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堡依山而建地處宋夏兩國交界處易守難攻當地百姓本就不多如今更是遇上兩國對峙期芏嗣澤一紙令下將百姓強行遷移到了卓羅城整個杏子堡頓時就變作了一座空城
城里北頭本是城中富戶居住地帶不過這所謂富戶也就無非比尋常百姓的家大些而已西北地方基本看不見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但一般院子都是極大的這天忽然一道令下這塊區域被劃作了禁區任何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夏軍中任何級別的將士都不明就里想要打探些內幕消息也無從探知便是芏嗣澤身邊的近衛也是茫然很多人都想過去看個究竟但還沒到門口就發現那里早已重兵把守將那幾座院落圍得蒼蠅都飛不進去但問那些守衛還是得來同樣的答復︰不知道
居中一座最大的院落里徐子楨和杜晉相對而坐下午的陽光暖洋洋地曬在身上很是愜意天下會眾人以及卜汾等人各自找屋子歇了下來偌大個地方顯得靜謐之極
杜晉並沒有和芏嗣澤說太多大家都是聰明人何況芏嗣澤是一步一步從底層爬上的人物對階級斗爭看得異常清楚在他看來杜晉獻上火銃為的只是一個那就是要出人頭地
三絕堂內的級別分天地玄黃四級文修武略都各有四級但惟獨工術沒有天階品級這也和工術堂的特殊性有關而杜晉就是工術堂為數不多的地階之一芏嗣澤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杜晉這次回來肯定會有所不爽原因無他就因為三絕堂內升了個季守做地階工術這麼一來杏子堡乃至卓羅和南軍司周邊的三絕堂工術就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了
任何有點本事的人都會有傲氣象杜晉這樣的工術堂高層更應該是如此芏嗣澤甚至揣測杜晉的野心應該不止這些他或許想憑借仿制火銃而與自己拉近關系如果成功更有可能就此一步登天步入朝堂
三絕堂勢力再大也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組織怎比得上御筆欽封的官職來得實在
徐子楨听完杜晉說完和芏嗣澤的對話後笑道︰「芏嗣澤看來已經按捺不住了這老王八蛋以為你要借這機會往上爬實際上他的野心也不小啊」
杜晉深以為然︰「正是若是我猜得不錯芏嗣澤肯配合我將此處劃為禁區怕是他想用火槍組建他的私兵」
徐子楨道︰「這是肯定的芏嗣澤雖然是親蕭家的但是他這樣的人哪甘心久居人下給他個機會必定是不會錯過的要是真給他建起這麼一支私兵的話那蕭家也就不在他眼里了到時候他肯定會借此攀上更高的權位甚至連崇宗老頭都可能有麻煩」
杜晉苦笑道︰「可眼下咱們才是有麻煩此地是禁區不假但我們也完全在芏嗣澤的眼皮底下又如何做其他事」
徐子楨笑笑︰「我也沒說要做其他事這段時間就歇著吧每天假模假樣煉煉鐵打打模讓他看得到熱鬧就成」
杜晉不知道要等幾天但是接下來的日子里這幾個院落果然熱鬧了起來一個個車隊的礦石木炭流水價送了進來在院子里堆出了幾座小山一排高高的爐子架了起來每日里爐火燒得通紅將那些礦石慢慢提煉著
芏嗣澤來看過幾次每次都是獨自前來院子里干得熱火朝天以湯倫為首的一班「吐蕃人」全都精赤著上身賣力地干著活偶爾冒幾句話出來也都是字正腔圓的吐蕃語完全看不出破綻
杜晉自然是不用干活的每次都是陪著芏嗣澤巡視一番兩人誰都不談及更深的東西就象這里只是個簡單的小作坊做著沒人感興趣的尋常物事而已
這里照舊是封閉的禁區芏嗣澤也照舊每天來巡視一番徐子楨等人則也有照舊要做的事那就是每天晚上月黑風高時出去溜達一圈
以天下會眾人的身手偷偷溜出院子去根本不會被人發現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盡快模清整個杏子堡里的每一條路不得不說這些人都是經驗老道的江湖中人四天之後一張杏子堡城內全圖就攤在了徐子楨的面前
「好家伙你們還真能耐啊」徐子楨詫異地看著這張圖月兌口而出贊了一句
天下會眾人只是笑笑穆東白則是撇了撇嘴
徐子楨眼尖看得真切瞥了他一眼道︰「面癱了有什麼不爽的說出來」
「你」穆東白最恨徐子楨貧嘴貧舌什麼都說得出來他吸了口氣忍了下來不屑道「一份詳圖而已莫非徐公子以為我天下會連這等小事都要辦上十幾天麼」
徐子楨失笑︰「喲我可沒看不起天下會不過听你這口氣好象你能耐挺大」
穆東白不卑不亢地道︰「不敢」
徐子楨點了點頭︰「行既然你嫌這活簡單那我安排個有點難度的給你」
穆東白傲然道︰「但說無妨」
徐子楨模著下巴沉吟了一會說道︰「咱們早晚得動手不過眼下還缺一件要緊東西要不麻煩穆兄跑一趟吧這活說起來也不難……哦我說的是以穆兄這樣的身手而言」
穆東白不耐煩地道︰「究竟何物」
徐子楨悠悠地說道︰「芏嗣澤的虎符帥令」
「嘶……」穆東白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虎符帥令這玩意兒只有芏嗣澤手里有而且平時都藏嚴實了的尋常連見都見不到讓他去偷帥營外那層層守軍可不是擺設這不是擺明了讓自己送死去麼
徐子楨冷笑一聲︰「不吹了你不是能耐大麼」
穆東白終于按捺不住怒道︰「虎符帥令豈是輕易能取得你這分明是在為難我」
徐子楨嗤笑道︰「成功的人找方法失敗的人找借口」說完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最後排的何兩兩手一指「兩兩你覺得這事有難度麼」
所有人的視線一下集中在了何兩兩身上讓他一下子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瞄了一眼徐子楨囁嚅道︰「大大哥那個……」說著話走上幾步從懷里掏出一支令箭來「我已經尋來了」
穆東白的神情頓時僵住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支火紅色的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