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曼轉身就往院里走去,邵靜反而追上去,拉住了她的軍裝下擺。葉小曼猛然回身,甩開她的手。臉上有著吃驚的憤怒。
「你干什麼!」
邵靜被葉小曼爆發的憤怒嚇著了,她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當著程朗和東子還有警衛的面,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我,我,我……」邵靜本想跟葉小曼耀武揚威一下,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竟然把自己搞的這麼尷尬。她低下頭,竟然哭了起來。
在這里,葉小曼不說是權威。但每個人都很尊重她,現在這個看著確實有些嬌滴滴的女孩子竟然被她一吼哭了起來。她有些氣不過,憑什麼啊!
「你哭什麼啊?你拉我衣服干嗎?」
邵靜被葉小曼這麼一質問,心里更加膽怯了。「我沒,我,我就是想……」
葉小曼看著她的樣子,說不定就是想要陷害她。看看說不出來了吧,幸好今天是在大門口,當著程朗,警衛員的眼楮。她才會無計可施了吧。
程朗看著邵靜多待一秒,他就心煩。捅了捅東子的胳膊,「帶走,帶走。這里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啊,還帶人來!」
東子灰溜溜的走過去,拉著邵靜的胳膊就往車子方向拉。「那個人可不是你能動的,心思往哪使呢?腦子里裝水了啊!」
程朗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現在葉小曼心里的憤怒已經讓他頭疼了!「如果是我的孩子,我的答案就是打掉。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程朗就追著葉小曼進去了!
東子看著程朗慌張的跑進去,心里有一瞬的錯覺。是不是他誤會了什麼,那個葉小曼難道是……
即便是真的,那他真的是干錯了一件大事啊!日後真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這圈子里的人了!
邵靜看著莊嚴的大門,警衛面無表情的直視著前方。這里遠比她想象的要森嚴,也不是她能踏足的。
「走吧。」
東子也不想再說什麼了,孩子跟他無關。要留要流都是她自己該考慮的事情,既然程朗的態度已經擺出來了。恐怕這孩子也堅決不會認!
葉小曼跑到辦公室,扶著門框穿著粗氣。辦公室的文員們看著她,不解的問︰「後面有人追你啊?」
葉小曼眼神黯淡了下去,她慢悠悠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想喝水,發現杯子空了。抓起杯子走到門口接水。
熱水嘩啦啦的流出來,程朗慌張的推開辦公室的門。眾人再次不解的看著他,繼而看向葉小曼。
辦公室里空氣瞬間變得有些濃稠,大家彼此看著彼此,心里交換著念頭。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全都借口有事出去了。
葉小曼端起杯子,轉身就往座位上走。程朗踏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葉小曼極力的反抗,甩開程朗的踫觸。杯子里的熱水濺出來,燙傷了葉小曼的手。本能的把杯子摔了出去。
「啪嚓!」清脆的瓷杯,敲擊著水泥地面。脆利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樓道里,剛借口出去還未走遠的同事們。莫名的覺得心里一顫。
程朗半舉著雙手,示意不再靠近葉小曼。他們面對面站著,葉小曼起伏的胸口。昭示著程朗,現在她很生氣。非常生氣!
現在他們之間已經無法用語言溝通了,葉小曼現在一點都不想看見他。覺得他髒,髒的要命。想到自己竟然還跟他肌膚相親過,她就全身發癢。
「對不起!」程朗知道葉小曼已經開始厭惡他了,可是他必須要道歉。錯了就是錯了,現在他不奢望葉小曼的原諒。可是他不能讓葉小曼有心里陰影。
「滾!」以往葉小曼的嗓音都是尖利的,可是今天。她嗓子竟然沙啞了,只不過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低沉的嗓音,黯淡的眼神,顫抖的身體。
程朗看著葉小曼,他真的特別想抱抱她。告訴他,他不是故意的。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曼曼,給我個機會。」程朗近乎哀求的看著葉小曼,只不過轉瞬間。他覺得自己蒼老了許多。
葉小曼轉身拿著帽子走了出去,絲毫不理會程朗的渴求。
只是她去了室內訓練室,換了訓練的衣服。走到場地內,不顧一切的對著沙包使勁的打。周圍男兵看著她,她也絲毫不在意。眼淚和著汗水留下來,她也不擦。衣服被汗水徹底打濕了貼在背上,她依然打著沙包。
明明手臂已經沒有力氣了,明明身體早已支撐不住。心卻還是那麼疼,心口還是那麼堵。嘴唇咬出了血,汗水摻著血跡往下流,傷口沙的疼。
沙袋被遠遠的打出去,葉小曼垂下手臂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她真的抬不起手臂了,沙袋擺動回來。撞到她,整個人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啊!」場內驚呼一片。
葉小曼倒下去的時候還在笑,她自己都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笑。耳邊是慌亂的腳步聲,好像還有人打電話,有人大聲嚷嚷。可是這些跟她有什麼關系呢?
