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知道她還要繼續潛伏在蕭後身邊,或者說是三絕堂之中,隨時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現在能把自己救出來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自然能理解她的為難之處。
雲尚嵐不再多說,轉身帶著他們往地牢外而去,行得沒多少時間就來到了洞口,她率先跳出洞去,四周張望了一下,打了個手勢示意徐子楨他們出來。
徐子楨爬出洞來,奇怪道︰「這兒居然沒人看守?」
雲尚嵐淡淡地道︰「我派人將他們引開了而已,你們快些離開吧,只怕很快就有人回來了說著一指西方,「直往那邊走,自然有人會接應你們
徐子楨也不客氣,手里扶著柳風隨,對雲尚嵐點了點頭道︰「那就先告辭了,你自己小心
雲尚嵐看了他一眼,忽然說道︰「徐子楨,我表姐的處境很險
徐子楨腳下一頓,轉頭問道︰「你有什麼建議?」
雲尚嵐搖了搖頭︰「你便是再聰明,身手再好,也只是單人匹馬,若想對抗蕭後與三絕堂不啻于痴人說夢,所以我只希望你能尋個機會來將我表姐帶出宮去
徐子楨眉頭一挑,笑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如果我能拉來大批人手,就能和他們對抗了?」
雲尚嵐鄭重地道︰「三絕堂中好手如雲,你可千萬莫要低估了他們的實力,況且光那蕭家便已非你能敵了,只是如今大戰在即,雙方均隱藏了實力而已
徐子楨笑笑︰「我也就這麼一說,不過你放心就是,我怎麼都不會丟下珞兒不管的說著模了模身邊李猛的腦袋,「是吧小猛?」
李猛一瞪眼︰「誰敢動我姐,我就動他全家!」
徐子楨哈哈一笑︰「霸氣側漏!走了!」說完不再耽擱,和李猛一人一邊扶著虛弱的柳風隨直往西邊而去。♀
雲尚嵐站在原地,有些出神地看著徐子楨的背影,喃喃低語道︰「表姐,他真有你說得那麼厲害麼?」
……
這里是皇宮的後半部,地處偏僻,就是連巡值的侍衛都沒有,現在天色已晚,更是連太監宮女都看不到,徐子楨等三人借著夜色匆匆而行,只在那牆下樹間走著,倒也沒驚動任何人,大約走了一柱香時間,眼前忽然出現了一扇小門。♀
李猛先一步躥了過去,警戒地四處掃視了一下,這才回頭道︰「叔,沒人
徐子楨扶著柳風隨走了過來,忽然在他腦門鑿了個爆栗,李猛哎喲一聲捂住腦袋,還沒明白為什麼打他,就見徐子楨對著面前那座高牆上拱手笑道︰「于老兄,好久不見
一道身影輕若柳絮般地從牆上飛落下來,卻是那次從小廟里帶走李珞雁的西夏高手于歧,他還是那副面無表情低眉順眼的樣子,對著徐子楨行了個禮,恭聲道︰「徐公子,又見面了
徐子楨笑道︰「沒想到小嵐嵐說的有人接應竟然是你老兄
于歧听他那聲小嵐嵐叫得曖昧,任他再怎麼木訥也不禁嘴角扯了扯,輕咳一聲道︰「徐公子,請隨我來說完轉身往門外而去,徐子楨緊緊跟上,門外是一條幽深的巷子,才一拐彎就看見三匹健馬安靜地站在那里。
徐子楨扶著柳風隨坐上了其中一匹,自己則和李猛同乘一騎,于歧當先開路,朝著西邊疾弛而去,不多久眼前出現了一座宏偉的大門,門口兩隊守衛持槍挎刀分立兩旁,一見他們過來,頓時呼啦一聲圍了過來。
「來者何人?」
于歧喝住了馬,從懷中模出一塊金燦燦的小牌子,高舉在手︰「皇上有旨,著御前三品帶刀護衛于歧出宮公干!」說完將牌子收入懷里,冷冷地道,「還不開門?」
為首的守衛早看得仔細,慌忙一擺手,示意手下收起刀槍,上前行了個禮道︰「原來是于大人,卑職有眼無珠,還望大人恕罪!大人請!」
于歧也不理他,腳下一磕縱馬往宮外而去,徐子楨和柳風隨緊跟而上,穿過兩列守衛沖了出去,只是他們走得匆忙,誰也沒注意有一個守衛偷偷溜了出去,片刻之後不遠處忽然出現二十多騎人馬,風馳電掣般朝著徐子楨離開的方向追去。
……
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雪,初時還只是偶爾幾片,可沒多久就下得飄飄灑灑,凜冽的北風夾雜著大片的雪花直往徐子楨的臉上撲來,整個夜空中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不知走了多遠,于歧忽然吁的一聲帶住了馬,轉身對徐子楨抱了抱拳︰「徐公子,恕于某重職在身不便遠離,只能送各位到此處了
徐子楨四處看了看,這里已是在興慶府外,四周僻靜無人,他點了點頭︰「我明白,咱們能自己走,于老兄還是回去吧,珞兒那邊還請您老兄暫時照顧一下,我回去安排安排就來接她
「告辭!」于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撥轉馬頭飛弛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漫天風雪之中。
徐子楨目送他離開,深吸了一口氣,喝道︰「小猛,走了!」
「是!」
三人兩騎順著官道疾弛,北風如刀一般割在他們臉上,但他們誰都沒有在乎,因為只要能堅持過這一段,前邊拐個彎就進入了懷州地界,再繼續往東就是大宋境內了。
徐子楨已經打定了主意,既然自己勢單力薄,那就回去拉人,水琉璃,韓五,有一個算一個,記得某部港片里說得好︰「出來混,靠的就是人多!」
雪越下越大,漸漸地連眼前的路都已難看得清楚,徐子楨不得不放慢速度,以免走岔了路,可是任他再怎麼小心,卻終究還是發生了他不希望發生的事——迷路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就誤入了一條岔路,在風雪中竟然迷迷糊糊地拐上一條山路,當他們發現時已經晚了些,身邊不遠處竟赫然是一道陡峭的懸崖。
李猛早已凍得小臉發白,縮在徐子楨身前瑟瑟發抖,不停地搓著手呵著氣,柳風隨功夫不弱,雖然有傷在身倒還支撐得住,徐子楨勒停了馬,忍不住大罵道︰「媽的,這鬼天氣是在玩我麼?走,回去!」
他剛要調轉馬頭,卻忽然听見一聲冷笑︰「回去?想回蘭州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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