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營救柴小六
江南的十一月天,天氣多為陰雨,但是那天是個例外,辰時未到就已經是陽光普照,辰時過半,三人才發現縣太爺宇文謹從衙門口踱出來,他掃視了一遍校場上懶散的衙役們,這幫子官兵五更剛過就開始在這里集合,來得早的那些人,在縣衙門口等了足有一個時辰,早已是哈欠連連,恨不得找張床睡上三五個時辰。
大家看到縣太爺來了,都想︰「老子在門口都等了一個時辰了,你在里面睡飽了才出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但行動上沒有表現出不滿來,個個抖擻精神,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光是一個性格暴戾的牛五就讓他們不敢造次,更何況是那個陰陽怪氣的縣太爺,沒有人知道縣太爺的城府有多深,惟一知道的是,凡是和他作對過的人都無一例外沒有好下場,除了昨晚大罵他一通的李林甫,但是這也一點不影響他在官差們心目中的威信,畢竟那人是相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狠角色,縣太爺雖然能夠勢霸一方,在相爺面前終究是顆小蝦米。
官銀庫房門口有八個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大力士,上身赤膊,也只是穿了一條不到膝蓋的短褲,把官銀一箱箱的裝上車,然後用粗繩綁好,足足裝了有八大車。
牛五在校場前把人員分好八組,一組組的分批進去,把車子一輛輛的運出來。每一輛有十幾個大箱子,一個大箱子如果里面裝滿銀子的話,應該足足能裝上萬兩,一車也就是十幾萬兩銀子,八車的話足有一百多萬兩,不過也有可能有些裝的是銀票,或者是其他的什麼珠寶首飾,那樣的話這批官銀的價值就更不好估量了,箱子里裝了些什麼,只有宇文謹最清楚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只會比一百萬兩多,不會比一百萬兩少。
差不多到了巳時時分,一切都準備就緒,一百多號的官兵押運著八大車官銀開始從縣前街出發,官銀上路之後,宇文謹並沒有回府,而是親自跟著大隊護送官銀,這讓陶逸良更加肯定這趟官銀的價值不菲。
等到押送官銀的隊伍走遠,若風頌讓柴小七先去探了探衙門內的虛實,柴小七打探後回報,府內果然守衛松懈,大概的分部就是府門口兩個守衛,在府內巡邏的四個守衛,衙門牢房門口兩個守衛,加起來總共才八個守衛,陶逸良心中大喜,看來能夠救人了,本想馬上從正門沖進去救人,被若風頌攔住了,說為了安全起見,讓他和柴小七往府衙的後門潛入。
若風頌還是剛才那副打扮成老婦人的模樣,他笑嘻嘻的走向守衙門口的兩個守衛,守衛不明白他的來意,大聲喝道︰「衙門重地,閑著人等回避!」但是若風頌好像沒听到他說話似得,還是笑眯眯的走過去,他的臉色本來就蒼白,加上莫名其妙的笑容,更顯得表情猙獰,看得兩個守衛不寒而栗。
「站住!」
「你說她是不是耳朵聾的?」另外一個守衛說
「不知道呀,喂!刁婦,你再過來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說罷守衛正要拔出腰間的佩刀,誰知守衛見那婦人毫無畏懼之色,正要發飆。
若風頌練成了「狐步天下」之後,雖然沒有可以攻擊敵人的厲害的招式,但是動作比正常人不知道快了多少倍,他從小家里就很窮,從小到大他和他的家人也沒少受過官府的氣,他母親擺個小攤,那些官差也不忘了隔三差五的去他母親攤位那里訛詐點碎銀子花,而且無論他如何努力讀書都沒法讓父母過上好日子,看著那兩個氣焰囂張的官差,積聚了那麼多年的怨氣一下子涌了上來,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往正要拔刀的那個官差臉上狠狠的揍了一拳,當收回拳頭的時候發現那個衙役左眼周圍一圈黑印,速度快得讓那個官差還沒來得及感覺到痛,便又是一拳,這回那官差左右眼楮周圍都有了一圈黑印,這下對稱了,兩拳打完之後,被打的那個官差愣在那兒,他還是不敢相信,一個老太婆居然敢打官差。
