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曼對著程朗綻開一抹微笑，她舉了舉手上的西瓜汁。「醒了，剛榨好的西瓜汁。下來喝一杯。」
程朗承認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尤其是她臉上綻放的笑容的那一刻。他的心房莫名的有一絲暖流經過。
多年之後，他們回憶起這一天。程朗還感嘆，若不是葉小曼這一趟親自照顧。也許他們之間真的就散了。
程朗穿著棉質的拖鞋，一階一階的下樓梯。每靠近一步，心的節奏就更快一些。這樣想著，是不是走到葉小曼跟前。他的心跳就狂亂不已了。
所幸走到葉小曼跟前時，竟然心里歸于平靜。他看著葉小曼好看的側臉，紛女敕的唇瓣微微仰著四十五度。
「甜麼？」程朗突然開口詢問，倒也不是想知道到底甜不甜。只是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葉小曼被程朗這一問，有些腦子轉不過來。反而呆滯了一下，忽聞眨了一下眼楮。調皮的說︰「我也不知道，剛榨的，還沒嘗。」
程朗看著葉小曼時而露出來小女孩樣的模樣，昨天的氣全都消了。也許葉小曼昨天真的只是小小鬧個脾氣。
「那你嘗嘗。」程朗注視著葉小曼，眼楮里是粼粼的波光。深邃的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葉小曼就那樣不由自主的放在唇邊，嘴唇剛踫到西瓜汁。就被冰了一下。
「呀！」葉小曼瞬間清醒，拿開杯子。面露難色的看著程朗，多少有些為難。
「怎麼了？」
「我還來例假，西瓜汁太涼了。」葉小曼無奈的撇了撇嘴，心想她可真沒口福。西瓜汁解渴又美容，看來只能給某人喝了。
程朗接過她手里的西瓜汁，嘗了一口。有著西瓜的甘甜，還有一股田間的清香氣息。程朗忍不住仰脖，一口氣喝完了。
葉小曼看著已經空空的杯子，只見程朗仍然意猶未盡的回味著。她再次撇了撇嘴，真的很委屈呢。
程朗看出葉小曼有多麼想喝一口，可是實際上她真的不能喝。「你怎麼來了？」
葉小曼放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有一個成語不是叫望梅止渴嘛，那她就喝點白開水吧。
「你爸爸打電話說你高燒，一直說胡話。讓我過來照顧你，我就來了。」葉小曼說的雲淡而風輕的，好像她來已經是無上的光榮了。
「這樣啊，那真是得謝謝你了。勞煩你了。」程朗不知道怎麼了，听到葉小曼這樣說心里就別扭。
葉小曼听著程朗這樣挖苦的話語，她心里的滋味也好不到哪去。如今的他們相處起來，好像只剩下挖苦了。就連玩笑都省了。
沉默成了他們之間不變的話題，彼此之間造成的傷害。中間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程朗無數次的想象著，他們可以這樣安靜的坐在一起。沒有任何其他想法，只是這樣淡淡的相處著。
原來這一天到來的如此之早，只不過跟他理想的生活只差了一點兒！
「我的轉業證明，你開好了？」沉默的空氣，實在讓人無法接受。葉小曼只好找個話題出來，她有些忍受不了這樣的沉默。
程朗眉頭一挑，「沒開！」
明明說讓她轉業不讓干了，現在又說沒開好。到底是什麼意思！
程朗估模著葉小曼心里又罵上他了，只好接著開口道。「我那是氣話，你別放在心上。這不我休假都給你申請了，咱們好好冷靜冷靜。」
「氣話？我看你說的很嚴肅，不像是氣話。再說了，冷靜什麼啊？有什麼好冷靜的。」葉小曼翻著白眼，她還不了解程朗！這個悶騷月復黑的男人！
葉小曼就是這樣，給她一點甜頭。她就使勁的揪著不放，程朗要是順著她吧，她還來勁的跟他計較。一旦程朗打壓她，她反而乖乖的沉默著。可是程朗心里清楚，即便她沉默著，她也在誹月復他。
「我跟那個女人一點關系都沒有，反而是你。跟我哥走得那麼近。」這時候，程朗才開始跟葉小曼追究起這件事了。那個節骨眼上，就知道生氣了。
葉小曼本來挨著程朗坐著，這下子可激起了她心里的怒火。她突然就遠離了程朗身邊，並且看著他，似笑似不笑的樣子。
「沒關系？沒關系人家都懷孕了來找你。沒關系都能找到部隊來，我看這關系可不一般啊。再說了，我跟你哥怎麼了。你要真追究這個，那我和你哥還認識在先呢！」葉小曼一向最討厭別人曲解他。
在她看來，她跟程俊之間任何事都沒有。就算程俊有那個心，但是她從來就沒有產生過任何想法。
