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官府的人
陶逸良屏息凝氣,听到門外有個虛弱蒼老的聲音說道︰「我,我是官府的!」
陶逸良一听不好,但是知道既然是官府的人來找麻煩,那肯定他們在外面有了部署,想跑是跑不了的,只是他一個人的話,或許還可以趁亂逃跑,但是他說什麼也不能不顧若風頌的父母。
都到了這一步,對方情勢比人強,陶逸良也只有做好和對方拼死一戰的準備了,對方又敲了幾下院門,陶逸良問道︰「你們來了幾個人?」
那個不知道是虛弱還是蒼老的聲音說道︰「就,就我一個人,開,開門!給我點兒水喝!」
陶逸良听了這話,心中就納悶了,他心想︰「官府的人來,肯定是來找我麻煩來的,他說抄水表或者看煤氣表倒還有人信,居然跟我要水喝?這借口也太狗血了點吧!」
于是陶逸良拿著棍子活動了下筋骨,感覺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整個身體都是虛的,但是也沒辦法,剩幾分力就用幾分力。陶逸良躲在牆邊,手中握好棍子,伸一只手去撩門栓,他打算把門閂抽出,然後趁官府的人沖進院子的時候,對第一個沖進院子的人來一擊悶棍,給他們來個下馬威,他屏著氣息,慢慢的把門閂抽開,果然,院門瞬間打開,陶逸良看到一個人影,說時遲那時快,陶逸良把原來用的刀法變化為棍法,一擊當頭棒喝,這一擊按理說是陶逸良卯足了勁兒的一擊,速度不會比沒受傷之前慢,但是那人影居然低頭閃過,那家伙的動作之快,用陶逸良有些吃驚,他快速的在腦海里搜索山陰縣衙里的高手,一棒未擊中對手,陶逸良正要出下一棍,但是那人居然躺在地上不起身了,他身後也沒有人再進院子。
陶逸良看到那人的腿都沒跨過門檻,心想︰「難不成這人是在我開門的時候就已經扒下了!」
他覺得事情有些奇怪,于是把趴在地上的人翻過來,但是由于是晚上,院子里沒有什麼光亮,黑壓壓的,基本看不出那人的長相。陶逸良听到他在還在喘息,湊近那個人問道︰「你是誰?」
「我,我是徐大為!」
「徐大為?這名字我好像在哪兒听到過?」陶逸良尋思道
「我,我就是徐捕頭,白天和錢小姐,來,來過的!」徐大為用氣若游絲的聲音說道
「哎呀,怎麼是您?徐捕頭!」陶逸良大感詫異,問道︰「難道是錢小姐出了什麼事?」
「哎,說來話長,給我水,水。」
若母這時在飯廳門口,說道︰「頌兒,你在干什麼?吃飯咯!」
「母親,你舀一瓢水來!徐捕頭受傷了!」陶逸良說道
「什麼?徐捕頭?」母親听了也甚為吃驚,拿著屋里的油燈,來到院子里,把油燈放在陶逸良的身旁,從微弱的燈光里,若母隱隱約約的看到徐大為衣服上一道道的口子,有些位置還被血染紅了,嚇得差點沒跌倒,口中不住的念叨著︰「沒王法了,真的是沒王法了,是誰連官爺都敢打!」
陶逸良見慣了江湖上血雨腥風的場面,特別是在他十五歲的那年,他二師兄耿秋白因為得罪了他們家鄉的山西響馬頭子西門豹和何太虎,全家二十八口人被西門豹和何太虎召集的將近那兩三百個馬賊滅了門,當他們的師父在得知這個消息,帶著師兄弟們趕到耿家莊的時候,那兒早已經是血流成河,那時年幼的陶逸良目睹了那場浩劫之後的情景,嚇的他幾天幾夜都睡不著,一閉上眼楮就想起當時悲慘的畫面,甚至在後來的幾年里,他每每夢到,都會半夜嚇醒。雖然讓小小年紀的陶逸良看到這些,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但是也讓他意識到了,江湖的世界不光只是英雄豪氣的那一面,還有弱肉強食,叢林法則的另外那一面。
