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誘餌並沒有完全發揮應有的作用。當天明逃難者隊伍重新啟程後兩小時,從遠處的街道盡頭,走來了另外一群衣衫襤褸的人類。
「陳凱?你怎麼會在這兒?」
走在人群最前面的軍官,赫然正是陳京與羅大童所屬10人小隊中的一員。
「怎麼,你不知道?」陳凱頗為驚訝地說道︰「基地方面昨天發來命令,把預定集合地點改在了這兒。難道他們沒有通知你嗎?」
臨出發前,基地為每個隊員配發了一只單向頻道接收器。只不過,屬于陳京的那只,早就已經在囚犯的手中,被砸成了一堆沒用的廢鐵。
「更改集合地點?」陳京有些詫異︰「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陳凱淡淡地回了一句︰「軍部的命令,永遠都是那麼模稜兩可。不過,這一次,至少我又活了下來。」
對方既然不願解釋,陳京也不想勉強多問。對于他來說,沒有任何事情能比得上弄到更多的神秘寶石更加重要。
兩隊逃難的人群匯合後,相互間的詢問成了他們所做最多的事。哭泣、感慨、慶幸。劫後余生的人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所有情緒。畢竟,比起城市中那幾百萬已死的同類,他們實在是幸運但多。
陳凱應該屬于那種話比較少的人吧!整整一個上午,除了必要的招呼外,他再也沒有說過什麼。不是專心侍弄手中的武器,便是用那雙頗為迷茫的眼楮,默默地盯著遠處殘缺的地平線。除了擦拭防護服上斑斑的血跡和破裂的微小傷口外,似乎再也沒有任何能夠引起他興趣的事情。
「這個男人身上,應該有著一個令人傷感的故事。」
如果換在幾天前,陳京肯定會好好與之攀談一番。然而,這幾天的經歷,似乎已經使他失去了那種領的閑情逸致。況且,曾經因為大意而喪生在一干囚犯手中的經歷,也使他對于自己的同類,警惕更甚從前。
雖然兩支隊伍因為意外而匯合,但是陳京和陳凱並沒有啟動隨身攜帶的電子信號發射器。現在召喚直升機前來顯然不是時候。因為,構成小隊的另外8名成員,還沒有出現。
漫長的等待,絕對是一種無聊至極的事情。然而,被饑餓所驅使的喪尸群,注定會讓這種無聊充滿殺戮和血腥。
兩隊匯合近一個小時後,幾只長著鋒利獠牙的變異喪尸,成了首次襲擊這支幸存者隊伍的先鋒。
六頭身高近兩米的變異喪尸剛剛從街口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給正在休息的幸存者隊伍帶來一陣無比的恐慌。這種擁有粗壯發達四肢和無比猙獰面孔,以及兩排外露出嘴唇尖利獠牙的生物,實在不屬于能夠被人類接受正常範疇。
它們顯然是被隊伍中傷者流出的鮮血所吸引。缺少藥品包扎的人們,僅僅只能用破爛的衣服簡單裹起傷口,卻無法阻止其中滲透出的鮮紅液體。
面對突如其來的怪物,兩名帶隊軍人的內心感受截然不同。陳京眼中散發出來的,除了興奮之外,還略有一絲莫名的輕松。至于陳凱,則是那種與緊張混雜在一起仇恨。
「呯—呯—」
兩顆標準口徑步槍彈,幾乎絲毫沒有時間差地從不同的槍膛飛出,準確地在各自目標的頭部鑽出一個指頭大小的孔洞。兩頭被命中的變異喪尸用滿是黑色角質層的手掌死死捂住傷口,慘嗥著轟然倒地。致命的槍擊使得它們根本來不及任何動作,便被小小的彈丸奪去了生命。
變異喪尸的後肢異常發達。有些像人類的祖先,猿。蹬地時爆發出來的強大反動力,足以將它們龐大的身體推出很遠!借助著這種本能的力量,剩余的黑猿在中彈同伴尚下之時,便已經高高躍起,從空中順勢而下,徑直撲向被恐懼完全籠罩在原地的人們。
「啊—救命!救命啊—」
爪子橫掠過人群,將幾個在最外面的幸存者直接掃飛。而被巨爪攔腰摟住的一名男子,則被變異喪尸仿佛玩具一般高高拋向空中。好像一塊形狀怪異的石頭,在淒厲的慘叫聲中,失去所有的支撐掉落在地面橫七豎八的鋼筋叢里,被洞穿成一只渾身冒血的「刺蝟」。
變異喪尸們的目的,是要獵取食物。當然,用這樣殘忍的方式用做餐前的開胃運動,以及它們眼中戲謔的目光,都讓人不得不承認這些變異喪尸已經擁有了智慧,不再像那些普通喪尸一樣渾渾噩噩了。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一頭變異喪尸從四散逃開的人群中,循著腳跟倒抓起一個女人,把那雙在空中四處亂蹬的雙腿徑直遞到嘴邊。在上下門齒使勁兒地咬合與筋肉扭錯發出的交響中,女人那雙白女敕修長的大腿赫然沒有了蹤影。在它們原本應有的位置上,只留下兩個噴濺著鮮紅血水的暗色,以及被血流順沖而出的白色骨渣,還有幾縷在生拉硬拽之下被扯斷的韌帶和肌肉。
幾乎所有的人都永遠無法忘記這血腥恐怖的一幕。被咬斷雙腿的女人,幾乎連痛叫出聲的機會也沒有,就被吃得不亦樂乎的巨型喪尸掉轉身子,將那顆雖然蒙上不少污垢,卻也不失清麗的頭顱塞進齒間,仿佛香脆的炒豆一般嚼了個粉碎。
不到五秒鐘,一個完整的活人,僅僅只剩下一具殘破的肢體。至于其月復腔中的髒器,則在變異喪尸的巨力緊捏之下,無法抑制地從失去頭顱的頸部,還有與之連通的肛門擠壓而出。一種人體污穢特有的臭味兒,頓時混雜在濃烈的血腥里,飄散在近午那略顯干燥的空氣中。
「繼續瞄準射擊!記住,要打頭部。」
陳京僅僅只來得及拋下這一句話,便從身後抽出碳鋼戰刀,躍身迎上對面一頭飛撲直下的巨猿。在他的身後,則是滿臉冷汗,肌肉微微有些抽搐,可眼楮卻絲毫沒有離開過瞄準鏡頭的陳凱。
如此的定力,實在令陳京不得不佩服。只是,他也有些疑惑︰按照常理,沒有經過嚴格訓練的普通人,似乎不會在關鍵時刻表現出如此冷靜的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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