夜晚,總醫院的樓道里是雜七雜八的腳步聲。急診室的門一會開開,一會關上。進進出出的醫生臉色都異常凝重,程朗一直站在急診室外面。
沈軍灝趕到醫院看到程朗的那一刻,他疾步走到他跟前。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整個樓道安靜了,就連端著藥品的小護士都被嚇得站在那里不敢走了。本來吵吵嚷嚷的急診樓道,現在靜的掉根針都可以听到聲音了。
程朗嘴角有血絲滲出來,他低著頭站在沈軍灝面前。沒有人看到他的表情,沈軍灝打過程朗的那只手都在發顫。到底是年紀大了!
隨後趕到的程家老小,看到程朗臉上明顯的手掌印。卻沒有一個人敢問為什麼,倒是程鵬陰沉著臉色。
「人怎麼樣?」程鵬跟沈軍灝並排站在一起看著急診室的門。
沈軍灝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還在里面。」
「打得也太狠了,巴掌印那麼明顯。他好歹也那麼大了?」到底還是自家的爺爺親,沒有人敢開口。程鵬自己出來維護。
沈軍灝翻臉就不認人,指著程鵬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們程家就是龜兒子,我閨女被氣跑了。現在又欺負我外孫女,我打他一巴掌,你就心疼了。我外孫女人流的時候,他在哪。現在都住院了。他還委屈了!」
沈軍灝一口氣沒提上來,摁著胸口就要倒下。程朗走過來扶住了他,「你們程家有沒有一個負責任的!」這句話是對著程朗說的。
程朗突然扇了自己另一邊臉,「沈爺爺,是我不好。您教訓的是,全都是我的錯。」
沈軍灝坐在椅子上,看著程朗有些紅腫的側臉。剛才自己太生氣了,力道重了些。要不是著人查了葉小曼的全部信息,他竟然都不知道葉小曼還懷過程朗的孩子!
「唉,我命苦的孩子。」
程鵬陪著坐在一邊,「當初若不是你極力阻止,哪還有現在的這些事。說那些沒用的干什麼,緯兒不原諒。我看啊,曼曼跟她脾氣倒是一模一樣。」
「是一模一樣。這個也一直不認,唉。」沈軍灝無奈的看著急診室的門,他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外孫女就已經感激不盡了。其他奢望,他早不作想了。
急診室的門打開了,葉小曼被推了出來。手臂上還纏著輸液瓶,醫生摘掉口罩。看著這麼多家屬,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病人。
「家屬呢,哪位是家屬?」
程朗走上前,「我是家屬。」
「病人流過產,身體一直沒有恢復。氣血虛弱,昨天體力嚴重透支,鹽水失衡。各種並發炎癥齊發,身體有些虧損。住院一周,恢復一下吧。」
葉小曼被安排了貴賓病房,是獨立的單間。相當于首長待遇,一直沉沉睡著的她。一點也不關注外面發生了什麼。
雖然譚伊一直跟著,但是她曾經打過葉小曼。雖然今天听到沈軍灝親口承認她的身份,她依然接受不了。
程朗坐在葉小曼床邊,他要等她醒來。他要告訴她,她昏迷的這段時間里。他真的感覺猶如度過了幾個世紀,從來沒有想這一刻那麼緊張。
「你們都回去吧。我陪著她。」一屋子的人,都沉默著。程仰嘯最先離開,他還要急著趕回藍海開會。
譚伊也覺得沒有呆的必要,扶著程鵬離開了。
沈軍灝看著程朗兩邊的臉都腫了,「去找點冰袋覆一下吧,腫的厲害。」
程朗搖了搖頭,「沒事的,首長。您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守在著就可以了。」
「嗯。那就好。」沈軍灝出去了,不過他跟警衛員說。還是找個熟悉的醫生給送些冰塊過來,讓程朗敷一下臉。
夜半,葉小曼的輸液瓶滴完了。護士進來換水時,發生程朗捂著臉低著頭。她以為他睡著了,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朗松開手扭頭看小護士,兩邊臉上的手印顯得陰森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