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邑帶著沈畫和葉小曼出了咖啡館直接奔了電影院。本來葉小曼不打算去,又拒絕不了沈畫的軟磨硬泡,只好答應了。
葉小曼想起她跟程朗在一起的最後一個夜晚。他答應陪她看電影,陪她逛街,陪她吃飯,陪她一起做許多有意義的事情。可是,現在她卻要跟另外一個人一起看電影了。
電影院里人真的很少,大概是工作日都在上班吧。本來說好的三個人一起看電影,中途沈畫竟然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葉小曼有些不知所措的跟著邵邑,她應該是第一次跟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在一起吧。
「想看什麼影片?搞笑的,愛情的,還是動作片?」邵邑很貼心的征求葉小曼的意見,在他看來所有的電影都一樣。只不過是身邊陪伴的女孩子不一樣而已。
葉小曼看到宣傳海報,這些電影她都想看。只不過不是跟身邊的人,而是跟那個人一起看。如果真的要她選擇一部,她寧願選擇一個最無聊的電影。
「這一部吧。」葉小曼指著一部紀錄片告訴邵邑。
邵邑訝然的同時,還是去買好了票。他看著葉小曼不動聲色的表情里,猜想她一定不知道他是誰!
電影院里黑漆漆一片,葉小曼看著腳下,模索著座位。剛坐下來,邵邑就抱著爆米花和水進來了。他挨著葉小曼坐著,難得今天有一天的空閑時間。
電影開始播放時,畫面真的很美。葉小曼看著那些美麗的畫面,竟不知不覺想到了她走過的景色。
那時還是夏天剛走,秋天剛剛有些苗頭。葉小曼看著這個城市,滿大街的銀杏葉。經歷了春夏秋冬的變幻,春天女敕綠的色彩。夏天翠綠的青蔥。秋天金黃的喜悅,冬天潔白的高雅。
她想這些銀杏一定承載著每一年里的基調,裝載著許多人一度又一度的希望。葉小曼走在外交大道上,看著每一個使館區門前的武警戰士。
她好似看到了那些戰士臉上毫無表情的冷漠,在這個寒冷的季節。反射著冰冷的觸感,也像是程朗臉上偶爾顯現的冷漠。
「為什麼喜歡這種電影呢?」邵邑突然小聲的詢問葉小曼,他真的搞不懂這個女孩子。別人跟他一起看電影一定會選擇愛情片或者恐怖片。
這樣她們就可以借著電影,明目張膽的躲進他的懷抱。可是眼前這個女孩子她不是,她選擇了一個溫情片,最起碼到現在為止還是溫情的。
「景好。」其實葉小曼真的有在腦子里尋找詞匯,可她唯一能想到的符合這個電影的就只是這個詞。
景好!
「……」邵邑很無語,這恐怕是他這輩子听到的最直白的答案了。
兩個人再也沒有說話,葉小曼凝視這電影。邵邑的爆米花就放在她腿上,座位上還放著邵邑買好的水。可她一個都沒有用。
她心里依然矯情的想著如果是程朗在身邊該多好。這時,電影里突然轉換了場景。葉小曼竟然默默的被這個情節所吸引。
她以為這只是一個記錄片,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個女孩的自白︰
「在你離開的這些年里,我努力的把自己變的更好。我丟掉了以前的慘狀,開始一層層的改變自己。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心,我都在把自己提升到更高的一個層次。我原本以為,我這麼努力的把自己變的更好,就會更加適合站在你身邊。
可是,後來我發現,我把自己變得這麼好。好的身邊不斷出現追求的人,而我卻變得開始挑剔。這個人身上沒有你的氣質,那個人身上沒有你的味道,或者某個人身上沒有和你相似的微笑。見不到你的日子里,我看到的每個人身上似乎都蓋上了你的痕跡。甚至在地鐵里,我听到了跟你一樣的嗓音時,都會莫名的回頭。心里卻在擔驚受怕,怕回頭,看到的真的是你。
所幸,每一次都不是你。
現在我變得比以前更加優秀了,我會穿著十公分的高跟鞋,自信的走在路上。我會穿著小西裝,優雅的挎著知性小皮包,出現在公司年會的慶典上。
我也學會了穿絲襪,燙頭發,做指甲。所有跟你在一起時,沒有做過的女生該做的事。現在我都做到了,而且我花的是自己掙的錢。可是,我不開心。我不知道你開不開心,我只知道,我做了這麼多,可是我依然開心不起來。
原來身邊沒有你,無論做什麼。我都不會再開心了……
我以為我把自己活成了你的樣子,我就會開心起來。可是,我發現我更加不開心了。因為到處都是你的影子……」
這本是一段無關緊要的文字,可是屏幕上那個讓人疼惜的女子。淨是敘說的那樣感傷,葉小曼默默的流著眼淚。即便她從來沒有這樣的活過,可她卻感同身受的切身體會到了那種一轉一輩子的悲涼。
曾幾何時,她在高中的課堂下。看著教學樓外的天空,無奈的對肖言說︰「你看,世界這麼大,我們會與很多人擦肩而過。可是,總有那麼一兩個,我們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忘記!」
竟不覺如今只是那麼一兩人,卻真的需要她用盡全身力氣去忘記。眼淚就像泄洪的閥門被打開了一樣,止不住的流。
邵邑無聲的遞來紙巾,他想他到現在為止終于明白她為什麼選擇這部影片了。那些情節,那些片段。這輩子,誰還沒有一個難以忘懷的舊人啊!
