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男兒身 慕狂

作者 ︰ 香腮雪淚

一陣低沉的古樂聲響起,仙樂莫名其妙挪動腳步如一朵隨風飄散的凌霄花,她蓮步移至台中央,縴縴手指順著玉面慢慢下移,廣袖長舞,如一道晚霞橫散天際,回身折腰,舒袖右揚,曼妙身姿仿若畫中仙子,隨後翻身,振袖而舞,長袖飄飄仿若游龍翱翔于蒼穹。

太子目不轉楮的看著台上,他不知仙樂為何會上台獻舞,但看著她這樣精彩的舞姿,他只能震驚的喃喃道︰「澄妝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風

霍成淵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快,舉起酒杯的手臂懸在半空中,原本縴細修長的手指越握越緊,直到酒水溢出了幾滴,他才驀地放在桌上,瞥了眼太子後便一直盯著台上。

她這樣美,額頭亮晶晶的花鈿亮如星眸,兩彎秋眸如新月般閃閃發光,一抹朱紅的唇脂突顯三分妖嬈七分魅惑,那一身輕薄的紫粉色雲錦長紗舞裙包裹著她婷婷玉立的身姿,只那一眼,便令人展露眉梢,刻在心頭。可這個人,原本是歸他一人獨有的妻,現下卻被人j□j果的「猥褻」,霍成淵壓著心里的火,憤怒的盯著慕狂。

樂聲收尾,仙樂收起長袖,深深一躬,心里正上下打鼓,她憑著「林仙樂」殘存的記憶跳完了這支舞,而台下卻鴉雀無聲,她情不自禁的一瞥,竟然先看到了霍成淵,他繃著一張臉直直望著她,像是嫌棄她站在這里。她慢慢轉頭,當看見矜晨溫暖的笑容後,才稍稍平順了下凌亂的心,慢慢勾起唇角,但那個笑容卻在看見太子深情的眼眸後變得尷尬而不知所措。就那麼一瞬間,她真佩服自己的心里活動能達到這種巔峰。她緩緩轉身,正要下台,卻听見台下一句「等等」。她的心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頓住了腳步。

「我要她慕狂粗獷的聲音如驚雷般炸響在眾人頭頂。

幾乎沒有片刻猶豫,台下齊齊的傳來一聲︰「不可以」。

仙樂回眸,她可以清楚的听出那句話里有三個聲音。霍成淵,冷冷的盯著慕狂囂張的面龐,矜晨,怒氣橫生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矜景,依舊紋絲未動的坐在那里。

眾人都大吃了一驚,誰會想到一個小小的「舞妓」竟能惹得三位與眾不同的男子大開尊口。皇上疑惑,手中轉著酒杯,銳利的眼神一一劃過他們三人的面龐,而後看著太子問︰「太子且說說為何不可?」

太子恭敬答道︰「兒臣以為,貴國與本國乃友誼之邦,此女只是一介賤婢,若是將此女賞賜給王爺,它日傳到貴國百姓耳中,豈不說我國踐踏禮制,羞辱貴國尊者身份?」

皇上點了點頭,望著慕狂說︰「太子此話,的確在理

「皇上難道要出爾反爾,剛剛可是您當著眾人面前答應賞賜給我美人兒的慕狂一瞪眼,仿若眼神都變得如刀般鋒利。

「這……這……剛剛的確是朕欠考慮了皇上為難的說道。

「若皇上承認自己出爾反爾,那慕狂也只好認了

「大膽,你一介臣子,竟敢對皇上出言不遜矜晨看不慣皇上如此懦弱,雖然不知道如此收場,但也總不想被他人囂張的氣勢所壓倒,畢竟本國才是東道主。

「嗯?」慕狂細細打量著矜晨,頃刻,不屑問道︰「本王還真是疑惑,八賢王為何也說出不可?」慕狂將話題繞了回去,眾人的目光也都齊刷刷的盯著矜晨,等待答案。

「因為她乃本王的朋友矜晨望著仙樂微紅的面龐,清晰的說出了口。他們相交數載,如今豈能看她被旁人所欺,這輩子既然能有這樣的緣分,他為了這份友誼,搭上命也心甘情願。

「哦!」慕狂拉長了聲音,而後笑著說︰「既然八賢王能與此舞妓結成朋友,那本王也可以與她從朋友做起。我天慕國最喜交友,不然怎會與貴國結成友誼之邦呢?」

慕槿從容的坐在一旁,她一向知曉自己的二哥言出必行,她想得到的女人,從未有一人可以逃出手掌,就連死,都會被埋在天慕國的土地上,與故土遙遙相望,永生不得回鄉。

矜晨氣的全身僵硬,他真想狠狠的囂他一頓,只是這里不同于現代,他的確是打不過他,只是打不過歸打不過,丟人可以,但是不能丟掉氣勢。他剛想起身,卻硬被趙肖拉著坐回了原地。

