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情曼意 第一百六十八章 盡世間闌珊燈火

作者 ︰ 蘇 熳

程俊跟沈畫訂婚的事已經經過了沈畫家長的同意了。現在只要他們去見程俊的父母基本這件事就算搞定了。

程俊知道,父母對他的婚事頗為上心。這次,他帶著沈畫一起回去。應該就沒太多問題了,畢竟沈畫也是他們從小一起看著長大的。

祖宅這些天一直都很熱鬧,由于程俊的父母回來了。再者說,沈畫的爺爺早把乖孫女訂婚的事,給放出去了。時不時的就有老校友來走訪。

這兩天程朗與葉小曼天天都在一起。葉小曼也很久沒有回去她的家里看看了。她都不知道,肖言這些天。天天守在她家樓下,只為了能看上她一面。

程朗的父母天天拉著葉小曼。從早上到中午再到下午,連晚上的前半夜都是跟在程仰嘯和譚伊身邊。程朗的不高興已經很明顯了。但是,他也只能忍著,誰讓父母喜歡葉小曼呢。但是,程小七就不高興了。她才是父母親生的,為什麼葉小曼在父母面前那麼的有優越感呢。

「二哥」這天,正好是程俊與沈畫回來的時間前。程小七走到程朗身邊,看著庭院里的花謝花開,繁華落盡之處,盡是人間闌珊燈火。

「小七,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父母能看到葉小曼也不容易,過了這兩天就好了。」程朗心里已經打定了注意。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他得抽個時間回去校隊請半個月假,去葉小曼家鄉看看。把這個事給定下來。

程小七默默的跟程朗站在一起,感受著秋程朗帶來的微涼感。果然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當初她真的不該去接觸肖言,如今成全了那麼多人,只是為難了她自己。

程仰嘯拿起他珍藏了很多年的一枚獎章,還是他第一次獲獎的收藏。放到葉小曼手上,「曼曼,這顆獎章送給你。」

譚伊端著水果盤出來,嗔怪著程仰嘯,「瞎說什麼呢,再嚇著孩子。」譚伊拿出一個大隻果,遞給葉小曼,「來,曼曼,吃個隻果。」

葉小曼心里突生出許多的黑線。她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也沒有听說過有這麼的不平凡的事。她父母也沒有跟她提起過有這麼一回事。她真的很無語,她早就感覺到程小七怨恨的眼光。還有程朗不高興的神色了。

「媽,我們回來了。」程俊人未到,聲先至。等大家回頭時,他與沈畫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快過來坐,認識這個女孩麼?葉小曼,就是小時候,我跟你提起的那個跟程朗一起的孩子。」譚伊忍不住,拉著葉小曼走到程俊跟前,就給他介紹。好似什麼剛發現的寶貝一樣。

程俊這時才去好好的看了葉小曼。原來,自己心底深處那個一直未忘記的女孩,一直就在自己身邊。那麼近,又那麼遠。

「媽,我知道葉小曼的。二弟的女朋友。」程俊假裝自己很鎮定的,拉著沈畫走過譚伊,坐到沙發前。「爸,我帶畫畫一起回來了。」

程仰嘯看著自己的大兒子,滿臉的驕傲。這才是他程仰嘯的兒子,年輕有為。「好,」

沈畫悄悄的撞了葉小曼的腰一下,「什麼時候,跟程俊的父母關系這麼好了?」

葉小曼無奈的看了一眼周圍,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們時,偷偷的告訴沈畫,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

「對了,畫畫,你的訂婚宴的草圖我都做好了,待會拿來給你們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的,我再接著改。」

「嗯,你去拿來吧。」程俊听到後,直接替沈畫回答了。

葉小曼走出客廳,遠遠的看到了程朗跟程小七站在一起。果然是一副俊美的養眼圖啊。

葉小曼走過去,從後面蒙上程朗的眼楮。程朗突然覺得眼楮上一涼,眼前的世界就黑暗了。冰涼的小手觸感,是他熟悉的香氣。

程朗伸出手,拿掉眼楮上的手。回身看到葉小曼。「怎麼出來了?」

「我去拿給他們布置的訂婚宴草圖。」

「我陪你去拿。」

程小七看著消失在眼前的人。她的心里突然落寞了起來,如果不是葉小曼跟二哥在一起,那麼肖言是不是也同樣會幸福的牽著葉小曼。為什麼葉小曼總是最幸福的那一個?

「鈴,鈴,鈴。」程小七的手機突然瘋狂的叫起來了。她低頭一看,「肖言」。接起電話,肖言深沉的嗓音通過听筒傳過來。

「小七,」肖言等了幾天沒有看到葉小曼的身影,心里越來越不安。他想的結果都是最壞的,即使他本意並不希望葉小曼出什麼事。

「嗯,阿言。怎麼了?」程小七接著電話,走出祖宅。走在這一帶的林蔭道上,深秋時分,竟然有些微涼。她裹緊了身上的大衣。

「七七,我找不到葉小曼了。」肖言的聲音帶著嗚咽,當失去最愛的人的信息時,竟然讓一個大男人可以動情的留下不輕易的淚水。

「沒事的,阿言。她……」程小七,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葉小曼其實就在他們家。她竟然有些生氣,為什麼每一個她喜歡的人,都要愛著葉小曼。程小七,手里的拳頭狠狠的握著。

「七七,你知道她在哪里,對麼?你告訴我,好麼?我求你了。」肖言從來都沒有求過程小七,即使在他畢業之後,面臨了那麼困難的找工作問題,都沒有向程小七求助過。

而現在,他竟然為了葉小曼來求她。程小七,心里竟然有些好笑。真的覺得好笑,求她?為了見葉小曼?什麼時候他們之間見面還需要她來幫忙?