正常電影看下來,這個電影廳里坐著稀稀松松的客人。電影播完,在影片最後,寫著︰謹以此片獻給年少無知的你。
葉小曼有些訝然,她也算是年少無知啊?這電影明明是那麼的傷感,竟是以這樣的宣傳語為結尾。
「餓了吧,我們吃飯去。」邵邑不由分說的,帶著葉小曼離開電影院。直奔吃飯的地方而去。
每個人都有往事,就算是他邵邑。也有自己開不了口的感情,他們只不過是在千山萬水的人流中,突然就萍水相逢了。
葉小曼沉默的坐在邵邑的車子里。如是以往她斷不會跟一個陌生人相處這麼久。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權當是自己為了散心而放縱自己一次吧。
餐廳是邵邑選的,地方看著並不是很華麗。但是裝飾和服務質量看得出來很精細,葉小曼也沒有注意到這里特有的風格。
在跟著邵邑往餐廳里面走時,她沒有注意到一間半掩著的包間里坐著的人。只是里面的人只不過在她一晃之時,就看出來是葉小曼。
程翊慌張的推開彭瀟,那個身影很像葉小曼。她急忙站起來,透過虛掩的門。看出去,出于意外的竟然看到葉小曼跟著邵邑。
邵邑是什麼主兒,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突然就不明白葉小曼這個人了,不是跟程朗好好的嘛?
「看到誰了,這麼激動。連我都不顧了?」彭瀟一股子醋壇子味,終于有機會跟她講和。好不容易兩個人一起吃頓飯,竟然都能讓她心不在焉的丟下他不管。
程翊關上門,瞪了彭瀟一眼。拿出手機就準備給程朗打電話,只是還沒播出號碼,就被彭瀟奪走了手機。
「說!看到誰了!」彭瀟的大男子主義情緒頃刻爆發,這一次他再也不會允許程翊突然消失。也不會再放開她了。
程翊看著彭瀟,她搖了搖頭。無奈的嘆息著︰「彭瀟,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你依然不懂我。」
彭瀟煩躁的把程翊的手機放在桌子,他最不喜歡的就是程翊這番理論。幾年前就是這樣說他,幾年後依然沒變。
到底他們之間出現了什麼差錯?
「看到程朗女朋友了,跟別人走在一起。想問問程朗是怎麼回事,就這樣。你不是想知道麼?」程翊拿起手機,撥了程朗的號碼。
程朗一直等在沈家外面,從下午回來他就不曾離開。可是沈畫都沒有,葉小曼竟然還沒有回來。
他本來可以求助很多人幫忙,可是他就是別扭的誰也不找。死活都要自己看著葉小曼出現,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矯情什麼。
手機響的時候,他剛剛看到沈畫進去。一看來電竟然是他姑姑,貌似姑姑很久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了,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麼。
「我剛剛看到曼曼了,跟邵家小兒子在一起。為什麼?」程翊看著彭瀟眼角的細紋,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都開始老了。
「他們去哪兒了?」上午在咖啡館遇到,程朗雖然也有片刻的擔心。可他卻沒有想那麼多,現在竟然連姑姑都發現了。他開始有些發慌。
「在邵家餐廳,老餐廳。她跟邵邑在一起。」直覺告訴程翊,程朗與葉小曼之間一定出了問題。
不由得瞪了彭瀟一眼,這些日子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害她都沒有時間去過問程朗的事情,就連最近謠傳的那些謠言,她都還沒來得及跟程朗對質呢。
更新是正常了,改文還在進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