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會想到,這樣一個如精靈般的女子會狠辣到這種地步,就因為一不小心抓到了她的手麼?
幾位男士眼中的羨慕消失得干干淨淨,如果要用一條手臂的代價,來換取這短暫的享受,別說是眼前的女子,即便對方是大陸第一美女,也沒人願意這麼干,畢竟,誰也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那強壯有力的手臂,變成一條森然白骨。
「易姐姐」凌小月捂著小嘴,那靈動的大眼珠子幾乎快凸了出來,她也沒能想到前一刻還在笑盈盈的易馨,會忽然之間下毒手,原本以為也就給葉秋一點點教訓,哪會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戰無雙狹長的美眸一凝,黛眉緊緊的蹙在一起,她忽然想到了一部曾經差一點就顛覆了整個北境的邪惡功法,想到了那一個抬手之間將三大帝國的百萬鐵騎徹底抹殺的神靈,也想到那一條名為怒江的血紅長河
九百年前的戰爭,留下了不同的版本,直到現在,怒城之戰終究是個謎,有人說是北怒帝國的滅亡乃天災所致,是北怒帝王的野心越過了邊界,神靈都為之嫉妒的北怒之軍太過耀眼,才導致了天罰北怒。
也有人說是三大帝國無休止的戰亂,惹怒了北怒帝國的守護神獸,是神獸的怒火掩蓋了百萬生靈的覆滅,帶來了那一條難忘的血河。
民間流傳的版本太多,但北玄帝國皇室中的記載卻不是這樣,戰無雙依舊記得小時候無意間翻過的古老羊皮卷,依舊記得那次戰亂的根源。
那不是什麼護國神獸,也不是北怒鐵騎太過耀眼,更不是那所謂的神靈所致。
九百年前的禁天大陸何嘗平靜,一代血魔的橫空出世,幾乎將整個大陸變成了人間煉獄,要不是那頑固抵抗的強大聯盟,這世間再難得一片清明。也正是這個聯盟,再付出了慘烈的代價,才重創了這個魔頭,而這個魔頭最後出現的地方正是曾經的怒城。
也就是說,送那百萬生靈進地獄的正是這個魔頭,那石化的人並非石化,而是被強行抽取了渾身的血肉,為的只是愈療那被重創的傷口,以血養血,以肉鑄肉!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帝國的高層自然不會流于明間,尤其是那魔頭修煉的功法,早就成了大陸的禁忌,若不是戰無雙在無意間看到,她顯然不會知道這些,不過,現在看到葉秋手臂上逐漸消失的血肉,戰無雙那豐盈的嬌軀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那白皙的臉頰也是蒼白到了極點。
「告訴我,現在手感還好麼?」易馨的眯著雙眼,淡淡的問道。
汗珠布滿了葉秋的額頭,眉尖青筋暴起,他沒有說話,臉上也仿佛沒有什麼情緒,就連該有的害怕都沒有,只是那眼中的寒冷,仿佛是寒到了骨子里,他就這樣冷冷的注視著那張毫無瑕疵的臉。
四處瘴氣流動,他的眼神顯得有些詭異,就像是一條被烈日死的魚兒,用最後死不瞑目的眼神,最後問候一下那光芒萬丈的太陽,就算是死了兩三天,那眼神依舊如此,空洞而冰冷
似乎感受到了那不和諧的眼神,易馨忽然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後仰,那飽滿的胸脯呼之欲出,好半響才在幾人怪異的目光中停頓下來,然後她伸出縴細的玉手,如蔥的手指輕輕將幾絲青絲攬于耳後,這個動作溫柔到了極點!
「我有些不喜歡你的眼神」易馨抿著紅唇,含笑的問道;「不如你當個瞎子好麼?」
「啊」
幾人的臉色忽然變白,皆是深深的吸著涼氣,就因為不小心抓到了手,廢掉人家一條手臂還不夠麼?難不成還要將葉秋的眼珠子挖掉,這女人才肯善罷甘休?