「明天陽光飯店,我大哥要訂婚。你去吧。我想葉小曼會出席的。」程小七收起自己的同情之色,本來她還對肖言報有一絲的希望,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說完,這句話。程小七就掛斷了電話。她倒是想要看看,二哥跟葉小曼牽手走過之時,肖言臉上會表現出什麼表情。

地點陽光飯店,人物程家與沈家。都是大戶人家,又是名校的教授。前來祝賀的也都是有名望的前輩們。

葉小曼拿著訂婚宴的名單和草圖遞給了程俊和程仰嘯。程鵬說自己老了,這些年輕人的事,他就不管了。到時候,露一面就好了。

程仰嘯看著葉小曼制作的草圖,邊看邊點頭。這個姑娘思維空間很敏感啊。制作出來的圖,任何一個細節都體現出來了。甚至以往宴會上高發的醉酒事故,都羅列了一系列緊急措施。

不過,再怎麼看。覺得一個女孩子能做出這樣一個憑空想象出來的圖,還是有難度的吧。葉小曼把手偷偷放在程朗手心里。這份圖紙,如果沒有程朗的幫助,她是不會考慮的那麼周全的。

「我看,很好啊。就按照這個辦吧。爸,你覺得呢?」程俊跟沈畫研究了一下,他們都覺得葉小曼太有才華了。把他們的訂婚宴流程,任務,座次都整理的很全面,很到位。沈畫很慶幸有葉小曼這樣一位好朋友。

「行,就按這個來。」程仰嘯同意了之後。大家就開始忙活,制作請柬,發送名單。不過,不時的還是有知道祖宅地址的校友來祝賀。

其實,說是名單。不如說是,程鵬的昔日同窗,程仰嘯的昔日老伙伴,以及沈畫家里葉爺爺和葉爸爸的同僚們。沈畫與程俊的同學也多在其中。

沈畫訂婚這麼大的事,自然在她工作的雜志社也散步了。單七夕得知了這個消息,她是必定會參加的。程俊的訂婚宴,程朗必然會在。程朗在,那她單七夕就一定要參加!

同樣,程俊的同學知道了。夏珂也一定會知道。他們的父母都是同一期畢業出來的生死同學。她怎麼可能不參加呢?

在程俊僅有的兩天假期里,大家忙著開始準備他的訂婚。程朗與葉小曼負責寫賓客名單,由程小七負責發到每位賓客手里。

兩位主角就忙著給自己收拾收拾,打扮打扮吧。

在寫賓客名單的時候,葉小曼發現好多電視上出現的人物名字也在其中。可是,在做草圖時,程朗並沒有告訴她。

「咦,這個人不是……」葉小曼看到了最讓她驚呼的一個人名字。

「呵呵,嗯。對,爺爺的同學之子。」程朗微笑著,模了模葉小曼的頭。這個家還是有太多你不知道的事,就像你也有許多是我不知道的一樣。

「你們家,果然不一般啊。」葉小曼心里頓時升起了一股無法訴說的低落感。這就是媽媽曾經告訴她的,高門大院的人家,咱們不要去接觸。而如今,她該怎麼辦?

程朗沒有理會葉小曼這句話。好多事情,日後,一起給她解釋。

程俊在家的最後一天,在陽光飯店,舉行著規模不小的訂婚宴。這天到場的人員,遠遠超過了葉小曼的估量。

她從來都不知道,平時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人。怎麼突然之間,一下子都冒出來了。程朗帶著她穿梭在眾人之間。時不時的,總有人攔住他們,並且伸出手跟葉小曼握手。

起初,葉小曼特別緊張的看著跟她握手的人。每一個有人伸出手要跟她握手時,她都會轉頭看程朗。如果程朗是微笑的,她就跟對方握手。如果程朗面色不高興,她也無奈的沖對方擺了擺手。

後來,由于人太多。程朗也忙著招呼那些都認識的客人。自然就松開了她的手,她漫無目的的被大家擠到了一個牆角處。

葉小曼站在牆角處,著急的尋找著程朗的身影。可是,在人頭攢動的宴會場,她根本就找不到他。突然,有人把手放到了她的腰上,她轉頭。對上了肖言紅紅的眼楮,與可怕的臉色。

「跟我走。」肖言攔著葉小曼的腰,避過眾人的擁擠。慢慢的退到了會場的後方。

葉小曼一直在向後撐,她不能離開這個會場。她不能離開程朗身邊。她相信今天單七夕與夏珂一定會來!

