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嘯天斜倚著車身,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不斷從校門口涌出的人潮。放學時間,全是一些小鬼頭,中間偶爾會有一兩位教師出來,卻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今天特地找了個借口,說要用那輛悍馬,讓司機送藍翎過來上班,為的就是能來接她下班。想到她收到花時的笑臉,莫嘯天就一陣暗爽,老婆大人開心之余,是不是會贈送香吻一枚呢??如果是,就算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介意讓人看免費表演的。遠遠地看見那個身穿水藍色羽絨服的人兒走出來,首長大人含笑迎上去。
還沒穿過馬路,就發現在門口等著接學生的人群里,有一個男人走過去跟藍翎聊天,那熱絡的表情,怎麼看都覺得不順眼。
這家伙是哪里跑出來的?跟他女人站那麼近,想干嘛??不知道什麼是人與人之間的社交距離嗎?過分!瞧那小眼神兒,好像都恨不得把藍翎剝光似的,太猥瑣了!
沉著臉,首長大人的雙腿便加快步伐,瞪著那男人的目光,仿佛燃燒著熊熊烈火。
「老婆,怎麼這麼久才出來?今天的課多嗎?」主動從藍翎的手里接過她的包包,莫嘯天一臉的和煦春風,儼然是個溫柔體貼的好老公。
對于從天而降的「情敵」,著實把那位學生的家長給震懾到了,人家足足比他高出了一個頭啊!這筆挺的軍裝,肩上的兩杠兩顆星,好歹也是個中校,部隊里當官的呢!
最駭人的,還是莫嘯天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比這見鬼的天氣都叫人凍得慌。尤其是他眼里明顯的警告意味,讓那家長落荒而逃。
好笑地看著這一場鬧劇,藍翎好整以暇地冷睨身邊的人,「首長大人,可以回家了吧?」
宣誓主權似的緊摟著藍翎,莫嘯天雄糾糾氣昂昂地往車邊走去,那倨傲的神情,活像是剛打了一場勝仗。就差沒有敲鑼打鼓,外加各種渠道的宣傳了。
坐進車里,藍翎嗅了嗅,「什麼味兒?」
她這一提醒,莫嘯天就想起來了,趕緊從後排拿來一束藍色妖姬,「送你的,喜歡嗎?」討好似的陪著笑,還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反應。只要她一皺眉,他就扔了這一束,換別的上。
微眯起眼眸打量他,藍翎故意板著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有什麼要坦白從寬的?」這木頭腦袋居然還開竅了?她得看看,今兒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
「冤枉啊!我不過是想討老婆大人的歡心。你要不愛這個顏色,我還有其他的!」
說完,變戲法似的又拿過來好幾束花,都恨不得把花店搬到她面前。
被那濃烈的花香刺激得鼻子癢癢的,藍翎趕緊一把推開,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這下可好,鼻炎犯了。
首長大人是又氣又惱,他就不該听了那兩個兔崽子的話!這都什麼餿主意嘛!不但馬屁拍到了馬腳上,還讓老婆犯鼻炎,這遭罪的,看得他都心疼。
他算是明白了,有些招兒,別人用了好使的,到了他這兒不一定管用。唉,還得因地制宜,因材施教啊!
咬牙將那些制造浪漫的花全都扔了,又打開車窗透透氣,莫嘯天一臉緊張地看著藍翎。
眼看著人家的心血白費了,藍翎也有些愧疚,「花也不用扔啊,多浪費!擺在家里也挺好,我離遠一點就好了嘛!」
「那男人是誰?」
出乎意料的,首長大人卻提出這麼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陰鷙的俊臉上,是不容置疑的執著。別扭的模樣,就跟要不到糖果的孩子,非得要個理由不可。
藍翎的思緒還停留在那一堆花里,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噴嚏,懷里抱著的抽紙卻是少了一半。真心疼啊!更心疼的是扔掉的那些花,那是在扔掉人民幣啊!
莫名其妙被人瞪著,她還反應不過來,「你說什麼了?」
自己居然被華麗麗地無視了,首長大人很生氣,雙手捧著她的小臉,相距不過幾公分地盯著她,「我問你,剛才那個二愣子是誰?」
得,看人不順眼就算了,這會兒還小心眼地給人取了個綽號,足見他老人家的意見有多大。陰沉得堪比墨汁的俊臉,只怕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他有多不爽。
嗅出些微火藥味兒,藍翎玩味地斜睨他,似笑非笑,「你想干嘛?查戶口?讓你知道了又怎樣?找上門去把人胖揍一頓?我說你要不要那麼霸道啊?人家不就是跟我說了兩句話,你至于嗎?那是不是你跟哪個女人說話,我也要問東問西?」
莫嘯天快速答道︰「我從不主動跟別的女人搭訕
臉不紅,心不跳,一副堅定無比的神情,仿佛他就是時刻準備著為了老婆而獻身,其他的一切雌性動物都是浮雲。
無力地翻了個白眼,藍翎決定不再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先回家吧,我沒帶藥,鼻子難受。肚子也好餓哦!」
知道她胃不好,莫嘯天也沒再追問,乖乖地發動車子回家。來日方長,就那眼鏡男的來頭,他還是能查出來的,若是那丫的真敢對他老婆不軌,趁早就滅了他!
部隊里越發的忙了,忙到首長大人都不能保證每天回家,有時甚至好幾天都睡在那邊。這就剛好給藍翎足夠的私人空間,加快進度去完成織毛衣大業。
連日來的「加班加點」,白天到了學校下課後又繼續織,不出兩天,她的雙眼因為休息不夠,已經紅腫得不像話了。手指長時間被棒針磨來磨去,早就破了皮,她不得不用創可貼保護著,兩個食指的指頭更是腫得發亮。即便如此,還是不能叫她停下來,只恨自己沒有早一點做準備,否則還能預留多一些衣物給他們父女倆。
莫嘯天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在收拾衣櫃。
突然被人從身後環住腰,藍翎嚇了一跳,回過頭來,見到思念中的俊臉,不由得踮起腳緊緊抱住他。他身上那清爽干淨的氣息是那麼熟悉,讓她所有的不安都煙消雲散了,只要在他的懷里,外頭就算狂風暴雨都不會被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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