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裁決 第二章 一塊玉佩

作者 ︰ 水之刃

「諾!」立馬有人應聲道。

然,就在其yu退下前去傳旨之時,月動天卻又叫住了他。

只見月動天緩緩地從腰帶上解下一塊玉佩,凝望良久,似是在回憶什麼,而後方才如做出了某種決定般,將玉佩交到了那位要去傳旨之人的手上,並道︰

「將此塊玉佩交到刑老公爵的手上,就說是……就說是…朕送給天恕的禮物!」

那位傳旨之人雙手恭敬的接過玉佩,「諾」了一聲,便退下了。

御書房內,月動天坐在龍椅上,顯得有些孤獨,神情很是低沉,神se間有追憶、失望、痛心……

在月動天面前的龍案上放著一封密函,上面記錄著刑家這些年來的累累罪行,有結黨營私,徇私枉法,草菅人命,欺壓良善……

條條是有據可查,有證可依!

良久,御書房內響起了月動天的嘆息,其中還夾雜著喃喃的自語聲,不是很清晰,模糊可聞幾個字眼︰

「……劍風……不薄……為何……」

……

刑府。

刑飛凌從刑劍風的書房出來後,正要去安排任務,卻不成想踫到了迎面而來的報喜的下人,這才想起自己的側室柳雲寒臨盆的ri子就在這幾天,卻不成想趕在了今ri!

從來人的口中得知,柳雲寒生了個兒子,這可把他給高興壞了,原本有些憂慮的心情也被這喜訊給沖散了不少!

刑飛凌讓來人去給刑劍風報喜,自己則急匆匆的趕往翠柳軒,至于安排任物,先緩一緩吧,也不急在這一時;再說了,這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兒子,也是刑家的長孫!

翠柳軒的內屋,柳雲寒側躺在錦繡羅帳的雲床上,臉se顯得有些疲憊,但神情間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看著身邊襁袍中的嬰兒,那緊閉的雙眼,紅撲撲的小臉蛋,小小的嘴唇,柳雲寒的眼神里滿是慈愛;時間若能定格,那麼這一刻的柳雲寒是幸福的,這一刻的畫面是溫馨的!

而刑飛凌的到來,非但沒有打破畫面的溫馨,反而使得畫面更加的美滿…幸福!

刑飛凌靜靜的看著襁袍中的嬰兒,這一刻,他的心中沒有爾虞我詐,沒有追名逐利的諸般算計,也沒有什麼家族利益,有的只是一位父親面對著自己剛出生的兒子時的那種激動!

柳雲寒抬起頭,看向刑飛凌,輕聲開口道︰

「老爺,您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然,還未等刑飛凌張嘴,一個下人就急匆匆的跑過來,恭聲道︰

「老爺,老太爺讓您前去接旨

一听接旨,刑飛凌的心里一突,臉se也隨之一變,語氣中透著一股凝重地道︰

「好,我馬上就去

刑飛凌囑咐了幾句,就急匆匆的離開了翠柳軒。

路上,刑飛凌的心里一直揣測著聖旨的內容,猜測皇上會如何處理朝會上發生的事……

時間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流逝著,待刑飛凌趕到正廳時,還未來得及與刑劍風說上幾句話,就見一隊宮中人,一前兩後,從大門走了進來!

這三人穿過庭院,走進正廳,直接走到上首後方才站定轉身,面對著刑劍風和刑飛凌,三人中站在前方的那人正是來刑府宣旨的公公,此人姓王!

只見,王公公從身後左邊之人的手中接過一塊黃se的布帛,並開口道︰

「聖旨下,刑劍風接旨!」

待一臉平淡的刑劍風和懷著忐忑的心的刑飛凌行大禮參拜後,王公公展開聖旨,以莊重的口吻,標準的發音,抑揚頓挫的語氣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刑老公爵喜得一孫,特賜名…天恕!欽此!」

然,此刻本應領旨謝恩的刑劍風父子二人依舊跪在那里一聲不吭,竟似沒听到般!

一時之間場面的氣氛就有了一些怪異!

其實,這刑劍風父子二人不是沒听到,也不是不懂禮數,而是…這道聖旨的內容讓他父子二人直接的愣在了那里,至于原因,二人各有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刑飛凌是怎麼也沒想到,這道聖旨的內容竟然是賜名,在他的心里,他一直以為這道聖旨是……可如今,結果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如何不令他愣在了當場!然,隨即又對皇上的賜名,這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內心充滿了激動與喜悅,整個人都有點飄飄然了!所以,他才忘了去提醒還未接旨的刑劍風!

