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蘿卜頭,死蘿卜頭,氣死我了。桑蝶手中拿著一根木棒,抽打著小路兩旁的草叢,月亮的寒光映射在整個山谷里。
想起來洛寒不止恨的牙癢癢,就連腳趾頭和頭發絲兒都是癢癢的。她漫不經心的走在幽靜的小道上,發泄著自己的心中憤懣。
由于太入神了,夜色就算有月光的照射,還是有些昏暗的,腳下被絆住,一下子甩了出去,這一下子摔的夠嗆,使本來就心里很不爽的她,現在更加的不爽,從地上爬起來就對著地上一團黑東西猛踢了幾腳。
踢著踢著覺得這個東西軟軟的,並不是石頭,也是,如果是石頭,她的腳趾頭早就慘了,她使了那麼大的勁道呢。
本想走進看看仔細,一聲喘息聲讓她後退了幾步,嚇得桑蝶兩只手緊握著棒子,對著地上的那一團東西道「你…是人還是…鬼,還是什麼東西,你…你別嚇我,我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可不怕你」
她的聲音變得都顫抖起來了,等了半天發現地面上的那一團東西不再動彈,也沒了聲響,她鼓了很大的勇氣一步一步艱難的走過去,本來幾步既可以走過去的,她卻用了很多步緩緩的移過去的。
到跟前蹲下來,借著柔弱的月光,隱約能看清是個人,還是個男人。桑蝶的心里安穩了一些,花香的空氣里,隱隱約約能嗅到血腥的味道。
她用手中的木棒戳了幾下,發現沒有動靜,伸出手探了一下鼻息,發現還活著,鼻息很虛弱。
自言自語,他似乎受了很重的傷,但是心中很不明白這個人怎麼昏倒在這里。
「干爹,蘿卜頭,快來幫幫我」桑蝶淒厲的呼喊,弄這麼一個大塊頭,真心的很累,歪歪扭扭的總算到了住處。
「干爹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不是不跟我講話的麼?怎麼?想通了」洛寒靠在門框上,玩味的看著桑蝶累的那個殘樣子。
「你說什麼呢?什麼叫我想通了」她一個激動忘記了自己還攙扶著一個大塊頭呢,在後面傳來一聲撲通後才意識到,本想去揍洛寒呢,趕緊回身,那人已經華麗的摔倒在地上。
桑蝶眉頭一皺,倒吸了一口涼氣,踢那個人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轉身看向洛寒「我不想跟你鬧了,要出人命了,這個人受了很嚴重的傷,快來幫幫忙把他扶進去」
「好吧,看在你求我幫助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了」桑蝶氣的手指握的 響,我忍。
他走過來幫助桑蝶把地上的人架了進去,放在床上後,他看了看昏睡的男子道「你說你撿什麼不好,干嘛撿個人回來」厭惡的拍了拍自己的手。
「你有沒有同情心啊,見死不救,非醫者所為。別愣著了,快去打些水來,奧,還有,拿些止血藥來,他好像還在流血交代完就不再看洛寒,伸手幫昏倒的男子把身上染滿鮮血的盔甲退下來。
洛寒很不開心的走開了,桑蝶看著盔甲退去後,這個人的里衣全是血水浸透。胸口處還有一個斷了箭頭嵌在肉里。
等洛寒打來了水,她立刻拿起布子洗濕,幫男子把臉上還有手上的血漬清理掉「幫我拿把剪刀來」
洛寒伸手把剪刀遞在了她的手里,桑蝶接過剪刀,把男子的里衣剪破,盡量不去踫到他的傷口。
洛寒一旁當助手,兩個人斗嘴時,生氣了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但是在關鍵時刻還是配合很默契的。
桑蝶小心的剪開了男子的里衣,看著他渾身都是刀傷,特別是他胸口的那一斷箭,特別的醒目,她也沒有女孩該有的羞澀,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都是扯蛋,身為一名出色的醫者,這些都是有影無實的。