「你放開我,我不走。」葉小曼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曼曼,你別哭。我放開你,但是你不要走,好麼?」肖言眼淚也流出來了,這麼久了。他終于又再次見到了葉小曼。雖然,她身邊已經有了她的良人了。

「嗯。」

肖言听到葉小曼的回答,才放心的松開了抓著葉小曼胳膊的手。他也從來沒有想現在這樣那麼害怕失去她。

「曼曼……」

「肖言,你听我說。我們已經分開了,現在我們這樣都挺好的。不要再鬧了,好麼?」葉小曼擦干眼淚,看著肖言的神情。她真怕肖言一激動會做出什麼事來。

「不,只是你過得挺好。我並不好,我想你。」肖言說話間,又要去抱葉小曼。卻被葉小曼躲開了。

這一幕,正好被從洗手間走出來的單七夕看到了。她小心的貼著牆壁走向會場,這麼精彩的一幕。程朗怎麼能錯過呢?

程朗正在幫他大哥擋酒,就看到一個小身影。突然就竄過來了,拉下他的頭,趴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他放下酒杯,就準備往會場的後方走去。

「哎喲,這不是程朗麼?真是一表人才,長的越來越俊朗了。」夏珂挽著他父親夏軍的胳膊,擋在了程朗的面前。

「夏叔叔好。」程朗禮貌的問候夏軍。他心里卻急著見到葉小曼。

「呵呵,好孩子。你父母呢?我還說有時間去拜會你父母呢,關于你和珂兒的婚事,也該是時候,商量商量了。」夏軍看著程朗,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女兒的手。示意她放心。

在這一點上,單七夕就比不上夏珂。夏珂很是不動聲色的就打敗了單七夕。至于葉小曼,那就一種時間上的較量了。

「夏叔叔,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至于婚事,我已經有未婚妻了。」程朗已經很著急了,他千不該萬不該,在人多的時候,松開葉小曼的手。才會讓別人有機可乘。

「曼曼,我真的好想你。」肖言忍不住,突然抓住葉小曼,使勁的抱緊懷里。他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倒回,他再也不會離開葉小曼了。

葉小曼被肖言緊緊的抱在懷里,勒得她都喘不上來氣了。不管怎麼樣,對于葉小曼來說,此生已經足以了。而對于肖言,此刻,抱在懷里的人是真實的。這也足夠了。

「放開她!」一聲怒吼,打破了這僻靜的角落之處。也引起了宴會上人們的紛紛注視。

葉小曼驚恐的推開肖言,回頭看到了一臉怒氣的程朗。以及隨著而來的沈畫和程俊,還有眾多的賓客們都匯聚到了這個角落的地方。

在大家的眼里,只看到了葉小曼慌張的神色,卻沒有肖言做錯事的感覺。程朗不由分說的走過去,使勁的拉著葉小曼。他沒有說什麼,但是大家都看得到他緊緊抿著的嘴唇,

肖言站在那里,拳頭握的「 吱」作響,卻也只能看著葉小曼被程朗給帶走了。

如果我足夠強大,如果我也有程朗那樣的氣魄;你怎麼能從我身邊走開,你怎麼會頭也不回的再也不回來。

單七夕端著酒杯,依著桌子邊的椅子把手上。果然有些事總是那麼的恰好,單七夕看向夏珂。她依然是那麼淡然的看著人群中離去的程朗與葉小曼。有些人也真沉得住氣呀!

夏珂看著離去的程朗與葉小曼。輕輕的一笑,即使你們現在還在一起,我也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輸了。程朗,她一定會得到的!

葉小曼被程朗拽著一直走到停車場。這一路,葉小曼感受到程朗越來越憤怒的氣息。葉小曼的胳膊被程朗抓的都要斷了,可她也不敢喊出來。

「好疼啊。」葉小曼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可是,程朗並沒有理會她。還是一個勁的往前走,一直走到車子前。葉小曼心里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剛打開車子門,程朗就有些像是摁著葉小曼一樣。把她塞在了車子里。葉小曼始料不及,胳膊處擦著車門就爬在了車座上。眼淚「啪嗒」一聲滴在了副駕駛座上。但是,葉小曼在程朗繞過車子,去駕駛席時,悄悄的用衣袖擦掉了。

程朗坐上駕駛座。也沒有理會葉小曼,但是也沒有發動車子。葉小曼坐在車子里,大氣都不敢喘。她才發現原來生氣的程朗是這麼的可怕。

「我愛你,你卻愛著他,我的為你的心都碎了……」程朗的手機在這時突然響起了好听的柔和聲音。可是,這首歌曲卻深深的刺激了葉小曼的心髒。原來,原來竟然是這樣!

程朗看著手機上,突然出現的名字。眼楮竟然跳了一跳,這個人今天非得搞得人心惶惶不可麼!

「喂,有事快說,沒事掛了!」程朗接起電話,也沒有好語氣。

葉小曼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就看到程朗生氣的把電話掛了。使勁的摔在車窗玻璃上,手機外殼與電池被窗玻璃震的四散開來,手機後蓋擦著葉小曼的臉龐飛向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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