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愣了一下,失笑道︰「皇上,您是一國之君,難道還怕珞……公主在這皇宮里有什麼不測麼?」
崇宗嘿的一聲︰「蕭 及蕭家不足為患,但三絕堂,你可千萬莫要小看他
徐子楨還沒說話,李珞雁忽然站起身來,堅定地道︰「我不走,我倒要看看三絕堂有什麼本事,況且……」她咬著牙緩緩地道,「我要為我娘親報仇!」
崇宗急道︰「珞兒你……你這又是何必?且先不說三絕堂,便是那蕭 便有無數陰毒手段來對付你
李珞雁打斷他話頭道︰「不用說了,我絕不會離開!」
崇宗沒想到她的性子會如此倔,又急又怒之下卻奈何她不得。
徐子楨忽然微笑道︰「皇上,您隱忍這麼多年,想必是準備一雪前恥了吧?」
崇宗失笑道︰「為何這麼說?」
徐子楨不慌不忙侃侃而談︰「既然皇上您自己也說了,幾年前那場惡戰幾乎折損了你所有暗中力量,可是我在承天宮前時分明又看到了一批新的死士,雖然身手如何還不得而知,但那短弩……嘖嘖,反正我是挺害怕的
崇宗也不反駁,只笑吟吟地看著他︰「還有麼?」
徐子楨繼續說道︰「您在旁人面前裝出那副孱弱無能的模樣,無非只是想麻痹對手來保全自己的一種手段罷了,可是現在您暗中培養的新勢力想來已經成熟,自然到了足以報仇的時候,所以既然皇上在那時候肯將他們公諸于眾,也就是說不怕再被人發現這個秘密了,自然是已經做好準備要和蕭家或是三絕堂一決生死了
他同樣笑吟吟地看著崇宗︰「皇上,您說我猜得對不對?」
崇宗微微眯起眼楮看著他,忽然仰天大笑︰「哈哈!朕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是個聰明人!」
徐子楨笑著拱了拱手︰「客氣客氣說到這里他忽然笑容一斂,緩緩道,「只是皇上您難道沒想過,連我都能看得出來,那三絕堂和蕭家難道就沒人看得出來麼?您這底牌是不是亮得稍早了些?」
崇宗眉頭一挑,冷笑道︰「莫非你以為朕會昏庸至此?珞兒心急報仇,可朕也時刻未曾忘記他頓了頓,忽然換了個話題,「徐壯士,如今是幾月?」
徐子楨怔了怔,下意識地答道︰「十月
崇宗道︰「不錯,十月!那你可知朕為何要在此時引起他們的注意麼?」
徐子楨搖了搖頭︰「不知
崇宗沉聲道︰「兩月之後乃是農歷新年,也是我大夏祭天大典之時,三絕堂已與蕭家約定,將在祭天大典時發難,逼朕退位!」
逼朕退位!這四個字就象一記重錘,打得徐子楨瞠目結舌,他是見過蕭後那副張狂嘴臉的,但是沒想到她還真敢做這事,雖然西夏皇帝在他眼里沒什麼分量,可人家畢竟也是個皇帝,這女人難道腦子有病,好好的皇後不做非要玩逼宮,難道她打算自己當個女皇帝不成?
崇宗會知道三絕堂的計劃這一點都不奇怪,除非他真的是個昏君,這時他腦子里忽然閃過一道靈光,問道︰「皇上,您這提前亮牌的意思是……故意讓他們發現你有了新的力量,然後反過來逼他們急于出手自亂計劃麼?」
「不錯!」崇宗的眼中閃著熠熠精光,哪還有半分之前的萎靡模樣,「兩個月時間,足以完美地安排任何事情,同樣,提前兩月也能讓他們完全不及應付
徐子楨不禁對崇宗暗暗佩服,做皇帝做到他這份上也算不容易了,一邊要裝傻裝昏騙過身邊最親近的人,一邊還暗中操持培養新的勢力,積蓄力量計劃報仇。♀♀
這時他也理解了崇宗的良苦用心,不是皇帝搞不過三絕堂,而是他要確保自己的女兒百分百安全,同時能騰出手來安心報仇。
崇宗看了一眼李珞雁,眼中滿是慈愛之色,柔聲道︰「朕雖不乏子嗣,卻獨鐘愛珞兒,這幾年她在外漂泊,已吃了不少苦,朕不想她再卷入這場惡戰之中,所以請徐壯士答應朕,將珞兒帶出宮去,待此事塵埃落定再回宮
徐子楨暗嘆了一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就算是皇帝也不免有這柔情的一面,自己父母早早雙亡,很羨慕這種無私的父愛,想到這里他不再猶豫,說道︰「好,我答應你!」
李珞雁一張嘴,剛要反駁,徐子楨已抬手攔住了她,看向崇宗道︰「我們什麼時候走?」
崇宗贊許地看著他道︰「如今宮中遍布蕭家眼線,要想輕易離開怕是沒那麼容易,不過朕已安排妥當,明日早間會有人在宮外配合,徐壯士你只需將珞兒帶出這門去,自然有人接應你
徐子楨點點頭,還沒說話,只听門口有人輕咳了一聲,隨即隔著門縫說了幾句什麼,那老太監忽然轉身跑來,急聲道︰「皇上,蕭後往您寢宮去了
崇宗臉一沉︰「哼!她盯朕還真盯得緊!」說完看向李珞雁,柔聲道,「珞兒,朕……為父答應你,一定為你娘親報仇!」
李珞雁咬著嘴唇,緩緩點了點頭,忽然輕聲道︰「你……自己小心!」
崇宗渾身一震,面露驚喜之色,但卻沒再逗留,轉身大步而去,眼看已走到了門邊,卻又忽然轉過頭來,對徐子楨說道︰「徐壯士,蕭 已注意到了你,你自己也須小心!」
……
崇宗走後,李珞雁便顯得有些情緒不佳,坐在榻上雙手抱著膝蓋,垂著眼不作一聲,徐子楨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因為那一件藏在她心里幾年的事情今天終于翻了出來,他有心想要勸慰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李猛見他不說話,更是不知說什麼才好,抓耳撓腮地站在一旁,顯得難受之極。
門外忽然傳來幾聲剝啄聲,李猛跑去拉開了門,卻見一名侍衛恭聲道︰「公主殿下,皇上請您移駕遂寧宮,明日一早便出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