而刑劍風則截然不同,一旁的刑劍風原本很是淡然,對于這道聖旨,他才不相信是皇上因今早朝會上發生的事來調查他的,沒有證據的事皇上是不會做的,他心里盤算著皇上倒是有可能是來安撫一下他的,以免他和沐家鬧得太僵,有損帝國的穩定,畢竟,他是帝國的軍方之首,若他不顧一切的鬧起來,對帝國那是百害而無一利;然,當他听到皇上說他得了一孫時,經歷了風風雨雨的刑劍風心中一驚,呼吸都有了明顯的急促,皇上這麼快就得知他剛添一孫,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刑家甚至他身邊都有可能被皇上安排了耳目!想到這,刑劍風額頭的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如若真被安排了耳目,那……後面的他已不敢在往下想了!

然,當听到皇上特意給他的孫子賜名,並且還是賜名為「天恕」時,他原本一直緊張不安的心一愣,隨即松了一口氣,真是劫後余生啊!誰能知曉,在剛才的那一刻他是多麼的心懼,他以為刑家算是在劫難逃了……可現在,一切都已雲銷雨霽,一切只因「天恕」!

大起大落的刑劍風忽然想起,原來這道聖旨不僅僅只是賜名,更是…賜命!賜名,賜命!

處在失神中的刑劍風父子二人直到再次被提醒時才醒過神來接旨謝恩,這讓那王公公很是詫異,不過也沒在意,以為是受此恩寵而興奮的一時沒反應過來,哪知曉眼前的二人在心中早已轉過了不知多少彎彎!

王公公將聖旨交到刑劍風的手上後,又從身後右邊之人的手中接過一錦盒,打開後,只見里面是一塊雕工不俗的玉佩;玉佩不知是由何種材質的玉雕琢而成,就連刑飛凌一時之間也沒看出個一二三來!

然,刑劍風見到玉佩的剎那,第一感覺就是︰眼熟!

王公公很是珍重的從盒中拿起玉佩,並對刑劍風說道︰

「公爵大人,這塊玉佩是皇上在奴才前來傳旨之時,從自己的腰帶上解下來的,皇上命奴才要親手交到公爵大人的手上,並言明是送給天恕的禮物!」。

一旁的刑劍風原本還是很疑惑,然聞听此言,似是想起了什麼般,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跌倒,幸好在一旁的刑飛凌眼疾手快,將其扶住。

這一幕讓在場眾人大吃一驚,尤其是刑飛凌更是大驚失se!

然,刑劍風擺擺手,表示沒什麼,眼楮卻一直盯著那塊玉佩,雙手更是哆嗦著將其接過!

王公公見此情景,在官場上模爬滾打了多年的他,知曉其中必有蹊蹺,就借口要回宮復旨,不便久留!

刑飛凌拿出一疊銀票分與王公公三人,算作跑路費,王公公等人先是推月兌一番,不過,再刑飛凌一再的要求之下,才「勉強」的收下了!

刑飛凌將王公公等人送到了門口,一番告別之後,返回了客廳;然,並未見到父親,料想父親必定是回到了書房!

刑飛凌本打算回翠柳軒,但又想到父親剛才的異樣,心中不免又有一些疑慮,甚至,還有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莫名其妙的一絲絲不安;再有,就是皇上賜給天恕的玉佩此刻還在父親的手上呢!

最終,刑飛凌來到刑劍風的書房門前,只見書房的門是打開的,也不知是刑劍風知曉兒子刑飛凌要來,還是因為過于失神而忘記了隨手關上!

刑飛凌步入書房,順手關上房門,然在其見到刑劍風的剎那,整個人都驚呆了︰刑劍風似是在短短的一會兒之間蒼老了十歲!

只見,刑劍風靜靜的坐在太師椅上,對于刑飛凌的到來似是沒察覺般,眼神中只有皇上御賜的那塊玉佩,如沉浸在往昔的回憶之中,整個人看上去猶如風中殘燭、桑榆暮景,而往昔的那種手握乾坤、閑看風雲的神采已不見絲毫……

「父…親,您…您這是怎麼啦?」刑飛凌忍不住沉聲開口,他實在是想不出在這短短的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內父親身上到底發生了何種變故,方才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似是刑飛凌的開口方才將刑劍風從往昔的回憶里拉回到現實中來,清醒過後的刑劍風一改往昔的語氣,很是平靜的道︰

「哦!飛凌,你來啦!」

這語氣的變化,讓刑飛凌有一些不適應,他遲疑的開口道︰

「父親,您這……」

「我沒事,只是人老了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刑劍風擺擺手。

刑劍風拿出一塊不知是由何種木材制成的令牌,正面書寫著一個「刑」字,而背面則是一柄處在火焰之中的斧頭!

這是…刑家的族令!

