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奴目中有紅芒閃爍,嘴角哈喇子留個不停,自身宛如滿嬰抱月,雙腿青筋鼓起,如暴雷般炸向付景年,相距五十步時,高高躍起,長臂舒展,一拳砸下。♀
付景年微微一笑,雙指如拈棋,輕輕護住面門。
台下頓時議論紛紛,見付景年如此托大,僅以兩指封住面門,只嘆那叫做鐵鉤子的是在找死不成,這蠻奴打架毫無章法,以氣力見長,若尋常江湖人士,一拳打實了,那是妥妥的玩命,連風緊扯呼的機會都不會有。
權貴女子心中驚疑不定,不知曉付景年此番作舉是無知者無懼還是心中有所持仗。
蠻奴一拳如馬刀斬下,凌厲氣息直逼面門,拳未至,拳風已揚起付景年額頭的一揪白發,蠻奴雙眼一眯,拳頭與雙指剎那交接,拳勢竟是一滯,宛若砸上的不是雙指,而是一座百丈青山。
付景年嘴角輕揚,雙指宛若鐵水澆鑄而成,竟卡的蠻奴一拳滯在離面門不過一尺處,但卻再無寸進。
蠻奴悶聲嘶吼,右臂青筋暴起,轟向付景年面門的力道又加三分。
付景年咧嘴一笑,雙指稍稍發力,身體竟反壓著蠻奴往後橫推,蠻奴腳尖處寸寸龜裂,不過幾許已被付景年壓退十丈,雙腿在斗武台劃過兩道深長的溝壑。♀
蠻奴仿佛不知痛覺,雙膝彎曲,鑽入付景年腋下,單肩硬生生將付景年扛起,如同霸王扛鼎,一步躍起,騰空五六丈。
蠻奴面色憨厚,手段卻甚是毒辣,雙臂倒扣,宛若頑兒年幼所玩陀螺,使付景年頭著地腳在上,蠻奴緊緊抱住付景年腰子,向地砸去。
權貴女子在台下看的眉頭一皺,雖然這招是蠻奴的絕招,往往一出手,敵方便是頭顱四裂的下場,可有先前蠻奴被壓退十丈的一幕,她心中非但自得報以信心,反倒是有所戚戚。
付景年先前好奇,不知這非人非獸的東西是何物,不願下去死後,通過方才幾許交手,心中已將這蠻奴了解了七八,當是不過一個人形傀儡罷了,戰力應與江湖人士四五品差不多,了解過後,興致大減,不再做拖沓,雙膝輕曲,再猛的繃直,剎那便擠開了蠻奴,倒轉身軀,付景年在空中站直,一掌拍在蠻奴頭上,蠻奴瞬間斃命,面色憨厚未曾消除半分,尸體卻已從高空墜下,重重砸在地上,揚起一地塵埃。
付景年始才飄飄然乎落地,白發白衣,未沾半分煙火。
台下眾人愣在原地,對這蕭薔突變一下子未反應過來。
付景年整了整衣襟,朗聲笑道︰「在下鐵狗子,何人來戰?」
台下鴉雀無聲,無人應答,直到過了片刻,突的傳來排山倒海般的尖叫歡呼聲。
權貴女子仰起頭,眯上眼楮看著那並無多少霸氣立在高台上的付景年,她對那蠻奴的死。心中並無多少痛惜,死去一個,再培養一個便是了。
權貴女子倏然會心一笑,將貂帽取下,任一席青絲飄逸舒展開來,輕聲笑道︰「有幾分意思。」
見半響無人迎戰,付景年很沒有高手風範的又借來木梯,戰戰兢兢的從木梯上爬下,嘀嘀咕咕道︰「打個架而已,有必要建個這麼高的台子嘛,費力氣費時間費銀子。」
中間人听的嘴角一抽。
「娘們,打完了是不是完事了?」付景年走到權貴女子身旁,懶洋洋的輕笑道。
權貴女子嫣然一笑,雙眼眯成月牙,「糊涂蛋,好功夫。」
付景年大大咧咧說道︰「三腳貓三腳貓。」
權貴女子又笑道︰「真人不露相。」
付景年回道︰「露相不真人。」
權貴女子將青絲挽起,重新戴上貂帽,會心一笑,說道︰「隨我去一次李府如何?」
「妥妥的。」付景年咧嘴一笑
李府內。
「臭娘們,你家裝潢的還真不錯。」付景年跟在權貴女子身後,瞧著一路的亭水軒榭,嘖嘖說道。
「怎麼又加了臭字?」權貴女子回頭笑道。
付景年抽了抽精致鼻子,認真說道︰「有股狐媚子味。」
權貴女子轟然大笑。
付景年撇了撇嘴。
又走了片刻,權貴女子停了下來,笑眯眯的說道︰「小哥兒,前面便是我閨房了,女兒家的閨房,要不要進去坐坐?」
付景年一拍手,大聲道︰「打緊的。」
權貴女子伸手揮退丫鬟家丁,帶著付景年進了閨房。
權貴女子閨房並不如普通女子般放著胭脂水粉,很簡樸干淨,連字畫也未曾有一份,空空的牆壁上只懸著一口寶劍。
付景年大大刺刺的坐在權貴女子的床上,笑道︰「想不到你這臭娘們刁蠻是刁蠻了一點,倒不敗家。」
權貴女子取下掛在牆上的那口寶劍,握住劍柄,剎那出鞘。「女兒家的本身在家中就無甚地位,哪兒還敢敗家,只圖個安穩平靜,讓這輩子也好過些,莫要家里長輩為難。」
鋒芒畢露,劍指眉心。
付景年對指著自己眉心的長劍不多看一眼,輕笑道︰「是咧是咧,女兒家的還是安分一些好,若是讓世間男子看著就發咻,大部分也就只好孤獨終生了,當然,你若是有上好的相貌這自然除外,男子別說看著發咻,只怕是讓他舌忝腳趾頭,怕也是有人肯干的。」
權貴女子咯咯直笑。收劍歸翹,抱鞘而立,說道︰「你這小哥還真是有趣,就是不知曉你願不願意?」
付景年盤膝坐在床頭,右手托著腮幫子,認真的說道︰「不願。」
權貴女子俯子,鼻尖與鼻尖不到一寸距離,吐氣如蘭,勾起付景年的下巴,輕聲開口︰「我相貌不夠上好?」
付景年看著這張相貌還算精致臉蛋,身子突然向後一靠,瞬間與她拉遠了距離,仰頭笑道︰「八分,不能再多了。」
權貴女子緩緩直起身子,似笑非笑的又說了一句,︰「小哥,你還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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