「本王險些忘了霍將軍慕狂凌厲的眼神對著霍成淵如冰般寒冷的目光,又問︰「她也是霍將軍的朋友?」

「不霍成淵爽快的吐出一個字。只惹得眾人疑惑不解,竊竊私語後,才像是宣誓著主權般說道︰「她是微臣的休妻

「休妻?」慕狂錯愕的重復道。

仙樂的心「撲騰騰」的亂跳,不知霍成淵這是在羞辱她還是在幫她,她听著台下議論紛紛的聲音,像是嘈雜的雨聲敲打著房檐,正如那夜的雨,澆進了她的心里,溢出了她的眼中。

慕槿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垂著頭,不時的望著台上茫然無措的仙樂,眼中有著羨慕嫉妒和一絲自愧不如。

皇上恍然大悟般說道︰「原來是霍將軍的休妻,這便更不合乎情理了。朕不知你為何出現在此,這些朕都不追究了,退下吧!」

皇後鳳眼掠過太子眼中飽含的一絲情愫,知兒莫如母,她看著愣在原地的仙樂,厲聲重復道︰「還不下去?是要領罰嗎?」

仙樂忙一俯身,抬著麻木的雙腳,別過霍成淵復雜的眼神,慢慢的走了下去。

慕狂不服氣的仰頭喝了一大杯酒,一抹唇角,似笑非笑的對皇上說︰「素聞霍將軍被稱為‘戰神’,今日一見,果不其然,若非旁人引見,單看這張精致的玉面,本王真難想象這便是令旁人聞風喪膽的霍將軍。不過……霍將軍這眉眼,怎麼與皇上如此相像?」

皇後臉色大變,鳳甲輕輕劃過手心,眯眼蹙眉的瞪著慕狂。

霍成淵冷哼一聲,厲聲道︰「皇上愛民如子,臣久受隆恩,如能得天眷顧,學得一兩分的才情亦是大幸,哪還敢求得‘相像’?王爺幾杯下肚,已然胡言亂語,不如小憩一會兒,省的在眾人面前失了顏面

皇上面色稍稍不悅,眼神躍過眾人,泛黃的眼珠轉了幾下,才開口說︰「今日天色已晚,朕看慕王爺已有些微醺,不如早早歇息吧!」

慕狂還想說些什麼,卻硬被慕槿拉住了袖子,順勢坐下,見皇上已經起身,公公喊了聲「皇上起駕他便也跟著眾人稍稍彎了下腰。

太子背手望了眼慕狂,他今日就是來攪局的,奈何天慕國的勢力愈發猖獗,不能以硬踫硬,他看著父皇懦弱的坐在龍位上受他羞辱,心中除了氣憤,更多的是對這個漸漸昏庸天子的失望。平原走馬,易放難收,只怕到時候後患無窮。

霍成淵見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悄悄問了慕槿回住處的必經之路。他繞過幾棵參天大樹,正欲向左邊的長廊走去,卻見仙樂迎面走來,他腳步一頓,轉身迎了上去,不知說些什麼,但就是想慢慢靠近她,夜風中,她半挽起的醉月髻嫵媚妖嬈,仿若芬芳的夜來香,噴射著撩人的馨香。

仙樂低頭走著,忽然看見地下一個偌大的身影,她猛地一抬頭,卻迎上了他似月光溫柔的眼眸,記憶中,他無賴,冷峻,甚至有些絕情,就連今日還不放過羞辱她的機會,她雖然有著半顆男兒心,但也敵不過眾人鄙夷的目光。

仙樂冷冷的開口,像是對陌生人說話一樣,「你還沒羞辱夠我?」

霍成淵雙唇緊閉,並未解釋,開口問道︰「太子帶你來的?」

「還不是托你的鴻福?」仙樂挑眉,用嗆人的語氣說道。

看太子的樣子,對她並不尋常,可他為何帶她來此?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霍成淵腦中不斷思索,卻渾然不知這一切本就沒有那麼復雜,他避開她的目光,低低說了聲︰「你跳的很好

「仙樂

兩句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仙樂回眸見是太子,又慢慢轉過了頭,說道︰「你剛剛說什麼?」她忽然像是期待什麼一樣,緊緊盯著他緩緩抬起的面頰,雙目對視,仿若彼此心知肚明,又仿若隔著千山萬水。

「沒什麼霍成淵搖了搖頭,對太子抱拳一頷首,听見慕槿越來越近的聲音,忙說道︰「微臣先告退了他轉身,向慕槿走去。

太子輕輕點了下頭,扭頭卻正看見仙樂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她身後的樹葉在頭頂嘩嘩作響,愈發顯得她單薄的令人心疼。

月色下,霍成淵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只是離她越來越遠,他追著那個純真可愛的少女,仿若遙遠的從前,她曾不顧一切追著席小雅的身影,只是她不知,若是有第三個人站在背後看著那幅情景,原來是這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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