她仔細的為他清理著傷口,讓洛寒一盆一盆的換去血水,從新弄來清水。在用刀子剜掉男子胸口處的斷箭時,又讓洛寒多點了幾盞燈火,使自己看的更清楚些。
清理完傷口,上好止血藥還有消炎藥,伸手接過洛寒遞來的紗布,她小心翼翼的一圈一圈的把男子裹得跟粽子似的。
一切搞定後,她辛苦的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珠,說了有史以來最讓人意想不到的話「洛寒,謝謝你幫忙」
「沒事,我很大方的,記得以後沒事不要撿麻煩回家就好了」他坐在椅子上擺出一個大字。
「你怎麼這麼沒良心啊,你沒看見他是一個軍人嗎?而且還受了這麼重的傷」桑蝶也走過來坐下。
「看見了,眼楮又不瞎,只是你沒注意到他穿的不是我們燕國的軍服嗎?我看他不是我們燕國的」洛寒猛的坐起,對桑蝶解釋,他在幫桑蝶把男子攙扶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男子的服飾很特別。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對哦」然後去檢查那些被換下來的盔甲,確實不是燕國的,該不會真的撿了個麻煩回來吧。然後緊張的看向洛寒,洛寒做出了一個跟我無關的姿勢。
「你們在這里干嘛呢?我剛研究出了一味新藥,快來幫我看看有沒有問題」這個老頑童似的老人,拿著自己的新藥跑了進來。
然後洛寒逃也似的跑掉了,想著師傅今天貌似讓他抄的醫書還沒有完成,逃的比兔子都快。
桑蝶也顧不得洛寒為什麼跑這麼快,見干爹來了就急忙沖上去道「干爹,你快看看這個人」接過他干爹手中的藥放到一邊,拉著他來到床前。
老頑童伸手捋了捋自己的白花花的胡子,看了半天道「這是什麼東西,是蠶蛹嗎?」
瞬間石化了桑蝶和洛寒,隱約感覺到一股冷風刮過「干爹,你說的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你快看看這個人有沒有問題?」
「別急別急,我瞅瞅,老眼昏花了看不清了,你去給我取盞燈來」一邊捋順自己的胡子,一邊眯著眼楮仔細觀看。
接過桑蝶遞來的油燈,離近處照了照道「不用看這個人也有問題,傷的這麼嚴重,居然還能活著」
「哎呀,干爹,你能不能靠譜點,我是說啊,你看看他像不像燕國的人?」她知道自己的干爹經常干這事,見怪不怪了。
桑蝶拿來退下的盔甲給她的干爹看「你看」
「嗯,這軍服挺奇怪的,確實不是燕國的東西,哎,我說小蝶啊,你從哪兒撿來的?」
「干爹,是我撿來的,也不是我撿來的,是從他身上弄下來的,哎呀總之,這人和衣服都是一起撿來的」桑蝶不知道怎麼解釋,說的稀里嘩啦的,弄的怪老頭瞪著眼楮看著她手舞足蹈的敘述過程。
「哦……明白了,原來如此」看來他應該是黎國的人,你們也不下山,肯定很多的消息不知道,听說黎國與燕國對戰,弄的是兩敗俱傷,听聞黎國的皇帝也失蹤了。你們可要小心點,我們雖是行醫之人,救死扶傷不分敵友,但是還是少惹禍上身為妙,小蝶,你把這個衣服處理掉,以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雖說老人稀奇古怪的,但是關鍵時刻分析的頭頭是道。
桑蝶點了點頭,覺得干爹說的很對,用竹籃把這些東西提了出去。先是拿火燒,燒完覺得還是不放心,就把燒完的灰燼又挖了個深深的坑兒給埋在地下。
處理妥當後,發現還有一把劍,怎麼辦呢?想了半天,想到了一個好方法,拿起來高興的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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