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2-11
幾日後,孟蝶眾人終于回到了咸陽,把貨物一件不少的交給了秦少府令,獲得了高額酬金,然而,孟蝶只是簡單的述說了路上的狀況,言及有山賊襲擊,但被擊退,她不想卷入秦國的內亂之中,少府令對此非常滿意,欲雇她再次押運,被拒絕。
走出官府,解散了眾劍客,孟蝶與句且,小白起又快馬加鞭的向一驛站而去。
小七與華見到孟蝶安然無恙,喜悅而泣,一顆懸掛的心終于落了下來,幾人相聚各自虛寒問暖一番,述說了遭遇,讓小七膽戰心驚,爾後抹了把淚水,小七備來吃食,小白起在一旁狼吞虎咽,小七又為孟蝶準備了湯水,侍候她洗去一身塵土。
浴室內,煙霧彌漫,清香四溢,小七為孟蝶取下發冠,如瀑布般的長發傾瀉而下,直達腰際,輕輕整理一番,又解下玉帶,退去層層衣衫。
三年來,兩人相依為命,經歷過生死,兩人之間早己超越了主僕之情,在這個戰亂年代,兩人更似親人一般,小七對孟蝶的痴戀己轉變成濃濃的親情。
衣衫退盡,肌膚顯現,如脂如雪,柔滑似水,桃花含露,粉白相映,面如桃花,灼灼其華,令小七不僅稱贊道,
「吳子著女裝有傾城之貌,著男裝也俊美非凡
孟蝶輕笑出聲,靠在布滿花瓣水的木桶里,享受的閉上了雙眼,鶯聲燕語,
「幾日不見,越會貧嘴
只有在小七面前,孟蝶才會露出女子嬌態,原來以男子示人,也有疲倦之時。
小七格格的笑開,輕柔的洗著她的長發,幾年來,她的膽子越發的大了起來,不再是那個諾諾的小女子,甚至在孟蝶面前還會發下小脾氣,與華,句且之間,生氣時往往是大聲嚷嚷,或是受了孟蝶的「毒」,男女之間,本該平等。她依賴她,卻也像母雞一樣維護著她。
兩人不再言語,在小七輕柔的按摩下,孟蝶放松了身心,有些暈暈欲睡。
片刻,只听她的聲音慵懶響起,
「小七,好好準備一番,不久咸陽或有兵亂,吾等須盡快離開
「兵亂?」小七听言,微微听驚,不解的皺著眉頭,
「近日上街,咸陽甚為太平,因秦王繼位,國民歡騰,整個咸陽如過節一般,各國諸侯紛紛入秦,听聞君上也至……」
言此,小七突然住口,咬著唇暗自懊悔,不敢看向孟蝶,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連著手上的動作也變得僵硬。
孟蝶也是一愣,嗖的睜開了雙眼,他來了?也在咸陽?莫名的心跳如鼓,擾亂了她原本平靜的心,原來他與自己隔得如此近,每次听到他的消息,都會讓她一陣恍惚,此時,也不由得僵硬了身子,半晌未反映過來。
當年離開邯鄲,她刻意遠游,游遍各國,也未再踏入邯鄲一步,她一直堅信,再深的情感,也會隨著時間,距離而淡泊,她也在努力忘記,然而,越是想忘,往日的一切就會更清晰的出現在腦子里,有甜蜜,有痛苦,她越想放下,卻越放不下,如今,兩人同在一城,如此相近,近得來,她似乎可聞他的吸呼,這讓孟蝶有些害怕,她該如何?
她又痛苦的掙扎起來,想見,怕見,見了又能如何?還不如不見,良久,孟蝶還是搖了搖頭,
「小七,先去準備準備,明日離開咸陽
「啊?」小七還在自責中,听言,心里有些失望,她的心思,她不了解,不過,她的痛苦,她知道,小七本想說些什麼,不過孟蝶的語氣堅決,在這件事上,她不敢忤逆于她,只得嘆息一聲,輕輕應之。
次日,小七與華早早來到集市購置用品,回齊國,路程遙遠,路上之物自是需要好好打點,順使再打听一下有無商隊去齊,若能結伴而行,也省了諸多麻煩。
咸陽是當時最大的都城之一,繁華熱鬧自不用說,市井上各國貨物應有盡有,市列誅璣,產盈羅綺,可謂琳瑯滿目,來往行人,接踵摩肩,可揮袖成雲,揮汗成雨。
兩人一路吵吵吵鬧鬧,購置眾多物品後,放置于馬車內,華正欲驅車離開,小七又突然想起還有一物未買,再次竄入人群之中,華阻不得,只得留在車上相侯。
穿過了兩條街,小七站在了咸陽最大的酒肆面前,抬著瞧著巨大的金字招牌,「聚味居」揚唇一笑,揮手抹去額上的汗水,暗忖著,這里的秦酒甚為有名,孟蝶喜酒,何不購上兩壇,于是小七毫不猶豫的邁了進去。
卻未曾想到,酒肆二樓雅間之內,趙雍負手而立,透過窗口,正注視著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沉思著,仇夜等護衛侯在他的周圍,趙雍雖是「微服」出行,護衛們仍不敢大意,個個神色嚴峻,不離他五步之外。
「仇夜?」
「在!」
「這里比起趙國的邯鄲如何?」
仇夜上前兩步,立于趙雍側後,瞟了一眼街道的人流,應答道,
「不分伯仲
听言,趙雍嘴角勾起一些微笑,緩緩道來,
