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詔當天回到河溝鎮的時候怎麼也沒有想到某些人的消息那麼靈通竟然走了好幾步把事情求到了柳妍的頭上
這還要從翟玉航被送進局子之後說起本來曹定邦的職責是把人帶到公安局就完事審訊什麼的就要交給正管那邊去處理了但曹定邦一听翟玉航在那里叫囂著跟地委專員白振起兒子白鵬交情莫逆氣就不打一處來當初白鵬可是把他整得夠慘現在天大的機會落在他的頭上他怎麼能不伺機報復
俗話說身在官場不到切身利益萬不可輕易得罪人或許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給自己惹了莫名其妙的仇家後世曾經有位官員因為在酒席中同僚敬酒時不小心灑在他褲子上一點酒事隔十多年他發達了硬是把當年那位同僚給整了下去甚至還送進了監獄這不能不說是其中一例
況且當初曹定邦只是跟人爭位置罷了白鵬就利用關系把他打壓下去這已經不屬于官場規矩了曹定邦憋了好幾年的火只要稍稍弄點柴火就能燒起來更何況現在灑下的是汽油
回到局里曹定邦讓親信把翟玉航帶到審訊室不許任何人審訊他則直奔紀委書記海忠軍的辦公室這件事牽扯到白鵬曹定邦必須要保密然而海忠軍是書記羅中唐的親信據說能夠走到政法委書記這一步還是平國新欣然讓路的結果曹定邦這幾年的心思全都花在鑽營上了就恨不得把白鵬給治死而且海忠軍還是比較挺他的所以才沒有讓他落個去地方的後果
根據曹定邦獲得的消息這些日子羅書記和白專員好像有些不對付這關乎這更上層的權力角逐別的曹定邦不關心但他直覺認為現在是給白鵬厲害瞧瞧的最佳時機
打定主意的曹定邦一見到海忠軍就露出為難的表情向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訴苦道︰「局長咱們西清市可真是有意思啊還有人明目張膽的撕人家營業執照現在這人怎麼一點腦袋都沒有這不是擺明了讓人家抓嗎」
海忠軍比較看重曹定邦曹定邦這人能力是有一些的小心思也有但是這人的優點在于並不把小心思用在直屬上級這上面如果用到能力他也是廢寢忘食就是那種最純粹的「能吃騾子苦能耍猴子寶精于業務善于逢迎」的家伙這種人在直屬領導面前很吃香他听了曹定邦的訴苦讓曹定邦坐在會客沙發上笑呵呵的扔給曹定邦一支煙不輕不重的訓斥道︰「你這個曹定邦啊這點小事也敢來訴苦我看你是惦記上我這抽屜里的煙了實話實說蝴蝶泉沒什麼高檔的」
曹定邦苦著臉幫海忠軍點上煙隨後自己也點上這才挺直腰板坐好愁悶的說道︰「要是一般情況咱們還是按照老規矩罰款賠償就得了可是他撕的是妖嬈佳人的執照還說跟白專員有關系治安大隊這邊不好做啊」
海忠軍情不自禁的挺了挺腰問道︰「怎麼回事」
曹定邦有一點好向上級匯報絕對不藏著掖著馬上把今天事情的經過向海忠軍說了一遍當然市局那邊把他拋出來背黑鍋的猜想也被他拿出來稍稍說了幾句至于海忠軍能不能听進去那就不管了
海忠軍越听眉頭皺得越深妖嬈佳人是什麼地方那是地區農業銀行行長唐宥的試點工程西清地區想要發展想要有充裕的資金獲得騰飛的契機必須要跟銀行方面打好關系現在這事還當真麻煩妖嬈佳人竟然被人無視甚至還把執照給撕了要是傳到唐宥的耳朵里萬一唐宥生起氣來跟其他幾個銀行通氣難為西清地區怎麼辦
當然唐宥會不會那麼做還要另說但是西清方面如果不給妖嬈佳人一個說法海忠軍自己就感覺過不去
「你說這個肇事人跟白專員有關系有什麼關系那個肇事人又是什麼身份」海忠軍不愧是多年的老公安馬上抓到了問題的關鍵
曹定邦又把雷秋語的職務詳細說了說隨後又添了一句︰「梅縣河溝鎮的顧書記也在現場對肇事者也是非常憤慨」
「憤慨憤慨啊」海忠軍若有所思的重復著看了看曹定邦
曹定邦突然感覺海忠軍的這個眼神竟然頗有些……怎麼說呢幽怨
