逃命,沒有也得有
仰起頭看著他,顧青橙沒好氣的說道,「歐曜,你給我等著,只要今天可以活著離開這里,我們之間的帳我會好好找你算的
「好,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說完,也不等她回答,歐曜拉著她的手向商場里面走去。
每一個商場都會有後門,他們必須選擇最近的路逃出去,在這里多呆一秒就多一份的危險。
跟在他身後,顧青橙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雖然是白天,可是商場里的光線還是很暗,在經過一處台階時,只覺得腳一歪,登時,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了過來。
「哎吆」
她失聲喊道,好看的眉心緊緊的皺了起來。
「怎麼了?」
回眸看向她,歐曜輕聲問道,遠遠的似乎有腳步聲傳了過來。
「我的腳崴了」
倒抽一口涼氣,顧青橙低聲說道,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看來今天她的這條小命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听到她的話,二話沒說,歐曜直接將她抱了起來,然後迅速的穿過後門走了出去。
「喂,你放下我,那是你的仇家,不是我的,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你這樣,我們誰都逃不了
顧青橙一迭聲的說道,她的人生已經這樣了,她不想再拖累他。
「你如此喋喋不休是在等著讓我吻你嗎?」
唇角微勾,歐曜一臉戲謔的笑了,將她的身子往上托了托,腳下的速度卻並沒有絲毫的減慢。
「你……」
顧青橙登時氣結,她在給他說很嚴肅的問題,可他倒好。
「我說過的,三月之期未到,你休想離開我,就算是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身邊,知道嗎?」
歐曜的語氣有著一抹異常的堅定,那張如雕刻般的五官在晨曦中宛如墜落凡間的天使。
看著他,顧青橙突然語塞了。
她很想問,如果不是今天他的仇家突然尋上門,他是不是真的會把她送給那個叫做喬伊斯的男人?可是話到了嘴邊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窩在他的懷里,任由子彈在耳邊穿梭,她卻再也不覺得害怕了。
她堅信,無論如何,這個男人都會護她安全的。
「主人,他們的火力太猛,我們快要堅持不住了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聲音傳了過來。
心頭一震,顧青橙猛地睜開了眼楮。
「我們分開走,這樣目標太大了,你們往左,我們往右,然後邊境會合
話音剛落,歐曜已抱著她向右側快速奔去。
「歐曜,你還是放下我吧,這樣你自己也走不掉的
又一次,她這樣說道,她不知道他惹上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可是從他們窮追不舍的架勢來看,今天沒有一個結果,他們是絕對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一個人或許還有生的一線可能,可如果帶上她,那結果只有一個——
她知道,她相信他也知道。
「寶貝,你這是在質疑你男人的實力,如果你還有那麼多力氣的話,不妨好好攢著,那樣晚上叫的時候你可以叫的更大聲點,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差點把屋頂給掀了?」
唇角微揚,歐曜一臉戲謔的笑了,在向身後射出一圈子彈後抱著她快速的沖進了路邊停靠的一輛車子里。
「你說什麼?」
一瞬間,就看到顧青橙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昨晚在她最絕望的時候,他出現了,她仍然清楚的記得那一刻的心情,就像是在大海里溺水的人終于抓住了最後一塊浮木,她知道她有救了。
可是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要不要看看你昨晚是怎麼凌虐我的?直到現在我的背上都是火辣辣的疼,小野貓的爪子當真是夠厲害
側頭看了她一眼,歐曜淡淡的笑了,給她系好安全帶後隨後將車子快速駛離。
就這麼看著他,顧青橙再也沒有說話,直到車子終于駛入滾滾車流,而身後再無異常時,她才緩緩開口——
「歐曜,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的聲音近似呢喃,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在問自己。
「你的男人」
目視前方,歐曜干脆利落的給了她一個答案。
「我們會活著離開這里的,對嗎?」
依舊是盯著那如刀削般的側臉,她又問了一句。
如果可以安然的離開這里,她發誓要永遠走出他的生活。因為她的心髒不夠強壯,她過不了這樣在刀口上舌忝血的日子,而更讓她恐懼的是,她不想看到他受一點傷害。
「對,我承諾你的事情必定會說到做到
大手輕輕的攏了攏她的發,歐曜一臉堅定的說道。
無聲的呼出一口氣,視線轉向前方,赫然發現路邊的車子和行人漸漸地稀少起來,沙漠那種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拉斯維加斯不愧是沙漠里崛起的城市,一路走來已見識了沙漠里的風起雲涌。
歐曜說,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大峽谷,只要到了那里,他們就安全了。而在拉斯維加斯到大峽谷必經的一個地方就是胡佛水壩,它位于加利福尼亞州與內華達州交界的黑峽谷(blackcanyon)中。科羅拉多河自大峽谷流出後,在這里被黑峽谷所夾,成為美國最深邃、湍急的河流。
她只是心不在焉的听著,放在膝蓋上的手因為用力那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里,而在之前就崴過的腳經過這一路的折騰顛簸腫的更加厲害,到了後來,她索性直接把鞋子也月兌了下來。
「看見了沒有?前面就是胡佛水壩,上游的米德湖水庫是美國蓄水量最大的水庫
就在這時,指著前方,歐曜突然出聲說道。
「哦」
抬頭隨意的瞥了一眼,顧青橙興致缺缺的應了一聲。
這一刻,她只想盡快離開這里。
有人說,一個人會因為愛上一個人而愛上一座城,她卻清楚這一輩子她是恨死了拉斯維加斯這座城。
在這里,第一次,她的純真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強行擄去,第二次,她在槍林彈雨中劫後余生,如果再能愛上,她就是神人。
就在車子急速前行的時候,突然間前方出現了數十輛彪悍的悍馬將他們的去路直接封死了,那黑洞洞的槍口全都指向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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