「易姑娘,看在凌天院長的面子上,請放過葉秋吧!」那始終帶笑的男導師依舊帶著笑容,只不過現在是苦笑,他緩步上前,澀聲說道;「姑娘已經廢了他一條手臂,何必再做為難,他始終是我們北邙學院的學生,也不是什麼大惡人,不如」。
然而,中年導師的話還沒說完,易馨冰冷的目光就投了過來,淡淡的說道;「閣下是在教我怎麼做人麼?視乎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中年導師的笑容徹底凝固在了在臉上,他怎麼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五階強者,在北邙城,甚至整個北玄帝國,不賣他面子的人很少,就算是北玄皇室,也待五階強者如上賓,但是現在一想到這,中年導師的臉難看到了極點,他身上突然涌出了磅礡的氣旋,視乎要到了暴走的邊緣。
「五階而已」望著那被戰氣推散的瘴氣,易馨柳眉微微一挑,面無表情的說到;「就算是凌天在這里,也不是我一將之合,若是看不下去,出手便是只不過」
「只不過,可能北邙學院有將少了一位導師了,是麼?」
遠處響起了一道嘶啞的聲音,然後便看到那比人還高的雜草自動分開,一條一米寬的小道一直延伸至數米之外,在那里,凌天負著雙手,神情凝重的望著這邊,在其身旁,白石正輕輕的搖著頭。
「馨兒,你終于忍不住了麼?」凌天一步一步的向這邊走來,那偉岸的身軀不經意間傾斜了許多,盡管那粗糙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似乎他每走一步都顯得有些吃力。
三人同行的時候,凌小月都能感覺得到易馨的異樣,目光的焦點一直停留在易馨身上的凌天怎會感覺不到?易馨眼中的不是那種視蒼生于不屑的冰冷,也不是那種骨子里的冷漠,而是一種讓人難于表達的渴望,對鮮血的渴望!
雖然易馨每一次都強壓了下來,但凌天還是從她眼中看到一些影藏不掉的情緒。
看著那一步步逼近的凌天,易馨俏臉之上沒露出半點吃驚,她反而將饒有興致的目光轉到葉秋身上,含笑的說道;「你不回答,那我就當你默認了哦」
話音未落,她早于彎曲的手指突然向葉秋的眼楮刺去。
「住手」凌天的雙腳重重的剁在了地上,那如箭的身軀猛的像易馨暴射而去。
「不要啊!」凌小月捂著雙眼,仿佛不想看到這樣殘忍的畫面。
戰無雙手中的長劍忽然出鞘,她銀牙一咬,一躍而起。
葉秋的眼中依舊沒有半點情緒,另一只低垂著的手臂微微發抖,那五指間仿佛總有一股阻力,終究難于握在一起,渾身也是難動分毫,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雙如玉手向自己的眼中刺來,他沒有閉眼,因為當憤怒達到一定地步,畏懼只是一個屁!
他知道在這種境況之下,說什麼都是無用,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人會和你講什麼道理,尤其是女人,尤其是這種喪心病狂、惡毒到極點的女人。
但是千萬不要讓我逮到機會,不然我會像那毒蜂一樣,即便知道毒針沒有了,命也不遠了,但我的**依然會對準你
「沙沙」
這時候,一側的雜草忽然響起了響動,一截粗大的老松樹干狠狠的向易馨打去,使得她刺向葉秋雙眼的手微微一頓,臉色也為之一變,她一腳便將葉秋踢了出去,然後轉過身,一拳就像那老松樹干砸去。
轟~
易馨的秀拳與松樹干狠狠的撞在一起,被撞飛的卻不是易馨,而是那粗糙的松樹,不過這截松樹似乎有些特殊,並沒有被砸成粉末,再快落地的時候居然憑空消失了。
「滾出來!」易馨咬了咬牙,眸中蘊藏煞氣。
「呵呵好久不見!」叢林內響起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听到這個聲音,剛頓住身形的凌天眉頭微微一皺,凝重的目光更為凝重。
戰無雙向後退了幾步,也是將美目移向叢林,不過當看到葉秋的眼楮依然健在,還在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骨爪,她忍不住輕輕的吐了口氣,但依然緊緊的握著長劍。
眾人也是在這個時候,變得警惕了起來,紛紛將自己的兵器握在手中,那截樹干的力道,讓他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而且在這個地方踫到的東西,不管是獸還是人,可以說大多數都是敵方,不得不小心。
當然,唯一不警惕的便是凌小月,她看著遠處的葉秋,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到不是說是關心葉秋,而是不想看見那樣殘忍的畫面而已,畢竟挖人眼珠這種事情,沒有一個妙齡少女願意去看,何況還是待自己如親妹妹的姐姐挖
「哼!上次沒能要你的命,你既然還敢自己送上門來」易馨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叢林深處,血紅戰氣將整個嬌軀包裹,使得黑裙子緊緊的貼在身上。
「好大的口氣,不知道上次逃竄的是誰」
叢林被松樹干極為粗暴的壓平,另一頭的草地之上立著一道風輕雲淡的背影,在這個根本就沒有風的地方,他那一頭黑發硬是無風絮亂,而那一身赤紅色的長袍,也是獵獵作響。
他側過了臉,那是一張帥的讓無數男人想上去打變形,讓無數女子為之迷離的臉。
然後他整個身子都轉了過來,除了凌天易馨之外,眾人皆是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猶如見了鬼一般,凌小月只差沒有叫出聲來
因為,紅袍男子的另一邊臉上長滿了無數猙獰的鱗片,鱗片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倒刺,他雖然在笑,但那笑容帶動了臉部的倒刺不斷彎曲,實在是太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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