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善意的謊言
「施主,你這樣硬撐也是沒有用的!你現在那還有力氣獨自回去麼?」慧潛大師說道
陶逸良剛才是因為慧潛給他灌輸了真氣,還有長時間的處于比較平靜的狀態之下,所以內傷沒有發作,感覺還可以,但是剛剛他強行運用真氣,試圖快步走,紊亂的內息又四處亂竄,感覺就像是暈船那樣。現在不動還好,一挪動身體就晃晃悠悠的,感覺像是處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中一般。
「大師,求您幫我大哥想想辦法!」柴小七急道
慧潛捋了捋胡子,問道︰「陶施主,你現在感覺傷勢如何,要說真實的感受!」
「我也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就是一走路就覺得發暈,全身冒冷汗!」陶逸良說道
「依貧僧看,陶施主一定是受內傷之後,內氣受損,沒有幾個月臥床慢慢的調理是好不了的,就連走路都是不宜呀!」慧潛說
「大哥,你也听到方丈說的了,最近幾個月,你都不能走路的,只能臥床養傷!」柴小七說道
「不行,我絕不能為了自己的傷勢就輕易的不顧風頌兄弟的家人,你就別勸我了!」陶逸良想站直身子走幾步,誰想這回就連身子都直不起來。
「且慢!」慧潛老和尚扶住了陶逸良,說道︰「佛經中說過,世人皆有三毒︰貪,嗔,痴。陶施主是在堪忍我執,但我佛旨意普度眾生,廣結善緣,貧僧倒是有個辦法能送施主回去。哎,善哉善哉!」
陶逸良一听,心中一喜,問道︰「大師有什麼好辦法?」
「我派兩名力氣大的弟子準備一副擔架抬你回去如何?」慧潛說
「那怎麼好意思呢?」陶逸良說道
「施主既和我寺有緣,也不必客氣!」慧潛說
「但是既是寺里找兩個小師父抬我回去,那還是無法和家人解釋昨晚的事情!」陶逸良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大師,要不讓小師父們說我昨天在你們寺里和大師討教佛理佛偈,怎樣?」
「這個不行,出家人是不能打誑語的,說謊就更不行了!」慧潛正色道
陶逸良本來心情好了些,一听又開始愁眉不展。慧潛想了想,說道︰「出家人是不能說謊,但是貧僧可以交待兩位弟子只負責把你抬回去,不能開口說話就是了。阿米托佛!」
陶逸良聞言先是一楞,想了想之後,臉上浮現起了笑意,說道︰「奧,大師的意思是讓我。」
「哎,不可說不可說!貧僧的話什麼都不是,看陶施主自己去參透吧!」
陶逸良並不傻,他當然知道老和尚的潛台詞,就是他只負責安排人把他送回去,至于陶逸良和風頌的家人怎麼說怎麼解釋,那就是陶逸良一個人說了算了。說謊的最容易出問題的就是幾個人說,只要其中一個人演技不行,就會被懷疑,現在慧潛的意思就是讓陶逸良一個人發揮,那難的也就變得簡單的了,一個人說了算的事,只要演技不是太爛,那怎麼听都像是真的。
時間變得很快,現在的時辰是五更過了大半個時辰,月光已經顯得很黯淡,東邊天空微微有亮光,已經是黎明時分了,老和尚慧潛讓小和尚抬來了一副單人擔架,陶逸良被柴小七和小和尚扶著來到了擔架邊,躺了上去。
老和尚從懷中口袋里拿出一本薄薄的書,遞給陶逸良,說道︰「陶施主,本寺是個小寺院,並沒有什麼療傷的奇書,這本是《慈航濟世療傷篇》的手抄本,希望對施主的傷勢有所幫助!書中有些難懂的字,貧僧在旁邊做了注解的。」
「謝謝慧潛大師!」陶逸良也顧不上看,先把它收好。
擔架上包裹著一層很薄薄毯子,比我們夏天開著空調蓋的空調被還要薄一些。陶逸良身體受過重傷,也流過血,氣色不好,身體很虛弱。擔架本來就不溫暖,加上還和冰冷石板帖著,陶逸良一躺上去,就覺得冷得直打哆嗦。
柴小七看到陶逸良這幅樣子,趕忙月兌下外套,蓋在陶逸良身上,還是發覺陶逸良身子在抖,嘴唇也是鐵青色的,陶逸良說道︰「小師父,抬我出發吧!」
