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如同修羅一般的臉龐,因為泛著寒意,更將莫嘯天的周遭都渲染上一層冷冽的氣息,那嗜血的眼神,仿佛要把一切都摧毀。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是對你笑,就表明他心里的憤怒和怨恨就越深。
對藍翎,也如此。
是的,他並非隨便的一場相親就把自己交出去,而是因為這個對象是藍翎,他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甚至于,在決定要結婚後,他連婚禮的細節都沒有過問一句,好像要步入婚姻的人不是他。
老頭子曾經問過,這麼做將來會不會後悔。帶著那樣的目的去結婚,以摧毀一個女人為手段去報復,這樣,確實不是一個大老爺們兒的所作所為。
那又如何?他莫嘯天要的結果,自然會不擇手段。況且,是姓藍的不仁在先,就別怪他不義。
這些天來,他刻意改變對藍翎的態度,將原本對她的抗拒和厭惡都收起來,還虛情假意地像個模範丈夫那樣,對她噓寒問暖。平心而論,那些溫暖的片段出現時,他覺得,這樣才叫生活,至少他的人生是完整的。
可是每每午夜夢回,凝視著黑夜中熟睡的那張白皙臉蛋,他心中的仇恨又再度熊熊燃起。有些事,不去提起不表示他可以完全忘記。
看他一個人坐著喝悶酒,紀晟明拿著酒瓶就坐過來了,「天哥,我听說,人家對你可好了,瞧瞧你這春風滿面的,下得了手嗎?」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試探著。
接收到好兄弟傳來的暗示訊號,亮子也火速坐到莫嘯天的另一側,嬉皮笑臉地問︰「哥哥,你說你也一把年紀了,真要是愛上了人家,也沒什麼好丟人的。指不定,這愛情能讓你放下一切呢?都這麼多年了,又何必……」
不等他把話說完,莫嘯天便干脆地打斷了,「我會愛上她?笑話!我時刻都想著,要怎麼才能盡快把她捧上雲端,再讓她重重地摔下來,萬劫不復!」
唇邊噙著的冷笑,讓他身旁的兩個男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的俊臉,如同奪魂的撒旦一般,令人生畏。
他有意忽略掉那女人所有的好,哪怕她對自己如何溫存體貼,她撒嬌的樣子有多可愛,她在他身下時有多熱情似火……但凡種種,都無法抹煞那件事帶給他的傷害和仇恨,從他十九歲那一年起,再也沒給過好臉色給他的父親。也是從那時起,他將摧毀藍家,視為自己的頭號目標。即便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念頭只會愈加強烈。
帝都。
莫軍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指間的香煙已經燃盡好大一截,地上已經散落好些煙灰,正如他此時的臉色。當听到媳婦兒的名字時,他深深地震驚著,可是好兒子那麼決絕地拒听他的電話,甚至對他避而不見。
他知道,當年的事,他給全家人帶來的傷害是無法磨滅的。想到自己心頭的人兒,不覺悲從中來,如今早已陰陽兩隔,為何不能讓往事隨著她的離世而被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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