所以看到身受重傷的徐捕快,他表現的很淡定,看了一天的《慈航濟世療傷篇》,書中也講了很多的佛法,讓他原本就灑月兌豪爽的性格中又多了兩分超然。
「母親,你把院門關一下,我去幫徐捕頭舀水喝!」陶逸良說道
若母被遍體鱗傷的徐捕快嚇的不輕,楞了有好一會兒,這會听到陶逸良和她說話,才反應過來,起身去關院子門。
陶逸良喂徐捕快喝了水,然後用他本來就很虛弱的身體扶起徐捕快,踉踉蹌蹌的把徐大為帶往書房,那也是若風頌的臥室,陶逸良憑白天學習《慈航濟世療傷篇》的經驗,幫助徐大為封住那些還在滲血部分的對應穴道,雖然徐大為基本沒受什麼內傷,但是外傷不輕,有兩處比較重的刀傷,還有若干的小傷口。
陶逸良救人心急,也顧不了他自己深受內傷,替徐大為包好所有還在流血的傷口,然後輸送真氣給徐大為,徐大為內心大為贊嘆,他想不到一個文弱書生居然也有不少于修煉了十多年的內力。
替徐大為療傷了大概一個時辰的功夫,徐大為的臉色不再那麼蒼白,微微的有了些血色,也不再像剛進院子的時候那麼身體冷得發抖了。
得到了陶逸良的救治,徐大為大為感動,正要下跪給陶逸良行禮,陶逸良趕忙把他扶了起來。
「哎,若公子救命大恩,徐某無以為謝呀,就讓我叩謝你的救命大恩吧!」徐大為說道
「我這也是按照戒塵寺的慧潛大師送我的療傷書救的你,你真的要感謝的話,等你傷好了去感謝慧潛大師吧!對了,徐大哥,你為什麼會受那麼重的刀傷?到底是怎麼回事?」陶逸良問道
「哎,說來話長,今天正午過後,我帶著幾個佣人,送錢小姐回會稽縣,誰知就是山陰縣和會稽縣之間的官道上,遇到了伙劫匪,他們把錢小姐和春桃擄走了,還殺了錢府的佣人阿榮和阿財!」徐大為嘆氣道
陶逸良大為詫異,說道︰「錢小姐居然被劫匪擄走了!」沉思了一會兒,陶逸良又說道︰「按說徐大哥的是捕快,以您的功夫,對付幾個小賊應該不在話下,怎麼會著了他們的道兒呢?」
徐大為其實就是因為武功不濟,所以被馮二順他們搶走了錢小姐,但他不能說是他自己武功不濟,那是有損面子的事情,面子事大,于是說道︰「我一開始倒是力戰群匪,他們差些就要逃跑了,誰知他們竟然卑鄙的擄了錢小姐來威脅我,那我當然只好交了武器任他們打咯!」
「豈有此理,盜亦有道,他們居然用女人來威脅你,要是讓我逮到那些魂淡,非活剮了他們不可!強盜的臉都被他們丟盡了!」陶逸良氣憤的說
「誰說不是呢!太氣人了!」徐大為說道
「徐大哥,那,他們是劫色咯?」陶逸良問道
「起初他們是想劫色的,後來我好說歹說,他們同意讓我兩天後用兩萬兩銀子去贖她們!我待會兒傷好一些,就連夜回會稽縣向錢大人稟報這件事,讓他想辦法,但是錢大人一向為官清廉,要他兩日之內籌集兩萬兩白銀,怕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徐大為說道
「兩萬兩?」陶逸良踱著步子在房里走著,忽然靈光一現,說道︰「我有辦法,徐大哥你受傷那麼重,不如暫時在我家休息吧!」
「什麼辦法?」徐大為眼中有了幾分光彩
「這個嘛,徐大哥你就安心在我家養傷,你說贖人是在後天,那我明天去想辦法!」陶逸良說道
徐大為高興的說︰「若公子,你要真的有辦法!我保證錢小姐鐵定是你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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