「孤幼小時,曾隨先侯入秦,那時的咸陽,房屋簡陋,街道雜亂,人口稀疏,國人面色青瘦,衣著寒酸,十年之後,再觀咸陽,紅牆綠瓦,街道寬敞,人聲鼎沸,國人面色紅潤,衣著鮮華,卻己趕上邯鄲的繁華,甚至更堪,十年之間,秦國的強大,令孤人噓唏不己
听主子此言,仇夜再次把目光投向街道,仿佛看到的不是咸陽的繁華,而是一個國家的強大。
再觀主子的臉色,見他微皺眉頭,竟有擔憂之色。
秦國竟給趙雍帶來了無限的危機。
正在兩人都出神之際,突然听聞外面一陣嘈雜,緊接著是咚咚的腳步聲,仇夜及眾護衛大驚,紛紛抽出刀劍,把趙雍包圍其中。
卻是樓園大步踏了進來,臉上透著興奮與焦急,朝著趙雍揖手道,
「主公,臣適才在酒肆撞見一婦,甚覺面熟,欲上前盤問,誰知,此婦竟驚慌失措,跑出店外,臣這才憶起,此婦乃夫人身邊的奴婢小七
什麼?眾人皆驚,趙雍听言迅速的推開擋在面前的護衛,上前急急抓住樓園的手,厲聲言道,
「汝說何人?」
「小七!夫人身邊的奴婢
樓園說得斬釘切鐵,並且臉色泛紅,眼神閃爍激動的光芒,連著嘴唇都在顫抖,趙雍只覺心跳加速,竟有瞬間恍惚,隨後拂袖一甩,急急踏出小間,快步下樓而去。
此時,此刻,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阻擋于他。
仇夜趕緊拿來沙帽,趙雍邊走邊系,腳步凌亂,一旁的樓園跟在身後繼續言道,
「主公莫急,臣己令人追尋而去……」
莫急,怎能不急?三年來,日思夜想,當年她的離開,令趙雍大受打擊,至怨恨心升,雖不曾尋找,卻是因為,他了解她,她一心求離,豈能輕易尋回,然,他有吳名在手,他不怕她不回來,可是一晃三年而去,音訊全無,他己等得焦急難堪,他必須逼她現身,還得讓她安心的留下,她休想撇清與他的一切。
然而當趙雍走出酒肆,又是一愣,街上人來人往,該何處尋找?
耳邊又傳來樓園的聲音,
「主公先回驛館,臣這就去尋
言完,拱手而去。
趙雍轉身看向仇夜,
「派人去各個驛站查找,且切驚動他人
「諾
仇夜喚來兩護衛交待一番,護衛急急而去,
抬頭再次瞧著熱鬧非凡的街道,趙雍終究忍奈不住,不顧自己的身份,竄入人群之中。
仇夜大驚,卻不敢阻饒,只得緊緊跟隨。
再言小七,自瞧見樓園的那一刻起,一顆心掉得老高,顧不了到手的美酒,自是撒腿就逃,待樓園回過神來時,她己逃出了酒肆,然而,身後的幾位護衛緊追不舍,小七個子小,機靈,專朝人多的地方竄,穿過幾條小巷,終于不見有人跟隨,才蹲在一旁,大口的喘起氣來,即感到懊悔又感到慶幸,還有一些莫名的糾結。
然而,還未等她平息呼吸,又瞧見不遠處,向她奔來的那人,不是樓園是誰?
小七瞬間張大著嘴,來不及多想,不顧一切的又朝著人群竄去,而樓園仿佛也瞧見了她,奈何行人太多,左撞右撞,好不容易來到小七所站之處,己不見人影,樓園咒罵一聲,四下張望,焦急不堪,正巧護衛也趕來,樓園吩咐一番,幾人立即四下散開,再次未入人群之中。
小七慌慌張張,滿頭大汗,終于來到馬車旁,瞧著華正在路邊與一商人交談,小七吞了吞口水,朝他大喊一聲,卻不敢細說,機靈的跳上了馬車,並且放下了車簾。
華瞧著小七的神色異常,疑惑不解,告別商人,走近馬車,卻听小七隔著簾子,慌張言道,
「快走,吾見著趙國國君之人……」
听言,華大驚,瞬間跳在坐駕上,
「何處得見?」
「酒肆小七邊言,邊挑起一絲簾子,四下張望,又見著那些黑衣護衛,于是催促著,「快,他們來了
華坐正身子,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瞟了一眼人群中四處張望的黑衣人,
「莫慌,趙君之人,不識吾,汝藏于車中,萬萬不可出聲
言完,長鞭一甩,馬兒開始向前而行。
小七坐于車上,如坐針氈,她屏住呼吸,暗自祈求道,千萬別被發現,千萬別被發現……
馬車雖然緩慢而行,卻並未引起護衛的注意,他們怎能想到,小七己鑽入馬車之中,樓園還在街道上四處張望,甚至馬車從他身邊擦過,他的眼神還落在車上片刻,卻又瞬間的轉移而去,他的目光始終收索著周圍的行人,卻未注意到駕車的樓園額上己是細汗一片。
短短的路程,猶如過了千年萬年,讓華與小七的心都跳到了嗓子駛出這條街道,突然一個聲音高聲轉來。
「且慢!」
華身子一顫,欲快馬加鞭,可人群攘攘,馬車居然駐立不能前,他的背上滲出一層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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