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深海里,他們兩個就像個小玩兒意在那飄著,看著太陽升起,又眼巴巴的送太陽回家。漂流了一天一夜,基本都體力不支了。
原本還有精力的君黎,此刻也是虛月兌了,桑蝶已經開始說著胡話了,嘴巴里嘟囔的都是吃的,把能想到的吃的,果斷的都喊了一遍。
「喂,我說你怎麼就只會想著吃,能不能省點力氣」君黎此刻也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我為什麼不能想,我怕死了再吃不到了」然後頭往下一沉,又喝了一海口水,桑蝶說,她把今生的水都喝飽了,以後打死都不喝水了,太撐了。
茫茫大海里,往哪里飄都不知道。
這日,太陽公公高高的掛起,輻照著地面上的每一個角落,能出海的年青力壯的男子,都出海了,剩下的就是一些老人或者孩子,他們都拿著竹籃,到海邊去揀拾因海浪,而被沖擊到岸上的那些蝦蟹。
‘暖暖陽光下,一步拾一下。海浪拍著花花,向我奔來啊。軟沙埋著心願,海水撓著我的小腳丫。撿了蝦來又撿蟹,裝滿我的竹籃啊。’清脆動听的歌謠,響徹在空曠的海岸上。
一位輕挽發絲,眉清目秀,就如含苞欲放的荷花一樣的少女,正在一邊揀拾著被海浪沖上來的魚蝦,一邊唱著歡快的歌謠。她把褲子卷到腿彎處,衣袖也卷了起來,打著赤腳,在日光下閃爍著忙碌的身影。
不遠處,躺著君黎和桑蝶,他們因為實在虛弱的撐不下去了,最後昏迷在了海水里,一起被海浪沖到海岸上。
少女的歌聲,不時的穿入了桑蝶的耳朵里,她在自己的夢里,听著歌謠,坐在海岸的石頭上,也跟著歌聲開始學唱,她眼前的場景就開始了移動,不停的變換。
「母親,這里的大海好美啊」稚女敕的聲音,傳出的是歡快的心聲,小女孩不斷的望著遠處的大海。
「是啊,大海真的很美,初心,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告訴母皇,母皇一定會實現初心的心願」一個美麗的女子,她不似嬌柔的女子,她的眉宇間透露著一股子霸氣,她是洛女國的女皇,耶律臻(zhen)鴿,而她的女兒就是耶律初心。
小女孩,天真無邪的看著自己的母皇道「母皇說的是真的嗎?初心想知道大海的另一邊會有什麼?因為母皇每天都會來海邊遠望,不管刮風還是下雨,母皇都是一樣的來」
「初心,母皇每天帶著你來看大海,就是想和初心一起等待一個人」耶律臻鴿伸出手,把自己的女兒摟的更加的緊了。
「大海的那一邊會有人嗎?」初心依舊是緊追不舍的詢問,她的腦袋里總是想著太多的問題。她很細心,她能看的出自己的母皇的心思,她知道母皇說的那個人是誰,那個人就是她的皇父。
「那初心想長大以後就去海的那一邊,初心知道母皇在等誰,初心也是在等」小小的初心,眨著水汪汪的大眼楮,望著她的母皇。
耶律蓁鴿輕笑了一下,蹲子,模了模初心的頭道「初心,母皇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你是我的女兒,而是對外宣稱你是我撿來的,你恨母皇嗎?」
初心搖了搖頭,靠在了她喜愛的母皇的懷抱里,去感受耶律臻鴿帶來的母愛「初心不恨,初心知道母皇這是為了我好」
「初心真乖,等時機成熟了,母皇一定會離開洛女國,帶著你去找你的皇父,好不好?」耶律蓁鴿溺愛的摟抱著自己的女兒,在她的額間親了一口。「真的嗎?初心好想見皇父」初心從耶律臻鴿的懷里站起來,開心的拍著手,嘴巴里不斷的重復著她母皇的話,她這是因為可以去海的那一邊而高興,這樣她就能見到她的皇父了。
