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鳳霍然睜開眼,就瞧見一張美男放大的臉。
「阿鳳你醒了?」
面如白玉,杏眼很大很亮,其中水波蕩漾。
鼻子挺直,那淡粉色的嘴唇薄薄的,說活間露出了雪白的貝齒。
身為視覺動物的姜鳳眼晴刷地亮了。
嗯?美男!
姜鳳立馬露出四分之三的牙,咧嘴甜笑。
「來,喝點糖水吧。」
美男體貼地扶起姜萍,往她面前端來了一碗水,姜鳳這貨已經被美色所迷,看也不及細看,就咽了一大口下去。
才喝第二口,姜萍就感到了不對頭。
沒錯,水里沒啥怪味,還有種淡淡的甜,可喝進肚子里卻是跟寒冬雪水一般,冰沁入骨,透心寒涼,讓她原本空空如也的肚子忽然疼痛起來。
姜鳳瞬間想起了昏迷前的記憶。
她是被一大桶冰淇淋放倒的啊!
「嗯,啊,好痛……」
姜鳳抱著肚子申吟,額角沁出冷汗。
那美男見了臉色一變,急問,「阿鳳,阿鳳你怎麼了?」
「疼啊,肚子好疼……」
美男嚇得六神無主,扎著兩手在地上直打轉,挺直的鼻尖上冒出了細微的冷汗,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
「這,這可怎麼辦,要,要不你忍著些,我,我去找人來。」
說著火燒一般,急急跑出了門。
邊跑邊在門檻上拌了個跟頭,好險沒有跌個狗啃泥。
疼得死去活來的姜鳳,居然還有余力在心中想著,咦,好奇怪,這美男,怎麼是身著一身古裝?
難道自己也跟風流行一把,穿越了?
姜鳳在炕上打著滾。
滾著滾著,腦中多了許多原本不屬于她的記憶。
omg,她是真的穿越了!
「怎啦這是,柳遷你這是往哪兒跑?」
自打門外進來了個高壯的女子,一樣的也是身著短褐古裝。
那女子嗓門粗聲音高,當頭一聲就喝住了美男。
那美男似乎有點怕那位女子,瑟縮了下,方指著姜鳳道:「阿鳳她喝了水就這般了,趙大姐,這,這可怎麼辦才好?」
趙大姐就走過來扶著姜鳳的身子,一邊探手去模姜鳳的手臉,「鳳妹子,你哪里難受?」
說著臉色陡然一沉,「鳳妹子的手怎麼這般冷?」
見著放在一邊的水碗,便伸手去端了碗來,臉色又黑了幾分。
「柳遷,我妹子生完孩子才三天,你就讓她喝這涼冰冰的水?」
美男低下頭,身子瑟縮,「我,我一時混忘了。」
趙大姐深吸一口氣,忍怒道,「傻愣著干啥,還不快去再燒些熱水過來。」
雖然還在月復疼,可姜鳳還是驚呆了。
這兩句話的信息量很大啊!
她現在居然是個產婦?
產婦?
生完娃才三天?
就算姜鳳沒生過孩子,也知道月子里的規矩。
這人居然拿冷水給產婦喝,這絕逼是要害死人的前兆啊。
就算是長得再好看也沒用啊,心毒啊!
「鳳妹子啊,當初你要娶這柳遷,俺是怎麼勸你來著,這男人啊,放在咱們村里頭,還是要力氣大,能做活,老實听話才是最實在的,光生的好看有啥用啊,還能當飯吃了?」
粗壯女人把姜鳳的小身板連著破被子摟著,好讓這冰冷的身子暖和一些,一邊語重心長地勸著姜鳳。
想來是身體傳來的熱量讓姜鳳好受了些許,也有間歇好整理那些多出來的記憶。
她穿的這個身體,名字也叫姜鳳,父母雙亡,娶了這個名叫柳遷的男人,前段時間懷了孕,生了個男孩。
如今才是生產第三天。
這位趙大姐是姜鳳的鄰居,最是大大咧咧,熱心不過的。
姜鳳生產的時候她就全程在一邊幫忙,幫著照顧了兩天,因家里那邊還有活計要做,便囑托了柳遷如何照顧妻主……
是的,姜鳳沒有說錯,正是妻主不是妻子。
這里居然是個女尊王朝!
趙大姐把姜鳳交給柳遷,叮囑了好些注意事項,那柳遷也老老實實地听了,連連點頭,好像很認真的樣子,趙大姐雖然對柳遷不大放心,但看他態度不錯,想著他身為夫郎,也該伺候妻主的,不能把他慣成了毛病,便回了自己家。
結果趙大姐才不過離開一天,姜鳳這一天里就沒吃上一口熱飯一口熱水。
月子里的人原就身子弱,姜鳳原身大約就餓的死了過去,醒來之後便被異世的姜鳳附身了。
姜鳳想到剛醒來時,柳遷就給自己喝冷水的無語行為,身有體會,虛弱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
「唉……」
趙大姐見她這般,倒不再數落,把僅有的破被子給姜鳳圍緊了。自己下床來,幫著收拾。
又探頭左顧右看,似在找什麼東西。
緩過來的姜鳳正納悶著,卻見趙大姐在牆角處拎起了個籃子。
「來,我看看你們老姜家的小壯丁怎麼了?這可是乖巧,這半天的動靜,都不見哭一聲。」
姜鳳如被一道小雷劈中了腦子。
差點忘記了這岔了。
她是產婦,自然是生了個孩子的了。
可,可孩子怎麼放在離娘那般遠的地方?
而且這半天,那孩子也不哭,莫不是有什麼毛病?
趙大姐拎著籃子走過來,姜鳳眼尖的發現那籃子就只是個尋常荊條編的提籃而已,已有幾分破舊,底上還有斷裂的荊條朝外乍著。籃子的一側還沾著些泥土……
這是有多不把這個孩子當孩子啊!
姜鳳嘴角抽抽著,幾乎忘記了肚子的疼痛,見趙大姐把籃子放在自己眼前,也抬了頭去瞧。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記憶還存在著,情感便也有殘留。
姜鳳心里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個可憐的娃。
但見籃中胡亂塞了些破舊的棉絮,里頭躺著一個灰布小包。
那小包里正是個小小的嬰兒。
在姜鳳眼里,這嬰兒好小好小,怕是連小女乃貓都比他大一點。
姜鳳見過的同事家的剛出生三天的胖孩子照片,比起來,這個小家伙簡直就是袖珍了。
這麼小,能養得活麼?
姜鳳深深地發愁了。
而趙大姐卻沒空跟姜鳳一般想那些沒用的,她一伸手,就把小嬰兒抱出來,但見灰白的布包下頭滴溜溜地直淌水。
趙大姐朝下看了眼,又黑了臉,張嘴就罵。
「就知道那懶男人要做出什麼來!千叮萬囑讓他給孩子換換尿布,這簡直就是一籃子尿啊!這柳遷定是就沒管過孩子……雖說是個男娃,也不能這般不待見,這黑心懶骨頭的爹!」
趕緊把籃子拎到床下,怕濕了床單子。
可惜那灰突突的布單子上頭,還是留下了個微濕的印子。
姜鳳活了三十來歲,雖不是嬌生慣養,也是順心如意,高床軟枕的長大,哪里見過這個,嘴角不由得直抽抽。
可一瞧見布包里的不哭不動的女圭女圭,心里忽然一陣發緊。
「孩子怎麼不哭啊!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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