海忠軍能不幽怨麼他才在政法委書記這個位置上呆了多長時間啊雖然說三把火沒燒起來未免有些不爽但是他畢竟是老西清不用燒火大家也都認識他但是不燒火並不代表亂燒火這事往小里說還沒什麼但要是往大里說那是直接把燒火棍捅到地委專員白振起的椅子下面啊
曹定邦啊曹定邦我再怎麼看重你你的膽子也忒肥了些在這個多事之秋給我捅婁子吧
不對啊顧詔那小子不傻啊那個叫雷秋語的女軍官都亮出天都軍區的證件了還是個正營級的到了地方最起碼也是個副縣級顧詔不應該這麼不知輕重雷秋語都出面說情了地方干部怎麼著也要給個面子怎麼顧詔就恨不得把這件事捅得越大越好
別看顧詔在西清區的時間不長但是平國新的升遷之路太過于詭異所以平國新身邊同樣詭異的顧詔也被納入了一些人的視線在海忠軍眼里顧詔年紀雖輕但是官場上的規矩卻是拎得清方方面面都能照顧過來雖然現在是個小鎮書記但只要給他機會難保他一步不能升天可今天這個處理的情況也太天真了吧
考慮片刻海忠軍決定這件事還是要向上面反映反映最好能听羅書記做出肯定的指示他囑咐曹定邦看好翟玉航不要走漏了風聲他則離開了公安局直奔地委大院
就這個功夫雷秋語也開始發動了自己的關系她听說一個跟她不是很對付的女人正在西清搞建築當初還嗤之以鼻但是現在既然不想驚動爺爺那麼也只能去找這個女人在西清找找關系雷秋語是軍隊干部跟地方上聯系不深只能通過天都的圈子向那人遞話過去但是話剛遞過去沒多久她就接到了對方的反饋對方擺明了說是來西清賺錢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想管也管不過來兩個字可以概括其意思沒門
雷秋語憋得大發嬌嗔把遞話的那人好一頓數落可是她還當真不能讓翟玉航呆在公安局里據說下面的人有時候審訊的時候不那麼合乎規範會有些黑手翟玉航若是有什麼好歹她自己也交待不過去
罵完了遞話人她又打听在蘭東這邊是不是有熟人沒想到還真問到了老簡家的三少簡隨農也在蘭東還搞了個什麼實業公司老簡家和老雷家沒有什麼直接的利益沖突老雷家經營的範圍就是在軍方無意插手地方所以雷秋語也沒有假手別人直接把電話打到了簡三少簡隨農的臨時住所里
可是讓雷秋語沒有想到的是在天都圈里只屬于紈褲形式的簡隨農說話竟然也氣粗了起來一听說翟玉航惹到了妖嬈佳人就不冷不熱的說什麼翟玉航沒有踫到他要不然非把小子的手給剁了把雷秋語暈得有些找不到北蘭東這地方怪啊不但小地區都敢頂著天都軍區的營長梗脖子連紈褲子弟跑到蘭東也敢沖她叫板了
不過簡隨農罵了一頓翟玉航倒也沒有攻擊雷秋語只是告訴雷秋語這件事他簡隨農還真不想管如果真有人願意出頭的話天都柳部長的女公子現任平昌鎮黨委書記柳妍一定能在顧詔那邊說進話去
就在雷秋語暈頭轉向找關系的時候顧詔已經接到了來自孟如畫的電話在電話里孟如畫把顧詔直接夸上了天什麼堯舜禹湯什麼雄才偉略都說了個遍要不是顧詔一連串的叫停他都被孟如畫吹到天上去了
顧詔問了半天都沒問出孟大小姐為什麼這麼高興那位只是告訴顧詔今天有個多年的敵人終于沖她低頭了而且找人說合還被她直接踹了回去孟大小姐很爽非常爽就恨不得在電話里鑽出來好好個獎勵顧詔一頓熱吻表示贊揚了
孟大小姐在電話里 里啪啦一陣風卷殘雲然後告訴顧詔要把這個消息傳到天都圈里去隨即便掛上了電話
顧詔莫名其妙的听這個瘋女人自導自演了一番拍了拍額頭才把電話放下
「叮鈴鈴」
「喂你好河溝鎮鄉政府我是顧詔」
「顧詔你惹大事了你知道翟玉航是誰不你知道雷秋語是誰不」電話里傳來柳妍心慌意亂的喝聲︰「你坐車來平昌鎮我們必須見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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