刑飛凌見父親拿出族令,很是吃驚;然,還未等他說什麼,刑劍風便道︰

「飛凌,你去統計一下這些年所收受的賄款,之後悉數上繳國庫;終止與查斯特的交易……從今往後,一切有違帝國律法的事情,刑家人等一概不準參與!有違此令者,逐出宗族!另︰從今天起,刑家閉門謝客!」

一條條的族令從刑劍風的口中吐出,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

刑飛凌卻是大吃一驚,開口道︰

「父親……」

然,還未等其把話說完,刑劍風就將其打斷,苦澀的吐出了一句話︰

「飛凌,你莫要再說了,皇上…一切都知曉了!」

「轟」的一聲響,猶如晴天霹靂,炸的刑飛凌的耳朵那是嗡嗡作響,刑飛凌猛地抬起頭,看著刑劍風!

腦海內反反復復的飄蕩著那一句「皇上一切都知曉了!」

皇上知曉了什麼,又是什麼讓皇上知曉了?

刑飛凌心里明白,可正因為明白,所以,此刻的他才會如此的震驚,如此的…兢懼!

一時之間,刑飛凌忘記了思考,忘記了言語,忘記了呼吸……房間內靜的落針可聞!

良久,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刑飛凌,口齒不清的道︰

「父……親……那……那……」

刑飛凌嚇的話都說不全了,直至此刻「皇上一切都知曉了!」這句話仍舊在刑飛凌的腦海中盤旋!

刑劍風看著眼前如此模樣的刑飛凌,心里輕嘆一聲,曾也有那麼一刻,他也如現在的刑飛凌一樣,震驚、恐懼、無助……

「哎!早知現在,何必當初!看來,那個老家伙也不是完全在找我的茬呀!」

搖搖頭,刑劍風內心苦笑一聲,隨即平靜的開口道︰

「你不用擔心,皇上這次放過咱們家了!」

聞听此言,還處在驚恐中的刑飛凌先是一楞,不過片刻之後,猶如是瀕死之人頃刻間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煥發出了無比的生機。

待深呼吸了幾次,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刑飛凌感覺似乎哪里有點不對勁;至于為何到現在才發現有點不對勁,這是因為從早上朝會上發生的那一幕後,他的神經一直處于緊繃狀態,猶如驚弓之鳥,只要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的jing覺,更何況這個消息還是從他父親口中吐出來的,他沒崩潰掉,而且在平復之後立馬就察覺到不對勁,這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刑飛凌有點遲疑的開口道︰

「父親,您…您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

刑飛凌這不是懷疑父親,相反,他非常相信父親的判斷;而刑劍風也知道這不是兒子在懷疑自己,而是確實有此一問,但正因為這樣,他嘆了一口氣,道︰

「飛凌啊,你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你也不想想你的兒子才出生幾個時辰,也許你還沒得知你得了一個兒子,而皇上就已經知道了我得了一個孫子,並將聖旨下到咱們家!這難道還不能說明點什麼嗎?」

刑飛凌听著,額頭上開始冒冷汗了,因為依照父親如此推算,那……

「父親,那…依您所言,那咱們家豈不是……」

豈不是什麼?沒說出來,但刑劍風已知曉了刑飛凌要說什麼。

「你說呢?」刑劍風反問了一句。

「你莫要忘了皇上手中的那支…星衛!」提到「星衛」時,刑劍風不自覺的加重了語氣。

「星衛…星衛,父親,您是說…星衛!」刑飛凌這才想起在星月帝國一直有一個傳聞,說在帝國的皇上手中有一支神秘的情報網…星衛,取星星布滿天穹,無處不在之意;只是這些年來,從未在人前顯露過,故而,知之者甚少!

得到父親那肯定的眼神,刑飛凌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父親,那這麼說,咱們家豈不是被星衛……」

是被盯上,還是被滲透,刑飛凌沒說,因為他也不能確定!

若只是被盯上了還好,說明皇上才開始關注刑家;然,要是被滲透了,那說明皇上……

刑劍風輕嘆一聲︰

「有可能被滲透了,若只是被盯上,那麼皇上今天也就不會下這道聖旨了,皇上賜名天恕,又何嘗不是賜了一條命,賜了一次機會,賜名…賜命!皇上這分明是在告誡咱們,對于咱們以前所做的一切不予追究了,但從今往後要好自為之!」

刑飛凌听著父親的分析,眼神里滿是劫後余生的後怕,因為,倘若皇上真要追究起來,就憑刑家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刑家會遭受什麼樣的結局,他不敢想象;不過,現在……

旋即,刑飛凌似想起了什麼,對刑劍風開口道︰

「父親,那這塊玉佩呢?」

既然聖旨有如此深意,那這塊玉佩也就不會僅僅只是送給天恕的禮物了!

一听刑飛凌提到玉佩,刑劍風的眼神里出現了一絲黯淡,拿著手中的玉佩,輕嘆一聲,道︰

「這塊玉佩,原本就是咱們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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