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龍智雲揉了揉眼楮,愕然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付景年嘴角浮現出一抹隱晦笑意,玩味說道︰「我說我怕一巴掌將龍鷹幫給拍沒了啊。」
「口出狂言,你倒是好膽!」龍智雲反應過來,臉上笑容緩緩收斂,目光閃爍道︰「你應該不是這小子的幫派弟子,而是他的師傅吧?」
付景年挑了挑眉毛,若是真說起來,鐵大牛這一身武功全然拜他所教,確實也能算的上是他師傅,付景年不置可否道︰「嗯,你從何看出?」
龍智雲看了鐵大牛一眼,嗤笑一聲,淡淡道︰「就憑這小子平平修為,哪有資格收你當小弟?」
付景年嘴角扯了扯,對此一笑置之。
羅烈聞言,在一旁暗自松了口氣,看如此情形的話,這個叫連經的漢子定是不可能加入龍鷹幫了,那既然是這樣的話自己還需忌憚什麼?
羅烈猛然抬頭,使出修羅魔疊手,雙膝微彎,然後瞬間彈起,身體如一支出弦之箭,一掌拍向付景年。
「龍兄,此人言語張狂,令人生厭,羅某人不才,便替你將他擒下吧!」羅烈桀桀開口道,身影在二層樓驀地刮起一座黑風,右手直取付景年心口。♀
龍智雲點了點頭,心下一片森寒︰「此人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便為我去死罷!」
在鐵大牛眼里,羅烈這座黑風仿佛浮光掠影一般,快至絕頂,連衣角他都未能看到,此時才真正清楚自己與羅烈之間的差距,羅烈尚且如此,那比羅烈還要強大一籌的龍智雲又該當如何厲害?一刀將自己宰殺只怕絕不是空談,想到這里,他不由露出駭然。
並且越想,他臉色越是難看。到最後竟是一片頹然,如同土色。
但在付景年眼里,羅烈動作卻是慢的出奇,慢到即使他閉上眼楮,也能一瞬間滅殺他一百次!
付景年伸手輕拍挎在腰間的白鞘長刀刀柄,刀柄受此重力,向下沉去,而刀鞘末端受到杠桿原理,卻是倏然向上揚起,巧巧頂在羅烈抓向付景年心口的手掌心。
「噗咚。」
一觸之下。刀鞘似有千斤之力。破開黑風。直接將羅烈頂飛,後背砸在一根紅漆圓柱上。
付景年緩緩收回刀鞘,清秀修長的白鞘長刀與他如今粗獷的形象有些格格不入。♀
羅烈背靠圓柱,雙目圓睜。捂著胸口,嘴里不停溢血,大驚失色道︰「你是何人?!」
「連經吶,先前不是說了麼。」付景年平靜說道。
龍智雲面有訝色,付景年一招廢掉羅烈,這即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他從先前斗酒時便知曉自己不是付景年的對手,但也只以為比自己強上一線而已。從未想過會強到如此地步。
有道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龍智雲從來不是意氣用事之流,明白今日只怕是拿捏不下鐵大牛了。也不拖泥帶水,拂袖就要下樓。
「得趕快才行,抓緊時間將南市景門收拾干淨,否則等這兩人回去之後發現了,就麻煩了。」想到這,龍智雲步子又快了一番。
付景年眼神平靜,淡淡開口道︰「我說過讓你走了麼?」
與付景年擦肩而過的龍智雲腳步一頓,猛然轉頭,開口道︰「莫非你還想將我留下不成?」
付景年低下頭看了鐵大牛一眼,淡淡問道︰「大牛,此人是生是死,就看你一句話。」
鐵大牛眉頭擰在一起,不斷思索,面露掙扎,片刻後,他似做了什麼重大決定,堅決道︰「讓他走吧,今日之事,全是靠你一人之力,實在不算,我想等到一天,自己親手將他殺死。」
「你當真確定?」
「當真確定!」
付景年點了點頭,不再去看龍智雲,一步步走向癱靠著圓柱的羅烈。
龍智雲心底暗松口氣,幾步就下了二樓出了客棧,出了客棧之後,他抬起頭看了長安南市方向一眼,深吸口氣,大步走去
「等等!別殺我,我有一事相告!」羅烈癱坐在地上,即使知道後背靠著圓柱,雙腿仍舊下意識的不斷向後挪去。
「什麼事?」付景年腳步不停,一邊走一邊說道。
「你先應我不殺我,我就相告與你。」羅烈雙眼瞪得老大,看著付景年一步步接近自己。
「既然你不願說,那就罷了吧,我這個人從不強求與人。」付景年腳步一頓,站在羅烈身前,低頭俯視。
然後緩緩舉起右手。
「不要殺我!!我說,我說!」羅烈驚恐的揮手,企圖阻擋,口中快速說道︰「你們來的時候,龍智雲就下令龍鷹幫全體出動,剿殺景門去了,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方才龍智雲走後肯定也去了,你們若是再不去,只怕景門就要全軍覆沒了。」
「原來是調虎離山之計麼。」付景年喃喃,臉色陰沉可怕。
「我說完了,連連兄莫要殺我。」羅烈重重喘息。一雙眼楮無助的看向鐵大牛,希望他如先前救龍智雲一般,開口救下自己。
「我若真想殺誰,誰也勸不住。」付景年臉色變幻,晦暗難明,一掌將羅烈頭顱拍進胸腔。
「走吧。」付景年轉身向下走去,目光清幽。
鐵大牛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頭,一言不發,直到良久後,他輕聲開口道︰「景年哥兒,對不起,我不該自作主張放了龍智雲,我……」
鐵大牛還要再說,付景年嘆了口氣,打斷道︰「事不怪你,是我太過大意輕敵了。」
付景年說完,望了眼南市景門總地,沉聲道︰「快點吧,只望還來得及。」
付景年不敢耽擱,扣住鐵大牛心口,將他抓起,也顧不得暴露修為了,觀音全開,幾個眨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景門是鐵大牛的心血,他想守護。
還未到景門總地,遠遠的便傳來一陣喊殺震天之聲,付景年放下雙目通紅的鐵大牛,一步走近。
景門總地被龍鷹幫圍的里三圈外三圈,到處都是人,人擠人、人壓人,絡繹不絕的向里面涌去,整個景門總地水泄不通。
付景年眼楮眯了眯,然後,右手緩緩握住刀柄。
「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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