另一個官差正要伸手去抓若風頌,若風頌迅速的退了幾步,隨手拿起帶在身上的折扇,倏的掄起,對著要抓他的那個官差頭上劈里啪啦的一頓猛劈,打得那官差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兩個官差這才如夢方醒,若風頌見其中一個官差還沒拔刀,迅速沖到那官差身邊,猛的用膝蓋踹了一下那官差的襠部,痛得那個官差哭爹喊娘的在地上亂滾,若風頌萬萬沒想到,打官差居然還可以那麼過癮,打完以後他還是覺得手癢癢的,有些欲罷不能,拔刀的那個官差有點被他的舉動嚇到了,不敢一個人對付他,大聲嚷著讓在內院巡邏的幾個同僚出來。
看到院子里的另外四個官差出來,若風頌退了幾步,除了那個受傷的官差,其他五個官差上前準備把若風頌圍起來,若風頌知道,開溜的時候到了,趁官差們還沒有把他所有的路封死,他一轉身,開始跑動起來,官差們不知道他是調虎離山之計,都想︰「抓個老太婆還不容易麼?」于是都中計跟了上去。
誰知這老太婆像是在耍他們一般,五個大男人跟著老太婆後面跑,每當快要抓到她的時候,就差那麼一點點,愣是沒抓到,又倏的被她甩開了距離,他們又怎會知道這是若風頌的計謀,目的就是為了引開他們。
「他娘的,我就不信了,抓個老太婆都抓不到,被宇文大人知道的話,我們都不用在衙門混了!大家加把勁,快追!」五個官差都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誓要把老太婆抓到。
這時縣衙內只有牢房門口還有兩個守衛,陶逸良和柴小七從府衙後門潛入,偷偷來到牢房門口,柴小七撂倒一個,陶逸良挾持一個,要他帶路幫忙找到柴小六被關押的牢房。
被挾持的守衛帶著他們進了牢房,里面被關押的囚犯們看到有人來劫囚,都很激動,大聲要求也放他們出去,陶逸良心想︰「要是把所有的犯人都放出去,那官府就有的是時間抓那些人了,我們也相對安全一些!」他看到守衛腰間有一大串牢門鑰匙,于是給柴小七使了個眼色,說道︰「小七,把他的鑰匙拿去,把牢門都開了,放所有囚犯走!」
「好的,大哥!」柴小七取下鑰匙,從門口開始,把牢門一扇扇開了。
「使不得啊!那樣就要出大亂子了!」守衛急道
「少廢話,快帶路!」陶逸良踹了守衛一腳,被釋放的囚犯們如潮水般涌出牢房,最後守衛帶著他們來到了柴小六的牢房門口,那是靠牢房右側最里面的一間,這間牢房只用來關押柴小六一個人,牢房里並沒有其他人,只見這個牢房內有個木架子,而柴小六被綁在木架上,他的胸部腰部腳踝部還有手腕和手肘部都用繩子綁著,披頭散發的被固定在木架上,柴小七打開牢門用匕首劃斷綁柴小六的繩子,把柴小六扶下木架,讓他背靠在牆上,二人只听到一個虛弱的聲音支支唔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陶逸良用手撥開擋住柴小六臉的頭發一看,不由得心中一驚,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猶如喪尸的蒼白面容,他都不敢確定這人是不是柴小六,仔細打量了一番,倒是有七八分的相似,這張蒼白的面容,讓他想起了若風頌。
「兄弟?這是怎麼回事?誰把你弄成這樣的?」陶逸良問道
「不,不知道啊,我被抓進來的那天開始就迷迷糊糊的!」柴小六氣若游絲的說
陶逸良發現他和若風頌的狀態很相似,于是翻起柴小六的衣服一看,只見他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紫得發黑的膿瘡,和幾天前他看到若風頌身上的差不多,只是若風頌的顯得更嚴重一些,于是皺眉道︰「听風頌兄弟說這種是忘情蠱,他師父應該能暫時壓制住這種蠱毒!」
「大哥,此處不宜久留!」柴小七說道
「好!你扶你哥哥先走,我斷後!」
柴小七扶起柴小六就走,斷後的意思實際上就是解決掉那個守衛,守衛嚇得連連求饒,陶逸良二話不說,把那個守衛打暈後,用繩子綁好,把他關在了原來關柴小六的牢房內,暗忖道︰「算你走運,我們今天是喬裝易容進來的,不然你求破喉嚨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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