兩個小和尚看了看慧潛,慧潛點點頭,兩個小和尚把陶逸良的擔架慢慢的抬了起來。柴小七湊到擔架邊上,說道︰「大哥,真的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你好好的留著寺里,我有空來看你!」說罷,陶逸良顫抖著身體,平躺下來,把柴小七給的外套稍稍的往上撩了一把,蓋住了原來有些露出的肩膀部分,雖然像是蓋得嚴嚴實實了,眾人看上去總感覺他在冷得發抖。
陶逸良被抬下山坡的時候,看到色街附近的民房一片狼藉,許多民房的毀壞程度都很大,多數都是柴小六月圓之夜變成狼人時毀壞的,很多百姓都是連夜就開始在修砌,但是大多數房子都沒修好,陶逸良暗忖,這些房子無論怎麼說都是小六弄壞的,也理應賠償他們,但是一來行動不便,二來也沒有辦法和他們解釋其中的緣由。所以他只是在心中想著,以後一定得想個辦法來補償色街的百姓們損失,對于這些大多數生活本來就借據的色街百姓們來說,房屋被毀,無疑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雖說山陰是個小縣,從色街附近的戒塵寺把陶逸良抬到西大街那兒,也得費不少的時間和力氣,幸好抬陶逸良的那兩個和尚也是平時做慣了粗重活的,加上陶逸良現在是變成若風頌的樣子,身體也不重,兩個和尚抬了將近一個時辰,終于把陶逸良抬到了若家的附近,這時候已經是相當于現代的**點鐘,陶逸良顯得很著急,因為這個時候,一般人早就已經起床了,兩和尚抬著一個擔架在弄堂里走顯得十分的醒目,很多若家的街坊鄰居都頻頻的把目光投向陶逸良身上。
這時,若母手中拿著菜籃子從弄堂里走來,正準備上街買菜去,看到前方兩個素布衣服的和尚抬著一個擔架,覺得很好奇,就想上前打量一下。
陶逸良反應比若母稍稍快一些,看到前面若母走來,趕忙把柴小六給他的外套往上一遮,遮住了臉,若母上前一看,發現這個人蒙著臉,雖然很想知道擔架上的人長什麼樣子,但是也不能去拽他蓋在臉上的衣服。
等了一會兒,陶逸良猜若母已經走了,才小心翼翼的把外套往下移,誰知若母站在那兒根本沒動,因為當她經過陶逸良的擔架的時候,陶逸良剛好把外套往上移,這時陶逸良穿在身上的衣服就露出來了,若母看到衣服無論的布料和顏色都很眼熟,所以就站在看了一會兒,陶逸良外套往下一移,看到若母剛好看著他,想要再掩飾,但已經來不及了。
「頌兒,你在這兒干什麼?我還以為你還在屋里睡覺呢,所以沒去打擾你!」若母詫異道
陶逸良的內傷很重,胸口悶悶的,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強作微笑道︰「母親,我,我昨晚夢游了!」
「什麼?夢游?那怎麼可能!」若母詫異道
「是真的,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正躺在戒塵寺附近,被好心的師父們看到了,就送我回來了,咳咳!是不是呀,小師父!」陶逸良搭了搭站在前面抬擔架的小和尚的肩膀,慧潛大師說過,讓他們不能開口說話,師父吩咐過,小和尚只好點點頭不說話。
「哎,這種病可大可小的,肯定是你最近幾天讀書讀多了,損耗了腦子。不行,看來我得去給你買點羊腦炖湯補補腦!小師父,謝謝你們把我兒子送回來,這些給你們當香油錢,過幾天我再上你們戒塵寺去還願!」若母拿出一些碎銀子遞給了小和尚,小和尚還是不敢說話,只是收了銀子作揖拜謝。
「母親,不用麻煩了,買什麼呀,咳,咳!」陶逸良這時覺得隨著咳嗽血氣上涌,口中有腥味有點甜味,知道這是一口血要涌上來,陶逸良大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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