總之，跟程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葉小曼這樣說，程朗就不干了。照片都擺在那呢，兩張嘴都對上了，還沒什麼！那什麼算有什麼啊！
「認識在先？認識在先有什麼用，我這叫後來者居上，懂不懂！」程朗雖然心里依然憋著火，可他現在竟然沒法對她發火。
「懂！」葉小曼並沒有再跟程朗對著干。
其實她自己一開始心里就清楚。對于肖言，她確實是一直喜歡的。並且她認為，如果不出現任何差錯，走到最後結婚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半路上殺出了一個程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據了葉小曼的心房。從此之後，葉小曼心里就住著一個人，除了這個人她的心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這些葉小曼暗暗發誓，一輩子都不會告訴程朗。要是讓他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麼折磨她呢。
「懂就好。」難得葉小曼如此溫順乖巧，程朗一把把她拉過來圈在懷里。剛開始葉小曼心里依然別扭著，她現在一點也不習慣程朗的擁抱，竟然掙扎了起來。
程朗只好雙臂全部圈過去，省的她掙月兌出去。臉上有些不悅的在葉小曼頭頂說︰「別亂動，就抱一會就好。」
葉小曼只好任由他抱著，只有這一刻對他們來說竟有些得之不易。身份特殊的他們，甚至連個戀愛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談。
葉小曼有些悲上心頭，大學最好的時光。她獻給了偉大的祖國，畢業之後的青春年華，又再次禁錮在那片綠土。
好不容易有個休假，身邊還跟著一個黑臉的營長。時不時的被敲敲警鐘，讓她不要忘記八大紀律。
「別人戀愛都是花前月下，逛街吃飯看電影外加送花送巧克力。而我不但沒有花前月下，連朵花骨朵都沒見著過。」
以前跟肖言在一起還年輕，手里的錢也只夠他們兩個吃飯。偶爾肖言會帶她去吃一頓麥當勞或者肯德基就已經算是不錯的待遇了。後來，她依然選擇了當兵。連吃麥當勞和肯德基的機會都沒有了。
程朗怎麼可能听不出葉小曼的潛台詞，他們這類特殊的群體。能有個假期，都會選擇回家看望父母。只有他這樣常年在父母身邊的人，才會不要休假。悶頭的待著。
「帶衣服了麼？」程朗真想就這樣一直抱著她，任由這一刻長久的停留下去。可是葉小曼提了要求了，他總得滿足不是。
「嗯？」葉小曼不解程朗是什麼意思。
「帶你去逛街啊，你不能就穿這個吧。」程朗看著葉小曼身上穿著他的寬大制服。她是不是不知道女人穿上男人的衣服就容易讓男人誤會啊！
葉小曼突然站起來，特別爽快的解開扣子，開始拉拉鏈。可她一接觸到程朗的眼神，就覺得他眼里閃爍的光不對勁。
一巴掌拍過去，拍的程朗腦袋都有些秀逗。要不是一直注意著她的…，怎麼能被她打到。程朗揉著被葉小曼拍過的地方。
「你就不能溫柔點？」
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這句話。葉小曼就想到了夏珂的溫柔，還有那個縴瘦妹子的病態溫柔。頓時就覺得一股氣沖向胸口，心里悶悶的。
「那你找溫柔的去啊。」
葉小曼說完，程朗就笑了。他笑的很開心，很快樂。總算瞧見葉小曼吃醋了，總算知道，她也在乎他了。
但是現在她生氣了，他得哄著。說過的話，是要兌現滴。
「怎麼這麼酸啊，是不是誰把廚房的醋瓶子打翻了。」說著，程朗還裝模作樣的聞了聞。好像真的有醋瓶子打翻了一樣。
關鍵是程朗這麼一說，葉小曼竟然信了。也跟著使勁吸吸鼻子，卻沒又聞到酸味。還有些呆愣的問︰「沒人在廚房啊，怎麼能打翻醋……」
說到這，葉小曼就覺得不對勁了。本來還有些疑惑的表情，瞬間就變了臉。她發誓要是現在手邊有把槍，她會毫不猶豫的射向程朗。
「二曼，真可愛。」程朗不死心的繼續捉弄葉小曼，彼時他才發現這樣跟她相處起來一直都是輕松的。
為什麼以前就不曾發現呢？那麼多相處的時光，日日廝磨在一起。都不曾注意過這樣美好的瞬間。
「你才二呢！你全家都二！」葉小曼漲紅著臉，沖程朗大吼。
「咳，咳……」門口傳來的咳嗽聲，打斷了正在打情罵哨的兩個人。
葉小曼和程朗同時回頭，看到門口的來人，葉小曼啞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