「我們一旦離開洛女國,我們就會過上流亡的生活,會被追殺,會餓肚子,會風餐露宿,初心願意嗎?」
耶律臻鴿很認真的看著只有四歲的初心,詢問著這些本不該讓她這麼小就知道的復雜的問題。
「初心不怕,只要能見到皇父和母皇在一起,初心什麼苦都吃的了。就算這里有著富裕的生活,可是母皇一點也不開心,人活著,不就是為了開心麼?」這是只有四歲的初心說出來的,很難想象,她平常都在想些什麼,竟能說出這樣的話,讓耶律蓁鴿很是感動,一把又攬過女兒,緊緊地抱在懷里。
「初心,母皇有時候覺的愧對你,母皇剝奪了你太多太多了,將來,母皇希望你能過上平靜安穩的生活。
不要像我一樣,一生都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利雖然身為整個洛女國的女皇,她是所有女子眼中最羨慕的人,她是從出生就被選中繼承洛女國大任的人。
她不能有自己的愛情,不能有親情,一生不能嫁人,只能為了洛女國而生存著。她每天都望眼欲穿,想要看到他的到來。
初心的嘴巴里,開始唱出了歌謠‘暖暖陽光下,一步拾一下。海浪拍著花花,向我奔來啊。軟沙埋著心願,海水撓著我的小腳丫。撿了蝦來又撿蟹,裝滿我的竹籃啊……’
桑蝶看著眼前的場景,可是眼前的女子和小女孩看不見她,桑蝶給她們熱心的打招呼,她們也听不見看不見。
其實桑蝶想問她們這首歌謠叫什麼,為什麼總覺的這首歌謠是如此的耳熟。她覺得歌謠後面還有,可是想要听得在真切些。
歌聲漸漸的模糊,反而換來的是一個少女清脆好听的聲音,一直在不停的呼喚著她,想要把她從這個奇怪的場景里拉回來。
當桑蝶伴隨著頭痛、還有苦澀的嘴巴、沙啞的嗓子醒來的時候,看了看四周,身邊只有一個少女,笑盈盈的看著她。
「我死了嗎?」這是她沙啞著嗓子,醒來後問的第一句話。
「你沒有死,你活的好好的,你總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估計就要被永遠的埋葬在地下了。我今日去海灘揀拾蝦蟹,見到了你和一個男子昏迷在沙灘上。
好不容易找了人把你們給弄回來的,我幫你們找了大夫,大夫說你們沒得救了,讓我去街東頭拐角的背面給你們買棺材呢」
少女說這些話,語氣十分的輕松,特別是她笑著說的時候,簡直是太好看了,還有這練個小小的梨渦若隱若現。
桑蝶知道自己沒死後,深舒了口氣「你請的什麼大夫,怎麼能這樣,難道他不知道,只要心髒還有一絲的跳動。
都不可以輕易的把人當做死人處理的嗎?不會是個江湖騙子吧,看來我得買口棺材給他送過去做賀禮了」
「原來你這麼幽默,看你都知道開玩笑了,一定是沒事了,既然你醒了,我去看看另一個人醒了沒有,飯菜在桌子上,你餓了自己吃吧」少女的聲音很清脆的,就如風掃過風鈴撞擊所發出的聲音。
桑蝶揉了揉肚子,覺得自己的肚子一定是咸死了,把餓的感覺都咸死了,現在都感覺不到餓了,可是她卻覺得嘴巴又干又澀又干,想到喝了好多的海水,現在還有點後怕,忍不住的咽了咽唾沫。
她還是在口渴的快要冒煙的情況下走下床,去倒了杯水喝,當幾杯水入肚後,她覺得,就算再怎麼恨一個東西,有時候,還是少不了需要的。
她渴的猛喝水,是明智的選擇,甘甜的水,與海水是無法劃上等號的,她決定還是不要恨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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